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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門兄弟3:歸宿_第二十三章 助紂為虐

戡建總隊休息室。

吳浩海頭上纏著紗布,承受著好友驚痛的目光。每次走麥城,林小健總會在他的身邊,讓他多少有些難堪。好在人來人往,都是些慰問關切的同事,他的人緣顯然要比三年前在閘北強上許多,多少挽回了些顏面。

應接不暇中,他只能抽空對好友故意展露些輕鬆的表情,好叫他不用擔心。

林小健一直傾聽打虎隊員們義憤填膺的議論,知道吳浩海剛從生死邊緣上走了一回,趁了人少時,上前察看了他的傷處,見左邊眼角全都裂開,眼睛也在充血,擔心之餘,免不了要小聲責怪:你真笨!你有槍,開槍又不犯法,為什麼不打爆輪胎!險些把自己搭上去!

吳浩海自認應變能力不及他,並不辯解,只是扶了腫痛的頭:這些豪門公子當真是目無國法,狂妄到了極點!我沒什麼,只當演雜技失手。

林小健連連搖頭:說得輕巧!阿海,你就是這個老毛病,以後可不能這麼玩命了!

誰說吳浩海是玩命?

渾厚的男中音響在門口,吳浩海和同事們聞聲全彈簧一般起身,五指併攏,扎在太陽穴上:局長!

林小健驚奇轉身,見一個身著便衣、相貌敦厚的官員走入,身後跟進的人全部佩將官銜。小小的休息室一下湧入這麼多的軍官,登時空氣稀薄。被眾星捧月般擁戴的官員此番前來的目的,顯然是探望受傷的中校。他近前端詳慰問:吳浩海,怎麼樣?

吳浩海幸福和感激之情溢於言表:謝謝局長,我沒事!隨時可以執行任務!

蔣局長顯得很滿意:好,不愧為黨國軍人!

林小健已聽出身份,悄然向一旁閃去,吳浩海興奮之餘抓住他,高聲介紹:局長,這就是我的朋友,他叫林小健,早晨您說過要見見他的!

於是,一介平民的林小健迎上了當朝太子微微含笑的目光,只是那目光對他而言空洞乏味,半點提不起興致,他暗自埋怨吳浩海,但出於禮貌,還是點頭致意:蔣先生!

蔣經國今天有些亢奮,望著這個很順眼的年輕人,他記起了幾個小時前和吳浩海的對話,不由來了些談興:你對經濟改革的預測,浩海對我提起,很獨到,也很尖刻!事情總是在變化發展中,改革也是這樣,現在局勢又有新的變化,你是否也有新的看法?

在這種場合下,和當朝太子暢談國事,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何況林小健純粹是個無政府主義者,對國民政府只有深深的厭惡和痛恨,他感受著許多目光向他投來,都是重量級的目光,不知為何,他忽然想起他曾用飛刀逼住一個黨國將軍的舊事,不免覺得滑稽,暗暗發了一回笑,答道:誠如先生所言,事情是在變化中,此消彼長是自然規律,歷史從來沒有為一個人而改變過,經濟規律也不會因為一個措施而逆轉。任何改革都是風險和機會並存,不會一蹴而就。希望蔣先生能得到更多的支援,讓老百姓能少受一些驚嚇,多得一點實惠。

儘管說得委婉含糊,蔣經國還是聽明白了,面色沉下來,對他也對大家道:我知道,現在國內有人稱我為雍正皇帝,外報寫我是什麼經濟沙皇,我都一笑置之。一個國家應該尊崇民主,政權就是體現人民的意願,我來上海的目的絕不是為我個人!

林小健看看吳浩海,見他一臉的崇拜期待,實不忍心拂他的面子,掃他的興致,就更加委婉道:蔣先生可能誤解了。其實,您的政治經濟主張已經受到了上海百姓的推崇。如果中國的政治家都把才幹和勇氣用來抑制社會不公,懲治腐敗政治,能把全體國民都引入理想的生存境界,當然是國家和民眾的幸運。果真如此,受何種推崇都不為過。但以目前局勢看,強硬的措施必遭到同樣的阻力,您還是需要各方面的支援。如果說一切成敗都取決於決心和民心,在決策者身上,也許還應該加上公心二字。

蔣經國笑起來:聽到了吧,人民在將我們的軍了。

他又向吳浩海:好好養傷,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你去做!

吳浩海立刻胸脯挺直:局長,任務沒有完成,我不想休息!

那好,這個任務由你負責到底!我要你抓一隻最大的老虎回來,讓全國人民看到我們的決心!

他又看向林小健,自信地一笑:當然,還有公心!

林小健還以微笑,接下來看見他平易地伸手:你很敏銳,也很敢講話,讓我想起自己學生時代。希望你學有所成,為國效力。

這次意外的會面,林小健不得不承認,他對這位太子爺印象還不壞,就不卑不亢地握住他的手:祝您改革成功!

隨著人流湧出,吳浩海整裝待發,只顧上拍拍朋友的肩膀,說聲:回去等我!

到了這個時候,林小健只能眼看著好友英姿勃發的背影,看著他不顧一切地去投入工作了。他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不免有些遺憾。他今天來,其實是想對他說昨晚的事情,他們終於沒能說成。

事實上,他們再沒有機會說更多的話了!

轎車駛出紅梅別墅,林小健等在路邊,抬臂攔截。

車子在他身邊停下,梅萍開啟車門,滿臉訝色:小健?怎麼還在這裡?

林小健點頭:來送送您。

怎麼不進去?

林小健笑了一下,沒說什麼。

梅萍回頭看別墅門口,阿強和手下都在怒目而視,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柔聲問道:等很久了吧?

林小健的確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他笑而不答,只道:徐阿姨,這一走不知什麼時候再見,送您一程好嗎?

梅萍立刻叫司機下車,林小健坐入駕駛座,先遞過一隻盒子:給您的,做個紀念!

他發動了車子。

梅萍驚訝地開啟盒子,看到一條紫水晶項鏈靜靜躺在白色的底座上,用手拈起,水晶的特質在夏日裡顯得清澈冰涼。

梅萍當即系在頸上:很漂亮,哈哈,我可很長時間沒戴過這東西了,不過是小健送的,阿姨一定要戴!

林小健發自內心道:徐阿姨,我真的欠您很多,希望以後有機會報答。

梅萍高興得不行,還在欣賞著:想不到你小小年紀,還會挑女人用的東西。

是啊,以前在義父家,乾媽、芳姐,還有嬸嬸姑姑們,都喜歡我出門給她們選的首飾和布料,我很在行!

林小健說笑著,一時間車內笑意融融,車子飛快地駛離虹橋別墅區,梅萍回頭看了幾回車後,面色悄然變冷,又過了一會兒,她果斷地叫了停車。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小健,就到這裡吧。

林小健有些驚訝,依他的想法,他想送她到車站,他還想和她再說說話,可她既然堅決道別,他也只能半路下車。

他拉開車門,聽到身後短促地叫了一聲:阿健!

他回

過頭,車內女人的眼神突然變得期待,似乎還帶了些許乞求:來,這一去不知何時能見,讓阿姨抱一下好嗎?

要是放在昨天,林小健也許會勃然大怒,繼而拂袖而去。可今天他知道,她的感情來源於父親,她曾經在當年黑幫間的血腥爭鬥中,深深愛過他的父親,為了這份感情,她也傾盡全力幫助過他。林小健站在車外點點頭,像個孩子一樣親熱地把頭探進去,主動吻了她的額頭。

梅萍完全沒有想到,她一把把他拉住,讓他的臉在她面頰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林小健覺出她閉著眼睛,她的臉細膩柔軟,她的眼淚在他耳邊簌簌而下。直到這個時刻,他才真的感覺到,她的確是個女人!

目送車子開走,林小健看見有路人驚訝地在看他,他一直還站在路中間,他的臉上還留著她的餘溫,他覺得那就像母親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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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有槍聲響起,跟著一聲巨響,林小健回頭,看見一個火球遠遠沖天而起,在他的眼睛裡映出一個小小的火點。他感到是什麼東西在爆炸,爆炸的中心,應該在一條街開外。驚恐四散的人流中,林小健張望著逆人流走得極慢。他只是有點擔心,但並不確定,直到聽到有人跑過來,驚喊汽車爆炸了,他才全身繃緊,劈開人流,向事發地點飛奔過去。

爆炸的地點在街口拐角處,路口的交通完全癱瘓,大小車輛堵在出事地點的周圍,喇叭全啞,好似萬馬齊喑,致哀一般向那火光中的汽車行注目禮。林小健擠到的當口,車體仍在燃燒著。駕駛座一側顯然是炸點,駕駛者在爆炸的瞬間,就已然屍骨無存。

爆炸也燃著了附近電車線和樹,救火車一時趕不到,只能任由燃燒。

圍觀的人,紛紛議論著:

好慘呀,人都炸飛了!

是尋仇吧,機槍掃完了再扔炸彈。

好像是個女的!

怎麼見得?

那不,樹上有只女人的鞋!

林小健一路聽來,身上一陣陣發涼。他現在還不敢確定,因為梅萍的車子照理應該直行,不應該在這裡轉彎。

大批警察趕來了,開始疏散交通,林小健企圖擠入現場,在人流車流中尋找著可以靠近的路徑,前面一輛輛車向他撳起喇叭,他視而不見,司機開窗咒罵著,繞開他向前行。

林小健還是過不去,只是緊緊盯著那燃燒的車,任由車流從他身旁透過。突地,他的眼睛被什麼刺激了一下,他恍惚感到,也許有什麼是他熟悉的,他回了一下頭,看見一輛白色雪佛蘭轎車正在離去。他猛然意識到了什麼,並不追趕,而是發瘋般衝入現場。警察要攔,哪裡攔得住他,只能任由他撲向那輛已經燒落架的車。

水龍剛剛把火澆滅,他在滋滋作響的灰燼中尋找著,他還是想找到證據,證明他的猜測是錯的,然後,他發現了什麼,他的手顫抖著扒開血汙的泥濘,一粒紫水晶的殘骸露了出來,接著他摳出了幾粒,它們在泥中發著神秘清幽的光澤,像是在訴說生命的脆弱和驚心動魄。

他跪了下去,悲痛和憤懣讓他全身都戰慄起來。

吳浩海全副武裝,帽子下面露了一圈白淨的繃帶,他直立在孔令俊別墅大門前,經濟警察和戡亂建國大隊的隊員,已經把這座別墅圍了個水洩不通,只等最後的命令。

從午後一直到夜色降臨,七八個小時過去了,他不明白,他的局長為什麼還不下達最後的命令,他等得心急火燎,大家的弦也繃了一天,皆是人困馬乏。眼看別墅門前突然人影晃動,似乎是要有所行動,他更加心急如焚,擔心再放跑這只大老虎,於是低聲命令:電話再報東平路官邸,說我們離目標很近,現在是動手的最好時機,機不可失!

手下剛得令離開,別墅大門中開,飛速開出幾輛豪車,為首一個正是孔令侃的777。

低垂的夜幕下,車內的人面已模糊不清,吳浩海真急了,心想白天局長的話分明就是明示。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要來個先斬後奏了。

他端著一支新式的湯姆衝鋒槍,沖天鳴槍,之後大喝:停車!

汽車在槍聲中倉皇停下,車內的人全悚然看著攔截的軍人,面孔如瘟神,槍口如林。孔令侃的勃朗寧再也掏不出來,臉上肌肉跳動著,喃喃道:完了,真要六親不認了……

他的話是講給身邊的妹妹的,孔二小姐仍是一副不信邪的樣子,開門斷喝:我看誰敢在我這裡動手?

吳浩海並不認得這個分頭女子是孔二小姐,更不知道她與自己有何淵源,作為回敬,他也向手下命令道:誰敢妨礙執行公務,一併逮捕!

一片譁啦啦上槍栓的聲音,戡建大隊今天損兵折將,大家早窩了一肚子火,此刻齊刷刷答道:是!

孔令俊大覺不妙,還是硬挺了喊道:瘋了,我看誰敢開槍!

橫行一時的孔二小姐不曉得,今天她遇上的是最年輕氣盛的少壯軍人,她的顯貴身份,在他們眼裡,沒有任何分量。為首的吳浩海連想都沒想過,她的姨夫是當今總統,更不會想到,她是自己老婆的頂頭上司,他只想抓他心目中的大老虎孔令侃。他雖然沒有林小健那樣敏銳的頭腦,但今天也強烈地感受到,經濟改革的成敗,就在此一舉。

他大步近前,向孔令俊吼道:讓開!

可能是他的臉黑得可怕,一向飛揚跋扈的孔令俊竟然縮回車內,他提槍猛然拉開後車門,露出孔令侃一張灰敗的臉。正在這關口上,手下飛快地奔回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報告道:吳,吳副隊長,讓我們撤……撤回去!

吳浩海聽得一震,回身抓住手下:撤?這是誰的命令?

手下喘息著:是,是局長,他親口下的命令!他還說,放了他!

孔家兄妹得意對視,吳浩海的槍口垂了下去,這時的他,又和孔令侃只差一步之遙!

孔二小姐向哥哥表功:看來,我剛剛的電話沒有白打,姨媽還是幫我們的。

孔令侃傲慢始現,真像一隻睡醒的老虎一樣舒展筋骨,開始恢復精氣神。他指著吳浩海的軍服嘲笑道:想抓我,你也配!

吳浩海發洩般地吼道:別高興得太早!你們這些混賬、蛀蟲、敗類!

他頭也不回地上了軍車,從彈夾中退出子彈,稀里嘩啦揚了一車。

茂名路公寓。

林小健塑像般坐著。黑夜沉靜得可怖,如水的月光在黑暗的廳中緩緩流動,曾經一度照在他的身上,似乎卻也不敢映上他的臉。

他沒有去找吳浩海,甚至連電話也沒有打一個,他用前半夜理清了思緒;後半夜,他執拗地屏住呼吸等待著,等待著。當他想清楚這前因後果,他能做的只有等待。他知道,他面臨的不只是一個血淋淋的真相,伴隨著這真相被揭開的,還有更多的痛苦與災難。後果既然難以預計,真相也就讓人不敢面對。在潛意

識裡,他已預感到更多的災難將至。

他要等的兩個人,都徹夜未歸。

東平路官邸,燈火通夜未熄。

樓下的大廳中,許多軍人走來走去,激烈的爭辯聲音透過半開的紗窗直響到深夜的空氣中。樓上一個房間內,燈光暗淡,掩映著此間主人一顆黯然的心。

蔣經國的眼睛一直盯著一架紅色的專線電話。他的決心在半個小時前,被一個電話徹底摧毀,他能想象出南京的情形:雍容華貴的繼母,在盛大的晚宴上匆匆離開,只為了傾聽外甥女的一個哭訴電話。接著,她的電話打過來,告訴他,她明天要蒞臨上海。

此時的父親,正親抵北平指揮東北戰事,在這種時候,第一夫人趕來上海,無非只有一件事情好做,就是與他這個做兒子的探討親情與國情。

誰沒有親戚呢?她在電話裡這樣質問他。是啊,誰沒有親戚,何況蔣家的親戚是這樣的不同尋常,他們一向是蔣家江山的強有力的經濟後盾。現在北方的戰事吃緊,國家命運叵測,他在這個關口拿親戚開刀,是不是真像繼母所言,是不顧大局?

什麼是大局,是千瘡百孔的經濟,還是焦頭爛額的戰事?蔣經國也不禁迷惑了。

進來吧!他知道,他的衛隊副隊長已經在門口直挺挺地站了很長時間,他一定在疑惑他的出爾反爾,他一定有許多話要問。他看著他,樣子疲倦而溫和:在想什麼?

局長,我記得您說過,您到上海來是為了寧叫一家哭,不叫一路哭!

蔣經國默默地點點頭。

局長,我記得您說過,只打老虎,不拍蒼蠅!

蔣經國抬頭,看見那張年輕堅毅的臉上,肌肉在不住地顫抖。

局長,揚子公司囤積物資數量驚人。上海物資匱乏,皇親國戚們都明目張膽在發國難財!這算不算是真正的老虎?

蔣經國啞然。

行百裡者半九十!剛剛開始,您卻退縮了!您知不知道這一下肯定要失掉民心,您信不信明天一早,唾沫星子就會淹死我們打虎隊!

蔣經國表情凝固,目光茫然,他似乎這才意識到,他應該維護的不光是親戚的面子,還有他苦心經營起來的政治聲譽,孰輕孰重,他想了很久,才吐出一句:你回來吧,在我身邊,我需要你的激勵。

他抬起頭:我也不想輕易認輸!

重新找回了他心目中的領袖,吳浩海且驚且喜。

凌晨時分,慕容倩回到家中,她的樣子異常疲憊,打著哈欠穿過大廳向臥室走去。

突然,一個低沉的男聲從身邊響起:昨天下午你在哪裡?

慕容倩猛地停下腳步,睏意全消:林大哥,你、你回來了?

她看到的卻是一張陰沉的臉,林小健此刻給人的感覺,就是他在沙發上已經坐了幾百年,眼球也變成了石刻的,不會轉動一下:回答我,昨天下午你在什麼地方?

她不由自主戰慄了一下:我、我去了南京,剛剛回來。

林小健搖著頭,悲憤地站起來:你撒謊,你根本沒有去南京,你一直在上海!

慕容倩後退了一步: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林小健不願意再看她,側過身子:昨天下午一點,我在虹橋的炸車現場看到你的車。

不要冤枉我!慕容倩聲調全走了樣:梅姐的死不關我的事!

林小健怒目相向:徐夫人的死訊並未公開。你若剛從南京回來,怎麼會知道這些!不要再演戲了,這種事情你並不在行,你的謊言充其量也就只能騙過阿海,騙不過我!

他一把掀翻茶几,站起來:是孔令俊派人殺徐夫人對不對?

晨光中的林小健身形高大,極有威壓,慕容倩連連後退,滿臉驚懼。

林小健點頭:看來我又說對了!是不是因為徐夫人揭露了孔家的秘密,你們就用了這樣殘忍的手段來對付她?

血已經衝至臉上,慕容倩顯得很難看,她囁嚅道:林大哥,不要逼我。我、我本意不想害梅姐,我也是被逼無奈。

用衝鋒槍打爆油箱和輪胎,還用上了TNT炸彈。你敢說這不是事先預謀的?林小健的手狠狠指過來,憤懣已極:人已經死了,再講什麼都於事無補。從昨天起我才知道你現在不簡單,你有許多事情瞞著阿海。但是你不該忘記,徐夫人從小把你帶大,她對你有恩!你參與這樣的謀殺,是忘恩負義!

林小健說罷,停了一下,猛地轉身向外大步走去。

慕容倩如夢方醒:站住,你到哪裡去?

林小健頭也不回:我去找阿海,告訴他真相!我不能讓他再受你的欺騙。

真相?慕容倩嘴角牽動,似在冷笑:你既然料事如神,一口認定我是兇手,為什麼不現在動手殺了我?別忘了,姓徐的對你也有救命之恩。

林小健已經走至門口:殺你有什麼用?你只是幫兇而已。我只是想點醒你的良心,好自為之,不要再害人害己!

你現在不過是在擔心吳浩海!慕容倩聲音如冰一樣寒冷尖厲,還說什麼要點醒我的良心,告訴你,如果你告發我,吳浩海的前途也完了!

林小健雙手拉開門,有兩個男人站在門前。

林小健冷笑:看來我還真是看低了你,你們想怎麼樣?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無聲地欺身上來。林小健急轉身形出手如電,只幾個回合,對手已經雙雙在地上呻吟翻滾,未及掏出的槍也被他扔出門外。

犬吠聲驟起,林小健的身後突然爆出兩聲槍響,他猛然回頭,見慕容倩面目兇狠,女傭和小狗一起倒在血泊之中,她又將槍口迅速移向他。

林小健一陣血冷:連用人你都不放過,看來你已經殺人上癮!

慕容倩舉槍一步步逼近,林小健搖頭:若非親眼所見,我真不敢相信你是原來的阿倩!

慕容倩端槍的手抖了一下,林小健繼續問道: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孔令侃昨天差一點把阿海撞死,你不知道嗎?你現在這樣做,是背叛你的丈夫,是助紂為虐!

慕容倩全身都在顫抖:不要逼我,不要再逼我,林大哥!

林小健痛惜地看著她,他已經不再害怕她的槍,他知道她這個樣子,是打不到他的,他甚至有些憐憫:阿倩,你是不是有苦衷?你為什麼不說出來?我們都會幫你,為什麼要一錯再錯?

這個男人清亮如水般的眼中蘊含哀婉,便有了說不出的殺傷力,遠比強悍的身手更撼人心。慕容倩眼睛一閉,連開幾槍,槍聲中聲嘶力竭道:走!走!

子彈嗖嗖地鑽入地毯,濺起絲絲纖維,晨曦中和地面的灰塵一起飄浮,地上兩個男人在槍聲中大聲道:慕容小姐,不能讓他走!快殺了他!

林小健迅速退出門去,扣著一對蝶形飛刀的掌中,已微微見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