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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 110:另一種危機

ACT 110:另一種危機

斜陽漸沉,肅殺凜冽,此起彼伏的怪叫聲四面開花,逐漸蓋過了之前的槍聲。

宋酒三人仍在坑底掙扎,焦子謙自恃有活屍血護體,和小夥兒奮力將宋酒託舉了上去,沒等宋酒探上坑邊,突然一張滿是刺青的大花臉探進洞口,看到作勢欲爬的宋酒,嘴裡發出一聲怪叫,挺起手裡的長矛便刺了過來。

宋酒急忙格擋,抓住標槍順勢一扯,誰料那怪人雞賊的緊,見力道偏向宋酒便鬆開了手,自己閃開坑邊,卻把宋酒又給晃落坑底。那人不知又從哪拔出一支標槍,在洞口探了探臉,正要投擲,一聲槍響突兀響起,怪人胸*出一團血花,仰面翻倒在地。

坑邊又探出一張臉,是楚光旭。

楚光旭暗罵一聲,脫下外套伸進洞口,宋酒急忙踩上兩人肩頭,抓著衣服爬了上去,在楚光旭的幫助下把焦子謙二人也扯了上來。

“怎麼搞的?那個道士呢?”楚光旭氣急敗壞,帥氣臉上多了一條豁口,血流如注。

“回環島報信了。”宋酒皺眉看了眼躺在坑邊的四具屍體,聽到怪叫聲漸進,急忙招呼幾人跑向高速路,急問道:“吳文濤呢?”

“跑散了!”楚光旭急得夠嗆,猛地停住腳步,眼神狐疑道:“你要去哪?”

“回環島搬救兵啊!”宋酒罵了一聲,道:“還不快跑!”

“跑你媽!我要去幫濤哥!”楚光旭啐了一口,不顧阻攔折返而去,剛跑沒多遠突然被草叢裡撲出的一個人掀翻在地。

“傻逼。”宋酒急的直跳腳,無奈之下又跟著跑了回去,隔著晃動的草葉瞅了一眼,卻見之前被標槍釘死的小夥兒正壓在楚光旭身上嘶吼不止。

“我操,真他媽變了。”焦子謙臉色一凜,鋒鋼鋸刃脫手而出,擦著行屍頭皮飛了出去。

宋酒心下駭然,疾步過去將十分鐘前的夥伴扯開一邊,咬牙揮刀貫腦,把楚光旭扯了起來,罵道:“別他媽送死!”

楚光旭怒目圓睜,正要回罵,眼神卻突然掠像宋酒身後,瞳孔緊縮起來。

宋酒意識到不妙,忽聽耳邊吆喝聲四起,扭頭一瞅,卻見幾個碩大的影子從草叢中穿梭而來,定睛一看,竟是幾匹高頭大馬‘希律律’嘶鳴著疾馳而來,馬背上仍舊是那些滿身刺青的怪叫光頭,目標目標明確,百米之外便甩出一條條打著旋兒的玩意兒。

“閃!”宋酒大喊一聲,抓起焦子謙扭頭就跑,而楚光旭震驚之後卻端著槍迎面衝了過去,隔老遠便摟出一串火舌,將奔襲最前的光頭刺青男打落馬背。然而疾馳的馬匹卻並未停下,嘶鳴一聲高高躍起,驚慌失措之下竟直奔楚光旭而去。

楚光旭就地驢打滾躲過失控的馬匹,沒等再次開火,後邊的光頭近距離甩出一物,‘咚’的一聲砸在楚光旭額頭,後者悶哼一聲翻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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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宋酒暗罵一聲,眼看四面草叢都湧來敵人,跑是跑不掉了,只得咬牙握刀衝了過去。

焦子謙和小夥兒緊隨其後,他們的槍都丟到了蟑螂洞裡,那會兒驚慌失措只顧逃竄,竟是忘記了保命殺器,此刻手裡只有鋒鋼鋸刃,面對潮水般來襲的詭異敵人,心裡基本都沒什麼底氣。尤其是吳文濤那邊基本已經沒了動靜,那些玩兒槍的老手都栽了,他們這些‘隨緣射擊手’也沒什麼大戲可唱。

“騎兵?老林沒眼花!”焦子謙已經傻了,今天下午的所聞所見不啻於一記驚雷,把本就混沌的腦海炸的四面漏水,思維已經完全停滯。

“咱們從服務區離開沒多久就被盯上了。”宋酒眼神變換,臉色蒼白,猛地瞥見草叢裡閃過人影,想也不想便是一刀劈了出去,鋒刃入肉帶起一團血霧,草叢裡的人吃痛,怪叫連連竟是直接撲了出來。

焦子謙和小夥兒眼疾手快,刀鋒齊齊劈向光頭人臉面,草叢裡風聲呼嘯,又是一個打著轉兒的東西飛了出來,狠狠打在了焦子謙手腕,鋒鋼鋸刃脫手而出,摔落草叢。

“媽了個巴子的,有暗器?”焦子謙抖著手痛叫幾聲,撿起那玩意兒一瞅,並不是什麼奇門利器,只是一截麻繩,一頭墜著塊兒鏽跡斑駁的生鐵。

小夥兒愣了一愣,訝異道:“狗棒?”

“啥玩意兒?”焦子謙問道。

“藏、藏民打狼用的。”那小夥兒認出了兇器,然而沒什麼卵用,嘯聲再起,幾邊草叢裡彷彿全是光頭黨羽,‘嗖嗖’風聲不斷,名為‘狗棒’的兇器滿天開花,朝著三人所在地飛旋而來。

“跟上!衝出去!”宋酒也沒招了,十人小隊瞬間變成了三人,原本沉寂的荒草海洋突然殺出一群怪人,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唯有放手一搏。

“九哥,你讓林道士跟夢凡帶那話啥意思?”倉皇逃竄中,焦子謙冷不丁想起了剛才坑洞裡的事,雖然他比較一根筋,但他並不傻,此時想起也覺得有些奇怪,狐疑道:“誰沒死?”

“活著離開再跟你說。”宋酒這會兒哪裡顧得上給他指點迷津,再者他目前也只是猜測,並不能下定論。

焦子謙深深地看了九哥一眼,沒有繼續問,拎著光頭們免費奉送的狗棒轉起大風車,看到有人躥了出來,掄圓了照頭就是一下。

‘咔嚓’一聲脆響,生鐵塊彷彿砸西瓜一般輕而易於開了瓢,光頭腦殼都被砸癟,血糊和*濺出老遠。

“我操,好傢伙!”焦子謙極為詫異,急忙又撿起一個,左右開工把自己當成了陀螺,一馬當先轉了出去。

“小心!”宋酒揮刀斬平身前礙眼草叢,看到前邊有個趴在地上的光頭朝著焦子謙腿彎甩出一棒。

疾奔的焦子謙慘叫一聲撲倒在地,沒等站起便被左右撲出的光頭摁在了地上,宋酒兩人急忙趕去解圍,卻見斜刺裡突然殺出一匹馬駒,馬背上的人凌空撲了過來,徑直將宋酒撲倒在地。

宋酒手裡的鋒鋼鋸刃將其扎了個對穿,掀開屍體正要起身,草叢裡又撲出幾條人影,黑影連閃,墜著生鐵塊的狗棒雨點般落下,沒幾下就給他幹倒在地。小夥兒慌亂中捅死一個,鋒鋼鋸刃被熱血沾滿,手裡一滑沒能拔出來,其餘光頭欺身而上,幾乎連撕帶咬給他摁倒,幾棒下去小夥兒便沒了動靜。

宋酒感覺額頭挨了一下,眼前一陣發黑,滾燙的液體糊了眼睛,最後看到的畫面便是一群裹著裙子的怪人圍攏而來,棍棒齊下……

……

夕陽戀戀不捨的沉入西山,帶走了最後一抹霞光,山林漆黑一片,高速路寂靜的令人心慌。

林道長在收費站崗亭裡一直躲到了深夜,寒冷和飢餓輪番上陣,試圖將假道士擊倒,假道士閉眼坐在滿是灰土的地上,一遍一遍調整著呼吸,直到他自己感覺四周徹底安靜了下來,這才緩緩睜開了眼。擼起袖子看了看手錶,已經躲了三個鐘頭,腿有些發麻,褲襠中間仍有刺痛感。

老林控制著氣息舒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擰開手電,將光圈調到最小,褪下褲子檢視了傷勢。設想中的最壞結果沒有發生,祖傳寶貝還在,削尖的木矛給他做了個免費包皮手術,他當時太緊張,沒察覺要害受傷,創口扎了些細小木刺,抓心撓肺的疼。林道長靠在冰冷牆壁上吐了口氣,憑感覺拔了幾根,提上褲子摸出了收費站。

月冷星稀,夜風陣陣,如海荒草仍在曳動不休,似乎和白天沒什麼區別。

老林壯了壯膽子,子彈頂上膛,一手握著鋒鋼鋸刃,壓著步子從隔離欄翻了回去,豎起耳朵聽了聽周圍動靜,小跑到那個蟑螂坑洞邊望了一眼,下邊漆黑一片,窸窸窣窣的聲音聽的人渾身發麻。

洞裡的人不見了,不知道是自己逃了還是怎地。林道長無暇猜測,將坑邊遺落的一桶汽油拎上,沿著來時的路戰戰兢兢折返而去,出了好幾身冷汗,有驚無險的返回了停在原處的商務車。

老林將汽油重新灌回油箱,坐在駕駛室定了定神,他大概估摸了一下,走回來攏共用了十分鐘不到,怎麼大白天一群人就莫名消失在草海之中了?想起那些怪叫不停的光頭,老林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看了眼夜色下的草林,發動車子緩緩退了出去。

……

宋酒感覺頭要裂開了,混沌的意識陷在虛無的黑暗中,忽遠忽近,似有一點火光在深處點亮,伴隨著跳耀的光芒,封閉的感官逐漸開朗,耳邊嗡嗡噪響不斷,耳鳴了片刻,依稀聽到滾雷般的女人笑聲在耳邊炸響。

宋酒沒有急著睜眼,他讓自己沉浸在黑暗裡,跟隨感官的腳步慢慢甦醒,疼痛猶如跗骨之蛆,從全身各個部位席捲而來,衝擊著剛剛復甦的大腦。宋酒感覺自己懸在空中,有風從身邊穿過,手腳動彈不得,有緊縛感。耳邊的聲音逐漸恢復正常,是女人的笑聲沒錯,很多,很亂,中間還夾雜講話叫罵的聲音,感覺正處於一個喧鬧的環境中。

有人走向自己,還有水花聲響,緊接著身上的衣服被撕扯開,有人將冰冷的水潑到了他的臉上。

“這個死了?”一個女聲說道。

“沒吧,還有呼吸。”另一個女聲道。

“我操你們媽!鬆開他!”這是一個男聲。

宋酒皺了皺眉,冰冷和疼痛激盪著大腦運轉起來,那聲音……哦,是子謙。

“*們媽?好啊,馬上輪到你,別急。”兩個女人調笑著,笑聲一直在迴盪,好像是很大的密閉空間。

“嘶…”宋酒感覺有人再擦他的額頭,記憶裡,額頭被生鐵塊掄了一下,很疼,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誒?活著呢。”一個女人說道。

“喂,醒醒,別裝死了。”另一個女人拍了拍宋酒的臉。

宋酒緩緩睜開了眼,光線掠入瞳孔,很刺眼。

“誒呦,這個長得不錯。”一個女人給宋酒擦淨了臉上的血跡,驚喜道:“待會兒有的搶了。”

“長得好看有屁用,半死不活的樣子。”另一個女人嗤之以鼻,又往宋酒臉色澆了些水。

宋酒醒了,第一次澆水之後就醒了,耳邊能聽到遠處女人的笑聲,能聽到近處女人的調侃和子謙的怒罵。宋酒睜開眼,眼前站著兩個女人,長髮紮起,臉上塗抹著各種顏色的油彩,脖頸間掛著碩大的骨制項鍊,披著毛茸茸的獸皮,獸皮之下,赤身裸體,身上龍飛鳳舞,不知是彩繪還是紋身。

“九哥!九哥你怎麼樣!?”

耳邊傳來子謙焦急的呼喊,宋酒移開眼神,轉動僵硬的脖子看向身旁,子謙在一邊,耶穌一樣捆在木架上,一絲不掛,溼淋淋的,身上滿是淤青傷痕,正一臉焦急的看著自己。宋酒輕輕搖了搖頭,不用說,自己肯定也是一樣的待遇,怪不得手腕腳腕那麼疼。

“喲,還是個哥啊。”左邊胸前繪著豔紅牡丹的女人歪嘴笑了笑,變戲法一般從獸皮裡拿出一把剪刀,咔嚓咔嚓剪碎衣服扯了下去,戲謔的眼神忽然變了變,定格在宋酒略顯消瘦的身軀之上。

焦子謙也愣住了,瞠目結舌看著一絲不掛的九哥,半晌沒能說出話。焦子謙跟隨宋酒兩年之久,從來沒有見過宋酒光膀子,以前沒當回事,還總調笑他像大姑娘一樣,沒曾想,單薄衣物之下,竟會是這樣一副景象。

宋酒身子骨不算壯實,不過瘦歸瘦,有肌肉,沒健美先生那麼誇張,倒也不遑多讓,腹肌刀削斧劈,很是吸引眼球。

當然,讓三個人都呆立的並不是什麼肌肉,而是他前胸後背縱橫交錯的駭人傷疤!

無法想象這種傷疤來源何處,彷彿一塊完整的肉體被撕扯成無數塊,又用劣質的手法縫製起來一般,密密麻麻,慘不忍睹。傷疤有粗有細,沒有任何規則,像刀傷,也想鞭笞,猙獰交錯,蜈蚣一般爬了滿身,煞是恐怖。

“好看嗎?”宋酒眼神中閃過一抹兇光,只是一瞬,很快又變的有氣無力,嘲諷般的笑了笑。

“得意什麼。”大牡丹收回詫異的目光,啐了一口,從一旁立著的水缸裡舀了瓢水潑在宋酒身上,跟身邊那個矮個姑娘吩咐道:“刷洗乾淨,這種貨色估計沒人要,給那幾個新來的。”

矮個子女人身材嬌小,獸皮下的胸脯挺立著,似乎仍是花信年華,應了一聲,招招手,宋酒看不到的位置跑來幾個光頭刺青男,唯唯諾諾,誠惶誠恐。

“喂。”宋酒吸了口氣,緩了緩,叫住了那個準備離開的大牡丹,道:“幫我跟紅媽問聲好。”

大牡丹霍然轉身,滿臉油彩繪出一副極具張力的愕然神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