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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0章 天河倒洩入孟津

楚風攜二女漫步開封夜市。陳淑楨雍容氣度中帶著凜凜之威,惟有看著自己夫君的時候,俏臉上的霜寒霎那間化卻,變做了習習春風;雪瑤拉著他的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吹彈可破的瓜子臉上泛起了微微的紅暈,一汪秋波在燈光下閃爍迷離。

旁人不由猜度:這是大漢帝國某位龍興勳貴的衙內,還是江南閩廣新興工商巨賈的公子攜嬌妻美妾遊於燈火夜市,好不瀟灑

開封不同於琉球臨安,這裡可沒幾個人認識楚風,所以他們不必刻意掩飾行跡,雪瑤一身純白狐裘上沒有半根雜色毛,滿頭青絲盤起,金步搖隨著她娉婷的步態搖曳得風情萬種,陳淑楨一襲紅羅襖襯得她丰神如玉人比花嬌,楚風身穿的月白色鶴氅,乃是天竺孔雀的尾羽添入上佳長絨棉織就,乍一看好像平平無奇,燈光映照下卻彷彿氤氳著霞光瑞氣。

傻子也看得出來,不是達官貴人的公子,也是財雄勢大的巨室。往日街面上趁人多渾水摸魚的傢伙,這下子全都退避三舍,沒有人會去捋虎鬚常年混跡市井之中,還是要有幾分眼力勁兒的,否則早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進了天牢班房。

也曾有個別不長眼的登徒子想上前搭訕,譬如這花燈夜市上橫行的潑皮吳癩子,乃是個頑皮賴骨不怕打的貨,在狐朋狗友的慫恿下,他鼓起膽子,探頭探腦的走上去。

哪知陳淑楨將粉面上笑容一收,兩道目光如冷電般掃過,登時讓吳癩子有如墜冰窟的森寒感覺,趕緊的退避三舍,就如此,一柱香之後他心臟仍舊乒乒砰砰的亂跳個不停,眾登徒子扶著他們軟做一團的大哥,就聽了一句話:媽呀,怎麼有這麼厲害的殺氣,簡直比法場上砍人腦袋的鬼頭刀巴二哥還嚇人

楚風暗笑,有陳淑楨這大高手陪在身邊,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夜市兩邊,燃著不少花燈,用竹蔑扎骨架彩色紙糊成燈罩,做成蓮花觀音散財童子八仙過海福祿壽三星等等形象,一盞盞一座座連綿不絕,真個燦若雲霞。臨安琉球早有街燈,卻無開封數百年燈會夜市的傳統,要論花燈,開封燈會之盛有柳永詞句為證:遍九陌羅綺香風微度,十里燃絳樹。鰲山聳喧天瀟鼓

雪瑤喜得跟甚麼似的,拍手歡笑:這燈火輝煌燦爛,彷彿銀河落下人間,太太漂亮啦

陳淑楨像個帶妹妹遊燈會的大姐姐,微笑不語,頻頻點頭。

楚風將抱著的小玩意兒分了些給陳淑楨,自己的負擔就減輕了不少,東張西望的看燈,雪瑤便拉拉他的衣袖:喂,呆子,你看這邊的燈,紅袍白馬女將軍,好像淑楨姐姐呢

左前方,白色的高頭大馬上乘著位紅袍銀甲女將,若干韃子跪於馬下苦求乞命,那韃子衣袍神情倒做得惟妙惟肖,當頭一個身穿綃金質孫服頷下一部絡腮鬍。分明是個韃子大官兒,但卻跪在馬前,高舉雙手,似乎正在不停磕頭。

女將左邊,豎著塊紙牌,上書護國娘娘四個大字,楚風戳戳陳淑楨的小蠻腰,輕笑道:喂,這是你的花燈嘛,出了幾兩銀子,叫人做了擺這裡的

陳淑楨失笑,橫了一眼楚風,語帶嬌聲:哼,要是我讓人做的呀,才不會這麼醜呢,你看這臉蛋,都快成大餅了。

即使沙場征戰百戰餘生的女元帥,終究是個女兒家,而且還是故宋狀元公的千金小姐呵,也許她在戰場上肩挑千斤重擔,於華夏陸沉之際毅然挺身而出,但在生活中,也是個沉溺於幸福的小女人啊

不過她話說的也是,楚風瞧那護國娘娘,身材高大雄健孔武有力,面龐猶如滿月銀盤,想來是扎燈的人認為,沙場斬將的女將,便應該是幅男人婆的模樣吧。倒不是故意醜化陳淑楨。

唉,看來救人沒有殺人名氣大,要不然這裡怎麼沒有我的燈呢雪瑤搖著陳淑楨的胳膊撒嬌,紅豔豔的櫻桃小嘴嘟起,很讓楚風有啃一口,品嚐那馥郁甜香的衝動。

你呀你陳淑楨春蔥也似的玉手,輕輕點著雪瑤的額頭,就不想他們扎我的燈呢真要扎了你,估計也是一臉皺紋滿頭銀絲,杵著柺杖,背上背個藥葫蘆的老婆婆沒見過咱們小雪瑤的人吶,只當懸壺濟世的神醫,這歲數沒有八十八,也有七十七了

我不聽我不聽,淑楨姐姐壞死了雪瑤跺著腳準備找楚風評評理,回頭就見他有些愣怔的看著遠處的輝煌燈火,那兒正是火焰飛騰的造型,當中端坐著彌勒佛,正是民間明教教派做的彩燈。

這下子雪瑤的小嘴可以掛油瓶了,伸出雪白的玉指在楚風眼前晃了晃::喂,呆子,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伊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咱們的呆子是不是又在想那位波斯狐狸精啦

回過神來的楚風啞然失笑,哪裡有我是看那兒燈火特別燦爛,就在想需要多少鯨油,如果燃菜油豆油又是多少,由一燈而見全城,由一城而見一國,豈不花費巨大這開封附近就有石油出產,非但夢溪筆談中詳細記載,前次我們火燒涇水也託賴於它,將來把那石油煉成燈油用來照明。卻是便宜的多。

大家都看燈,你去想石油的事兒,誰信才怪波斯的那位,一會兒寄包開心果,一會兒又送塊貓兒眼,瞞得過誰呢兩位絕色麗人同時豎起了中指,切鄙視你

楚風正訕笑著撓撓頭皮,就聽見身旁有人問道:兄臺所言精煉石油之法,不知是信口而言,還是早有成算

雪瑤回頭一看,只見有三個年輕人,為的大約二十多歲,面目倒算得上清秀,只不過大冬天的還搖著摺扇,腰間扇套香囊玉佩掛了一長串,分明是個自命風流的傢伙,她就沒好氣的哼了聲,拉著陳淑楨看別處去了,心道:除了李鶴軒,這是見過的第二個冬天搖扇子的傢伙,哼哼,真討人嫌

大約是因為李鶴軒初到琉球,曾經開口向楚風討要雪瑤吧,所以雪瑤一直很討厭這個情報司長,上次看見商辦小報指摘什麼母憑子貴,女居宮內而父在南洋,恰如操莽,她也不願意垂詢李鶴軒,弄得一場誤會。

恨屋及烏,雪瑤討厭李鶴軒,連帶這個同樣搖扇子的傢伙,剛見面還沒說句話,就非常可悲的被她拒絕好友,並直接拉進了黑名單。

那人話是衝著楚風問的,眼睛的餘光卻一直瞄著雪瑤,見佳人不理不睬,倒是楚風有幾分興趣。便朝他拱手道:在下佘燼臣,大漢皇家科學院院長郭守敬嫡傳弟子,正隨家師在此疏浚運河,方才聽兄臺言及石油之事,正是我科學院目前正在研究的內容,所以有此一問,冒昧之處,尚請恕罪。

這佘燼臣說話的內容固然謙遜,態度卻很有些倨傲,誰不知道皇家科學院正副院長與各部堂大人總督大人平起平坐,乃是當今皇帝御前紅得紫的人物聽早入師門的師兄說,現在使用的不少儀器,都是欽賜的御寶呢

佘燼臣尚自恃身份沒有太胡吹大氣,跟著他的兩個師弟卻大吹起法螺:這位仁兄,你要是有提煉石油之法,趁早的交給咱們佘師兄,要是對郭院長的研究有那麼一分半分的價值,那你漫說是平步青雲,就是簡在帝心也是有可能的。

楚風眉頭微微皺了皺,在下江南人氏,聞得郭先生往年設帳於河北紫金山,之後又南歸為大漢皇家科學院院長,並不曾往開封教授弟子啊。

你知道什麼跟班眉飛色舞的道:郭大人來開封修治河工,我家公子剛剛拜在他門下

原來如此,楚風也拱了拱手:原來是郭先生的新晉弟子。郭守敬王恂兩位先生學究天人,乃是我大漢帝國,乃至華夏百年來不世出的人傑,佘兄有幸拜在郭先生門下,刻苦鑽研若干年,將來學問精進,便可格物致知,學貫中外了。

這佘燼臣家中豪富,乃是開封府有名的闊老倌佘大官人,此次郭守敬前來開封疏浚河工,他家出錢出力捐輸報效,地方官府舉辦的宴會上,當眾要拜郭守敬為師,郭守敬是個一門心思做學問的厚道人,卻不過情面,便收了他為記名弟子和皇家科學院中的研究生不同,這記名弟子僅僅是郭守敬個人的徒弟,而且離正式徒弟還有段老大不小的距離呢

即便如此,佘燼臣的全身骨頭都輕了八兩八,任誰都知道郭守敬王恂兩師兄弟是大漢皇帝跟前第一等的紅人,傳言還能夜觀天象知前後五百年事,又會七星臺借東風,又會做法閉了南天門令日月無光,這皇家科學院的院長無品無級卻地位尊榮,不就和北元的國師一樣嗎當年八思巴是何等的赫赫威勢

如今做了郭守敬的弟子,佘燼臣也想著怎麼往上爬,只不過宴席上乘著酒興,惴惴不安的問了問什麼借東風的事兒,國師大人的臉色就變做了豬肝一般可憐佘燼臣最後才從師兄口中知道,郭守敬最恨的就是把他的科學和怪力亂神混淆。

趕緊的,跟師兄們打聽一番,佘燼臣這才知道眼下科學院最看緊的幾件事,其中提煉石油就是大漢皇帝親自交待的任務,最最要緊不過了。

科學院的那些東西,佘燼臣一樣都搞不明白,知道自己想也白想,便也熄了從這條線往上爬的心思,這元宵節出來,剛才走街上看花燈嘛,見了兩個美貌無比的麗人,登時身子酥軟了半邊,混著擠過去跟在人家身後。

這街上的混子不敢招惹,不代表佘大官人也不敢,他看看這幾位穿著,無非是江南那些暴戶而已,在開封並沒有什麼權勢根基,何必害怕呢

正要想個什麼由頭上去搭訕,就聽見那青年公子說起提煉石油的事兒,佘燼臣登時喜上眉梢,這不是一石二鳥嘛,要是能騙來石油提煉的方法,再把兩個美人兒弄到手,那就太好啦

楚風是學的冶金機械,提煉石油可沒學過,而且這門知識比較專業,就算經常上網的又有幾個會去看呢他也沒轍,所以才讓科學院想辦法啊。

好教佘兄失望了,這提煉石油的方法,在下也不知道,最多有些思路可以提出來不過想必科學院早已有了更好的思路,也不必班門弄斧了。

佘燼臣頓時大失所望,他見楚風不像師兄們那樣酸腐之氣沖天,就覺得他年紀輕輕的多半也沒什麼學問,提煉石油的秘法有可能是上代家傳,所以還報了個希望,現在也消了七八分,只拿眼偷偷看看雪瑤,躊躇著不願告辭離開。

你這人怎麼不識抬舉佘家的跟班不像主人要擺出郭守敬弟子的身價譜兒,上下打量著楚風,放肆的道:你一個暴戶,能跟官面上扯關係,就算八輩兒修來的福分,我家大官人有心提攜,怎麼還推三阻四的漫說我家官人是郭守敬弟子,就是這開封府,也有不少知交,無論你做生意還是別的啥,終歸抬頭不見低頭見。

楚風笑笑:在下倒不願意和官場打太多交道,否則整日價耳根聒噪得厲害。

前面支著耳朵聽他們說話的雪瑤,聞言差點沒笑破肚皮:要說和官場打交道,楚風每天都和文天祥陳宜中侯德富李鶴軒等人打交道,只不過,這些官兒都是他臣僚就這樣都煩死了,整天批閱奏章累得半死不活,要再和官場打交道啊,那還不得活活累死,煩死

雪瑤不笑還好,這一笑恍如凌波之洛神廣寒之嫦娥,佘燼臣瞥見一眼,已是意亂神迷。

感覺到那佘燼臣偷偷打量自己的目光,雪瑤沒好氣的轉過臉,拉著陳淑楨:淑楨姐姐你看哦,那邊的龍船,片片鱗甲好像鍍著黃金呢

偏偏有人不識趣,佘燼臣上前一步,介面道:姑娘說的是,這些龍鱗正是鍍的黃金,便由在下捐輸報效的,立在此間,替我師傅郭守敬,遙祝大漢皇帝聖躬安泰。

雪瑤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一口一個郭守敬,一口一個大漢皇帝,你和他們很熟麼

楚風也無奈的摸了摸鼻子,那麼條金龍,顯然是按照大漢帝國金底蒼龍旗那條龍做的,只不過豎一條金龍來祝我聖躬安泰,這也太扯了吧

陳淑楨正要施展她的絕對零度之眼神,把這討厭的蒼蠅趕走,就在此時,有幾個身披棉襖敞著懷,滿身花繡的大漢直愣愣的走了過來,百姓們紛紛離他們三尺遠。

那人看了看楚風,眼神倒是沒在兩女身上多停留,大著喉嚨衝著這邊嚷嚷:佘燼臣,你的花燈可沒我的漂亮,今年的上元節元宵節賽花燈,你可要輸了

原來這開封府歷年上元節燈會都要賽花燈,這胸膛上花繡著青龍的大漢叫做胡振北,乃是開封蹴鞠社的社,與商行會佘燼臣做了好幾年的對手,互有勝負。

哇,好大的青龍雪瑤看了看那人胸膛上的青龍,又看了看楚風,那樣兒彷彿恨不得在他身上也刺上一條。

紋身作為黥刑起於周代,本是懲罰犯人的刑罰,至宋代逐漸演變為裝飾圖案,由於當時文身的盛行,社會上出現了一些專門雕刺紋身的職業匠人,和專在官府行伍供職,只雕刺犯人和士兵的針筆匠。有些專業程度很高的針筆匠,能在人體上刺出很好看又極複雜的花繡圖案來。

宋代男性以紋身為美,不但水滸傳中有九紋龍史進浪子燕青等紋身的角色,岳母在岳飛背上刺下精忠報國四個大字,自然也屬於紋身的範疇,和後代演變成黑社會才紋身的狀態,完全是兩碼事。

所以雪瑤見了那大漢胸口紋著偌大一條青龍,就想:假如大漢皇帝在自己胸口紋上條金燦燦的金龍,那有多威風啊

楚風卻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嗯嗯,我左青龍右白虎,老牛在腰間,河蟹貼胸口,戰場上衣服一撕,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我至於嘛,神經病啊

趕緊以最嚴厲的眼神制止了雪瑤的幻想。

大漢胡振北和佘燼臣爭執不休,都說自己的花燈最好看,其實就楚風評價,花燈中除了那護國娘娘對人物神態刻畫得惟妙惟肖,當然這個沒有照片的年代,人物和真實相比略有偏差,但那種神態的刻畫是非常到位的,要是比賽的話,應該是它獲勝。

你那金龍,那兒有我做的護國娘娘好胡振北大聲叫嚷著。

楚風不由失笑,原來就是他製作的,要是評價製作的藝術水平,確實比佘燼臣的好多了,至少人物神態能讓人一眼就知道是陳淑楨,哪怕體型和臉型失真得厲害。

形似和神似之間,當然是後者更難得。

而佘燼臣的金龍燈,其實除了金箔包裹特別華貴之外,造型既不算靈動,龍的神態還有些木木呆呆的,讓楚風自己看了就不太喜歡,和護國娘娘花燈的藝術水平,相差太遠了。

佘燼臣卻不承認這點,他花了大價錢做這個金龍,一是要炫耀自己的財富,二是或明或暗的告訴人家,他已是大漢帝國皇家科學院院長郭守敬的記名弟子了,這金龍便是替師傅做來遙祝大漢皇帝的,藉著皇威官威,為自己做生意鋪平路。

眼珠一轉,他衝著雪瑤道:年年上元花燈都要從前來觀燈的女子中選出花神娘子,我看今年非這位小姐莫屬了,胡振北,咱們來問問她,究竟是那座花燈最漂亮

方才雪瑤還驚訝那金龍外面包裹的鍍金,佘燼臣滿打滿算她要說自己的金龍花燈最漂亮。

花神娘子啊雪瑤看著楚風,嘻嘻笑了兩聲,直到後者暗暗豎了豎中指,她才吐了吐舌頭。

嗯,當然是它最漂亮,雪瑤往金龍上一指,佘燼臣正在高興,卻見她春蔥也似的手指在空中劃了個大彎兒,往護國娘娘花燈上一指,當然是護國娘娘最漂亮囉

雪瑤說話的時候,眼神卻瞟著陳淑楨,咱們的女元帥不由得失笑,這精靈古怪的小妮子,語帶雙關啊。

佘燼臣的臉色刷的一下垮了下來,那胡振北則搓著手笑,對雪瑤豎起大拇指,粗聲粗氣的道:還是這位小姐眼光高,畢竟是我扎的花燈漂亮嘛

佘燼臣卻不死心,小姐是開玩笑吧待會兒花燈可是要由開封知府老爺來評定的,胡振北,咱們待會兒再見

蒼蠅似的討厭傢伙走了,胡振北留了下來,他強烈要求請楚風等人去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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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過盛情邀請,楚風帶著兩女和胡振北去酒肆喝了幾盞濁酒,沒談一會兒,這個心思直爽的大漢就把來龍去脈竹筒倒豆子似的說了個清清楚楚。

楚風倒有些欣賞這個直爽的傢伙,蹴鞠社的社,放二十一世紀這位老兄就是貝克漢姆嘛,要不要抱個足球找他簽名留念吼吼

尤其好笑的是,雪瑤老是去看人家胸口的青龍,然後再意猶未盡的看看楚風,楚風倒也罷了,那胡振北還會臉紅呢

酒酣耳熱,聽得外面鑼鼓喧天,眾人便往夜市正中走去,那兒搭建著一座綵棚,四邊扎著燈球,照耀如同白晝,鑼鼓聲中,開封知府一行地方官兒登上了高臺。

百年以前,開封作為故宋都城,徹夜金吾不禁,上元節花燈尤為著名,那一天,故宋天子會出來觀燈,與民同樂。

現在,開封不再是帝國的都城了,燈會的傳統保留了下來,但最高長官從天子降格成了開封知府。

現任的知府,乃是大漢帝國選任的官員,他在明處,楚風在暗處,楚風看得清清楚楚,這人在去年還來陛見領訓的,記不得自己怎麼說的了,大約終歸脫不過善待百姓恢復農業獎勵工商健全法度這幾條吧這也是陛見的老生常談了,各州府地方官出任之前,都會分幾批集中到朝廷陛見領訓,假若楚風不在時便由趙筠代表著皇帝,授予他們牧民之權柄。

而所謂的訓示,總是象徵意義居多,畢竟全國幾千州縣各個不同,楚風趙筠就是神仙也沒辦法每個地方官都送三條錦囊妙計,在帝國的制度框架下,各自因地制宜罷了。

那地方官上臺之後,照例說了些與民同樂五穀豐登的套話,但楚風很欣慰,和二十一世紀那些長篇大論,我只說兩句結果說了整整兩鐘頭的傢伙相比,他實在是很厚道:三五分鍾,知府大人就要宣佈燈會勝出的花燈了。

各位少安無躁,知府笑盈盈的道:我們榮幸的請到了履任北方總督陳宜中陳大人,他將會給我們選出最佳的花燈。

陳宜中是故宋丞相,知名度不亞於文天祥雖然是有爭議的名聲,不過老百姓可不像儒家門徒那樣鑽牛角尖,既然是故宋丞相,現任的大漢總督,百姓們就歡呼雷動,很高興開封燈會能來這麼一位知名的大人物。

我的護國娘娘,陳總督一定會選上的楚風身邊的胡振北自信滿滿的道。

楚風卻大搖其頭,因為他現,那佘燼臣已經跑到了臺上,就在一群官員的背後,和開封的耆老鄉紳呆在一塊。

雪瑤輕輕對楚風道:喂,呆子,對我義父這麼沒有信心啊他還不至於看得上這土包子財主的幾個錢吧

不,正因為他不是為錢,讓他選的話,才一定是佘燼臣勝出,楚風非常清楚,那與佘燼臣的說法是金龍遙祝大漢皇帝聖躬安泰,就憑這一條,陳宜中一定會選他的龍燈。

文天祥陸秀夫或者李鶴軒,都會選擇護國娘娘,可偏偏來的是陳宜中,一生浸y官場,沒事兒還要琢磨三分的老狐狸,毫無疑問他將選擇這個藝術水平偏低,卻是遙祝大漢皇帝聖躬安泰的吉祥物。

佘燼臣也是吃透了這點,所以才有恃無恐。

可惜,他沒有想到惟一能逆轉局勢的人,就在臺下。

喂,我想讓這個胡振北贏,雪瑤對著楚風耳語。

楚風哈哈一笑:因為他胸口紋著大青龍

去死雪瑤一爪子掐到楚風腰上,疼得堂堂大漢皇帝呲牙咧嘴的做怪相。

好吧好吧,楚風呵呵笑著告饒:我也不想讓這佘燼臣贏,作為代表我的吉祥物來說,那條龍燈實在太醜了

於是,楚風讓雪瑤站到了顯眼的地方,雪瑤摘下自己的小鏡子,迎著燈光,往臺上的義父臉上晃了晃。

誰敢如此大膽,招惹我們的總督大人臺上有眼尖現這一幕的官員,登時嚇了一大跳。

卻見陳宜中總督大人的神色非但沒有惱怒,反而捋著鬍鬚微微一笑,再看那臺下女子笑顏如花,手指一座護國娘娘的彩燈點了點頭,知府大人就明白了三分,這女子不是陳總督的子侄輩,就是他金屋藏嬌的物件吧

宣佈結果的那一刻,佘燼臣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胡振北卻高興得抓住了楚風的肩膀,不過僅僅五秒鐘之後,他就被蹴鞠社的兄弟們抬了起來,往空中拋去。

評選最佳花燈之後,又是選花神娘子,雪瑤倒是躍躍欲試,楚風沒好氣的把這悶騷的傢伙拖走了,估計是在宮中悶太久啦。

可惜,可惜,胡振北嘆息著連連搖頭,要是姑娘能去參選,一定能選上花神娘子,那可有五百兩銀子的賞錢呢

花燈會總共一千兩銀子的賞錢,花神娘子是五百,花燈王也是五百,胡振北就得了五百兩銀子的賞錢。

楚風正準備王顧左右而言他,就聽得遠處一片人大喊:要炸河了,去看炸河呀

原來這就是郭守敬到開封來的原因:

大漢帝國轉運糧草,主要有兩條路,一是湖廣的糧食,運到襄樊之後,走漢水上行入關中,後世漢水通航河段很少了,這個時候水土流失不算嚴重,通航河段還很長;另外一條路,就是江南的糧食,從瓜洲長江入大運河,再出運河走黃河,最後又進通惠河入開封。

通惠河,又稱汴河,隋大業元年,開通濟渠,自板渚引河,歷滎澤入汴,又自大梁之東,引汴水入泗,達於淮河。渠廣四十步,渠旁皆築御道,樹以柳,名曰隋堤,一曰汴堤,有唐詩曰:

大業年中煬天子,

種柳成行夾流水。

西自黃河東至淮,

綠陰一千三百裡。

大業末年春暮月,

柳色如煙絮如雪。

南幸江都恣佚遊,

應將此柳系龍舟。

汴河,實際上是京杭大運河的一個組成部分,在從北平到江南貫通南北的大運河中部,往西面溝通的河洛中原地區,到宋代更是成為了皇朝的生命線,通達江淮的水道,從西到東,橫貫開封全城。在這條煙波浩瀚的河流上,舟船如織,往來日夜不停,兩岸土地肥沃,物產富饒,城鎮林立。

宋史.河渠志載:汴河自隋大業6o5618年初疏通濟渠,引黃河通淮,至唐改名廣濟。宋都大梁,以孟州河陰縣南為汴,受黃河之口屬於淮泗,每歲自春至冬,常於河口均調水勢,止深六尺以通過載為準,歲漕江淮湖浙米數百萬,及東南之產,百物眾寶,不可勝計。又下西山之薪炭,以輸京師之粟,以振河北之急,內外仰給焉。故於諸水,莫此為重。

關於這條河流的重要性,宋太宗曾經說:東京養甲兵數十萬,居人百萬家,天下轉漕仰給,在此一渠水,朕安得不顧由此可見,汴河不但是當時南北交通的大動脈,而且還是國家安全的繫帶,可以說是趙家王朝的生命線。

大漢帝國從江南轉運糧食到開封,修復汴河最為便利,楚風一方面令人在洛陽到長安之間,在長安到包克圖的秦直道上修建馬車軌道,展有軌馬車運輸,一方面令郭守敬帶人疏浚汴河,讓江南的糧食從汴河直抵洛陽,再用軌道馬車運到關中,運到草原腹地。

不僅僅是糧食,戰爭勝利之後,這條貫通東西南北的重要運河,還將把江南湖廣與中原地區,中原地區與關中平原,乃至透過秦直道將蒙古草原腹地,全都緊密相連,大運河-軌道馬車系統,將成為大漢帝國掌控蒙古草原,將這塊歷次戰爭策源地納入華夏懷抱的重要一環。

從某種意義上說,汴河的疏浚秦直道的修復,比漢軍戰場上的勝利更加重要。

靖康之變金兵南侵以後,倉惶南逃的宋高宗趙構生怕金兵順著運河追擊,下令淤塞汴河,至今雖然經過金人開鑿,可開封與洛陽之間的人工汴河淤塞已久,於是楚風決定由水利專家郭守敬整修,決黃河灌之。

事實上,楚風這個決定非常非常的及時,甚至可以說幸運到了極點,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史載宋定都汴梁,汴水穿都中,有上水門下水門,歲漕江淮浙湖之粟六百萬石達京師。常至決溢,設官司之。元至元二十七年公元129o年,黃河決,始淤塞。舊府治南有汴梁故跡,即其地也。

也就是說,在五年之後,黃河將會絕口,而汴河將徹底淤塞不但黃河絕口水淹開封,讓這座輝煌的古都變成澤國,人民死傷無算,當年隋煬帝花費無數民力,凝結著先輩無數血汗的汴河,京杭大運河的組成部分,將會被黃河泥沙完完全全的埋葬

幸好,在歷史的轉折點上,楚風再一次成為了幸運兒,他做出出擊漠北的決定,所以必須南北轉運糧草,轉運糧草就必須修復河道,而經過一代水利大師郭守敬的整修,黃河堤防必然固若金湯,這段河面在十年內,自然不可能再有絕口了。

開封城外,金明池,這座故宋皇家的大水庫已經灌滿了水,汴河雖然淤塞,畢竟沒有完全堵上,郭守敬引黃河水澄清於大池中,然後炸開堤壩,用水沖刷汴河河道,帶走淤塞的泥沙。

一切都已準備妥當,炸藥齊備,池水已經裝的滿滿的,而且黃河泥沙也多半於靜水中澄清了不過這時候的黃河,還沒有後世那麼黃,因為上游黃土高坡的泥沙還沒有像後世那樣大規模的沖刷進來嘛。

不行,楚風的眉頭皺緊了,他突然現了一個要命的問題,郭守敬不能這麼幹

看著楚風一行人往指揮台擠過來,正和師兄們維持秩序的佘燼臣腦子一熱,帶著人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