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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訣別(三)

寧威遠胯下的烏騅馬,蹄子在山道上一滑,整個跌倒在路旁,幸好被路旁的一棵樹擋住,才沒有摔下山去。

他反應機敏及時騰空而起,才沒有被馬壓倒。他都沒有來得及去後怕,立刻和侍衛換了一匹馬,繼續疾馳而去。

他有好多事想問她,他有好多事想向她坦白。

只是命運的齒輪一旦啟動,就不會停止。

……

……

冬天的日出很遲,但太陽依舊升起了。安安掀開窗簾,看見無邊冰原上一輪巨大的紅日,憂心忡忡。

她原來計劃在日出前,到達杜津,登上開往遠洋的海船。

暗夜對於安安來說是最安全的,但是大雪延誤了行程。

如今白天她還落了單,也許只是自己多慮了吧,安安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已經很明顯地隆起了。

小七突然指著馬車後面,大聲喊著堂主讓她看。

安安探頭向後看去,只見一個人騎著馬疾馳而來,揚起了一道滾滾雪塵。

那人絲毫不顧及馬的死活,不停的用刀背拍打著馬背。

安安終於看清了那個人的臉,是龔寧,準確的來說,是穿了龔寧皮囊的枯瘦巫師。

假龔寧的馬終於和安安的馬車並排了,他手中的長刀砍向了駕車的小七。

小七的殘月彎刀架住了他的長刀,安安啟動了手臂上的袖箭,這麼近的距離,避無可避。

袖箭正中假龔寧的胸膛,他轉過臉來,臉上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反而有點幸災樂禍。

安安醒悟過來,枯瘦巫師只不過是用了龔寧的皮囊,皮囊對於他來說就是一件衣服,他怎麼會在意衣服的安全呢!

小七側身踹了假龔寧一腳,想將他踢下馬去,不料枯瘦巫師借勢騰空而起,落到了馬車頂上。

枯瘦巫師在馬車頂上穩住了身形,長刀凌空向駕車位置的小七砍下,小七騰空也翻上了馬車頂,避過了這一刀。

兩個人在狹窄的馬車頂上,激烈地貼身肉搏了起來,枯瘦巫師突然動作慢了一下,他覺得四肢麻木,口舌發乾,吐了一口黑血出來了。

他這才醒悟到,安安剛才的袖箭是萃了毒的,他不由氣惱地呸了一口。

小七趁機將他一腳踢下了馬車。

沒人駕駛的馬車眼看就要翻車了,小七連忙跳下了車頂,拾起韁繩,奮力趕著馬車。

前面風雪中,隱隱約約地出現了房屋的輪廓,仔細聽還可以聽到,海船嗚嗚的號角聲。

小七的馬車如離弦的箭,在滿天風雪中穿過。

終於看到碼頭了,小七終於放下心來。

站在海船上,一直翹首以盼的展錦堂看見馬車駛進港口,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他興奮地命令大船向下放扶梯。

安安穿著白狐狸毛的的大氅,在小七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她看著高高的大海船,看著船上站立的展錦堂,露出了明媚的微笑。

旁邊的一艘大海船上卻突然站起了整齊的一隊人,逆著陽光,安安看到了他們手裡的武器,那是清一色的短銃。

安安看到了槍口噴出的火焰,眼淚從她的眼裡滑落,寶寶對不起,媽媽盡力了。

三排火槍輪射後,那隊人消失在了船弦後,展府的護衛沿著扶梯急速地下落,迅捷地攀爬上了那艘大船,殺手原先的位置上空無一人。

展錦堂呆呆地站在船上,他瞠目結舌,淚水從他的眼裡一滴滴掉落,變故發生的太突然了,所有人都呆站在原地。

展錦堂從高高的海船上一躍而下,他在雪地裡瘋狂地跑著,命運如此殘忍,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獄。

沒有任何溫度的太陽照耀著無邊的雪原。

展錦堂在她身邊跪了下去,小七也趴在安安的身邊,他的手依然伸向安安,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依然想保護他的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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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的胸部已經被轟爛了,她的身下,鮮血依然還在不停地滲出,將周邊的雪都染成了紅色。

殺手的子彈卻饒過了安安美麗的臉龐,她蒼白著臉龐,彷彿只是睡著了啊。

展錦堂將安安的手拉到自己的臉頰,她的手依然還有溫度。

展錦堂泣不成聲,仰天大吼,“安安啊!”,吼聲撕心裂肺。

風雪中的騎兵部隊,正快速靠近著杜津,那聲彷彿野獸般的嘶吼,讓寧威遠心中一緊。

他看見了岸邊的大海船,也看見雪地上殷紅的一片。

他顫抖著手勒住了馬韁繩,沒有絲毫力氣下馬,他呆呆地坐在馬上,看著躺著雪地裡他最愛的女人。

殺手沒有給她任何逃命的可能,她就那樣的靜靜地躺在雪地上,她美麗的眼眸,再也不能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她的柔軟香甜的唇,再也不能吻上自己的額頭!

寧智深將他扶下了馬,他站在那裡,看著自己的女人就那樣死在了自己面前。

跪在安安身邊的展錦堂,紅著眼,站了起來,衝到他面前,抓住了寧威遠的衣襟。

展錦堂眼裡冒出了兇光,“你看看你幹的好事,是你害死了安安,是你害死了她們母子兩個!”

展錦堂狠命地搖晃著寧威遠,他的眼裡彷彿又出現了安安如花笑顏!自己為什麼要帶安安進京城啊,不進京城就碰不到寧威遠了,她就不會如此悽慘地死在了杜津!

展錦堂嚎啕大哭,“是你!是你!是你殺了她們母子兩個!”

寧威遠一動不動地任由展錦堂推搡,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安安。

一陣大風吹開了安安的狐皮大氅,露出了安安隆起的腹部,寧威遠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鮮血從他的嘴角流了下來。

虎豹騎軍士將展錦堂向後拖去,他依然在瘋狂地咒罵著寧威遠。

寧威遠跪在安安身邊,他放聲大吼,吼聲裡帶著血。他身後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他將血肉模糊的安安抱進懷裡,輕輕地吻著她冰冷的臉。他滿臉的淚水,輕輕地將手放在安安隆起的肚子上,那裡有他早夭的孩子!

他悽慘地嚎哭著,哭聲已經不像人類了,彷彿失去愛侶的狼王獨自在山頂上哀嚎。

自己是天下最可笑、最可恥的帝王,連自己的妻兒都保護不了!

中午的太陽,漸漸失去了光芒,不知去了哪裡。

天地昏暗,只餘風雪在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