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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翌日上午九點,韓雪平再次來到蓮塘住宅小區67號別墅的院子門口,她遠遠望見,姨媽正坐在走廊的藤椅上等著她呢。

見到姨媽,韓雪平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姨媽立即提供了一條重要線索。

據姨媽說,在曉慧因宮頸癌住院期間,曾有一個陌生人來到家裡,他自稱姓王,是曉慧的大學同學,因出差來到新菏市,所以順道來看看曉慧。既然是曉慧的老同學,姨媽自然熱情接待,並與他攀談了許久。那人對曉慧的病情非常關注,問了許多問題,比如癌症的嚴重程度∏否已經擴散、以及手術的預後情況等等,最後才很有禮貌地告辭了。臨走時還說,他準備到醫院裡去看看曉慧,還問清了具體的病區和病床號。可是,奇怪的是,那人後來並不曾去醫院看望過曉慧,而當姨媽向曉慧提起這樣一位同學時,曉慧也記不起曾有過如此這般的一個同學。但當時也沒太在意此事。

“那位所謂的老同學是什麼模樣呢?”韓雪平問道。

“三十多歲年紀,似乎比曉慧大幾歲。”

“是不是瘦瘦的,個頭不高,下巴處有一小撮鬍鬚?”韓雪平馬上非常急切地問道。

“不,那人的個頭的確不高,但卻很胖,看起來比較臃腫,而且下巴處好像也沒有什麼鬍鬚。”

韓雪平似乎有些兒氣餒,她低頭思索了片刻,然後繼續問道:“他是怎麼來這兒的?”

“我送他出去時,看到他有一輛黑色本田車停在我們的院子外面。”

“你還記得車牌號嗎?”

“我根本就沒看那車牌…”

韓雪平暗自思量道,倘若那幾張豔照中的男人就是所謂的白相人,則應該身材瘦小,那矮胖子顯然並不是白相人,但他很可能是受到白相人的指使前來探聽曉慧訊息的。因此,只要查清那矮胖子的底細,就有可能順藤摸瓜,找到躲在幕後的白相人下落!

姨媽突然想出了一個主意:蓮塘住宅小區的大門口有監控錄影,自稱是曉慧同學的那個矮胖子既然是駕駛本田車來的,必然在大門口的監控錄影中留下某些線索。於是,兩個女人立即前往小區大門口的保安室,在一番交涉之後,保安調出了當天的錄影,那輛黑色本田車的車牌號清晰地出現在顯示器的螢幕上!

韓雪平馬上興奮起來!有了車牌號,就不難找到車主人!

經過一系列的詢問和查詢,韓雪平與姨媽來到了新菏市廣州路4號的一座大廈前,她們尋找的黑色本田車屬於一家私人偵探社:新菏市萬事通達資訊服務社,而該偵探社正位於該大廈的六樓。韓雪平估計,該私人偵探社可能是接受了白相人的委託而對柳曉慧進行了相關調查。

她們立即乘電梯上了六樓,很快就來到了萬事通達資訊服務社的門前。韓雪平推開大門,迎面有一張巨大的辦公桌,電腦屏幕後面有一個人正在專注地敲打著鍵盤。察覺到有顧客來訪,那人立即抬起頭來。姨媽驚訝地發現,出現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正是三個月前自稱為曉慧的老同學的那個矮胖子!

姨媽如同一頭翻的獅子,她猛然衝向前去,一把抓住那矮胖子的衣領口,大聲怒吼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竟敢冒充曉慧的同學!”

那矮胖子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得愣住了,一時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朝著姨媽的面孔打量了一會兒,彷彿想起了三個月前的往事,於是趕忙陪著笑臉解釋道:“我只不過是接受了委託,為顧客調查一些事情而已。至於我冒充是曉慧的同學,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望您諒解!”

此刻,姨媽仍然緊緊抓住那矮胖子的衣領。韓雪平走上前去,她拉開姨媽的雙手,輕聲安慰道:“他是跑不掉的,待我來慢慢問他!”

韓雪平轉身朝著那矮胖子,神色嚴峻地問道:“既然如此,能不能告訴我們,你的委託人是誰呢?”

矮胖子理了理自己的衣領,斷然拒絕道:“對不起,出於我們這一行的職業道德,我必須為委託人的**保密。所以,我不可能告訴你委託人的身份。”他的面孔上流露出一絲狡獪的笑容。

韓雪平厲聲道:“倘若你的委託人是一個殺人犯,你也要為他保密嗎?”

那矮胖子似乎有些兒恐慌,但瞬刻間他就恢復了鎮定,繼而若無其事地說道:“柳曉慧明明是死於自殺,關於這一點警方已經有了定論,你怎麼能夠說我的委託人是殺人犯呢?說話是需要負責任的!”

韓雪平仰頭冷笑道:“你知道柳曉慧為什麼會突然自殺嗎?”

“那是她自己的事情,與我有什麼相干呢?”

韓雪平伸出右手,在辦公桌上猛地一拍,大聲怒斥道:“你的委託人是一個罪行累累的敲詐犯!正是由於你的調查,才導致她的自殺,你知道嗎?你實際上充當了他的幫兇!你如果頑固不化,繼續為你的委託人保密,我馬上報警!這樣一起敲詐致死的案子,警方一定不會掉以輕心,說不定還能夠引起媒體的極大興趣,相信不久之後,這個案件在新菏市乃至於全省都會炒得沸沸揚揚,而您,萬事通達大偵探,殺人犯的親密幫兇,勢必也會名揚四海呢!”說到這兒,韓雪平拿起桌上的電話聽筒,準備撥打警察局的電話。

那矮胖子趕忙站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慌忙將電話聽筒搶了過去,滿臉堆著笑容央求道:“有話好商量嘛,何必生氣呢?”

在韓雪平的嚴厲追問下,矮胖子終於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萬事通達資訊服務社自五年前就接受了一位客戶的委託,對柳曉慧進行調查。該客戶的要求非常簡單,其調查內容主要包括:柳曉慧的健康狀況,家庭情況,經濟情況,丈夫有沒有婚外情,等等。那客戶並不要求非常細緻的資料,只要向他報告大致的情況就可以了。自那次委託以後,該客戶還委託萬事通達資訊服務社在今後幾年時間裡對柳曉慧的情況略加關注,倘若發現任何異常情況就必須立即向他報告。三個多月前,矮胖子發現柳曉慧因病住院,於是就冒充她的老同學前往蓮塘住宅小區67號別墅進行調查,事後立即將實情向委託人報告。至柳曉慧死後,該客戶就終止了委託。

但是,至於該委託人的具體身份,矮胖子是一無所知。因為,那客戶只向矮胖子提供了一個QQ號,他們之間的任何聯絡全部是透過QQ聊天的形式,而資金則是由銀行劃轉。因此,至今為止,矮胖子既沒有見過那委託人的面,也不曾與他直接透過電話。

最後,矮胖子在電腦上開啟了自己的QQ頁面,在好友一欄中出現了暱稱為白先生的一個QQ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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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應該就是白相人的QQ號!

可是,他的真實姓名是什麼呢?他又是住在哪兒呢?如何才能夠找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