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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九靈元聖,再見故人

一片山清水秀,鍾靈毓秀之地,上有蒼穹碧月,下有大河徐徐,中有雲遮霧繞,此地喚作妙道峰。

山巒巔峰有一座道宮,名喚東極妙嚴宮。

宮前有一尊九頭大獅子, 獅子靜寂無聲,彷佛凋塑一尊。

突然,九頭獅子九雙獅眸一張,吐出青華,化作一道穿著青色道袍的身影。

然後就聽聞九頭獅子的九張大口一同張開,吐出言語:“請道友往龍宮界域一趟, 尋那位天道主, 請祂將牛魔那廝多鎮壓萬載。”

青色道袍的身影微微頓首,便化作光華,投身出了此界。

……

揚關收好新煉成的寶貝,撫平它止不住的顫抖,加諸於造化無極溷沌鐘上。

好寶貝是好寶貝,但威能卻稍遜於揚關預想的那般強大。

它本該獨自就可鎮壓一尊道果的,但此刻卻得倚靠造化無極溷沌鍾來鎮壓牛魔小聖。

當然,牛魔小聖是厲害,畢竟執掌先天力之大道,道果圓滿,只差一步便可證就大聖。

此等存在世間可不多,先天大道是有數的,而能執掌先天大道者更少。

牛魔小聖這廝的運氣也不知該說是好,還是差,曾就被祖龍鎮壓在龍宮大寶下數億年, 若非九靈元聖求情, 說不得還得鎮壓到宇宙末劫之年。

而現在又被揚關鎮壓於這件寶貝中,揚關雖然還沒打算鎮壓祂多久,但怎麼也得要等到揚關能夠隨手打壓祂的境界才會將祂放出。

正在揚關思慮之際,清風明月兩位祖師也來到他的身邊。

“道友此寶當真了得, 竟能鎮壓這牛魔。”清風鼓掌誇讚道。

揚關謙遜應道:“僥倖罷了,若非這傢伙求寶心切,我也無法突襲成功。”

“鬥法之事,唯有勝也,你能勝之,將其鎮壓,便不是僥倖,牛魔小聖這廝久不能證就大聖,心思焦慮,心靈受困於道境之前,已然遭了心劫,如此便是其道行不足以,可非道友僥倖矣。”明月在旁喜笑道。

揚關雖然覺得兩位祖師說話在理,但該謙虛還是得謙虛,誰讓他是聞名宇宙的多寶老祖呢,可不能妄自尊大,以鬥法逞強了,破了這份修行求道的心境。

他以為即使自己證得道果,往後仍有漫長的路要走, 畢竟道演大千這一小境還沒求得,如何算結束了。

而且如今這世道,道果老祖即使閉關於洞天之中,也有被人叩破洞天,拉出來打滅之危。

造化無極溷沌鍾為他展示的未來的一個小支線中可有了不得的大事發生,宇宙遭劫,造化聖人們皆無蹤,宇宙重返洪荒之年,神庭當道。

所以還是要有進取心的,不然在將來被淘汰可就怨不得他人了。

說不得宇宙崩潰之際,他們這些道果都不再是無可磨滅的存在的了,到時道果都得被打滅,真靈消散,真正的身死道消。

“此番得寶,鎮壓這牛魔,還得多謝二位祖師襄助,如若二位祖師將來有大事,小子必出全力襄助二位祖師。”揚關鄭重承諾道。

兩位祖師很欣慰,點點頭:“哈哈,你有這份心即可,我等皆拜於鎮元老師門下,何來難事,且先助我等平了這場道災便是。”

所謂道災就是四位道果老祖鬥法餘下的災害,這等災害可以元神純陽鬥法留下的餘波還要可怕,若處理不當,鰲鼉星域周圍數十光年就得成為一片溷沌無序之地,更可怕的是,這片溷沌無序之地連純陽元神入內都得小心,別沾染上道果鬥法餘下的法理,否則侵染真靈,記憶,肉身,法身,永世不得超脫。

揚關接著就陪著兩位祖師將此地的法理一一收走打散,順便幫這座鰲鼉星域的眾生清除掉大道之影,畢竟他們都直面了四位道果老祖的大道,若不清除,可就真得永世不得超脫。

甚至,還得清除這份記憶,免得一回想,在心底浮現,就有可能道化做四位道果老祖的大道奴僕,真靈都無法轉世投胎。

如此做事,便是一個時辰過去(地仙界時辰),畢竟這片星域足足有生靈億兆,一一剔除陰影,即使是道果老祖也得費些時間。

也是因為這麼麻煩,許多道果老祖都不願輕易鬥法。

當然,有些道果老祖可不會管凡人的死活,不會處理這些鬥法餘波,畢竟宇宙又不是地仙界,無有嚴密的聖人規矩在督促。

就在揚關要隨同兩位祖師回方寸山時,一道青華追了上來。

落到叄人面前,化作一道青色道袍人影。

兩位祖師見多識廣,當場就認出這位的身份:“貧道清風(明月)見過九靈元聖。”

揚關也後知後覺一般說道:“貧道楊真,見過九靈元聖。”

當然,叄人更多的卻是緊繃心神,提防這位驟然發難,畢竟牛魔小聖剛被他們鎮壓,而牛魔小聖又與這位有些許瓜葛,所以可不敢放鬆警惕了。

“哈哈,貧道見過叄位道友。”

這道人大笑著,藉此消弭緊張氣氛。

可都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娃娃,怎麼可能因為幾個笑聲就覺得眼前這人親近了。

接下來還得看九靈元聖說什麼話,做什麼事。

不過,九靈元聖乃妖門大聖,不滅境的大神通者,如若要對他們出手,此刻他們便好好等著這位施展手段吧,看清楚自己是怎麼沒的,勿要掙扎太多。

“我亦不過九靈道友的一顆顱首化身,可當不得九靈矣。”這道人繼續道。

叄位得聞,就知此乃九靈元聖的一門大法,分了一縷念頭出去,結合了一顆顱首,另生靈慧,聽聞九靈元聖有九顆腦袋,那想來如此化身便是有九道。

再觀這道化身的氣息,堪比道果老祖,卻又高於道果老祖,懷有一絲不滅道尊的氣機,他們叄個加起來,怕還是鬥不過這位。

嚴格說來,這位或許還可算是九靈元聖的“親子”。

“諸位道友可喚我黃獅。”道人說道。

道人話音落齊,清風明月與揚關又是跟祂一陣寒暄,清風明月還要請祂入方寸山,好生招待一番。

說是好酒好菜招待,但是像祂們這等存在,這世間又有什麼好吃食能入祂們的眼?

即使是神庭的廚神做出的美味佳餚也不可能入祂們的法眼,也不過是凡塵美食罷了。

是嘞,在道果眼中,道果之下皆凡塵,就好似元神視以下境界者為螻蟻一般。

這黃獅道人倒是知情識趣,沒真個應下,否則就是大家一起尷尬了,雖然道果不在乎這麼點尷尬事,左右不過眼睛一閉一睜,幾千個春秋渡過,這點尷尬便淹沒在漫漫時間長河中了。

“可不去,可不去,九靈道友派我來著辦事,辦好了,我還得趕緊回去,窩裡還有一爐丹藥沒練好呢。”黃獅道人擺擺手。

黃獅道人這麼一說,眾人也松一口氣,既然是好說話來著,那便好辦事,不是真個要人命的,要來拿他們辦事的就行。

清風明月都已經準備召喚來五莊觀的同門了。

“不知九靈元聖有何吩咐?”揚關問道。

“九靈道友請道友將那牛魔再鎮壓萬載。”黃獅道人說道。

叄人聽聞,也是奇怪。

這牛魔小聖不是九靈元聖的人嗎?怎麼九靈元聖反而要求揚關多鎮壓祂一段時日。

其中必然有詐。

有些話揚關現在不好說,因此便由清風代問了:“這牛魔小聖莫非有劫難降身?”

下一句沒說的話就是——遂想以人劫代劫難?

“非也非也,九靈道友不過瞧祂行事莽撞,戒不了急躁,道心不安穩,遂想請道友多多鎮壓祂一些時日,好叫祂不再那般猖狂桀驁,否則九靈道友救得了這廝一回,可救不了這廝兩回叄回,若栽到某位殺才手下,九靈道友也迴護不得啊。”黃獅道人悵然說道。

這些話語中雖然多有貶斥牛魔小聖的意思,但其中卻又有一絲維護牛魔小聖,畢竟若真個要讓牛魔小聖自生自滅,此刻就不該來,更不該跟揚關說這麼多話。

至於殺才是哪位?還能是哪個。

“既如此,那貧道便再請牛魔道友入我甕中多修習幾年了。”揚關悠然說道,算是應下了此事。

“多謝道友,我也不敢再多做叨嘮,這便回去了,再會,再會。”黃獅道人說著便撤出了此地。

一道光華便往地仙界的方向倏忽而去。

“黃獅道友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好生急嘞。”明月祖師說道。

但祂可不想留黃獅道人在這吃飯談天。

“罷了,罷了,我等先回山,擺酒一桌。”清風祖師擺擺手。

而後叄人便就穿行虛空,穿入方寸山洞天,落到那撐天大柱上。

“咦,此番就已經十載過去了嗎?”揚關忽驚異道。

“那造化無極溷沌鍾顛倒時空,我等道果亦防不住,時間便匆匆過了。”清風祖師說道。

而後就又是一番說說笑笑,談玄論道,最後,聊了又有一年,酒席吃了一撥又一撥,然後揚關才從此間離去,回了星河界域,重歸斜月道場。

回了斜月道場,揚關繼續閉關,至於他在龍宮界域鬧了一通好事的訊息還未傳到此間,或許永遠也傳不到,也就那幾家有著道果老祖坐鎮的宗門能知曉有這事發生過,畢竟龍宮界域距離星河界域實在太遠了,遠到純陽真君都不願這樣長途跋涉。

所以斜月宗內門人尚都不知曉揚關曾出門遠行過,如今都還在修行著,經營著斜月宗在此間的產業。

另外還有搬遷宗門入洞天的事宜。

斜月宗門人不少,但真正入門的卻不多,所以能搬遷入洞天的弟子也不會有多少,最後還是要收些尋常人入洞天。

因此,最近時日總在遴選資質好的凡人,準備隨著斜月宗的正式弟子入洞天。

這些事揚關不是很關心,揚關只分了道化身出去,有事沒事就去扮豬吃虎,戲耍後輩。

而揚關的本尊回了斜月道場後,也是繼續閉關,他想要將新煉成的法寶合煉入紫光秘鈞壺中。

這件寶貝他一直在溫養著,甚至經常給它講道,這可是斜月宗的門人們都沒有的待遇。

揚關也想煉出一件真靈法寶來,也無需先天靈寶,只需後天靈寶即可,多一件靈寶,那便多一份道果層次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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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此事太難,即使他再怎麼祭煉,煉上千萬年,怕也不成。

當初還以為這件法寶有望成為真靈法寶,現在看來卻是他想當然了。

真靈法寶實在難成,即使內裡已有一方洞天雛形,也不成。

因此,揚關才想著把這件新煉得的法寶合煉其中。

這般做了能不能成真靈法寶也是未可知的事,畢竟真靈法寶已堪比道果老祖,道果老祖都不好成,何況是真靈法寶。

揚關至今見著的真靈法寶也就兩件,一件就在他手上,造化無極溷沌鍾,還是將殘蛻,一件便是純陽老祖的純陽劍,那口純陽劍可是鋒銳無邊,純陽老祖若拿著祂,牛魔小聖都得繞道走。

揚關只可惜自己手上這件靈寶僅是殘蛻。

合煉也許得時間,所以揚關就先將多餘的念頭轉到地仙界中。

去看看如此十一年過去了,地仙界的境況又如何了。

……

大水濤濤,注入東海。

鐵木大船,風帆張揚。

大船有百尺長,叄丈高,吃水一丈,風帆揚起時,可是好生喧鬧,只因風帆上掛滿了小鐘。

這些小鐘皆為法器,可招風,可預警,可聚元,總之本事多多。

尋常人若是拿了一件去,都可以招攬狂風,做個招搖撞騙地方術士。

但此刻,這些法器皆被懸掛上了風帆上。

“一二叄四……叄十六。”

“哇,足足叄十六件法器,這艘船好生豪華。”

一半大小子站在船首,數著風帆上搖擺著的小鐘。

他身旁站著個老道士,微笑道:“船東家資豐厚,給了為師好些財寶,為師可不敢不盡力啊。”

“聽聞船東欲要駕馭這船出海去,遨遊東海大洋,你小子便隨他走一趟,如何?”

“好嘞好嘞。”小子滿口應下,臉上多是喜色。

“好了,船東來了,你且去問個好。”老道士指著港口。

只見那正站著一青年道人。

“袁公,快與我去喝一杯。”

青年道士笑著招呼起老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