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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狂暴的讓步

電光石火間,兩人下半身站著沒動,手上已經過了好幾招。場下人只能看到青黑兩道影子嗖嗖地一直往頭頸處招呼。

突然,場上的兩人停了下來。青玉劍卡在黑刀中空的縫隙中。瑞安瀾將全身的力量壓在青玉劍上,讓劍尖在被黑刀別開前衝破天地無一的力道,刺入了天地無一喉部。一股細細的血線淌了下來,懸在亦炎蘇鎖骨上方。但這差不多就到了極限。青玉劍被天地無一用黑刀巧妙地卡在半途,幾乎是進退不得。

青玉劍的材質確實數百年難遇。換做別的武器的話,被天地無一這麼一別,怕不是早就斷成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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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黑刀的刀尖已經抵上瑞安瀾的左眼外眼角,割出一條直入髮鬢的裂口,刀刃緊貼皮下的骨頭,三指寬的血痕從裂口蔓延到她下頷骨。瑞安瀾左眼的睫毛也被齊齊削斷。

彷彿那黑刀抵著的不是自己的眼皮,瑞安瀾睜開眼,和天地無一如出一轍的淵黑眼中滿是暴怒,聲音也變得低沉:“你忘了我們所求為何?這是我的。就算是你,也不能干涉我、妨礙我。”

聽到這樣的話,天地無一的語氣也帶了一絲威脅,白皙的手指緊緊扣住刀身,眯起了眼,沉聲道:“瑞安瀾……”

嚴方任慌張起來,想要把瑞安瀾拉回來擋在她面前。這兩人互相之間都沒收著力,在青玉劍更進一步之前,天地無一怕是真能先砍瞎瑞安瀾的左眼。

再怎麼癒合力強,瞎了的眼睛還是不能回來的吧?

不料,剛說完這三個字,天地無一的表情突然放鬆下來,嘴角也恢復到了正常的微笑程度,溫聲道:“算了,爺拿瀾兒能有什麼辦法呢?”他緩緩收回手中的刀,刀刃與青玉劍摩擦發出一串刺耳的聲響。

瑞安瀾也垂下劍。傷口沒了武器的阻擋,血肉緊緊相貼,滲出幾滴血珠後,已在這短時間內結了痂。

現場冰封的氣氛終於解凍了幾分。

旁人聽著是父女之情終於戰勝了殺戮欲,嚴方任聽著卻不是這麼回事。方才天地無一對印樂知是起了滔天殺性,轉向瑞安瀾時,依然帶著極其兇狠殘暴的鋒芒,不帶憐憫。最終的偃旗息鼓,倒像是一種經驗主義的退讓,而不是感情上的讓步。

而瑞安瀾雖然不知勝算幾何,但方才要不是天地無一收了手,她絕對會想方設法把那劍推進天地無一的喉嚨。

嚴方任對自己的觀察力和對他人情緒感性的敏感性還是有個客觀認知的。這兩人的關係很奇怪,不是單純的父慈女愛。

回想起了亦炎蘇唱的那句“眾星皆孤”,嚴方任突然內心有所觸動,這兩人果然是夜幕中孤單閃耀的星,吸引著別人,但又抗拒他人的親近。

雖然瑞安瀾可能自己毫無感覺,但嚴方任心裡湧起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那一瞬間覺得自己和瑞安瀾在感性上貼近了一些。這麼想著,他已經身不由己地靠近瑞安瀾,相扣的手抬起用自己的胳膊對外擋在瑞安瀾身前,另一只手圈住瑞安瀾握著青玉劍的手,半掩著她把瑞安瀾向後帶,在她耳邊悄聲道:“小心,我們先回來。”

天地無一的目光停留在了嚴方任握著瑞安瀾的手上,眼裡燃起冷焰,聲音再次冷了下來:“嚴方任,你手在幹什麼?”

瑞安瀾的暴脾氣還沒消去,聞言劍尖一轉,指向天地無一:“亦炎蘇你哪來那麼多事兒?”

天地無一的陰冷又瞬間消散,笑著對瑞安瀾道:“瀾兒歡喜的話,那爺也不多管閒事。”

嚴方任強作淡定,從眼角觀察天地無一,拉著瑞安瀾一點點退回座位上,蹲在她身側為瑞安瀾擦拭臉上的血痕。那道刀傷有一根食指那麼長,差點就傷到了眼睛。嚴方任擦乾淨血漬,心疼地問瑞安瀾:“疼嗎?”

瑞安瀾碰碰那痂殼:“小意思,沒感覺。”

嚴方任無奈地撥過她側面的長髮蓋住傷口。

天地無一陰森的眼神在嚴方任身上停留了片刻,看起來內心交戰了一番壓下砍嚴方任的衝動,又轉向印樂知。

印樂知剛在看這裡的情形,見天地無一的視線投過來,他眼珠往側方轉了轉,又回來直視著天地無一。

眼神對峙片刻後,天地無一沖印樂知比了個意義不明的手勢,面無表情地別開視線,坐下。

等天地無一也坐回原位時,嚴方任才想起來檢視青玉劍。倒是沒有崩出裂口,但似乎劍鋒在摩擦中鈍了一些,劍身上覆著一層細小的青色和黑色的粉末。

嚴方任心疼地拂去那些金屬碎屑,又顛來倒去地檢查了幾遍,才把劍收回劍鞘。

方才沐瞿空正準備硬著頭皮介入時,瑞安瀾已經一腳踢了過去,甚至還動刀動槍的。天地無一是什麼水平,沐瞿空還是清楚的,他沒那個能力讓那兩人停手,只能在一旁觀戰。現在見事態平息,他轉向亦炎蘇用詢問的態度喚道:“天地無一?”

亦炎蘇抬起一隻手,厭倦地道:“別和爺說話。爺明天出海,將在一年內發生的事都不要找爺。”

印樂知“嘖”一聲:“尸位素餐。”

亦炎蘇竟然沒有生氣也沒懟印樂知,意料之外的毫無反應,看都沒看他一眼,推開座椅拖著黑刀慢悠悠地走了。

沐瞿空轉向印樂知。印樂知和他對望了一眼,臉色沉了下來。天地無一暫時退出,敢情這老頭要把天地無一的工作量分給他。

天地無一一走,眾人的膽子也大了起來,開始議論紛紛,晚宴也照常舉行。

嚴方任聽著那些議論無外乎是“驚風閣真的這麼狠?”“剛才天地無一是不是流血了?是不是真的被刺中喉嚨了?”“瑞安門那人也太狂了。”“好歹是天地無一的親生女兒,手下留情了。”“我看沒有,差點就出人命了要。”

方才瑞安瀾那一劍砍得實在是氣勢洶洶,並且從結果上來看,二人實力差距遠比表面看起來的小。

眾人們對瑞安門的認識徹底重新整理,本來以為只是一個任性妄為頂著天地無一名號的無能姑娘和一個柔茹寡斷的雞鳴狗盜之徒。現在看來得重新評估。

有幾個膽大點的幫派不好光明正大地上前攀談,跟他倆擠眉弄眼想要會後詳談。瑞安瀾自然是根本沒在看別人做什麼,只有嚴方任注意到。他看看瑞安瀾,撓撓頭,又得他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