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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前塵往事(二)

“不用。”內丹抗議著掙扎著,但還是無法逃離。

“我想想該給你取個什麼名字,變小時就如沙粒,變大時猶如遮天蔽日。”龍傲天絲毫不理會手掌中亂蹦噠的內丹,繼續說出幾個名字,但都自我否決,最後他覺得煩了,一錘定音道:“算了,叫沙雲吧。”

沙雲就被他隨身攜帶,遊歷所有地方,他們的足跡踏遍萬水千山,走遍天涯海角。

龍傲天帶著沙雲有時也會唸叨著:“如果你能化人形就好了,還能陪我喝酒解悶。”沙雲記住了,他開始觀察著人的習性,慢慢的學會化人形,從五年一進化,十年一大變,百年一劫數,有龍傲天這個主人在,從來都是有驚無險。

滄海桑田,時間彷彿長了翅膀一樣,飛也似的過去了。

沙雲身上屬於上古神獸的力量全部覺醒時,龍傲天就與他訂了契約,沙雲也不知道出於怎樣的心理,既然用了生死契跟他結契,他的生命裡只有主人,他只知道他不能離開他的主人。

可是錯了,他不懂的事情,有一天龍傲天用行動告訴了他。

龍傲天喜歡上了一位牡丹仙,牡丹仙身上被人種了術法,任何想要親近她的人,會感覺到她身上帶有針刺麻癢感,久了那些觸碰到她的人,就會慢慢失去元氣。

龍傲天義無反顧地去靠近牡丹仙,他告訴沙雲,那是愛的力量,為了所愛,奮不顧身。

沙雲當時的念頭是,他的心空了,很久以後才知道那是心碎的感覺,他早已經把龍傲天看做唯一。

牡丹仙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一種禁術,用上古神獸的內丹煉化成傀儡,她身上的術法就能移植過去,那樣就能跟龍傲天長長久久,永遠在一起。

龍傲天遲疑了:“牡丹,肯定還有其他的法子。”

“龍哥,牡丹不想你一天比一天的虛弱。”

龍傲天沒有回答,就離開了,從那時起就消失了很久。

某天

牡丹仙一個人找到了沙雲,嬌弱柔媚地開口:“沙雲,求你幫幫我們,你難道忍心看龍哥元氣枯竭嗎?”

沙雲當時回答道:“我不忍心,所以只要你死去了,主人就安全了。”

他還沒出手,牡丹仙就從袖裡摸出一把匕首插入自己的心臟,速度快、準、狠,“沙雲,你好狠,龍哥,救我。”

龍傲天從沙雲的身後飛出,抱著牡丹仙就消失了。

他一句話也沒說,一個責怪的眼神也沒有,卻讓沙雲寒了心,主人,他相信了嗎?

龍傲天沒問,沙雲也沒有解釋,兩人就這樣一直僵持著,沙雲也想,解除契約吧,這樣的主人,他不稀罕,因為無聲的苛責,有時比任何刑罰都要嚴重。

事情越發的不可收拾,牡丹仙的傷口惡化,龍傲天出門去尋草藥,對於練傀儡的事也擱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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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沙雲躺在屋頂上,卻被一種神秘的力量所控制,全身都不能動彈。牡丹仙跟另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人一起出現,“這就是幻的內丹?既然能化為人形,我還以為會被人煉化成法器。”

“哼,你可不知道,那個龍傲天可是跟他訂了契約,這妖物既然用了生死契。”牡丹仙好笑地上前抬起沙雲的下巴,“你看看,人不像人、妖不像妖,這樣的東西既然也想得到愛情。”

“是嗎?寵物愛上自己的主人了嗎?”那紅衣站在遠處低低笑出聲。

沙雲閉上鳳目,他的暗戀不能見光嗎?為什麼他們會用這種口氣說出來。

“龍哥,他知道你對他的心思,不過呢,他說你只是他無聊用來消遣的玩物,看你每次都用迷戀的眼光看著他,覺得很可笑,就你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東西,真是讓人倒胃口。”牡丹仙邊說著,邊用匕首刺入沙雲的胳膊,往下一劃,深綠色的血液如水般往外湧。

“除了他的血液,還有骨髓。”紅衣人一雙充血的虎目看著沙雲,無論他身上的任何東西都是天材地寶,可遇而不可求。

恍若沒有知覺的沙雲,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牡丹仙,“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哈,沒想到你對他還真的痴情,不過,你以為他真的去找藥草了嗎?”牡丹仙把沙雲的手扭曲到一個不可想象的地步,抽取斷骨中的骨髓,聽到沙雲發出痛楚地悶哼聲,臉上出現快意,“你看我現在一點事也沒有,是因為他早就知道我們今天要做的事,他只是找個藉口,把你交給我們為所欲為罷了。”

其實是牡丹仙說謊了,她嫉妒、瘋狂地嫉妒,龍傲天看著喜歡她,可是到底有多喜歡,只有他知道。可是他為了這個妖物,每次都拿百年修為去幫他渡劫,而她只是希望他拿一點點的修為去幫她的族人,他總推三阻四。

龍傲天利用她來掩飾喜歡上這妖物的真相,那她怎能放過這個機會,她接近龍傲天,住在他的府邸,幫助赤焰族的人,來奪取這妖物的血液跟骨髓,當然如果他還有命活下來,那她不介意把他煉化成器靈。

血液流失的速度越快,沙雲的身體越虛弱,他的心也在慢慢變冷,痛到麻木的感覺,沙雲瘋了,扭曲的四肢被一團藍光所籠罩,他的身體動了,一陣彩色光芒圍住了他,扭曲的四肢開始變化,本來雌雄難辨的臉,也在迅速地扭曲。

牡丹仙被撞飛,那紅衣人察覺到不對,剛想閃身逃離,就被化為神獸的沙雲一口咬掉了腦袋,身首異處的掉落在院落中。

瘋狂的沙雲,碧綠色的眼眸彷彿在滴血,忘了吧,忘了這可悲的愛戀,忘了這可悲的一切。

可是怎麼忘如何忘?

發狂的沙雲迷糊中想到了地府中的孟婆,她手裡有一種喝了,可以忘了前塵往事的孟婆湯。他不顧一切地奔跑,跑到冥界的三途河邊,看著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

花如血一樣絢爛鮮紅,鋪滿通向地府的路,且有花無葉,是冥界唯一的花。

花香傳說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在黃泉路上,遠遠看上去就像是用血鋪成的地毯,也是這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與色彩。

當靈魂渡過忘川,便忘卻生前的種種,曾經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著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獄。

沙雲一路過關斬將,終究找到了奈何橋邊的孟婆,“這湯真的能忘卻前世種種嗎?”

“無論你想忘或不想忘的,統統都能忘掉。”

“好。”沙雲在別人詫異的目光下,喝光全部的孟婆湯,還吃光做為主藥的忘憂草。

疲憊的沙雲坐靠在角落裡,心灰意冷地想,“記憶都要沒有了,契約也就無用了,解除吧。”他的手化作利爪伸進胸膛,挖出還在跳動的心,上面的金色印記也隨之破裂。

沙雲詭異地笑了,這樣就不用忍受心痛的感覺了。

在意識昏迷之前,他也不知道,他呢喃了什麼,只知道他把心往遠處一拋,他就昏死過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