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軒捂住了臉，不忍直視那根漂浮在面前的樹棍。
這根樹棍大約半米長，連做柺杖的長度都達不到，上面沒有一點生命的光澤，看起來乾枯無比，彷彿早已折下多年一般。
而且，從樹棍的一端到另一端之間，佈滿了可怖的裂痕，最長的那條甚至有樹棍的一半長。
“怎麼會變成.....樹棍啊。”
沉默半響，李明軒從臉上放下手，一把握住了那根樹棍道。
“妙爾尼爾，發生了什麼？”
“告訴我，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嗡...
一陣虛弱的振動從樹棍發出，李明軒貼近它試圖去傾聽，但是徒然一片虛無。
只有淡淡的悲傷感莫名地從李明軒心中升起。
李明軒凝視了一會樹棍，不，應該說是妙爾尼爾，然後把它貼到了自己的耳邊輕聲說道。
“......是你守護了我嗎？”
沒有回應，妙爾尼爾現在似乎連回應都做不到了。
沉默了一下，李明軒把盾牌的碎片又綁回了左臂上，至少那玩意的皮帶還在。
嘶嘶～
一陣煙霧升騰的聲音突然從妙爾尼爾上發出，李明軒緊張地握住了它。
“你怎麼了？”
突然，妙爾尼爾伴隨著嘶嘶聲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小，變得乾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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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別拋下我一個人在這個地方啊！”
李明軒看著樹棍大喊一聲，深紅色的電流瞬間從身上竄出，湧入了妙爾尼爾之中。
滋滋，嘶嘶嘶～
電流不斷地湧入妙爾尼爾之中，而妙爾尼爾也不斷地縮小著。
在李明軒緊張的目光中，妙爾尼爾越來越小，最後縮小至大約二十公分長時才堪堪停下。
“沒有消失就好。”
李明軒長舒一口氣，趕緊拉開拉鍊將木棍塞到了懷中，然後緊緊地將衣服拉緊。
李明軒摸了摸胸口，用身體感受著妙爾尼爾漸漸降低的溫度，有些不明所以地對著它說道。
“你到底怎麼了啊......？”
妙爾尼爾變成一根樹棍？
詭異極了，大概它也會一點魔法之類的東西吧。
但是為什麼要變成樹棍？
能量耗盡還是主動的變化？
如果說是能量耗盡的話......
“只能是那個時候了啊。”
現在看來，妙爾尼爾也許是在核爆的時候為了保護自己而被耗盡了能量吧。
思索著，李明軒又緊了緊衣服的拉鍊。
盾牌的話......應該也是同樣的原理吧。
李明軒維持著盤坐的姿勢，雙手肘著下巴看向周圍的空間。
“所以說，這裡到底是哪裡啊？”
沒有任何回應。
李明軒無奈地聳聳肩，當然不可能會有人回應他。
他想了想，左手輕輕揮了一下召喚出緋紅之王。
面前的光影一陣陣扭曲，緋紅之王那紅白相間的身影瞬間就出現在了李明軒的眼前。
“那麼你知道為什麼嗎？”
“等等......你的樣子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李明軒說出聲同時摸著下巴，仔細打量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緋紅之王。
從撿起妙爾尼爾後，緋紅之王就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先是獲得了一部分雷神的能力，不過現在看來只是在自己握住妙爾尼爾時可以借用一部分而已。
現在緋紅之王倒是沒什麼複雜的變化，只是身上纏繞著一些深紅色的電流而已。
不過墓誌銘......
李明軒眉毛一挑，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張粉紅色的小臉上。
“你居然......閉住眼睛了。”
有點奇妙啊。
緋紅之王的大臉還是老樣子，沉默寡言地呲牙咧嘴。
不過墓誌銘就有意思了。
它微眯著眼，幽藍色的光芒從眼瞼中微微透出，對映到了李明軒的眼中。
又靜靜地凝視了一會緊閉雙眼的墓誌銘，李明軒站起身一揮手。
“......回來吧。”
緋紅之王隨即消失，化作猩紅的影子依附進李明軒的體內。
李明軒摸了摸腦袋，再次打量了一下周圍。
然後他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單純。
附近的那些浮動的圓球......似乎離自己近了一些？
“這啥玩意啊？”
看了看四周那些浮動的球體，李明軒一拍腦門。
淦哦，最關鍵的問題給忘了。
“我要怎麼從這裡離開？”
“來個人，給個話？”
“......”
總不能一輩子都待在了這裡。
李明軒看著最大的那顆銀白色球體沉默了好一會，然後吐掉了嘴裡叼著的菸頭。
他低下頭，看向下落的菸頭。
菸頭在掉到腳底板的那一剎那就消失了。
“......”
手一摸兜，李明軒果然找到了那個陰魂不散的箭頭。
箭頭上此刻乾淨無比，沒有一絲的血跡殘留於其上，還有自己的手也是，傷口早就消失不見了。
應該是箭頭吧。
李明軒就那麼低著頭，凝望著手掌中的箭頭。
“你賜予我的力量，是什麼。”
箭頭在李明軒手掌之中微微顫抖了一下，就再次迴歸了那沉寂的樣子。
“......別丟下我一個人”
“自做自受......”
李明軒把箭頭塞進口袋蹲了下來，抱住了雙腿把頭深深地埋進自己的懷抱之中。
他就保持著這個姿勢靜止了下來，放空大腦停止了思考。
意識再次模糊了下去，像是沉入了一片深海之中。
混沌一片，黑暗，冰冷。
什麼都沒有，只有自己存在在這裡。
沒有別人，沒有生命，沒有物質也沒有能量，周圍除了那些旋轉的球體之外，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時間的概念在這裡似乎被無限地放慢了，李明軒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出生之前的狀態。
蜷縮一團，生命全靠他人維繫著才不至於死去。
十幾分鍾過去了。
幾十分鍾。
一個小時。
幾小時。
一天。
幾天。
數天。
.......
......
.....
他又低下頭去
一切似乎就要這樣歸於黑暗，歸於完全的死寂之中，而李明軒的理智也被稀釋到接近一碗清水。
直到一束強光突然在整個空間內亮起，將所有的黑暗驅散，帶來了光和熱。
溫暖的光束播撒在蜷縮一團的男人身上，溫暖了他的身體。
他也感受到了這一切，在他的意志即將被磨滅之時。
他有些迷糊。
他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一個關於黑幫的詭異故事。
李明軒張開雙手。
李明軒抬起頭。
李明軒睜開眼。
李明軒張開嘴。
“臥槽尼瑪！不要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