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二府。
喪期已過,府裡更顯冷清,可以連休連義為首的族老卻還賴在府裡不肯走。
連珏已經不在了,他們便宛如主人一般,對著戚氏開始指手畫腳。
“今天的飯菜太素來了,晚膳我要吃十個菜。”連休將筷子重重一放,十分的不耐煩。
戚氏臉上掛著牽強的笑容,立侍在一邊:“叔伯見諒,府裡最近拮据,只有這麼多了。”
這幾個老家夥厚臉皮地賴在這裡,連吃飯也不讓她上桌,說是規矩。
哼,連懷在的時候,哪吃吃飯她不是坐主桌,如今竟然被這般欺負。
“我說得有就得有,怎麼,我說話不管用了?你一個無夫無子的寡婦,族裡還認你這個兒媳婦是看在懷兒的面子上,你相夫無德,養子不孝,如今落得這麼個境地,也是你的咎由自取!”連休將柺杖重重一敲,桌子拍得震天響。
戚氏無奈,只得咬牙道:“叔伯莫惱,我盡力就是。”
心中卻是想著,明日讓人將廚房的丫鬟再賣一個罷,實在是供養不起了。
等連懷一行人吃飽喝足開始在府裡瞎逛之時,戚氏讓人桌子收拾了一下,又從廚房裡端了一份新的飯菜,朝著前院去。
中途被連休看到,又是一陣質問:“你這是給誰送過去的。”
戚氏低下頭:“灃兒因為救火燒傷了身子,躺在床上,我給他送一點飯菜過去。”
連懷嘲諷道:“哼,假模假樣,你對這小子怎麼樣我還不知道?你以為,留一個兒子就能留下這個宅子了?一個私生子,族裡可不承認。”
他只當戚氏養著連灃是為了借連懷的血脈來爭取宅子。
戚氏遮掩了兩句,從連懷的身邊走了過去,彷彿很是著急一般。
“灃兒,母親來看你了。”戚氏站在書房的外面朗聲道。
不一會兒,便有侍女開啟了門,將她迎了進去。
屋內有些陰暗,連灃的屋子本來就不是府裡最的位置,日光照不到,有些潮溼。
戚氏將飯菜放在床邊的小几上,隔著床簾,柔聲道:“孩子,娘給你端來了飯菜,吃一點吧。”
裡面沒有任何的聲音。
戚氏便讓侍女先出去,她自己等連灃吃飯。
等侍女關上門,腳步聲漸遠,戚氏才轉過身,低聲道:“走了。”
床簾突然被拉開,床上的人一掀被子,利落地坐了起來。
那模樣,哪裡像是一個生命垂危,奄奄一息的燒傷病人?
連珏的目光陰沉得可怕,戚氏都不太敢與他對視,只將手裡的飯菜放到他手裡,道:“珏兒,先吃飯。”
“外面怎麼樣了。”連珏一邊吃飯,一邊問道,彷彿嘴裡的飯菜與他有什麼深仇大恨,每一口都是咬牙切齒。
“外面什麼事情都沒有,屍體已經下葬,官府那邊也沒有繼續追查了,沒有人知道你還活著的。”戚氏嘆了一口氣,她原本是希望連珏能隱姓埋名,或者離開這裡。
可連珏說什麼都不願意離開,他想報仇。
“連懷這幾個老家夥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賴在這裡不走了,一天到晚要吃要喝,府裡都快供不起了。”
連珏停下咀嚼的嘴,眼神狠辣,要不是這幾個老家夥留著還有點用處,他早就將他們統統幹掉了。
戚氏說著說著,就又開始抱怨,一邊抹淚抹淚:“他們以為你不在了,就開始欺負我和薇兒,不讓我放薇兒出來,不讓我給她送飯。”
在他們的眼裡,連薇就是一個累贅,就應該讓她自生自滅。
只會欺軟怕硬。
“等再過兩日,我就可以出來了,他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連珏道。
他要趁連清兒還沒警覺起來的時候,速戰速決。
就這樣過了幾日,連休幾人第二次上門,這次來找連清兒的時候,他們態度更是惡劣。
在連二府住了幾天,幾人享受了一頓,實在在有些捨不得。連已經衰敗的連二府都這麼逍遙自在,若是能住在連清兒住的這宅子,那一定是神仙日子了。
連清兒開門見山:“清兒也知道幾位叔公來的目的,知道這宅子確實有一本爛賬,所以我想,暫且不論這宅子我該不該讓出來,就問幾位叔公,若是我現在想要將宅子完全買下來,需要多少銀子。”
她開口十分豪氣,反正他們無論要多少銀子她都能給。
“清丫頭,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而是這宅子,本來就是連家的資產,是絕對不可能賣出去的。”連義果決道。
宅子對連清兒意義非凡,她一定不會放棄,所以他們才可以坐地起價,不斷從連清兒身上吸血。
知道這件事沒什麼可談的,連清兒便轉變了方式。
“這宅子我家住了這麼多年,早已經烙印上了我父親和祖父的名字,即使歸還連家,也頂多作為一個住而已,叔公們也不缺一個住的地方,不如我用其他的條件與您交換如何。”
聽到這話,連休眼前一亮,這裡面的好處可就多了。
連義比他沉得住氣一些:“你有什麼可以交換的。”
“連家生意不少,我可以收納族裡人提供一份衣食無憂的活計,為他們置辦房產良田,如果資質好也可以晉升,而且生意上,我會優先和族裡人合作。”連清兒道,讓她直接白白拿錢給他們是不可能的。
連義搖頭:“這不夠。”
“清丫頭你有本事,也剛做上了皇商,以後這好日子就源源不斷了,可是你竟然只給我們這些,當我們是要飯的嗎?”他敲了敲桌子。
這副貪得無厭的面孔看著就就讓人生厭,連清兒不願意再退讓:“連家再風光,那也是我們自己掙來的,叔公這般為難,恕我不能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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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一口拒絕,連義不禁想起那人的囑咐,臉色有些不自然起來。
“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若是你想拿回宅子,必須得把皇商的一半生意交出來給我們。”
這就是連珏向他們提的條件。
一想到那個毒蛇一樣的男人,連義渾身都開始難受起來。
可他們不敢說,更不敢暴露任何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