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等下蘇到了。”高德佛裡·韋爾在和蘇粑粑通完電話後低頭朝蘇萌一笑,但出口後又微微愣住並沒流露出更多的笑意看著蘇萌。“兩個蘇,我還是叫你萌萌吧？萌？moon。”高德佛裡·韋爾來回試了試音調後又笑。“你是蘇的小月亮呀。那叫你月亮吧？”
“……”這個蜀黍……還真是特別有自說自話的天分呢……蘇萌(￣︶￣)看著高德佛裡·韋爾想。才第一次見面給自己取了個綽號。
還小月亮？她明明是粑粑的小棉襖子。
雖然蘇粑粑暫時還未到,但因為有全權授權的律師在,所以蘇萌剛剛在有高德佛裡·韋爾在一邊的情況下，做了筆錄。而阿娃、克洛伊和瑪薩的父母也已經先後趕到,在高德佛裡·韋爾和蘇萌笑眯眯說話的時候也相續問完話從審訊室裡出來，最晚一批是臉上的小丑裝還沒完全卸掉的五個少年，以及最先進去的阿米麗婭和她的爸爸。
而拿到證詞的警察們正將所有的口供接合dv錄影定性這件事。比起蘇萌的輕鬆，其餘的家長的神情都是不安的。甚至在剛剛從審訊室出來後，好幾名家長都總是不由自主的看向蘇萌的方向,在他們的臉上有一種內疚和慚愧,似乎非常想要上前給蘇萌道歉。
但對於蘇萌來說，道歉是必須的,但卻絕對不應該是由父母來替他們做。所以面對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和試圖上前又在高德佛裡·韋爾似笑非笑的眼神下遲疑的家長,並沒讓蘇萌花太多的心思在他們身上。
這種態度反而越發讓高德佛裡·韋爾喜歡,不扭捏不矯情，富有同情心但又不會同情心氾濫。
這很好。
他放低聲音對蘇萌說。“根據法律,只要對方能夠道歉可以免於上法庭,但看情節大小應該還是有效應的處罰，不過即便再嚴重也是進行為期3到1周的社區服務，這已經是初犯者的極限了。”
即便再懂事，小孩子包括很多成年人的心裡依舊在看見一些殘酷和暴力的事時，會生出想要讓對方受到非常重的懲罰的想象，甚至這個懲罰是毀滅性的。只是他們大部分人都缺乏實現這個懲罰的能力，從而只能讓它只停留在想象裡把罷了。
但蘇萌不同，有蘇粑粑在，她擁有輕易摧毀他人的能力和資本。
這種背景會讓原本只是初級階段的熊孩子變成手拿重武器的熊孩子，破壞性是完全不能同日而語的。所以那些話也不過是給蘇萌提前打個預防針，避免當她發現結果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時，不會做出其他過激的事情。
畢竟……自己的朋友蘇……可是個相當護短的人……
高德佛裡·韋爾的話讓蘇萌抬眼看向他，聽完後微微一笑，乖巧裡面帶著某種得意洋洋。“我無所謂啊，主要看麥婭吧。畢竟……有仇我已經當面報了。”
這個回答讓高德佛裡·韋爾微微一愣，可詫異後又覺得這不應該是這樣嗎？
有仇永遠都是當面報了，自己和蘇粑粑做了近二十年的朋友，自然相當清楚。高德佛裡·韋爾感慨的看著笑得一臉乖巧，讓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她的臉的蘇萌，心中暗思。
也許……這是蘇家的家風？
有仇當面報，絕不留著過年？
正想著的時候，警官已經帶領著其他幾位分別審訊了眾人的警察從玻璃房裡走了出來，得到站在走廊裡等訊息的大家所有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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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注視下，警官環視一圈後，宣佈了對阿米麗婭、阿娃、克洛伊、瑪薩、傑佛理以及其他四個男生的處罰。其中瑪薩最親，因為同過dv錄製麥婭、蘇萌前的一些片段可以知道，她其實也算是受害者，但也並不表示她不是這件欺凌事件中的推手之一。所以是4周的社區服務。
阿娃、克洛伊和其他四個男生都是8周的社區服務。而阿米麗婭和傑佛理最重，除了要處以1周的社區服務外，還得負責麥婭的一切住院費用和向法院繳納罰款。
聽到這些阿米麗婭猛地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爸爸卡特，罰款也好社區服務也好，……算是去撿垃圾她也認了，可她不願意給蘇萌和麥婭道歉！
尤其是麥婭！
可她的抗拒在和自己的爸爸對上眼後，被後者低聲說了句。“你是想上法庭留下記錄嗎？”而暗自咬牙，狠狠的扭過頭去。氣得整個胸膛都明顯起伏。
在蘇萌都以為不會有人再有反對意見的時候，卻突然有個拔尖的刺耳聲音突然插了進來，高昂的音調讓眾人錯愕並迅速側目。
“什麼？！我的傑佛理也得處以1周的社區服務？！”說話的是自從來了後各種‘我的心肝~寶貝~’圍著傑佛理轉的中年婦女，身材中等但人卻是中等標準身材的一個半。
胖，但同時也壯。
她是傑佛理的媽媽。擁有和傑佛理一樣顏色的頭髮和眸子，可惜頭髮的光澤卻一點沒有，像胡亂梳在一起的乾枯稻草一般，隱約有點不太整潔。
因為所有的家長都是突然接到的電話，所以都是連衣服都沒換穿著家居服前來的。雖顯得倉促，但也能從家居服上看出來各自的家庭條件等情況。
傑佛理的媽媽在裡面相比志之下，落了下層。而更加讓蘇萌確定這不是個好媽媽，也你不會是什麼好人的原因，是她並沒有像其他家長一般在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後，露出哪怕一點的愧疚感和不安。依舊圍在她兒子的身邊，連個眼神都不分給其他人，更別說蘇萌了。
哦，有分眼神。
是現在。蘇萌想著。
“還要向……”傑佛理的媽媽像是終於看見蘇萌的樣子，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把蘇萌從上到下的審視了一遍，像是在看什麼人可以讓她的心肝寶貝道歉一般。
令人討厭的眼神。
而她的話還在繼續。
“向……她？道歉？”傑佛理的媽媽帶著輕蔑的意味從蘇萌身上挪開眼，重新看向宣佈結果的警官。並伸手直接指向一邊的阿米麗婭，她不是這件事的主使嗎？我兒子只是受了騙，犯了一些小小的錯事罷了，而且還是初犯，難道不應該和其他人一樣也是6個周的社會服務？”
“對了！”傑佛理的媽媽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看向瑪薩，並指著她對警官說。“她也同樣是被威脅的，我的兒子肯定也和她的情況一樣警官！”
“夫人！”傑佛理媽媽的聲音太過尖細又高昂，這使得警官不得不提高了嗓音才能壓下她的聲音，並讓她重新安靜下來，“傑佛理的問題不僅僅是主犯這麼簡單，他還惡意的讓另外一位無辜的少女受傷、骨裂，現在的1周社區服務，已經是以為他初犯，之前沒有任何的犯罪記錄的從輕發落了。”
警官停頓了一下繼續。“如果你對這個結果感到不滿意，你可以選擇不讓傑佛理道歉，上法院進行辯護。”
這句話基本上帶著一點威脅的意思了。
上法庭，會讓問題越發升級。
也是說，你吧不認為自己對其他同學的校凌是錯的，所以拒絕道歉。只這一條會讓陪審團偏另一邊。
結果是傑佛理也許會受到更重的懲罰，甚至進監獄留下真正的案底。
這話一出即便是傑佛理的媽媽再想無理取鬧，試圖用這種方法來降低自己兒子的處罰結果也不免一窒，但在愣了一下後像是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開口。“傑佛理是學校足球隊的隊長，即將和青年足球簽約！你們不能這樣做！不能……對未來會給英國帶來光榮的獎盃的人這樣做！這是不道德的！”
……居然連這種可笑的言論都說得出口，眾人包括阿米麗婭等人都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隨即看見了在她身後的傑佛理居然也是同樣的神情，這讓眾人都對這家人的神邏輯感到了震驚和無語。
居然刑罰也可以用這種方式來逃脫嗎？因為我可以在未來給國家帶來榮耀，所以請對現在年幼無知的我輕輕放過？！
這種邏輯……這種怪誕的想法，偏偏對方還表現出了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原本站在傑佛理和他媽媽身邊的家長甚至朝一邊移了移，像是害怕被他們這種奇怪的思想傳染了某種病毒一樣。可此刻他們其實是處在同樣的一個位置上的，可是這樣才更加令人感到尷尬和懊惱。
……居然和這樣的人，在同一個位置下。
太丟臉了。
甚至阿娃和克洛伊都忍不住偏過頭去，似乎在假裝和傑佛理不熟，而身為傑佛理女友的阿米麗婭臉色更是好看。
不過從現在開始……也只是前·女友了吧？
“既然這樣……”一直在一邊從頭到尾沒說話的高德佛裡·韋爾終於在輕咳了一聲後微微上前一步，並笑看傑佛理和他的媽媽，“我不得不說的是，鄙人不僅僅是蘇萌的律師，同時剛剛也透過還在醫院麥婭父母的允許，目前也是麥婭的律師。”
高德佛裡·韋爾揚了揚手中的手機，笑眯眯的看著眾人。沒發現蘇萌在一邊面露恍然的看著他。
怪不得從傑佛理的媽媽說話開始，有留意到身邊的人拿出手機不知道在搗鼓什麼。原本蘇萌以為高德佛裡·韋爾是覺得這場鬧劇很無聊，所以在看推特或者處理其他什麼事的，現在看來人家那個時候已經開始在給醫院那邊發消息了。
……不過，他是從哪裡知道麥婭的電話的？
蘇萌疑惑。
但卻依舊乖乖的站在一邊，聽高德佛裡·韋爾繼續說。“我剛才有瞭解到，麥婭是赫奇帕學校學習成績最好的那一批學生之一，根據她的科目和擅長領域進行判斷，她的大學不外乎是劍橋牛津等一流大學。”
“並且麥婭之前的論文在醫學和生物學上表現出了極大的天分，未來成為一名生物學家或者腦部專家都是完全有可能的。”高德佛裡·韋爾說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神情中不禁露出一點點似笑非笑的神色來，偏偏傑佛理的媽媽還一副‘我有理’的模樣瞪著高德佛裡·韋爾。
她只是個文化水平不高從清潔、低廉服務的工薪族，根本不知道高德佛裡·韋爾是誰。在她生活的環境中，只要聲音大，氣勢足，臉皮厚和無賴，大部分時候都能得償所願。
所以這才是傑佛理的媽媽為什麼敢這樣說的原因。至於傑佛理，即便是個金髮小帥哥，但也並不表示他有和他的外表匹配的大腦。
“而現在傑佛理卻對麥婭造成了嚴重的傷害，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上的。也許因為這個原因我們英國將失去一位在未來會改變世界的科學家，原本她是可以造福全球的，卻因為你的兒子。”
“你這是在胡說八道！”不等高德佛裡·韋爾說完，傑佛理的媽媽已經尖叫著怒吼了。那潑婦的形象愈發讓她難看。
眾人看著傑佛理的媽媽嫌棄的皺了皺眉，又不由自主的看向高德佛裡·韋爾，期待著他會說出什麼其他的話來進行反駁，沒想到的是他卻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以一副理直氣壯又理所當然的模樣看著傑佛理的媽媽。“我確實是在胡說八道啊。”停頓一下後笑。“和你剛才的舉動是一樣的。”
傑佛理的媽媽氣得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只能瞪著高德佛裡·韋爾，但下一秒被對方瞬間沉下來的臉，以及冰冷的視線給震懾住。長期生活在中低層的那股子卑微和怯懦又漏了出來，神情明顯一窒，像是對高德佛裡·韋爾突然的轉變弄得很不知所錯和微微的……惴惴。
可惜她之前那副模樣，所以即便現在露出這幅顯得怯懦的樣子，也並沒有人同情。只是遠遠的雙手抱肩冷眼旁觀著。
“另外。”沉下臉的高德佛裡·韋爾看著傑佛理的媽媽，利用身高的優勢眼珠微低，用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她。“介於你剛才對我的當事人蘇萌小姐報以輕蔑的語調，明顯具有某種歧視在裡面，所以我們保留追究你法律的責任。並且也不排除因為這件事質疑是否對傑佛理的處罰太輕，並沒有起到其根本的目的，而對警局的處罰進行駁回。”
如果不滿意法院、警局對加害者的判處，在一定失效內受害者可以進行二次申訴。所以高德佛裡·韋爾這樣說，是絕對合情合理的，並且……在場知道這位高德佛裡·韋爾的人都清楚。
這位金牌律師，目前為止所接案子，無論大小，都從無敗績。
“……”這下，即便是已經習慣和擅長用無賴的舉動來達到目的傑佛理媽媽，也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只能張目結舌的站在那裡。
反倒是一邊的傑佛理不服氣的開口，神情倨傲。“我可是即將進入青年足球隊的！你不能這樣！”
“哦？”低沉悅耳的嗓音，餘音微微上揚帶著某種韻味，明明音調溫和卻總有種令人心癢的感覺。配上漂亮的倫敦腔，愈發具有個人魅力。
“既然是這樣，我們不接受你的道歉。”
高德佛裡·韋爾微微一笑，而蘇萌則是眼睛一亮後側首望去，走來的不是蘇粑粑還有誰？
步伐穩健不緊不慢，卻偏偏逐漸向前都讓人覺得那腳步是踏著眾人的心跳鼓點前來。他的身後跟著本一家，期間本還微微探出身朝蘇萌一眨眼。
“爸爸。”蘇萌特別可乖巧的喊。
蘇粑粑上前，在自己女兒身邊站定後，先是含笑拍了拍她的頭，像是在安撫蘇萌一樣。之後才又重新抬頭看向傑佛理和他的媽媽。明明依舊是那副帶笑的樣子，臉上的笑意連一絲的變化都沒有，但在看向蘇萌時的溫和再抬眼時，那笑裡沒了溫度，反而像是刺骨的冰錐。
他再次緩緩開口。“那別道歉，也別履行處罰。”
停頓，嘴角笑容略深一絲。冰冷睥睨。
“我倒想看看，青年足球隊，還會不會收你。”(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