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淳對私有飛機的概念很模糊。
在她印象裡,唯一見過的一架私人飛機,還是在幾個月前的嘉年華上。
眼下。
寬闊的機艙中,舒適的沙發座椅,吧檯,休息室,甚至於後艙還擺著一個桌球案,這一切都和空間狹小的私人直升飛機,不同而語。
半個小時前,她還是一個丟了工作,在家中無所適從,被父母安排相親卻無力反抗,一眼幾乎能看透未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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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自己現在竟然坐在價值六千萬美金的私人飛機上,享受著米其林二星主廚所烹飪出來的美食。
灣流G650,同等級民航飛機中飛行速度最快的商務機,最大巡航速度可以達到0.95馬赫,而1馬赫=1倍音速。
吃著精緻的餐點,李淳淳不時望著窗外的天空。
她知道,自己將要踏入另外一個世界,屬於那個男人的世界。
飛往南海的兩個小時時間裡,倍感無聊,心中越是抱著一絲嚮往與急迫,就越是覺得度日如年。
哪怕飛機上的娛樂專案多得讓她有些眼花繚亂,但和布魯斯說話,才是李淳淳唯一的消遣方式。
“布魯斯,你是哪國人?”
“我屬於無國籍人士。”
“怎麼會?”李淳淳知道,無國籍人士極度少有,形成原因亦是苛刻,類似一個國家政權的歹亡,才會讓他的國民變成無國籍人士。
但這種情況大多發生在非洲的**國家,而顯而易見,布魯斯是一個很純正的白人。
“當然,這架飛機上除了那位主廚先生以外,包括機長和空乘,都是無國籍人士,我們屬於一家公司。”
“屬於一家公司?這不合理!”
“美麗的小姐,這世上沒有什麼合理與不合理存在,實力才是王權。而這個世上有很多事情,也是你永遠無法接觸到的。”
“這是一家什麼公司?屬於誰?”
“抱歉,恕我不能告訴你這些,至於屬於誰,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是一名員工。”
“那他們和芩有什麼關係?”
說到這裡時,李淳淳的眼眸中透露著某種期待。
和布魯斯聊天,更多意義上,她是想要瞭解芩夏。
雖然現在一往無前的來了,但李淳淳愕然發現,除了那愉快一夜前的閒談中,她對芩夏一無所知。
芩夏有一個爺爺,他的財產來自於遺產,但就現在的情況來看,芩夏說的話未免有些難盡其實了。
“公司和芩,沒有關係,去年的九月,公司曾決定將少數股份贈送給芩,但是尊貴的芩先生,並沒有接受公司的好意。”
“當然,哪怕如此,公司也會對芩無私的奉獻,你可以理解成,芩是我們的朋友。”
話到此處,大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李淳淳非但沒有瞭解到想知道的內容,反之卻愈發的糊塗起來。
在看布魯斯的神情,他似乎不願意在往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下去了,哪怕自己繼續問,答案肯定也會越發的虛無縹緲。
萬米高空上,李淳淳的好奇心漸漸落定,雖然搞不清芩夏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最起碼,他肯定不會害自己。
與此同時……
杭湖市區,周知易著實有一種懵逼的感覺。
“你說……李淳淳被一些外國人接走了?芩夏並沒有出現?”
周知易猜對了開頭,但顯然沒有賭對結尾。
但這並不影響周知易從側面去瞭解芩夏——
“知道那些老外是什麼來頭嗎?三輛凱迪拉克防彈車,最後竟然還帶著李淳淳上了灣流G650?”
“這麼大的手筆,放眼國內也就能數出三四十人來,灣流G650啊,六千萬美金的售價,就算有很多人消費得起,但不見得會捨得去消費。”
同理,一架私人飛機的養護費是非常高昂的,如果不是頻繁使用,沒有人會願意平白無故每年花費上百萬的養護費。
“飛機不屬於華夏籍,注冊地在奧地利。”
“奧地利?那些老外呢?都是奧地利人?”
“不,那些人屬於‘暗星’集團。”
“暗星是什麼公司?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過?”
“黑水公司,您知道嗎?”
“全球最大的僱傭安保公司?暗星也是這類公司?”說到這裡,周知易儼然有一種突兀的錯愕感生出。
安保公司是官方稱謂,更多人還是更喜歡用‘僱傭軍’來稱呼這類公司。
他們和各國軍方有著密切聯系,往世界各地的戰場輸送大量戰鬥力。
比起黑水,周知易這個浙杭最大的遊艇銷售商,根本屁都不是啊。
“如果說黑水是杭湖,那麼暗星就是蘇必利爾湖。”
“什麼意思?”
“蘇必利爾湖是世界最大的淡水湖泊,面積達到8414平方公里,而西湖只有6.9平方公里。”
“周先生,既然把話說到了這裡,我奉勸您一句……凡是和暗星牽扯上關係的人,要儘可能的遠離。”
……
兩個小時後,灣流G650在南海國際機場落地。
貴賓停機口對接,吸引了不少在貴賓候機室候機的旅客。
不少人驚呼不已,與身邊的友人暗自猜測著,飛機的主人會是何方神聖。
然而,下機口是獨立,他們並沒有見到飛機主人的榮幸了。
在貴賓出閘口,布魯斯忽然站定:“李小姐,我的任務到此結束了。”
“你不去見見芩?”
布魯斯笑著搖頭:“芩不會願意見到我們的。”
布魯斯轉身離開,只留下李淳淳一人留在原地。
突兀只剩下自己一人,李淳淳著實有一種心中沒底的感覺陡升……
萬一,芩夏還沒來呢?
萬一,自己出去找不到他呢?
就連寫有芩夏電話的紙條都沒有帶上,自己該怎麼聯絡他?
懷著滿心忐忑,李淳淳的步伐不自覺的放慢,走過貴賓通道後,出閘口終歸是和公共通道匯合在了一起。
一大波堪堪下機的旅客盡顯匆忙,而放眼望去……
接機口處,圍滿了來接人的家屬,又或是黑車司機,李淳淳根本無法從人群中找到芩夏的身影。
距離出口越近,南海潮溼溫熱的空氣就越發明顯。
李淳淳的身上還穿著冬裝,今早因為小雨的關係,額外添上的一件羊毛衫,在此刻看來,是極大的敗筆。
只是幾步路的功夫,李淳淳的脖頸處就泛起了汗珠,她能感受到髮絲粘黏在脖頸處的感覺,也就自然能想象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到底是有多麼的狼狽了。
再往前走,公共換衣室吸引了她的注意。
可是……
一路趕來,她並沒有攜帶行李,難道進去脫下羊毛衫,只穿著秋衣去見他?
不,這絕對不行,寧可穿著羊毛衫,也不能穿著秋衣,出現在他的面前。
眼看著同樣從北方飛來的旅客們,大多亦是穿著厚重的衣物,李淳淳也就稍微釋然了一點,隨著人群,她來到了出閘口。
不少人找到了接機的親屬,但李淳淳卻茫然無比。
從一側看到了另一側,哪裡有那個高大的身影。
難道……
他還沒來?
站在出閘口的中心等待,肯定是不現實的,愈是她直接踏出了出口。
“喂,靚女,去哪裡啊?坐車嗎?正規計程車車來得。”
“靚女,港島直達,阿爾法商務車,包車拼座都可以的。”
一走出去,幾個拉客司機就迎了上來,熱情的詢問起來。
不為其他,只看李淳淳一身羊毛衫的裝扮,他們就篤定,這位女士是初到南海,且沒有朋友囑咐她應該穿怎樣的著裝。
這類人,往往是來旅遊的,很容易拉到客人。
被一群拉客仔包圍住,李淳淳愈發顯得著急……
也就在這時,一道陰陽怪調,模仿著本地人語氣的男聲,忽然吸引了她的注意——
“靚女啦,私人導遊需不需要,陪吃陪玩還可以陪/睡,當然啦,陪睡加錢,保管滿意。”
這麼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不單單讓李淳淳注意,就連一干拉客司機亦是側目。
私人導遊?
陪吃陪玩還陪……
臥槽,你丫當這裡是哪?這裡是機場,不是火車站的紅/燈/區,鴨子怎麼也跑到這裡來拉客了?
搞清楚狀況好不好?
明顯的騙局,誰還會上當受騙不成?
再說了……
你看看你這幅打扮,頭髮睡得跟雞窩似得,白背心,大褲衩,腳上還踢踏著一雙人字拖。
不知道的人,還當你是給人送桶裝水的小弟呢好不好?
然而,就當所有人鄙夷之時,李淳淳的一句話讓場間的氣氛登時凝固——
“陪/睡?陪/睡要多少錢?”
啊咧?!
一群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李淳淳,又看了看那個‘送水小弟’,心道……不會吧?!
送水小弟咧嘴一笑:“一晚一萬快錢得啦,看你長得靚,給你打個八八折。”
“成交!”
話音至此落下,一群拉客司機眼睜睜看著李淳淳拉住了送水小弟的胳膊,而後兩人向著機場門口而去。
登時間,所有人都是破口大罵——
“我尼瑪!”
“真的假的,那美女真跟那小子走了?”
“難道,我們的經營方式落伍了?陪睡一晚一萬?老子拉客一車才掙幾百好不好?”
與此同時,走出機場大門的李淳淳,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怎麼這麼壞?!”
“這種鬼點子都能想的出來?”
送水小弟還不正經,繼續陰陽怪氣道:“森麼啦,靚女你在嗦森麼啦,我聽不明的啦。”
“難道……你要反悔?喂喂喂,價格好商量,要不,一晚上五千也可以得啦。”
李淳淳被他逗得止不住笑,連是好幾拳砸在了他的胸膛上:“喂,你正經一點好不好,芩夏!”
當然。
送水小弟就是芩夏,今天出門匆忙,也沒洗漱就匆匆開車趕來了機場,誰讓昨天一不小心又喝多了呢?
要說,功法不是可以消除醉意?
喂,喝酒不喝醉,還不如去喝可樂來得爽快,一瓶可樂才三塊,芩夏喝得酒可不是什麼俗品。
兩人在停車場上了芩夏開來的G6後,便不再言語。
默契的沉默,並不讓人覺得尷尬,實則兩人都在想著事情。
芩夏在想,應該如何安置李淳淳。
事出突然,他的確沒有想過後續的安排。
而李淳淳……
心中瀰漫著一種微微的忐忑,自下飛機,芩夏就沒問過自己相親的事情,他會不會生氣?
畢竟,從認識到現在,芩夏所表現的種種,都無疑透露著一種莫名的霸道。
這樣一個男人,又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交往呢?
哪怕只是相親,連正經的手都沒有牽過。
實則。
李淳淳的想法就有些多慮了。
既然芩夏能將她接來,自然是有過全面的調查,既然暗殺星給出的資料顯示,李淳淳並不屬意於對方,那麼這就不影響他將這個女人徹底的佔有。
雖然只是一次露水情,但這次露水情卻顯得獨特。
一是這是芩夏回國以來,第一個睡的女人。
二是那一夜,李淳淳的做法,的確讓他記憶尤甚。
從來都是他花錢買香,又何從有過一個女人掏錢買他的?
本末倒置有時候並不是壞事,反之能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觀感。
“你……”
“你……”
沉默了幾乎二十分鍾,兩人又很意外的同時開了聲。
很好笑的相視一眼,芩夏道:“你先說……”
然而李淳淳不願,道:“你先!”
芩夏撇了撇嘴,只能妥協:“我想了半天,大概有一種路子可以給你安排,我投資,你繼續開一家直播公司吧,這東西還是挺有意思的。”
半天的沉默,芩夏想得竟然是這個?
李淳淳有些詫異:“你……難道就不關心我的事?”
這話一出,芩夏明顯感到李淳淳有一絲膽怯的情緒生出。
芩夏微笑道:“如果你是說相親的事情,那就不用在說了。”
“為什麼?”李淳淳依然錯愕。
“你做了,我會知道,你沒做,我也會知道,我之所以會派人去接你,自然是因為我知道,你沒做,也不想做。”
“任何一個男人,都有著強烈的獨佔欲,我可不會放任自己戴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在頭上。”
雖然,芩夏的說法有些過於粗俗難堪,但反之……
這樣的說辭,更能讓李淳淳釋然。
回想起幾個小時前在包廂內的狀況,布魯斯斬釘截鐵的代表芩夏宣示主權——
無論如何,您今天都要去見芩。
李淳淳竟然會有一絲感動。
但看著眼下這個男人的作態,她又有一些欲擒故縱的小脾氣作祟:“喂,小男人,你很霸道,你知不知道?”
聽到這話,芩夏就知道,這件事算是揭過去了,他笑道:“所以,你喜歡這種霸道麼?”
芩夏的手探出,只是勾在了李淳淳的下巴上。
李淳淳被這幅情形驚呆了,好半晌,她才微微低垂了腦袋,用微不可查的聲音道:“喜……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