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演示完第三遍的武老，轉頭看向江一帆。
整套拳法也就九個動作，既不要求記口訣，也不要求學氣息，更不要求悟意象。
就算每次都只是依葫蘆畫瓢地記下三個動作，接連演示了三遍後，好歹也得能打出個大概吧？
“記得差不多了。”
江一帆應聲點頭。
“記得差不多了，那就趕緊打一遍。”
生怕他過一會兒就忘了的師鎮，輕推著其後背示意上前，武老也主動讓出了位置。
“拳似汪洋眼似...”
然而，當江一帆擺開架勢後，第一句口訣還沒唸完，卻是卡殼了。
雖然腦子是學會了，但距離讓身體也學會，還需要一點磨合的時間。
畢竟整套拳法不只有肢體的動作，還有氣息的調整，以及精神上的意境融入。
“記不住口訣就別唸了，能打動作就行了。”
師鎮提醒道。
“不用，人對自己的要求總歸得高些嘛。”
儘管不念口訣能夠降低難度，可江一帆卻是主動擺手拒絕了。
隨後眼神認真地一凝，他的視野便出現了變化。
腦海中的火柴人模型，就具象在了自己身前，那半透明的身體中，有一股股氣息隨著肺部的放大收縮而湧向身體各處。
然後江一帆便依照著模型的動作，擺出了起手式、調整著呼吸，嘴上唸唸有詞：“拳似汪洋眼似水，腰如蛇形腳如弓...”
只是...
江一帆那和原版相差十萬八千裡的動作，卻使得師鎮的臉色頓時黑了下去，眼神瞟向了院子角落的那根木樁。
他已經暗自打定主意，今天這小子要是不能打出足以讓武老傳功的動作，就別回去了！
‘奇怪...’
與師鎮不同的是，武老看向江一帆的眼神，卻是逐漸變得凝重。
因為他不像師鎮只注意到了江一帆表層的動作，還注意到了其體內的氣息變化。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在向著正確的行氣方向進行調整。
但要知道，這氣息的運用是得正式傳功之後，才會開始教的啊...
“...去來自在任悠遊，也無恐怖也無愁。”
一套動作打完後，江一帆自己都覺得不太滿意，於是轉頭歉意地朝兩人訕笑道：“剛才打得不太好，我再來一遍哈。”
師鎮剛想上前揪著他去打木樁，但武老卻是先一步伸手將他攔下了：“就讓他自己練吧。”
“可是...”
“別可是了，咱倆好像都低估這小家夥了。”
武老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對江一帆提醒道：“如果你感覺自己掌握得差不多了，就可以試著開啟‘通靈技’，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噢，好的。”
江一帆表示明白的應了聲後，便繼續念著口訣，練了起來。
這第二遍動作，雖然還是打得不怎麼樣，但卻是出現了肉眼可見的進步，讓師鎮不禁有些錯愕。
隨後的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
一遍比一遍好，一遍比一遍像樣。
直至第九遍時，動作、氣息已經分毫不差，這令得武老和師鎮不由一陣面面相覷。
倘若不是還未衍生出那種磅礴的意境，他們甚至都要懷疑此刻在演示的人到底是誰了。
‘嘩啦~’
忽然，兩人皆是聽見了一聲不存在於現實的浪花響動。
緊接著，便‘看見’一隻黑不溜秋的小王八，歡快地在水面上空躍過，然後撲騰著又潛回了水中。
意境出現了...
“噝...”
院落外正在劍翼碎雲獅協助下做著深蹲的青銅蛇，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抽走了一部分，當場身子一軟，被踩倒在地。
這讓它的表情頓時垮了下來。
(`皿′)：淦...
‘砰！’
拳鋒處凝聚了一層青銅色輕薄金屬的江一帆，下意識地墊步前衝，揮拳擊打在了院中那顆老樹的樹幹上。
【通靈技·體質共享·鐵甲重生！】
那粗壯到一人合抱不來的樹幹，在拳頭的擊打下，竟是出現了肉眼可察的輕微晃動，並且還伴著幾片枯黃葉子飄飄揚揚的灑落。
“居然一點都不痛誒...”
江一帆驚奇地看著自己拳鋒上附著的金屬。
揮拳威力的有所提升，他不奇怪。
但這麼一層薄薄金屬，竟然能像拳套般保護手腕不被反作用力震傷，就不可謂不驚奇了。
不過此時比他更驚奇的，還當屬武老和師鎮。
因為江一帆竟然在沒有任何人指導的情況下，自己領悟出了拳法的意境。
雖然目前領悟的意境還很粗淺，只能算是‘王八戲水’，與武老的‘玄武遊海’相比，還相差甚遠。
但卻是一個讓人羨慕不來的良好開端。
因為‘意境’這種說不清、摸不著的東西，如果沒有靈光一閃的頓悟，就得依靠經年累月的打磨，才有可能感受到。
而江一帆甚至都還沒正式學，卻已經施展出來了，實在是讓兩人心情複雜得難以言表。
“對了，我現在的動作算是合格了嗎？”
忽然想起還有正事的江一帆，滿臉興奮地轉頭問道。
“...合格了。”
武老沉默了一會兒，才面無表情地點著頭。
豈止是合格，直接TM能出師了...
“合格是合格了，可也只是勉強合格，還有待進步。”
不想讓他太過驕傲的師鎮，選擇了板起臉，睜著眼睛說瞎話。
“啊？只是勉強合格嗎？”
江一帆頓時有些失落，“明明我感覺自己打得還不錯的，動作也都一模一樣...”
“咳咳，這些以後再說吧，先來喝點茶吧，。”
武老輕咳了兩聲，抬手招來重新用秘技縮小了身型的巨鋼盾龜，端起它背上那盤已經泡好了的茶壺。
‘咕嚕嚕~’
隨著茶水從壺中倒進茶杯，騰騰霧氣旋即冒起。
但這些霧氣卻絲毫不顯燙熱，反倒是透著冰涼的冷感，因為壺中所泡的茶葉來自‘白寒茶靈’。
白寒茶靈的茶葉，在喝法上並不像其他茶葉那樣，使用傳統的熱水浸泡，而是用冷水、甚至冰水進行澆灌，屬於‘冷泡茶’。
夏天的時候喝上那麼一杯，解暑又解渴，口感不輸汽水，並且還更加健康。
“哈~”
捧著茶杯跟兩人排排坐的江一帆，愉悅地吐出一口白色寒霧後，轉頭問道：“話說巨鋼盾龜這個隨地大小變的秘技，真不能讓其他種族的妖靈學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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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拳法·玄武式’開啟了‘通靈技’新篇章的他，又開始眼饞這項神奇的秘技了。
試想一下，戰鬥的時候，打著打著身形忽然變小，肯定能給對手一個猝不及防。
就像孫猴子進入鐵扇公主體內的時候，也用過類似的神通：
“其他的金系妖靈想學，也是有可能的。”
樹蔭下的武老，愜意地半闔著眼，輕輕晃盪搖椅，“只不過，如果沒有類似巨鋼盾龜‘鈍感’的種族能力，根本忍受不了修煉秘技‘千錘百煉’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