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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最苦是離別

雙方正僵持間,天帝帶著眾多的神兵護衛出現在陣前。

他的臉上有太醫的靈力神藥,抓傷已經痊癒了,卻留下了一個明顯的傷疤,這讓天帝怒火中燒。

自己這下子一照鏡子,就會想起那個壞脾氣的小妖女了,自己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還沒得到她,那自己豈不是太虧了。

天帝一怒之下,立馬就帶著自己的神兵護衛來到了古神堡。

“冷凝,你今日交出無憂,往事一筆勾銷,就當沒有發生過!如若不然……”,天帝冷哼了一聲。

“你心裡很明白抗旨不遵的下場是什麼!”

“神界更應該提倡正義,尋求公平!上位者豈能胡作非為?你這樣的好色暴虐的天帝,老天豈能容得?”,冷凝想到無憂的遭遇,心裡很是憤怒。

“你明明知道你打不過我!如此的口出惡言,不怕我給你降下重罪嗎?”,天帝見他,在眾人面前羞辱自己,不由大怒。

“打不打得過,那也要比試過才知道!”,冷凝說道。

天帝氣的一個騰空從馬上飛起,一掌拍在結界上,他的力道太大,結界崩裂了開來。

天帝的征討大軍一擁而入,雙方混戰了起來,天帝和冷凝打在了一處,這才一交手,天帝暗暗心驚。

冷凝早已不是昔日的冷凝,他的靈力應該已經與自己不相上下。

天帝的靈力,霸道狠辣,冷凝的靈力雄渾深厚,細細考較起來,竟是冷凝勝了自己一籌。

雙方纏鬥了很久,打了個平手,突然一道劍氣從冷凝的背後襲擊了過來。

冷凝猝不及防,竟然被那道劍氣刺中了胸膛,天帝趁機一掌拍來,他重傷之下無從躲避,結結實實吃了天帝這一掌。

天地的神兵護衛趁機一擁而上,用捆龍索將他捆了個結結實實。

冷凝艱難地抬起頭看向身後,只見冷炫頹然地站在那裡,手中的冰霜劍還在向下滴著血。

“你,你都幹了些什麼?”,冷凝震驚地看著自己的親弟弟。

“對不起,大哥!天帝答應不傷你性命。”,冷炫結結巴巴地說道。

天帝看著冷凝冷炫兄弟倆,哈哈大笑地說道,“我還答應將古神堡堡主之位封給他!”

冷凝瞪著冷炫,眼睛裡都要流出血來,“你想要堡主之位,同我說就是了,我本來就無意於此。”

冷炫垂下了頭,不敢去看自己的哥哥。

就在此時,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你放了我夫君,我就跟你走。”

眾人聽得此言,都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身白衣的無憂站在那裡,長長的黑髮沒有來得及梳理,披散在腦後,髮絲在風中飛揚。

“我為什麼要放了他?我輕而易舉就可以抓住你。”,天帝冷漠地說到。

“你是可以輕而易舉地抓住我的屍體。”,無憂將虎牙抵住了自己的喉嚨。

“你放不放?”,無憂手中的匕首又往前推了推,鮮血從她細嫩的脖子上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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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捆在地上的冷凝,大喊道,“別,別,無憂你自己逃走吧,不要白白地犧牲自己來救我!”

無憂有冷凝的一半靈力,空間跳躍,天帝根本來不及阻止。

冷凝到哪裡都帶著無憂。

他帶著無憂去看賽馬,去鬥獸場看獅虎鬥,甚至還開始教她修煉靈力,甚至還送給無憂一隻神族的寵物星星猴。

他對冷炫還是像以前那麼簡單粗暴,而面對無憂他卻柔情似水,甚至還像人類那樣,溫柔的詢問無憂的意願。

這對於神族來說是不可想象的。

神族的男人是有絕對的話語權的。

神族的男人們一開始都以為,冷凝對新歡的寵愛,也就是三分鐘熱度罷了。

冷凝的新鮮勁過去,無憂很快地會變成棄婦。

但讓所有的人跌破眼鏡的是,日復一日,時間流逝,冷凝對無憂卻越來越認真起來。

這日清晨,喝了一個通宵的冷炫,腳步飄搖地走進了古神堡的大門。

他正好和盛裝的冷凝,打扮精緻的無憂撞了個正著。

冷凝說要陪著無憂去過花朝節,去郊外踏青。冷凝穿著一身白色交領暗紋山水錦袍,無憂同樣穿著一身白色錦袍,上面卻是繡著紅豔豔一大枝梅花。

好一對男女妖精!

冷炫很是生氣,決定要和冷凝無憂這兩個一起去。

……

……

花朝節正是草長鶯飛、紙鳶滿天的季節。

積雪消融,綠草如茵,遠山如黛,讓人不由為之心胸開闊。就連醉醺醺的冷炫,也清醒了很多。

無憂仰著臉,仔細地在桃花枝上綁上一條紅絲帶,碧藍的天空中,一群鳥兒自由地飛過。

以前總是姐姐陪著自己過花朝節,姐妹兩個自由自在地,在山花爛漫中自由奔跑。

無憂不由黯然神傷,雙手合十默默地替姐姐祈禱。

“你這是怎麼啦?”,冷凝背著手正站在她身邊,看著無憂突然傷感了起來,不由出言問道。

這一陣子別人看他總是和無憂出雙入對,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無憂總是沉默的多。

冷凝也是一個話不多的人,更不懂女人的心思。

“我只是想我姐姐了。”,無憂低下頭去。

冷凝突然想起初見無憂的第一幕,就是在女奴營門口,無憂哭著和姐姐分別的時候。

自己疏忽了,居然忘記了這事。

冷凝回頭叫過來侍衛,低低吩咐了幾句,侍衛領命走了。

“我已經派人去接你姐姐了,別擔心好嗎?”,冷凝仔細地將一朵飄落在無憂髮髻上的桃花,取了下來,輕輕貼在了無憂的眉間。

無憂的臉本就白玉無瑕,在眉間那朵豔麗桃花的映襯下,更是美豔無雙。

冷凝心神盪漾,雙手環抱住無憂,輕輕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春風輕輕的吹過,桃林裡花瓣如雨,遠遠看去,飄逸出塵的兩人,好一對神仙眷侶!

站在不遠處的冷炫臉色鐵青,本來這樣的節日都是他們兄弟兩個,一起外出踏青遊玩的日子。

他們一起騎著駿馬,悠悠盪盪欣賞著美景,對美女們評頭論足!

那是多麼美好的日子,都怪眼前這個賤女人。

桃林外一隊威嚴的儀仗,正緩緩透過,原來是神族的天帝帶著他的寵妃們也外出踏青來了。

而此時冷凝正牽著無憂的手,也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天帝一向好色,冷炫動了一個惡作劇的心思,他掐準了時機,突然竄出了桃林。

四匹天馬拉的馬車上,天帝正端坐其上,身後的另一輛馬車上坐著幾位宮裝美人,正對著漫天飛揚的桃花笑鬧著。

冷炫弓腰謙卑地行了一禮,大聲說道,“冷炫參見天帝,祝天帝萬壽無疆!”

天帝見是古神堡冷炫,不由微微一笑,命人停了馬車說道,“是冷炫啊!好久也不來看本尊,今天怎麼有空?”

天帝身形壯碩,身上的明黃帝王禮服剪裁的很好,襯托的天帝氣度非凡,發相莊嚴。

“你和你大哥一向形影不離,你大哥呢?”,天帝問道。

冷炫看向一個方向,促狹地說道,“看,我大哥和美人在那邊!”

“美人?你大哥一向不近女色,如今也有喜歡的美人了?”,天帝笑了起來。

這時候,冷凝和無憂正好走到桃林邊,撞見了冷炫和天帝。

天帝笑盈盈地看向他們兩個,等到他看清無憂時,不由愣了一下,天下竟然還有這樣清麗的美人!

冷凝見狀,帶著無憂向天帝行了一禮。

天帝熱絡地和冷家兩兄弟聊著家常,眼神卻止不住地飄向無憂。

冷凝有所察覺,身形微動,正好站在無憂面前,遮擋住了她。

等到冷家兄弟告辭走後,天帝的馬車又緩緩地向前駛去,只是天帝彷彿失去了遊春的興趣,一下子沉默了起來。

他身後馬車上的寵妃們,見他如此,頓時噤若寒蟬。

騎在馬上的丞相柳玄豐,跟在馬車旁邊問道,“天尊這是怎麼了?冷凝實力強勁,他沉溺於女色,天尊應該高興才對。”

“是啊!他沉溺於女色,本尊應該高興!只是這個女色本尊也很喜歡。”,天帝緩緩地說道,精光四射的眼眸裡,透著一絲冷酷。

……

……

古神堡頂層,琉璃穹頂下,那是冷凝的房間。

夜深沉,璀璨的星空下,冷凝在吹簫,無憂坐在古琴前,聽得入神。她隨手彈撥著古琴應和著纏綿的簫聲,一時琴聲簫聲,遙相呼應,樂聲溫柔繾綣地交纏在一起。

一曲罷了,滿室生春,曲動人心。

冷凝緩緩將無憂拉入懷中,小心翼翼攬住她,無憂的頭髮傳來玫瑰的暗香。

“無憂,你願意嫁給我嗎?”,冷凝認真地看著無憂大而閃亮的星眸,緩緩說道。

無憂抬起頭,看著冷凝臉色緋紅,星星猴撲閃著兩隻大耳朵,懸浮在半空中,提著滿滿一花籃的桃花花瓣,快樂地看著無憂。

冷凝有點緊張,他的雙手在寬袍大袖裡緊緊地握著,這是他人生第一次求婚。

無憂的雙手圈住了冷凝的脖子,她也看出了一向沉穩的冷凝很緊張,無憂踮起腳尖,輕輕在冷凝的唇上印上一吻,一吻定情。

空中的星星猴,歡樂地大叫一聲,到處拋灑著粉紅色的花瓣。

花瓣雨中,兩人相視而笑。

冷凝從懷裡掏出了他的匕首,虎牙,他要和無憂行神族的血禮成婚。

阿離就要死了嗎?

半夜,一身黑色緊身衣的無憂,懷裡揣著星星猴,念著冷凝剛教她的咒語,空間跳躍到了女奴營外。

女奴營設有結界,空間跳躍只能到這裡,無憂飛身一躍跳上了高高的圍牆,仔細向營房內看去,找準了方向,飛身而下。

她身後陰暗的角落裡,冷炫站在那裡,看著無憂消失的方向,冷笑了起來。

這個賤女奴消失了,古神堡的生活會不會回覆到原來的軌道?自己又能和大哥一起喝酒吃肉一起找女人了?

無憂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前行著,她心中暗想那日到達的樓層。

出乎意料的順利,她沒有遇到一個士兵,就已經看到了那個樓梯口。

一個士兵正站在那裡來回踱步,無憂身如鬼魅,一個飛躍,就勢一匕首戳入了他的喉嚨。

那個士兵沒有來得及發出一點聲音,就倒地氣絕身亡。

無憂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推開了樓道木門,向裡面看去。

走廊裡懸掛著華麗的宮燈,間隔不遠就有一座青銅鎏金的猛獸香爐,正在噴著好聞的楠木香。

走廊裡空無一人。

無憂輕輕地走了進去,地板上鋪了極厚的提花山水地毯,走上去悄無聲息。

無憂接連推開幾個房間門,感覺是茶室之類的會客地方。

最後她來到了最裡端的一個大房間,門並沒有鎖,輕輕一推就開了,迎面撲來了漫天的粉紅色沙簾,還有無憂很熟悉的,濃重的血腥味兒。

無憂乾嘔了一聲,心痛欲裂。

透過那飄揚的紗簾,無憂看向房間中間那張巨大的圓床,她的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她一步一步地向那張床走了過去,床上並沒有屍體,而是一些血肉模糊的屍塊。

無憂忍不住,撲通一聲癱軟在地上,狂吐了起來。

這一低頭,狂吐的無憂,正好看見了床下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頭顱。

無憂一口咬住了自己胳膊,堵住了自己就要發出的那聲慘叫。

她爬進了床下摸到了那顆女人頭顱,滿面淚水,一咬牙將頭顱的臉轉向著自己。

果然是阿離,無憂趴在床下無聲地大哭了起來。

在無憂哭得撕心裂肺、痛斷肝腸的時候,她手裡的阿離頭顱突然消失了,無憂看著血跡猶在的手,暈了過去。

昏迷中的無憂,覺得有人扶起自己,在給自己喂水。

她茫然的睜開了眼睛,嚇得幾乎背過氣去。

憔悴的阿離正端著一個水碗,悽楚地微笑著,看著自己。

“阿離你還活著!可是我剛剛明明看見……”,無憂一把抱住了姐姐,說不下去了。

“你剛才是不是看見我身首異處了?”,阿離說話很是飄渺。彷彿只有一口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