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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降襄亂·爆發的光明

在這虛無而凝重的沉默中,有什麼東西碎了。

碎的是印樂知的骨頭。

亦炎蘇握住了印樂知的手臂。斷骨從他握著的指縫間,透過皮肉支稜出來。尖銳的截面劃破亦炎蘇的手,他的血和印樂知的血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亦炎蘇聲音堅硬如寒鐵:“你要走?和沐瞿空浪跡天涯?“

印樂知垂著頭,沒接話。

亦炎蘇聲音回覆了一點溫度,但沾染了一絲甜膩膩的氣息:“怎麼走?怎麼浪?去哪兒?”

印樂知聽到這甜膩的聲音,便知亦炎蘇的怒氣已經飛速進入第二階段,但仍然沒接話。

亦炎蘇掐著他下巴,轉過印樂知的臉,手指伸進印樂知的衣領,一點點扯著他脖子上的細皮項圈,聲音甜膩得像是泡在蜜罐裡:“小樂知呀,你要去一個沒有爺的地方?”

印樂知眼裡滿是血絲。他昏迷了十多日,醒來後又心神激盪,此刻被亦炎蘇不和諧的語調一割,感覺筋肉血脈都受不住壓力,尖嘯著要爆裂。

天地無一本不該在此。他在境外時,聽說降襄山莊除了亂子,傷勢最重的竟然是印樂知,兩天多了還沒醒。他編排了幾十個藉口,又因憤怒砍了遠西的一名司鐸兩位公爵,才推掉遠西的事,匆匆趕往降襄山莊。

沒想到見到印樂知這副憎恨他的模樣。

亦炎蘇快速地眨了眨眼,從印樂知身上傳來的嫌惡竟讓他感到一種痛苦的快意。

“你知道。”印樂知恨聲道,“這場叛亂從頭到尾你都知道,指不定還幫了好幾把。”

亦炎蘇眯起眼,眼中的惡意鋒銳如薄刃:“是。”

“你為什麼不放過隹雲?他從來沒攔過你什麼。”

“小騙子。你和他不也可希望爺走?”亦炎蘇矯揉造作地嘆口氣,“一個個的都不歡迎爺,真是傷心。”

這話說的印樂知甚是疑惑。天地無一這句話半是真心半是調侃。他最近又被誰給嫌棄了?

但印樂知現在來不及想這個。

“從頭到尾都和隹雲沒關係。”印樂知揮開亦炎蘇拆他繃帶的手,“為什麼你就不能停一停?”

“嗯?”亦炎蘇指尖挑逗地劃過印樂知唇峰,“你不是更喜歡動起來嗎?我的小狗牙尖嘴利,真話都不肯說一句。”

惱恨在印樂知心裡層層疊疊地堆了起來。印樂知拔刀出鞘:“滾。”

他出刀狠辣,亦炎蘇也沒避讓。刀鋒割開亦炎蘇的肩頸連接處,皮肉翻卷,掀出的骨頭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刀痕。

亦炎蘇慢慢鬆開手,豔麗地笑了:“你可真喜歡他。”

這樣的笑容如果放在畫像裡那個纖細妖豔的亦炎蘇身上,會化為十足的誘惑。然而現在的模樣只想讓人退避三舍。

印樂知不想退。

他想殺了亦炎蘇。

他此刻竟產生了一種絕望寂滅的想法:不如,你我他,全死了好不好?

但是殺不掉。

所有非致命傷勢對亦炎蘇來說只是恢復時間長短的問題。

而致命點何在也不清楚。

他眼睜睜看著亦炎蘇被切開的喉管裡噴出一串帶著氣泡的血沫後,又慢慢地癒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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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亦炎蘇只是歪著頭,深呼吸了一下,確認自己喉管確實被切開,確認了印樂知的殺意。

天地無一還能算個人嗎?

而不算個人的亦炎蘇確認過後,膩聲道:“應該再往旁邊砍呀!說不定砍斷大血管,砍斷整個脖子,爺就能死了。”

說罷,亦炎蘇全身肌肉進入戒備狀態:“那爺還得謝謝你。”

他不準備再讓著印樂知了。

印樂中露出了一點驚恐的神色。

他根據平日裡亦炎蘇挑揀著告訴他的那些和自己的推測,大概瞭解了亦炎蘇身上的特殊之處,只是沒想到亦炎蘇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驚恐之餘,印樂知又感到一絲深沉的絕望。

沒人約束得了亦炎蘇。他也不行。

亦炎蘇一步步逼近,印樂知不斷後退。

“小樂知,每次你在爺身下軟成一灘水時,爺總會想,這小騙子說不定還有幾分真心。”亦炎蘇手指伸進自己尚未癒合的恐怖傷口裡,勾住自己的骨頭,輕輕扯了扯,彷彿是依然不太信印樂知真的砍出了那麼深的痕跡,又把沾滿血的手指拿了出來,打了個響指,指尖細弱的火苗把血與皮肉燒得焦黑,連帶著眼神都像燃燒後的灰燼,“算了,不信你。”

印樂知也怒了:“你懂個屁!你也配提真心兩個字?”

亦炎蘇一手扣著黑刀,一手拖著玄鐵鏈,氣得冷笑連連:“你怎知不配?印樂知,就該把你捆起來,削成棍子塞進花瓶裡,省得天天在這兒恃寵而驕。”

印樂知咬著唇。

他覺得亦炎蘇才是恃寵生嬌。

印樂知甩了甩昏沉的頭,反而迎著亦炎蘇衝了過去,勉力想要和他換個朝向。

印樂知想要把亦炎蘇引到靈堂外,不然暴走的亦炎蘇定會把沐瞿空的靈堂毀得一乾二淨。

他的意圖並沒有瞞過亦炎蘇。

印樂知眼睜睜看著亦炎蘇那灰燼一般的眼神變成了沙暴,瑩潤的光從他指尖的皮下亮起,順著血管向上蔓延,幾乎要把他點燃。

靈堂的木材咔咔直響,充滿草木香的空氣裡平白添了肅殺的血氣。

距離靈堂不遠處的房屋裡聚集了很多人,不僅有瑞安瀾、嚴方任、剛被嚴方任解救下來的沐翰韜,還有暫居在此尚未離去的各派人士。

瑞安瀾突然道:“完蛋。”

嚴方任:“怎麼?”

瑞安瀾脖子猛地向後翻折,呈現一個幾乎要斷掉的角度,皮下的血管像是被光源照亮,透出青白色的光來。她渾身都在微微顫抖,彷彿在跟什麼東西做著鬥爭。

嚴方任哪見過瑞安瀾這樣詭異的姿態,猛地站起身。

與此同時,旁邊幾人突然重重地跪倒在地,彷彿有千鈞之力壓在他們背上,壓得他們額頭不斷往地面靠近,無論如何也掙扎不動。

連沐翰韜都跪了下去。他用劍撐著自己的身體,而劍鞘似乎也受不住那個無名力道,開始向一邊彎折。

只有嚴方任不受影響地站在屋裡,大腦一片空白。

這什麼情況?怎麼跟中邪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