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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實際上他們缺的都不是時間

隨後嚴方任就被第五榮推在身前。歸晚院沉重的鐵門緩緩開啟,鉸鏈與鉸鏈之間發出摩擦的嘶吼,一股特有的揮之不去的味道撲面而來。

踏入鐵門後,鉸鏈又嘎吱嘎吱地把兩扇門拉上。兩人一路穿過院內,目不斜視。

歸晚院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陰森可怖,相反有的地方還挺明亮的。院內的光線和它的佈局陳設一樣,帶來的是細思恐極的不和諧感和壓抑,讓院內久留的人精神被一點點摧毀,逐漸認知錯亂直至瘋狂。甚至院裡每一點聲音變化都經過精心設計和長久的實驗驗證,以達到最佳的壓力效果。

所以就算是第五堂的人,進來後也儘量不左顧右盼,辦完事兒就麻溜地出去。

走到其中一扇門前,嚴方任回頭看了眼第五榮,第五榮示意他開門。他便把手放在門上,用力一推。

歸晚院的門從外面開啟只需要推一下,而從裡面則需要複雜的一套操作公式。嚴方任這麼一推,門慢慢向內滑開,一股陳腐的血腥味從黑黢黢的門裡湧出。

他等了片刻,好讓眼睛適應內部的光線。

然後,他就僵硬在原地,心臟劇烈地跳動著,胸口開始疼痛,而這疼痛又向周圍蔓延。他忍不住抬手按住了胸口。

歸晚院內的新人,正是兩年未曾出現的瑞安瀾。

嚴方任看到的瑞安瀾,不是當年活蹦亂跳的小女孩,而是琵琶骨被一對鐵鉤穿透,四肢被鐵鏈禁錮,從頭到腳都是傷口的勉強能稱為人的東西。那些傷口有的已經焦黑,有的還在往外滲血,有的能隱約看到森白的骨頭。

這兩年瑞安瀾身量拔高了些許,本應有著與年齡相符的盎然生機,現在卻如破敗的布偶。

身後,第五榮輕聲道:“本來我們也不屑於用這樣簡單粗暴的方法,但實在是其他方法都試過了。她既無所求,也無所懼,就連對疼痛的感知似乎都要比常人遲鈍很多。”

嚴方任的手在發抖,漸漸的,他感覺自己腦後的頭皮都顫抖了起來。眼睛變得乾澀疼痛,耳朵裡嗡嗡直響,聽不清第五榮在說什麼。

瑞安瀾懶懶地抬起頭,睫毛和頭髮都被血凝固成堅硬的綹,嘴角天然有一道下沉又上揚的弧度,彷彿是無聲的笑。她盯著嚴方任瞅了半天,努力回想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是不是在哪兒見過。良久,她輕輕“啊”了一聲:“是你。”

見瑞安瀾認出了嚴方任,第五榮拍拍嚴方任背,退了出去,留他們二人獨處。

嚴方任勉強能感覺到第五榮出去了,但他並做不出什麼反應,依舊愣愣地站著。反而是瑞安瀾忍不住先笑了,但是臉上受了傷,笑不利索,她隨便意思了一下就收起了笑容:“嚴方任,愣著作甚?”

瑞安瀾肉體飽受折磨,精神卻好像還不錯。普通人在歸晚院別說一個月,一週都不一定能撐下來。她卻對周圍詭異的環境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

嚴方任張了張口,發現自己嗓子僵到發不出聲音。他又試了兩次,總算擠出一點破碎的聲音:“你……怎麼會在這裡?”

瑞安瀾道:“這問題,你得問印樂知。”

“閣主,閣主怎麼會……他明明說………”嚴方任努力組織著語言。

“你信他個鬼。”瑞安瀾不屑道,“第五堂的人跟著我和亦炎蘇得有一年多。我一看怎麼沒見著你就覺得完蛋,果然你被支到中原,把我們的家給拆了。”

她說的輕鬆,但話中信息量太大。嚴方任頭腦稍微清醒了些,但還是嗡嗡作響:“聽起來,你覺得閣主早有安排,我是被故意派去中原?”

“嗯?”瑞安瀾歪歪頭,幾處傷口被她的動作帶得崩裂出血,她似無甚感覺,“你怎麼不問問被你們砸掉的東西怎麼賠?“

嚴方任見她傷口鮮血淋漓,口中卻在調侃自己,不禁有點生氣。剛才的問題他也不需要回答。他確實沒想過被欺瞞的可能性,但是否如此已經很明顯。看來那會兒第五榮在江南和他分道揚鑣,怕不是正是去忙活這檔子事。

同時,他再度意識到自己的無力。他想知道一切的經過,但又不想讓瑞安瀾再花力氣說話。他不能解除瑞安瀾身上的束縛,他也無法繼續進行拷問。

看嚴方任半天沒動靜,瑞安瀾又耐不住,主動問道:“所以第五榮又怎麼把你找回來了?”

嚴方任沒有回答,回頭找了個小凳,彷彿得有個依託才能尋回自己的理智。他坐在比瑞安瀾低的位置,仰頭望著瑞安瀾,琥珀色的眼中又有霧氣氤氳。

瑞安瀾受不了他的眼神,仰頭避開視線,自問自答道:“看來他們是真沒辦法了。找你來也沒用,驚風閣能給出的一切,我們都不感興趣。”

“你們……”嚴方任遲疑片刻,改了稱呼,“你和天地無一想要什麼?”

看來坐下確實有點用,他心理上的不適被埋起了一些,總算能順暢地思考說話。想必第五堂已經試過了所有能提供的誘惑和脅迫也沒法撬開瑞安瀾的嘴,嚴方任覺得還不如直接問。

“我們想要的,你們無法理解。”瑞安瀾對此避而不答。

現場一度陷入僵局。

瑞安瀾好久沒正常和人聊天了,一時剎不住車,問嚴方任:“那次大會那個大小姐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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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方任聽到薛琳琳三個字頭就痛,揉了揉額角。可能看瑞安瀾年紀小,他倒是對這類話題沒什麼避諱,不過還是隱瞞了其中的一些曲折:“沒有成家的想法。好不容易把婚期推遲了兩年,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取消。”

“取消婚約?你夢裡想想吧。”瑞安瀾一聽,眼中竟寫滿了“你是幼稚鬼嗎?”的情緒,“第五榮才懶得管你想不想娶妻。”

這句話從一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人口中說出,直白到嚴方任像被狠狠扎了一下,但他不得不承認,這是實話。他怎麼敢奢求第五榮考慮他的意願,他能滿足第五榮的要求就謝天謝地了。

嚴方任摸摸臉,試圖轉移話題:“他們怎麼從天地無一手中逃脫的?”他指的是第五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