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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海水曬鹽

離村子三里遠的一處海灣,左右兩座山嶺伸入海中,不同於臺灣海峽常見的波濤洶湧,兩山懷抱裡海面十分平靜。

最高潮線以上、海岸相對平緩的地方,築起了一塊一塊的淺水池子,池子的沿兒是用紅磚砌的,池底敷上了一層水泥。

這些池子都不深,方方正正的,一塊接一塊佔據了很大的一片海灘,裡面關了海水,遠遠看上去,除了沒有水稻,和江南的水田一個樣。

敏兒光著腳,踩在“水田”裡瘋跑,跑到哪兒,就灑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蔥花綠的紡綢褲子捲到了膝蓋上,仍舊被水浸溼了,緊緊的貼在大腿上,勾勒出一抹青澀的曲線,下面兩隻白生生水嫩嫩的小腿,在陽光下更是晶瑩如玉。

楚風撿起一片扁扁的石頭,朝著大海平平的扔出,石片打到了海水,又彈了起來,在海面上跳躍了三四次,才消失在潔白的細浪間。

敏兒咯咯笑著跑到他身邊,“楚哥哥,你說阿媽以後再也不用熬夜煮鹽了?是真的嗎?”她已經問了三次,總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聽錯了。

都怪那個貪心的蒲老爺,每個月要一萬斤鹽,村裡不到七百戶人家,每家就得平攤十五斤。家裡最大的鐵鍋,裝滿了海水,煙熏火燎的熬上大半夜,只能熬出一把把鹽。阿爹要去造船交給蒲老爺,還得出海打漁維持生計,阿媽白天要種地,操持一家生計,儘管小姐弟做了好些力所能及的家務活,阿媽還是只能夜裡才有功夫點火熬鹽。

一個月,阿媽總有一半的時間睡不上囫圇覺,看著阿媽漸漸地蒼老下去,敏兒別提多難受了,就盼著有一天蒲老爺能大發慈悲,免了鹽賦——顯然,這個希望很渺茫。

可是現在,大壞蛋一句話輕輕鬆鬆的就給解決了,她在心裡對自己說:敏兒啊敏兒,要是大壞蛋真能辦成,不讓阿媽再那麼辛苦了,我就再也不叫你大壞蛋;要是你騙我,哼,一輩子不睬你了!

“真的,真得不能再真了。”楚風揪了揪敏兒的臉蛋,望著大海說:“不僅是咱們家,從下個月起,這裡所有的人都不用熬鹽了,蒲老爺要的鹽,我全包。說不定,連你阿爹他們要上交的客舟,我都能包了。”

楚風完全有這個自信。他的鹽場,漲潮時開啟閘門,把海水灌入鹽田,在田中暴曬蒸發,濃縮到15度左右,再開啟鹽田的閘門,從溝渠流入滷水池,在池中沉澱泥沙。澄清後的滷水用人力抽水車抽入結晶池,於飽和狀態下繼續蒸發,很快就能結出白花花的海鹽晶體。

整個鹽場有十六畝的鹽田,合公制一萬平方米。這地方位於臺灣島西海岸中部,和泉州港隔臺灣海峽相望,降雨少而風力強,屬於本島全年蒸發量最大的地區,目前正逢夏季五月,經楚風測定,鹽田日極限蒸發量達到10毫米,也即是說,所有的鹽田一天能蒸發100噸海水。

海水含鹽量大約百分之三點五,一百噸海水即能製鹽三點五噸,約合宋代的六千斤。逢陰天產量降低,逢雨天不能生產,但平均每月應該能達到極限產量的一半,即九萬斤海鹽。

上交蒲壽庚一萬斤後,還剩八萬斤。海鹽售價每斤五十文,宋代每貫錢為七百七十文,若出售這些海鹽,能夠得錢五千貫。

此時客舟每條價在八百貫到一千貫,即便每月買條船送給王大海,再刨去鹽場工人工資,楚風還能淨賺三千貫以上。

最多三個月,楚同學就能從身無分文變成“腰纏萬貫”,實實在在的一萬貫。這筆巨大的利潤,不是源於剝削,不是源於掠奪,而是成功的利用了太陽能,把人從柴火熬鹽的繁重勞動中解脫出來,透過先進技術實現了生產力的飛躍。

而且,鹽田的規模還可以繼續擴大,從理論上講,楚風可以利用成本優勢,壟斷整個太平洋西岸的海鹽生產……

不得不說楚風是幸運的,儘管不是穿越成為帝王將相,儘管僻處東南海島,儘管是王朝末世,但他擁有人力資源的優勢:這群工匠習慣了被僱傭,他們把打工掙錢視為天經地義的事情,只要有工錢,很樂意為你打工,而且人人都有一手專業技術;不像大地主治下的農村,有著根深蒂固的宗族勢力,稍稍出格的舉動就會招來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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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也沒有官府,唯一能管到他們頭上的人是福建安撫沿海都置制使蒲壽庚,他不是一個拘泥書本的傳統儒家官僚,而是把金錢視為生命的回回海商,並且常年居住在一百多海里以外的泉州府。

綜合這些條件,下一步應該怎麼走?

正在思考問題的楚風,冷不防臉上突然被一個溫潤柔軟的東西輕輕一觸,還沒來得及細細感受那銷魂的觸感,敏兒已經紅著臉蛋,咯咯笑著飛快的跑開。

蘿莉的初吻啊,就這麼輕輕一下?太不過癮了嘛!楚風摸摸臉上被親到的地方,決定很長一段時間不再洗臉了。

哐-哐-哐-哐-,侯德富提著銅鑼在村子裡吆喝:“楚大官人有請,全村人到村西三裡外的海灘上集合,凡是來的人送海鹽五斤!白送海鹽五斤吶,不來白不來,過了這村沒這店啊!”

侯德富的大嗓門一張開,楚風就紅著臉趕緊溜回敏兒家了,這傢伙,什麼“楚大官人”,怎麼聽都覺得和“西門大官人”有某種潛在聯絡,很容易引起誤會的耶!

鑼敲了一陣,圍上一大群看熱鬧的人,七嘴八舌的問道:“只要去就送鹽?姓楚的錢多了沒處花?”

侯德富作了個羅圈揖,活像個耍猴的破落戶:“對了誒,老少爺們,只要去就發,按人頭髮,少您一兩鹽,我侯德富下輩子變王八!”

快嘴快舌的洪家二嬸搶白道:“那,吃奶的娃娃算不算,也能領鹽巴?”

侯德富盯著洪家二嬸的肚皮怪笑道:“別說吃奶的娃娃,就是你肚子裡的娃娃,都能領一份。”

“去去去,老孃都可以當你媽了,個死猴子還開老孃的玩笑!”洪家二嬸唾了一口,“老孃才不去呢,誰知道是不是哄人的。”

侯德富賊眉鼠眼的一笑:“你不去自有人去,不拿白不拿,不去的是傻瓜!”

鹽場旁邊的海灘上,人山人海卻安靜得只有海潮拍岸的輕響。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堆積如山的海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敏兒一掐大腿:“大壞蛋,這、這些都是你的?”

楚風很酷地說:“淡定,請保持淡定。”

鹽場的工人們,站在曬乾的結晶池裡,用毛竹大掃把,將池底厚厚的一層海鹽掃成一堆一堆的,再用簸箕裝到大竹筐子裡。一竹筐一竹筐的海鹽,運到一塊大岩石底下,輕輕鬆鬆的堆成了一座小山。

匠戶們自己熬鹽,辛辛苦苦的上山砍柴火,下海挑海水,每鍋最多隻裝得下三十斤海水,煙熏火燎的熬幹了,只得一斤上下。每月交蒲老爺的十五斤,再加上自己家也得吃一斤,就得這麼辛苦十六次,而且海水腐蝕性大,鐵鍋熬的次數多了,一不小心就會燒穿鍋底——再看看人家,海灘上挖些池子,太陽底下曬曬,輕輕鬆鬆就弄到幾萬斤海鹽,眾人想起自己以前的辛苦,真是欲哭無淚;忽而想到以後有了這麼好的方法,可以輕鬆獲得海鹽,卻又欣喜若狂。

有心眼靈活的人,已經計算出了楚風每年能掙到多少貫錢,更有人已經在打主意:這位楚大官人還沒娶妻,是不是要把自己的妹子/女兒嫁給他?嗯,提親的事得快點張羅,盯上這個金龜婿的人,肯定不止我一個。

楚風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某些人心目中的香餑餑,他站上鹽堆旁邊的大石頭,乾咳兩聲,問道:“話筒呢?”

侯德富趕緊遞上一個木頭做的大喇叭,楚風拿到嘴前,假模假樣的吹了兩下,忽然想起這又不是卡拉OK的話筒,吹它做什麼?

“女士們,先生們,大家下午好!Weleto楚氏鹽場!”

呃~沒反應。

趕緊換臺詞:“各位大爺大叔大嬸大媽,新媳婦小朋友們,你們好!”

繼續冷場。

楚風擦了把額頭上的細汗,決定說點實際的:“今天請大家到這兒來,有幾件事需要宣佈。其一就是,按人頭每人發給海鹽五斤!”

譁譁譁,雷鳴般的掌聲~~掌聲響起來,我心更明白,你們只為海鹽才來。楚風摸了摸鼻子心頭苦笑。

敏兒看著高臺上的楚大哥,小心肝兒撲通撲通亂跳,這個大壞蛋真是太有本事了,怎麼就向變戲法似的,從海里變出這麼多的鹽?

哎呀呀,你不是發誓今後不叫他大壞蛋了麼?不叫大壞蛋,就得叫楚哥哥了呀!好肉麻哦。

敏兒覺得臉蛋上微微有點熱,趕緊把冰冰涼涼的小手捂上去。

有掌聲鼓勵,楚風把胸口挺了挺:“其二嘛,就是在煤礦、磚窯、水泥窯和鹽場替我工作的所有員工,今天每人贈送海鹽二十斤!”

哇,二十斤鹽,就是一貫多錢吶!除了每天的白米,額外還有這麼多鹽,這個工錢比起在臨安的時候,也相差不遠了。

這下子,家裡有人在楚風手下工作的,都深切感受到了“羨慕”兩個字的含義。

“最後,我還要說,就是大家每個月上交蒲老爺的一萬斤鹽、一條客舟,我都可以幫大家承擔了!”

不等臺下的人喧譁起來,楚風接著說道:“不過,我是有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