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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依法審判

就在林仙兒發起決死衝鋒的時刻,韓子初選擇衝向了相反的方向。站在一旁觀戰的唐賽兒已經看到韓子初逃跑,心中恨透了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坑死這麼多人,還想跑嗎?想得美!唐賽兒墊步寧身跟了上去,韓子初繞過上清宮的院牆向後山跑去。

剛轉過後院沒跑多遠,前面便是一片山林,看到這片山林,韓子初心中一喜,只要進了林子,他逃掉的機會就會很大。

然而韓子初剛跑到山林邊上,就聽山林裡有人說話道:“狗賊!上一次讓你從老子的手底下溜走,害的老子被督公訓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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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還想跑,來人給老子圍起來,老子要抓活的!”

韓子初看到了說話之人,這個人就是當年在房山追殺自己的將軍,至今他都記得那個將軍盯著他的眼神。

單打獨鬥,韓子初自信自己不怕任何人,這也是他敢於深入各種危險的地方的原因。他對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去任何一個地方都會先設計好退路。

可是他知道這個將軍不會跟他單打獨鬥的,只要自己被圍住,除了死之外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這位將軍,在下在一處地方埋藏了很多金銀財寶,只要將軍願意放了在下,那處寶藏就是將軍的了!”

“少跟老子耍花樣,放下武器束手就擒!”石亨才不會相信他的鬼話,即使這小子真有什麼私藏的寶藏,那也不是他一個帶兵的將軍所能擁有的。

韓子初從來就不是束手就擒的人,哪裡會丟下武器乖乖投降,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圍上來的士兵,想要逃走唯一的希望就是,快速拿住這個說話的指揮官。

“好!在下這就投降,諸位不要衝動!”說著韓子初丟下手中的寶劍,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看到這個賊首放棄了抵抗,士兵們的精神放鬆了下來,有幾個士兵就要上前拿繩子去捆他。就在這個電光火石的時候,韓子初雙腳離地就像踩了彈簧一般,奔著石亨掠去。

士兵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甚至忘記了進行攔截。石亨卻一直盯著韓子初的動作,這幾年他一直都在琢磨這個人的心思。

這個心思非常縝密之人,事不可違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逃跑,圍山之後,石亨為了不讓韓子初跑了,特意沒有著急攻山。首先就是開始探查這座山峰一切可能逃跑的路線,這些路線這一條上都佈置了足以攔住韓子初的兵馬。

石亨這一次是卯足了勁兒要抓住韓子初,怎麼可能會讓他跑了,就在韓子初跳起來向他衝過來的剎那間,一張大網毫無徵兆的落了下來。

這種倒鉤大網只要被罩住就絕無逃脫的可能,而且還越掙扎越緊,掙扎的越激烈,大網上的倒鉤就會有更多的鉤子鉤住身體。

看到被大網罩住的韓子初,石亨冷笑道:“你倒是跑啊!”

韓子初被大網罩住的一瞬間,就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他的手裡還有一把短匕首,可是他卻升不起任何自裁的勇氣。

士兵們將大網中的韓子初提出來,用繩子捆上,再給他戴上腳鐐,確保他沒有任何逃跑的機會。看到這裡石亨才放心下來,吩咐道:“這人是欽犯,趕緊送往濟南交給陛下處置!”

從韓子初被活捉開始,持續了兩年多的白蓮教造反算是徹底平定,沒有了戰事的山東新政在艱難的推進。

兩年的時間,朱瞻基親自坐鎮,一邊培養新政官員,一邊進行實踐。山東不僅僅是新政試點地區,更是新政官員培養地區。

如今的政務學堂,可不單單是在招募山東本地的學子,而是面向全國招生。山東是大明的山東,而不是山東人山東,若是上下官員都是山東人,那整個山東太容易出現分離主義。

皇權時代有各種各樣的缺點,可是這文官選拔制度與官員戶籍迴避制度即使放到五百年後也是先進的制度。

剿滅了白蓮教之後,首先要面對的是如何處置這麼多的俘虜,這些俘虜中白蓮教的骨幹人員並不多,大多數人都是為了一口飽飯才跟著白蓮教造反的。

他們雖然有罪,但是罪不至死,怎麼處置他們朱瞻基有些舉棋不定。若是簡單粗暴的處理,那就將這幾萬人的俘虜分批流放到海外。

然而這麼多人流放到海外,海外能不能進行有效管轄。不同於普通流民只要分給土地耕種,他們就能踏踏實實的努力種田,期望自己過上美好的生活。

這些俘虜可是體驗過不勞而獲的快感,若是在海外再次發生叛亂,對大明的海外領地會造成很大的損失。

大明在海外的經略還很脆弱,經不起任何的失敗,這些俘虜有家室的可以選擇送往海外,沒有家室的單身漢必須留在國內。

大明的南北大通道,如今又過去了兩年,已經修到了徐州。工部尚書吳中每次見到朱瞻基都會跟他訴苦,工地上缺人啊!

朱瞻基太理解幾乎完全是在用人力修建這樣一條以這個時代的標準來說,非常高等級的公路所用的人力那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這些單身俘虜正好可以消耗在修路工地上,用修路來為他們犯下的罪行贖罪。不過白蓮教的核心頭目卻必須處死,韓子初被押到濟南之後,朱瞻基便下旨三法司聯合審理白蓮教造反一事。

刑部尚書金純、左都御史顧佐,大理寺卿胡概接到旨意不敢怠慢,從京城急忙趕往濟南對白蓮教眾頭目進行公開審訊。

刑部尚書金純性格耿介、嫉惡如仇,從朱瞻基登基之後就一直在刑部任上,如今已經幹了八年時間。不同於原本時空中受言官干擾,不得不辭官歸隱。這個時空皇帝陛下給了他很大的權力,不僅讓他掌管刑獄,還委託他修訂《大明律》。

時過境遷,《大明律》中的一些法律條款早已不合時宜,而且一些新的犯罪行為在《大明律》中又沒有體現。

如果說《大誥》是大明的憲法,那麼《大明律》就是大明的刑法與民法典的合體。朱瞻基基於後世的理解,對於依法行政有著很清醒的認識。

就算是審理白蓮教的頭目,也要做到公開公正,讓天下人都知道他們到底犯了什麼罪,又會被判處什麼樣的罪行。

三人趕到濟南先到行宮請見皇帝,朱瞻基在書房接見了三人。三人在金英的引領下進了書房,就見皇帝正在處理奏疏。

趕緊下拜道:“臣等叩見陛下!”

“都免禮吧!”

“謝陛下!”

“都坐下吧,今天要說的話可能有點兒長,一時半會兒說不完!”

“謝陛下體恤!”

三人分別坐下後,皇帝抬頭問道:“胡愛卿!你是大理寺卿,是我大明的法律大家,你覺得這百姓造反該怎麼定罪為好?”

“陛下!為了震懾不臣,臣以為該從嚴處置,所有反賊頭目都應該殺無赦!”

“金愛卿!你認為呢?”

“臣大體上是贊同胡大人的建議,不過臣來之前就聽說,白蓮俘虜有幾萬人,一下子殺這麼多人,有傷陛下仁義之心!”

“顧愛卿呢!”

“臣是御史負責監察風憲,只監督兩位大人在審案過程中有無貪贓枉法的行為,不該發表看法,影響二位大人的判斷!”

朱瞻基心中冷笑,這位號稱直臣的左都御史不過是個投機分子罷了,一點兒擔當都沒有。都察院與六科的改革等到全國的新政推行下去之後,也要同時進行改革。

“諸位愛卿,朝廷設立三法司的初衷是什麼?”

這個話可不好回答,若是一個後世之人,肯定會回答法律存在的價值就是體現公平,儘管現實中做不到,卻不妨礙人們去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這樣政治正確的話。

可是皇權時代,本來就是一個等級社會,你要說人人平等那就是大逆不道。別看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要看犯的什麼罪,就算是皇子造反也沒有哪個大臣敢判皇子死罪。

可是對於庶民犯罪,官員們的執法往往都是從嚴處置,對付庶民就是要用高壓的方式讓庶民不敢越雷池半步。

一方面是對權貴的放縱,一方面是對平民百姓的高壓,直接的後果就是權貴可以肆無忌憚的欺辱平民百姓。

因為犯罪的成本太低,即使欺辱平民也不會受到太重的懲罰,犯罪獲得的收益遠遠大於所承擔的後果,這絕對會助長權貴的犯罪行為。

“陛下!三法司成立的目的是為了掌管天下刑獄,稽核冤假錯案,監督貪贓枉法。讓天下紳民明白什麼叫做言行有度!”金純回道。

“朕問你們一個最簡單的問題,士紳家的兒子打死了他家佃戶的兒子與佃戶家的兒子打死士紳家的兒子分別應該怎麼判?”

“陛下這個例子不恰當,士紳乃是朝廷基石,豈可與庶民相提並論?”顧佐立刻出言反駁。

“如此說來,士紳家的兒子打死自家佃戶的兒子有可能無罪,是也不是?”

“這······”

雖然顧佐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卻不敢這麼說。一群賤民而已,死上一兩個有什麼事,若是因為判案得罪了士紳,那地方官還能坐穩官位嗎?

金純卻若有所思,皇帝登基的這些年雖然不管朝政,可是卻牢牢地控制著大明軍權與財權,同時對司法權也盯得很緊,每年秋決報上去的死刑奏疏,皇帝勾決的速度都是非常的慢。

只要奏疏上有任何一個疑點,皇帝都會將奏疏打回去重新稽核。可見皇帝在刑獄上的慎重,今天皇帝的這個問題其實是想考驗他們這些官員的屁股到底是坐在了哪一邊。

“朝廷定法當一視同仁,陛下也當以身作則,若是陛下帶頭違反制定的法律,上行下效什麼樣的法律都是形同虛設!”金純的話擲地有聲。

這話讓顧佐與胡概嚇了一跳,你金純找死可別拉著我們啊!

“金純!你好大的膽子!”

“臣膽子不大,只是喜歡說實話。”

“說的好!朕最喜歡聽的就是實話,可是朕很難聽到實話啊!因為實話多半是不好聽的,你們為尊者諱,或者說是為了粉飾太平,朕能知道的大都是你們想讓朕知道的。”

“陛下!想聽實話很容易,只要大開言路,言者無罪,朝臣自會實話實說!”顧佐插話道。

“言者無罪?憑什麼?你汙衊別人造反,朕一怒之下把人殺了,結果經過調查發現你說的是假話,你告訴朕你無罪嗎?

朕最反感的就是言官風聞言事,暫時朕沒有接管朝政,暫時還不想管這些事,等到朕接手了朝政,這風聞言事第一個就給他取消了!”

“若是如此,誰還敢直言,陛下堵塞言路,更聽不到真話!”

“朕要聽的是真話,與不讓風聞言事有何關係,你若能保證你說的句句屬實,誰又能治你的罪!你們要求風聞言事,不過是用來攻擊政敵,與朕對抗的手段而已,別以為朕不知道!”

顧佐冷汗直流,皇帝真是什麼都敢說,這是要跟文官撕破臉嗎?沒有風聞言事,御史小小的七品小官,還有什麼威懾力。

“陛下要求御史據實而奏,可是普通御史不過是七品小官,哪有什麼追查證據的權力,無非是耳濡目染把看到聽到的事情向陛下稟報而已。陛下就沒給御史調查證據的權力,又如何能要求御史據實而奏!”顧佐聽到皇帝要取消御史風聞奏事的權力,不禁急了眼。

“顧佐!你這句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既然是給御史監督之權,那就要給御史調查取證的權力。若是你顧佐能夠做到以身作則,朕就給你這個權力。

可是你要知道,監督者最重要的是站在中立的立場上,不能對任何一方帶著感情色彩,只有站在絕對的中立位置,你們才能做出最公正的判斷。”

顧佐沒想到自己孤注一擲的一番話,不但沒有讓皇帝動怒,反而得到了皇帝的讚賞。看來皇帝說自己喜歡聽真話還真不是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