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主僕倆順著連七叔的背影趕到他家的時候,便見院子外面圍了幾個人,有兩個嬸子正在院子裡燒東西。
“唉這連七嬸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大白天的就犯病了,暈倒在院子裡,還在說胡話,不知道是又得罪了哪路神仙。”
“唉都說是七叔家本沒有富貴的命,卻找了前途無量的女婿,這是因果報應啊。”
“可這合不該報到七嬸頭上啊,多好的一人。”
連清兒聽著三兩個鄉親的竊竊私語,大概明白了是什麼事。
這位七嬸有些頑疾,便有人認為是招惹了報應。
無稽之談。
連清兒看著那兩個嬸子將手上的紙錢香燭燒成灰之後,用一個碗將灰收集起來,就要端進去。
連清兒知道這就是常說的“符水”。
古人在面對很多不知道的疑難雜症時,總是歸咎於鬼神之說,又是跳大神,又是喝香灰水,死馬當作活馬醫。
“兩位嬸子等一下。”連清兒朗聲叫住了兩人。
“聽說七嬸犯病了,我是來探望一下的,也略懂一點醫術,可以進來看看嗎?”連清兒問道。
兩個嬸子看著這個嬌滴滴的大小姐,有些不敢相信她竟然還是一個大夫。
連清兒從院子裡繞進去,看了那香灰一眼,道:“香灰還是不要隨便吃的好,若是真的那麼有效果,七嬸也不至於總是這樣不是嗎?”
兩個嬸子對視一眼,有些為難。“姑娘,這也不是我們想,只是七嬸這毛病沒人看得了,聽說喝香灰水有點效果,我們就試一試的。”
“那我進去看看再說,可以嗎?”連清兒問道。
裡面的連七叔聽到聲音也走了出來,見到連清兒還有點意外,不過一聽到她會點醫術,便連忙將她請了進去。
屋內光線昏暗,窗戶雖然開著,可風口卻對著屋後的溪流,導致房間裡有些陰冷。
連清兒看向踏上,有一個形容枯槁的婦人渾身發著抖,目光有些直愣,連清兒坐在床前,伸手去摸她的手,卻感覺到冰涼一片。
“連七叔,嬸子是不是經常這樣手腳冰冷,渾身顫抖?”連清兒臉色凝重地問道。
“對對對,可給她穿厚衣服蓋被子,她又喊熱,就一直這樣,嚴重的時候會昏迷過去,找了不少的大夫也總是不知道原因,可愁死我了!”連七叔愁雲慘淡地說道。
連清兒左右問了幾句,心中便有了底。
“也不是很難治的病,只不過需要時間好好調理一下,我給您留個方子,按時抓藥吃,慢慢就會好的。”
聽到這話,連七叔一下愣住了,半晌才有些激動地說道:“清丫頭,你是說,你有法子?”
連清兒點頭,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兩位嬸子去打點熱水,分別敷在病人的這裡和這裡,一刻鍾左右,冷了就換,便能好轉了,只是這符水千萬不要再喝了,對身體實在是不好。”連清兒說道。
幾人這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符水不符水的,看著連清兒彷彿仙女下凡一樣。
“這是誰家的姑娘,這麼能幹!”左邊的嬸子高興得連聲讚歎,馬上就著手去弄熱水了。
屋子裡面太冷,連七叔便和連清兒走到了外面。
“清丫頭,真是多虧了有你,沒想到你竟然還懂得這些!”連七叔笑逐顏開。
“只是碰巧知道一點偏方,算不得什麼本事。”連清兒說道,一邊提醒著,“不過七叔,這屋子還是不要久住了,讓七嬸多在外面曬曬太陽,對身體也好。”
連七叔點頭稱是:“明兒個我就去看看莊子,很快就會搬過去的!”
“七叔,清兒有一件事要拜託您。”連清兒微笑。
……
待聽完連清兒的話,連七有些猶豫。
“這,這不大好吧,都是連家人。”。
“七叔,我知道您心善,可這莊子難道您不想要?而且就算您不想要,總得為七嬸想一想……”連清兒開口。
她並沒有打著醫治了七嬸的名頭要求連七叔幫忙,這並不是她的作風。
可是連七叔到底是承了她的情,思來想去還是答應了下來。
“可這件事終究是不好太好,我得去和章和說一說。”連七叔道。
“當然可以,希望大人也能體諒我的難處。”
連清兒並不介意連七叔告訴給縣令大人,相反,她還怕她不知道呢。
第三天的時候,連七叔便帶著人再次上門,找連義拿地契。
連清兒換了一身寶藍色的長裙,一雙靈動的眸子十分動人,她端著茶,看著連義與連七叔籤地契的動作。
雙方的動作都很快,連義將筆擱置在一旁,將幾張地契和連七叔的手裡的銀票一交換,這生意就算是成了。
“既然都已經說好了,我就不留你們用飯了,連七想必還有不少的事情要歸置吧。”連義舉著菸斗,笑眯眯地說道。
“不對啊,叔公,咱們是不是還有事情沒說完?”連清兒偏著頭去問連義。
她的目光裡帶著三分算計,看的連義頗為不悅,他將袖子一摔:“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清兒想了想,還是覺得這些地契是爹爹留給我的,我既然已經當家,理所應當拿回去不是?”
“笑話!”連義冷著臉說道。
“叔公,我且問你,在你的眼裡,連七叔是否有資格擁有這莊子?”連清兒問道。
“他是連家的男丁,緣何不能?”連義不屑。
“可這莊子他是為了女兒女婿買的,女兒外嫁,孩子也跟著外姓,在叔公眼裡,這難道不算是將祖產賣給了外人?”連清兒振振有詞地問道。
連義這才反應過來,連清兒在這裡等著他呢。
“這如何能混為一談,連七有兒子,這莊子以後是留給他的。”連義反駁。
“哦?那請問連七叔,這莊子到底是誰給你的錢,又是準備給誰住的呢?”
連七叔只猶豫了一下,便道:“我這買莊子的錢,是我與女婿家一人一半出的,現在買下來是給我住,可若是算起來,也有一半是章和的。”
聽到這話,連義的臉色馬上就變了。
“好好的莊子不留給兒子,難道給女兒不成,你女兒都出嫁好幾年了,這算哪門子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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