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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最終戰·反正越談越氣

嚴方任冷笑一聲,“看看印閣主,一時竟不知我和他誰更慘些。”

沐家要平衡,印家要愛,遠西教廷要光明,亦炎蘇要戰爭,瑞安瀾要混亂。

每一個人都有明確的目標,他們為此佈下了以十年為單位的長線。

唯有嚴方任一生沒有遠大野心,只求一盞明燈。然而撥去迷霧後,他的明燈只不過是怪物伺機而動的眼眸。

嚴方任低下了頭:“你明明不會情感。”

瑞安瀾搖了搖頭:“我不會,但嚴方任,你也不會愛。你只不過是需要一個指引你認可你的人來賦予你生存的意義。”

瑞安瀾的聲音輕鬆了一些:“我當初答應你的是自由,是你要的太多。”

“是嗎?”嚴方任苦笑了一聲。

他抬起頭,喊了一聲她的名字:“瑞安瀾。”

嚴方任竟覺得這個名字從未有過的空洞。

“我的自由在哪裡?”

瑞安瀾抬起手,慢慢指向了外面:“在薛家的灰燼裡,在高臺之上,在三奇信使身上,在外面那群烏合之眾骯髒的心裡,在印樂知的勇氣裡。嚴方任,被操控的自由才是混亂的源頭。”

嚴方任竟覺得自己被瑞安瀾的邏輯繞了進去,無法反駁。

夜明廊外的那些人,大部分都不都是為了混亂才來的嗎?

嚴方任的手開始顫抖。他緊緊握住自己的手試圖止住顫抖。

嚴方任都開始懷疑,自己的愛意是否也不過是操縱的產物。

嚴方任幽幽嘆了口氣:“看來,我根本不應該存在。”

話音甫落,紅璽刀在半空劃過一道血色的圓弧,直取瑞安瀾。

豔紅的光芒滑破瑞安瀾的衣裳,帶出一道同樣豔紅的血絲。

瑞安瀾臉上的皮沿著那兩條焦黑的線裂了開來,細細的血痕順著她的臉滑落。

她慢慢地向夜明廊裡退去。

如果嚴方任能看見,他也許能發覺,瑞安瀾不是在全力避讓或進攻。

“咔”的一聲,細長的紅璽刀砸斷了瑞安瀾一根小腿骨。

瑞安瀾晃了晃,砰地半跪在地,手中針插入夜明廊的琉璃壁,勉強穩住了自己。

天隱湖水順著琉璃壁上的裂痕滲入,在夜明廊裡積起了薄薄的水窪,把地上的血跡衝成了淡粉色。

紅璽刀帶來的力量在體內愈發鼓譟,眼壓增大到嚴方任的眼球幾乎要脫眶而出。

瑞安瀾笑道:“嚴方任,你知不知道飲鴆止渴四個字怎麼寫?”

嚴方任終於出了聲:“只要你死,混亂就會結束。”

“不會的,還有亦炎蘇。“

嚴方任道:“亦炎蘇再強,焉能抵抗全境所有人。”

瑞安瀾哈哈大笑:“嚴方任,我們是符號,我們是惡意的集合,我們為混亂而生,為戰爭而動。”

她垂下頭,睜開眼,冷冷的從下往上看著嚴方任,眼中的深淵似乎要吞噬嚴方任,微笑起來:“嚴方任,即使我們死去,這世界也將繼續崩塌。”

瑞安瀾語調平穩地敘說著如詛咒一般的話。嚴方任厭倦地搖頭:“這個世界不會崩塌,只有你,今夜之後將不復存在。”

嚴方任耳中轟鳴聲越來越大。紅璽刀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瑞安瀾的虛弱,激動地尖聲嘯叫。

嚴方任覺得很吵。不只是紅璽刀,他覺得夜明廊外的一切都很吵鬧。

這惱人的喧鬧反而襯托得瑞安瀾的聲音平和舒緩:“嚴方任,不要讓你的痛苦浪費。所有的不甘與慘烈,都是混亂的燃料。”

這是何等的瘋狂。

如果亦炎蘇喜愛的是人在世間的掙扎損毀,那瑞安瀾只想看到世間本身的躁動。

怪不得沒人能察覺到瑞安瀾的惡意。她天生無情,對人根本就提不起興趣,何談愛憎。

紅璽刀的鼓譟到了極致,嚴方任眼前一黑。眼球受不住壓力,脫出了眼眶,搖搖晃晃地垂著。

嚴方任感到眼球的晃盪,心下煩躁,伸手握住眼球,忍著劇痛,把眼球後連著的肌肉神經一併扯斷,隨手丟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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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片純淨的黑暗,嚴方任內心的躁動得到安撫。

他聽到瑞安瀾似乎接住了他的眼球,用矯揉造作的悲傷語調道:“嚴方任,你不想看我了嗎?”

嚴方任突然想起,剛才紅霧較淡的時候,他隱約看見了瑞安瀾半白的頭髮。

瑞安瀾怎麼會有白髮?她在他那虛假的死訊後,真的傷過心嗎?

即使是這樣做作的悲傷,嚴方任也心軟了。

他向前試探地伸出手。

瑞安瀾輕輕握住他的指尖。

嚴方任內心一顫。他渴望著,在黑暗中能有一扇門向他開啟,門後是一片光明。

瑞安瀾在他耳邊悄聲道:“黑暗是不是很美?嚴方任,世間萬物皆痛苦醜陋。”

嚴方任麻木地抽出手。

是他錯了。

“抱歉。”嚴方任放低了音調,用他今生最為溫柔甜美的聲音道,“我愛你。”

這竟然是他第一次說出這三個字,似乎抽走了嚴方任心中所有的溫暖。

嚴方任低喃道:“我如何忍心親手殺死你。”

你曾是我的世界,我的光,我的靈魂。

說完,他在黑暗中,舉起紅璽刀,貫穿了瑞安瀾的胸口。

他刺的偏了一些,沒有立刻刺穿瑞安瀾的心臟。雖然他失明了,但他似乎在一片混沌中,看到瑞安瀾的血順著紅璽刀流下,她的體溫漸漸冰冷,眼中的光彩慢慢暗淡。

瑞安瀾向來充滿毫無眷戀的死氣的眼中,突然迸發出一點近乎心滿意足的狂喜。

“我也……”瑞安瀾沒有說完,只說了兩個字,便失去了聲息。

嚴方任鬆開刀柄,順著身體摸上瑞安瀾尚存一絲餘溫與柔軟的嘴唇,隔著手指輕輕吻了一下,低聲道:“騙子。”

他覺得自己手指似乎觸到了一片粘膩的血跡,奇怪地順著血跡碰了碰,摸到一長條翻卷的皮肉。

溼漉漉的手感讓嚴方任心中一緊,猛地縮回手,拔出紅璽刀。瑞安瀾的身體失去了支撐,沉悶地砸在夜明廊的琉璃地面上。

“咚”的一聲,被四周的琉璃壁反射回來,聲浪包裹住嚴方任,緊緊地擠壓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