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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到位了到位了

稍微打了個盹,不受拖延症困擾的嚴方任就再一次出了門。

坎水宮主宮這邊剛忙完地水師的事情,結果又接到澤水困的密信說風水渙私下裡在做小動作。澤水困在信裡說得有理有據,信封印完好,密文無錯。主宮便給風水渙的上座們發信詢問情況,然而沒有收到一封回信。主宮很生氣,又送了封信,指責風水渙懈怠不忠,違反坎水宮條例。

而風水渙的上座壓根沒收到上一封信,看到第二封信時都一臉詫異,感覺受到了侮辱。外加確實已有分離之心,個個心裡都打起了算盤。

不過表面上還是好好地回了封信表示無事發生歲月靜好。

而主宮心中仍有疑慮,免不得要派人去親自探查一番。

恰在此時,又有訊息傳來說某地又被地水師的人突襲。地水師上座舉行臨時會議,一撥人拒不承認,而另一撥則有人證在手,會上幾方吵得不可開交,不歡而散。

隨後,主宮的訊息也送到了地水師。不管真相如何,這點破事剛平息下去就又被翻起來,水無心真的想把這些上座全部換掉。

禍不單行,那邊被派出去搜人的水澤節被嚴方任故意留下的錯誤線索誤導,幾派人越走越遠,越來越分散,竟彼此間斷了聯絡。別說自己人了,主宮都找不到水澤節的確切位置。

水無心看著下面這幫人雞飛狗跳,問自己的心腹泠曜道:“曜兒,本宮該怎麼懲罰他們才好?”

泠曜慢悠悠地給她剝了個石榴,遞過去一捧血紅的石榴籽,道:“還是先把水澤節的人找回來吧。”

阿林山巔,第六堂堂主再一次匆匆趕往印樂知的書房,帶進一片山頂已有秋意的涼風。

印樂知見他進來,揉了揉眉心:“又是誰?”

第六堂堂主將手中冰涼的信恭恭敬敬地呈上。印樂知接過一看,尚未拆開的信封上大大咧咧寫著:“給印樂知”。

這稱呼,除了他已故的父親就只能是天地無一了。印樂知隨手拆開,果然,信裡寫著:“來日爺再與你敘舊情。亦炎蘇。”

紙的觸感和平時見的輕軟薄韌不同,對著燭火看還有奇怪的紋路,印樂知總覺得這是什麼動物的皮。

他摸了摸臉上的假面,竟覺得手感和紙有點像。

印樂知對著信又看了幾遍,把信折好收起還給第六堂堂主,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看這時間和信上的意思,天地無一應該早過了阿林山。

總算是把天地無一暫時引去了坎水宮。印樂知閉上眼,驚風閣餘了一口氣,可以開始為接下來的幾種發展走向準備準備。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主宮派人去查風水渙的勾當,結果還真查出了一點蛛絲馬跡。回稟水無心後,水無心大怒,要按坎水宮條例處罰涉事人員。

一開始聽說要被懲罰的風水渙上座們慌張不已,紛紛向主宮剖析肝膽。

泠曜對水無心道:“風水渙的心思昭然若揭,即使現在個個一副思過的樣子,不殺雞儆猴的話,免不得再犯。”

水無心深以為然,對風水渙依舊嚴格,毫不鬆動。

出了趟遠門的嚴方任終於又回到了亦炎蘇的“小房子”。他在外面暗搓搓佈下陷阱,看所有事情基本都按他設計的方向發展後,便披星戴月地往回趕,路上都不敢多做停留。

為什麼呢?

他怕瑞安瀾那個手殘一個人在家把自己給作死了。

還好。他抵達後舒了口氣。瑞安瀾還活蹦亂跳的,臉上滿是健康的粉紅。

然後他伸手摸了下瑞安瀾的頭,發現她的頭髮已經打了滿頭的結。估計是每次洗完頭都沒好好梳,然後在床鋪上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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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他看到瑞安瀾換下的髒衣服都堆成一副要被扔掉的姿態,因為不會洗。

嚴方任覺得她可能一輩子就這樣了吧。

十九歲的嚴方任此時領悟到了一個真理,為人父母不可像天地無一那般全知全能還大包大攬,不然子女的下場就會像瑞安瀾一樣。

有的生活方面是個十足的傻瓜。

嚴方任只得先不管自己,把瑞安瀾拖進屋子,在梳妝檯前按下,給她把頭髮梳順溜了。

他怕扯痛瑞安瀾,梳得又慢又輕。瑞安瀾坐著無聊,就問他:“咋樣啦?”

嚴方任便把坎水宮現在的情況跟她細細講了一遍。

瑞安瀾聽得心花怒放,瘋狂誇讚嚴方任。嚴方任只得扶住她:“說歸說,坐好了,別扯到頭皮又喊疼。”

“現在就差最後一步。”嚴方任繼續替她梳頭,從鏡子裡看了一眼瑞安瀾。

“到位了到位了。“瑞安瀾回道。她攤開手掌,手心裡有四枚小拇指甲蓋大小的漆黑菱形刀片。

嚴方任不知那是何物,盯著看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這好像和天地無一那條玄鐵鏈上纏著的刀片一模一樣。

瑞安瀾把四片刀片扔在桌上,刀片在紅木桌上撞了幾下,刮出幾道慘白的劃痕。她道:“再等幾天。”

嚴方任伸指按住那些蹦的刀片:“好。”

給瑞安瀾倒騰齊整後,嚴方任回自己屋睡了過去。這一睡就是一天半,中間一次都沒醒來過。

等他再睜眼時,只覺得飢腸轆轆。外面一片漆黑,已是到了深夜。他坐起身緩了緩,推開門,一封夾在門縫裡的信飄落。

信封上沒有字,他蹲下身先觀察了一下,就是一封普通的沒有殺傷力的信,才把信撿起來拆開。

信裡只有薄薄一張紙,寫著:“在哪兒?我馬上到。”

落款只有一個“青”字。

嚴方任登時耳裡都是心砰砰跳動的聲響。

他的阿青要來了。

他剛提起筆準備寫回信,又猶豫了。瑞安瀾此時突然從門邊伸進個腦袋,問道:“寫啥呢?”

嚴方任放下筆:“給朋友的回信。”

“哦。”瑞安瀾把半個身子也探了出來,“那你一副要寫又不敢寫的樣子幹啥?”

“……”嚴方任心想,這不是怕暴露咱倆的地點麼。

結果瑞安瀾聽完小手一揮,回道:“不慌,寫!沒幾天了。”

嚴方任便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