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聽過徐明的話，老爺子久久沒有說話，皺著眉頭，坐在那裡猛吸著煙。
老首長這次倒是很快就回話了，略帶笑意的看著徐明，說道：“呵呵，小徐，可以說說為什麼要這樣提議，或者說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老爺子依舊不說話，眼睛都沒有看徐明一眼，徐明的用意自然很清楚，而他的這種做法更是效仿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的模式，或者說，徐明的這種做法是一種對國家的不信任。不過老爺子想了想，還真沒法生氣，國家的政策隨時都在變，誰知道下一步怎麼做，說不定哪天真有一個腦袋不正常的領導上來，讓這些超級大飛機人才去做做檢修工作。看看5年前由於運十下馬，整個運十的參與設計人員，現在除了一小部分繼續搞科研外，其他的很多人都下放到地方做了一個小小的技術員。如果在以前，老爺子或許不會說什麼，但是現在，老爺子也知道這是一種資源分配的嚴重不合理。
兩個老人對於徐明很瞭解，知道他這裡面的私心很小，當然私心也不排除有的可能性。但是是人都有私心的，更何況，這些人都是徐明自己的找來的，如果中國真的拒絕了他們，他相信其他國家會敞開胸懷的歡迎他們的。
他們都相信，如果這個飛機制造公司成立之後，以徐明的能力，加上他的人脈，將自己製造的飛機賣到世界各地是很有可能的，而掙得錢肯定也是相當可觀的，將國家佔得利潤拿出來，他自己再拿一部分，如果按照一般正常的飛機制造公司來說算的話，每年這個超級運輸機的科研經費可能就會高達十幾億美金，這樣的研究經費，即使是放在美國等國家，也是相當罕見的，有了這樣的科研經費，再加上一幫科學家的努力，他們想想也知道，這會有多麼好的，中國在短短幾年，將大型以及超型運輸機設計生產出來根本不是什麼大事，再有其他巨型機方面的方案都可以實現，就是在十年裡，設計生產中國自己的航空飛機，也不是不無可能的。從An-225的相關報告就知道了，當年蘇聯就是為了應對太空計劃而設計生產An-225的，而且一號機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成功適航，他相信，在航天領域，有了這個計劃的幫助，中國的航天領域很快會突破目前的瓶頸。
而且，徐明剛剛也說了，將軍用方面的訂單和利潤都交給中國，這是什麼意思，這個世界最掙錢的不是民用方面的，而是軍火，如果中國真的握住了這強大的技術，在未來的幾年來，將中國自己的軍隊武裝起來之後，或許還能賺不少的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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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老人都清楚徐明的意思，如果說徐明佔便宜，他們兩人都不承認，他們突然間覺得很對不起徐明。想想每次這個小夥子提一些什麼樣的計劃或者方案，每每都給國家巨大的利益，而且在任何時候都會將國家放在首位，有些時候，即使他佔些便宜，但是進一步想想就會發現，這個孩子的用心良苦。
老爺子不說話，徐明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老首長站了起來，走到徐明的面前，輕輕的拍了拍徐明的肩膀，以示自己瞭解他。看著眼前青春年少的小夥子，老首長有些感慨，這麼多年來，像自己這一輩老家夥，有些人當初革命的時候拋頭顱灑熱血，可是現在，走出去看看，去查查，甚至當初一些堅定的革命家都倒在了糖衣炮彈的輪番攻擊下。更別提像徐明這一輩的了，這些人，更多的只是一些二世祖，想想整個北京城，也就那麼幾個能數得著的好孩子，其他的，要不就是酒囊飯袋，要不就是工於心計，想著法子佔便宜的人。
“你的這個方案，我不同意。”老爺子用很堅定的語氣說道。
瞬間，徐明不知道該怎麼辦？怎麼會這樣，在他想來，這個方案即使站在國家的角度也是很完美了，怎麼會不同意，而老爺子這時也不說話，只是松了一口氣。
徐明以為老首長沒有弄明白自己的意思，想再進一步解釋，但是老首長只是擺擺手，說道：“明明，你不要說了，我都知道。你先回去吧，晚點我會給你我們的決定的。”
徐明離開了中南海，還有些不明白，怎麼會不同意的，以老首長睿智的眼光，難道看不到其中的好處，難道真的要完全控制，可是，他也許能相信老首長，可是他能相信下面的那些人嗎？
中南海，還是剛才那間辦公室裡。
老爺子掐掉一隻燃著的煙，將菸蒂放進了菸灰缸裡，然後用一種很堅定的眼神看著老首長，說道：“首長，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我都聽著。”
老首長隨手拿起一隻煙，點著了，沉默著，不說話。過了一會，老首長抬起頭，只是他的目光有些無奈，他說道：“小徐，是國家對不起你。”
“首長說的是什麼話？如果沒有國家就沒有我們老徐家，現在為國家付出一些也是應該的。”老爺子有些感動，有些哽咽，他知道剛才自己的孫子有多麼的懂事，他的那種好純純的赤子之心，讓兩個老人都感動了，但是他們同時也從他的話語中，聽到了重重的矛盾，對國家的矛盾。一種相幫國家，卻沒有辦法的無力感。
“現在我老了，說不定哪天就去了，不過小徐，你放心吧，在我走之前，我會用我這把老骨頭給你們老徐家一個交代的。想想這整個北京城，像你們老徐家這麼赤誠的為著這個國家的人，少了，越來越少了。現在老一輩人在的，或許還能約束一下，但是等我們這幫老骨頭都走了，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首長，國家會好的。”老爺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兩個人是同一個戰壕裡爬出來的，對於老首長的無奈，老爺子也清楚。
“好了不說這些事了，只要還有我們這幫老骨頭，下面的那些人諒他們也不敢怎麼樣。到時候，就看你們老徐家了，我相信老徐家的孩子。”老首長擺擺手，說的話似乎有些無奈。但同時也是一種放心，他又說道：“徐明說的那個飛機場，建，一定要建。上海浦東那個地方不行，先不說不知道要多久浦東才能建成，就是建成之後，也是魚龍混雜，不太好，就將這個飛機製造廠放在南京吧，南京的防衛力量我還是相信的。至於利益分配，民用方面我們就佔30好了，讓徐明佔70.至於他說的5%也依他，軍用方面，反過來，國家佔70，他佔30.就這麼定了。”老首長說道，語氣很肯定。
老爺子聽後，很高興，他知道這樣做是最合理的，同時也不會遭人說什麼。
“對了，徐明這次弄來的幾個蘇聯科學家，就算作徐明那邊的人吧，工資他徐明給發，其他的人國家管。公司的所有權也交給你們徐家了。”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老爺子頓時驚了，同時他也知道了老首長的用意，老首長這麼做完全是以防將來他們這些人去了之後，有人在這上面指手畫腳，而且現在兩人都在，有了這些權利後，自己徐家也可以用這家公司為自己爭取到足夠的利益。
“好了，就這樣吧。現在，我下達幾個命令，你讓秘書來一下，記錄命令。”老首長嚴厲的說道。
秘書進來後，老首長鏗鏘的聲音說道：“一，蘭州軍區，新疆軍區，特勤處隨時等待命令。”
“二，南京市政府立即在郊區劃出一處約三千畝的空地。南京軍區否則警戒，任何個人或集體不得靠近。”
“三，科工部，教育部在五到半個月時間裡，召集所有參與運十科研工作者，在南京待命。”
“發布命令吧。”老首長說完之後，擺了擺手，示意秘書可以下達命令了。
“老首長，當年運十下馬的時候，傷心了幾代人，現在終於給了他們一個交代了。”老爺子擎著淚水，當初運十下馬的時候，他和老首長傷心了很久，從很久很久以前，國家傾注了整個心血的大飛機計劃，完全破產後，整個中央都一片死靜，那一年，老爺子知道，每一個老人都苦了，哭的不止止有他們參與運十的工作者，更有他們這些老人家。
“是啊，有了徐明方面的幫助，中國的大飛機，不遠了。希望在我有聲之年，可以看到。”老首長惆悵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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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在中央下達這個命令後，中央所有領導同時嗅出了其中的味道，一時間，很多當年的老人，興高采烈的要跑到老首長那裡詢問詳情。
北京，作為近水樓臺先得月的第一處。
原先，參與運十計劃的科研工作者，自然是第一個時間知道的。
王光明現在已經50歲了，他從20歲剛剛走出大學門檻的時候，就參與了中國的大飛機計劃，幾十年如一日的待在研究所裡，傾注了幾代人的心血，王光明還記得，自己的導師在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看到中國的大飛機升空。
幾十年來，這樣的人在王光明身邊走了一批又一批，但眾人都沒有放棄對中國大飛機的夢想，直到中央徹底下達了運十下馬的命令後，所有人哭了，傾注了幾代人心血，牽動了幾代領導人的大飛機計劃徹底下馬了。
王光明還記得，當初在聽到這麼命令的時候，有很多同志甚至想不通，想要去中央，再求求領導，讓他們再給自己一些時間，他相信運十很快就會成功的。那一天，整個研究所陷入了痛苦的海洋，即使連研究所一個打掃衛生的人，都倒地抱頭痛哭。傷心啊，至今，王光明在北京航天航空大學教了5年的書，夜深人靜的時候，回憶起當時的情形，王光明都偷偷的抹著眼淚。
這一天，王光明教授剛剛完成了一節關於空氣動力學的課程，準備回到自己的小樓裡。突然間，見到自己的系領導有些興奮的跑到自己的面前，手裡拿著一份檔案，高興的叫著王光明。
對於系主任陳亞鵬，王光明可以說和他打了一輩子的交到，當年運十的時候，陳亞鵬就是自己工作的那個小組的負組長，這麼多年了，陳亞鵬又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學裡當上了系主任。
“亞鵬？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王光明笑呵呵的看著自己這個一輩子的領導。
“光明好事啊，中央終於知道我們的心聲了，你知道嗎？中央剛剛下達了一個命令？”陳亞鵬還賣了一個關子。
“什麼事，有這麼高興。”在王光明心裡，早就不將大飛機計劃放在心上了，當初下馬之後，1年可以等，兩年可以等，可是現在已經整整五年了，沒有聽到一點動靜，甚至這幾年都沒有人在和上面提過。
“你知道嗎？中央剛剛下達了一個命令，著急當年參與大飛機計劃的所有科研人員在南京集合。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就意味著中國將在南京重新開始自己的大飛機計劃。我們終於盼出頭了。”陳亞鵬興奮的說著。
王光明剛剛聽到這話，還以為是開玩笑的，可是看陳亞鵬那個高興的模樣，怎麼看也不像，看到他手裡拿著的空頭檔案，王光明一把拿過來，一眼就看到了那幾個大字。
“真的，是真的？我們的大飛機真的可以開始了。我們有可以研究我們的大飛機了。”王光明一下子哭了，幸福的哭了，以為這一輩子就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沒想到再等了5個年頭後，終於等到了。
“好了，別再這自己高興了，快點去告訴紅玲吧。讓她也高興高興。”陳亞鵬口裡的紅玲其實是王光明的老婆，當初王光明也是不知道使了什麼壞，將他們運十他們那小組的一隻花劉紅玲給追到了，當時陳亞鵬狠狠的傷心了很久。不過好在後來劉紅玲又給陳亞鵬介紹了一個好朋友給陳亞鵬認識，也就是現在陳亞鵬的妻子。
“是的，我馬上就回去告訴他。我們要去南京了，我得回去收拾收拾，對了，學校這邊這麼辦？”王光明忽然想到學校這邊怎麼辦。
“放心吧，學校這邊完全放行。”
幾天之內，中央的命令下達到了全國各地，一時間，有工廠裡的技工，有部隊裡的軍人，有研究所的研究員，幾乎都知道了中央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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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在老爺子那裡聽到中央對這個飛機場的打算後，知道自己得到的利益更多後，也沒有多說什麼，而且建在南京也沒什麼，本來想建在上海給大伯一個政績的，不過現在就算在南京也沒什麼，老爺子的意思徐明自然聽出來了，等有機會，他會把自己的小姨調到南京幫助自己的。
南京江寧區一片空地上，上面已經駐紮了幾個工程兵團，他們已經開始了緊急的作業。按照一早拿到的圖紙，他們在緊急從南京軍區，廣州軍區，濟南軍區抽調了6個工程兵團後，便開始緊急作業，由於時間緊迫，工程量大，而且上級已經下達了死命令，幾個工程兵團輪流作業，24小時不間斷，試圖在最短的時間裡，完整這項任務。
安託諾夫和馬裡列夫等人終於有驚無險的來到的中國，在新疆一處地方，被執行任務的新疆軍區某部遇到，在新疆軍區官兵的保護下，順利的來到的北京。
徐明也在第一時間見到這批蘇聯人，並且親自向安託諾夫倒了歉，對於徐明的歉意，安託諾夫自然是不予理睬，但他也認清了自己的現狀，現在已經到了中國了，根本回不來了，而且蘇聯方面自己也正是被定為叛國罪了，回去就是死，自己倒無所謂，可是自己的家人。
第二天，安託諾夫等人又在中南海見到了中國的領導人，並且得到了領導人高度的讚揚還有熱烈的歡迎。同時，安託諾夫也知道了自己等人以後就將在中國南京那座美麗的城市工作了。而且南京正在為自己等人建造工作地點。
參與運十的工作者已經陸陸續續分批從世界各地趕往了南京，而安託諾夫也已經到了北京，只要基地一建成，中國的大飛機計劃再再次啟動。
而現在，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學裡，安託諾夫等人以及中方的一些科學家，正在一處秘密研究所裡，整理著整個An-225的資料，同時陸續運回來的半架An-225也聚集在了北京，隨時準備在南京組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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