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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窮寇莫追

劉靖和吳碩帶兵趕到臨湘,探得蜀軍已經臨近,吳碩言道:“蜀軍探馬甚是精明,前番李將軍伏兵便被發現,你我該如何佈置?”

劉靖沉吟了一下,揪著自己的山羊鬍鬚說道:“臨湘沼澤甚多,蜀軍新來,不熟悉地形,夜間不敢輕易行動,按照路程來算,他們到達川口正是夜間,不如我們到此處埋伏!”

吳碩點頭道:“將軍所言甚是,夜間探馬不容易發現我等,若是他敢繼續行軍,正是我們的好機會,若其安營紮寨,我們也可乘機劫營,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劉靖道:“不錯,只要不被他們發現,蜀軍的警覺自然降低,也料不到我們會在今夜劫營!”

吳碩笑道:“那就依將軍之計,我派人向孫將軍送信,讓他中軍隨時接應!”

夜色降臨,劉靖和吳碩經將士兵埋伏好,雖然也有幾個蜀軍的哨馬經過,但在夜色中還是沒有發現他們,果然蜀軍夜間不敢趕路,就地安營紮寨!

劉靖道:“蜀軍再未派出哨馬,可見其料到我們不會跑這麼遠來偷襲他們,今夜三更時分我先帶兵殺入營中,將軍隨後接應!”

吳碩雖然與劉靖等人也是出生入死不計其數,但眼下這麼好機會怎麼能讓他白白撿了功勞,便道:“蜀軍連日趕路,勞累不堪,不如我二人率軍從左右殺入,讓孫將軍中軍接應豈不更好?”

劉靖也猜到了吳碩的心思,便笑道:“如此也好,那就先派人向將軍報信,約定三更劫營!只要營中起火,就讓孫將軍前來接應!”

到得三更時分,劉、吳二將率吳兵從左右殺入蜀軍大營,果然蜀軍沒有任何防備,被吳軍一陣衝殺,頓時大亂,吳碩也命人點火讓孫皎前來接應!

蜀軍大敗而走,雖然傷亡人數不多,但兵馬器械卻是得了不少!

孫皎中軍趕到之時蜀軍已經逃散,吳碩因襲營計策乃是劉靖所獻,有些不平,說道:“將軍,依營寨來看,蜀軍至少一萬人馬,此次匆忙逃走,戰馬兵器都未曾帶走,正是乘勝追擊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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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允忙道:“將軍不可,蜀軍雖然這次被我們殺了個措手不及,但劉封帶兵有方,就算撤退,也定有部署,而且夜間行軍甚是危險,望將軍三思!”

孫皎皺眉不語,這麼好的機會放過了的確可惜,但劉封也不好對付,吃過他虧的人可都不在少數!

正在猶豫之時劉靖又道:“將軍,以末將看,蜀軍兵馬器械全都在此,就算是撤回,行軍速度定然減慢,不如明日一早追擊,料蜀軍也逃不掉!而且前面有王惇將軍接應,不怕他逃到哪裡去!”

孫皎點頭道:“劉將軍所言有理,讓大家收拾戰場,明日一早追擊!”

“末將願往!”孫皎剛說完,便見吳碩和李允同時請令!這二人一人因心中不平,一人卻是寸功未立,自然都心中急切!

孫皎笑道:“二位將軍勇猛可嘉,明日一早,命你二人為左右先鋒,追擊逃竄蜀軍,本將軍隨後接應!”

二人大喜,領命而去!

孫皎想到明日就能將這股蜀兵擊潰,然後乘勝追擊,和王惇聯手拿下零陵,武陵雖遠,但只要孫權發兵來助,平復南郡指日可待,不由暗自幸喜!

第二日一早吳兵出發,吳碩和李允帶兵追了一程,還未見蜀軍的蹤影,吳碩怒道:“看來這幫蜀兵是連夜撤退,竟然跑這麼快!”

李允笑道:“敗軍之將,自然不敢輕易歇息,但他們若見不到追兵,總有休息的時候,我們加緊再趕一程,蜀軍沒有戰馬,多為步兵,他們逃不遠的!”

兩人都是立功心切,當下命令士兵加緊追趕!又追了近一個時辰,眼看就要到中午,正要命令士兵休息片刻的時候,突然探馬來報:“報將軍,前面發現大量蜀軍,正在埋鍋造飯!”

吳碩大喜:“看來這幫蜀軍也累了,正好一鼓作氣將其拿下再行休息吧!”

李允自然沒有異議,命令士兵重新上馬:“眾將士,蜀軍就在前面,建功立業便在此時,只要一舉將蜀軍拿下,就可以回去專等封賞了!”

吳兵本來乘勝追擊,此時聽到勝利就在眼前,自然士氣大振,都齊聲吶喊!

吳碩和李允帶兵催馬衝過去,卻見蜀兵又起身匆匆逃走!

吳碩大怒,猛催胯下馬,向前追去,剛要到蜀兵造飯的地方,猛覺馬匹失去平衡,將自己從馬背上摔落,直滾了好幾個圈,身後的騎兵也紛紛落馬,原來蜀兵已經在這裡挖好了陷馬坑,吳碩追敵心切,不想被暗算!

李允忙趕上來,命人扶起吳碩,見他並未受傷,安慰道:“劉封還真是不簡單啊,這種時候還想著阻擊追兵,”看了一下挖好的陷馬坑:“不過幸好他們也是準備倉促,沒有挖的太深,否則只怕便有受傷的了!”

吳碩站起身來拍拍土,啐道:“劉封小兒,吾是誓殺汝!”

李允忙拉住他:“將軍稍安勿躁,蜀軍匆匆而走,定然不會逃得太遠,何況他們剛剛造的飯還未煮熟,勞累不堪加上沒有進食,遲早是我們囊中之物!”他指著地上的蜀軍就要做好的飯道:“既然蜀軍為我們做好了飯,我們豈能辜負人家一片好意?”

吳碩此時也冷靜了不少,士兵正好都未曾吃飯,見李允如此說,也是大笑:“將軍之言有理,既然有現成的,豈有拒絕之理?”

兩人命士兵就地休息,此時蜀軍的飯已經煮好,樂得手到擒來,個個爭先取用!

李允邊吃邊說道:“從挖灶的數量來看,蜀軍尚有五千,雖然是潰敗之敵,但也不能掉以輕心,讓士兵休息半個時辰,養足精神再一鼓作氣追擊,這次定叫他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吳碩已經吃好了,躺在一旁的草地上,掐了一根稻草邊剔牙邊道:“正是如此,我們休息半晚上尚能追上蜀軍,這次就算多休息半個時辰,他們也逃不遠的!”

正在二人商議如何能將這些蜀兵全部殲滅回去請功的時候,突然一騎哨馬絕塵而來,見吳碩兩人,急道:“二位將軍,蜀軍突然出現在後方,孫將軍兵馬已經遭到埋伏,將軍命你二人迅速回援!”

“什麼?”兩人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孫將軍被俘了?”這次追擊蜀兵,他二人可是帶來近一萬多人馬,孫皎中軍也就五千多人,若是被俘,豈不危險?

驚愕之後兩忙命士兵起身往回趕,剛走了幾步,李允便覺得肚子咕嚕嚕直響,雖然咬牙又堅持了一陣,但確實不行了,忙對吳碩道:“將軍先行一步,我肚子不舒服,要方便一下!”

回頭卻見吳碩也捂著肚子停下馬來,咬牙道:“我也肚子痛!”

剛說完便見所有士兵都紛紛亂叫,個個向兩側的山林中跑去,一時間各種聲響傳了出來!

吳碩大驚:“莫非蜀軍在食物中做了手腳?”

李允也明白過來,勉強點點頭,也顧不上答話,從馬上爬下來也衝向樹林當中!吳碩雖然心中著急,但水火不留情,也趕緊從馬上下來找地方方便!聽著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呻吟聲,心中頓時涼了半截,看來這一切都是一個巨大的圈套,他閉上眼睛,屏氣一使勁,“噗”的一聲巨響,他心中也黯然嘆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孫皎沒想到蜀軍會突然從他和前軍之間出現,猝及不妨被蜀軍殺了個打敗,五千多人馬哪裡是關索、王舉等人的對手,雖然劉封帶來的也之後五千多人,但都是精兵,又有關索和王舉這樣的大將帶領,更是如入無人之境,跟孫皎一起的劉靖剛衝到關索跟前便被關索長矛刺穿,他睜大眼睛還是不明白關索的長矛是從哪個方向刺來的!

孫皎雖然也算勇猛,但豈是繼承了關羽真傳的王舉的對手,不過五合便被擊落馬下生擒,其餘吳兵見主將被擒,再無抵抗意志,紛紛投降!

劉封騎馬來到孫皎面前,見孫皎眼角還偷偷望向大路一側,笑道:“將軍可是在等援軍?”

孫皎心中大驚,冷笑道:“本將軍雖然被擒,但就你這幾千人馬,只怕我大軍一到,便潰不成軍!”

劉封眉角一挑:“是嗎?只怕你這一萬大軍是來不了了!”

孫皎想起劉封用兵詭計多端,心中也沒有了底氣,不由問道:“這是何意?”

劉封卻不答他:“將軍稍後便知!”

孫皎看此人白盔白甲,似笑非笑的神情好像已經大局在握的樣子,心中一動:“你就是劉封?”

劉封點點頭:“正是在下,讓將軍見笑了!”

孫皎見劉封出現在這裡,只怕李允二人也是凶多吉少了,只好閉目不語!

劉封也沒有再多說話,讓王舉收押好俘虜,在路旁等候!

不一時果然有一股騎兵匆匆而來,當先一人正是關平!

關平衝到劉封跟前叫道:“大哥,你的這個餿主意還真不錯,那一萬吳兵直接繳械投降了!”說到這裡他又捂著嘴皺眉道:“不過這個俘虜收編還真是….,哈哈!”

劉封看關平竟然當著外人面說自己的是餿主意,不禁偷偷看了孫皎一眼,卻見他眼裡全是吃驚,根本就沒譏笑的意思!倒也是,他派出去的一萬兵馬就這麼沒了,能不讓他吃驚嗎?何況關平和劉封的說話方式也讓他有些錯愕,要不是劉封已經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他現在還真懷疑眼前的這傢伙到底算是不是劉封呢!

孫皎半天才道:“你們究竟如何拿下我一萬兵馬?”

關索也學著劉封陰笑道:“其實這也要怪你的手下,你們不懂窮寇莫追的道理嗎?而且要不是他們嘴饞,吃了我們下了巴豆的軍飯,也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

“你!”孫皎指著劉封說不出話來,剛才吳碩還派兵來說明情況,沒想到卻中了奸計,但此時後悔顯然已經晚了!

劉封看著兄弟兩個老學自己,有些鬱悶,便說道:“行了,我們還要去長沙,帶上孫將軍,還要用他開門呢!趕快起程,後面的事就交給姜維吧!”

孫皎怒道:“想要本將軍投降獻城,休想!”

劉封邊走邊笑道:“本王知道你是孫家的人,肯定不會投降,也沒想過要你獻城!”

孫江怔了一下冷笑道:“若你想用本將軍的性命要挾張梁來開城門,那恐怕你的算盤就打錯了!”

劉封搖頭道:“孫將軍想得太簡單了,本王怎會用這種方法打草驚蛇?”他看了一眼別關索挾持在馬背上的孫皎笑道:“我們只是因孫將軍不小心從馬上跌落,所以送將軍回城的!”

“卑鄙!”孫皎聞言氣得目眥盡裂,沒想到劉封會用這招騙開城門,以張梁的為人,只怕連問都不問就開城門了!

剛要怒罵兩句,卻聽關索不耐煩道:“這傢伙唧唧歪歪的,真是囉嗦!”只覺得腦後一痛,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