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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多方聯絡 腳踩數船(六)

左遊仙手持著突厥頡利可汗親手賜予的狼頭大耄,後面跟著頡利可汗派來護送左遊仙突厥衛隊,大批的護衛儀仗襯托著左遊仙的尊貴,當左遊仙的隊伍到了距馬邑城牆不到十里的地方時,馬邑的守軍老遠就望到了突厥的狼頭大耄。

“快!去通報大王!突厥使臣到了。”左遊仙來到了馬邑城牆下,正要向城牆上的士兵叫門,身後的突厥衛隊將軍叫住他:

“左大人,不用叫。過不了一會,定陽王劉武周就會大開城門,恭迎我們入城。”

“哦!是這樣啊!”不一會,馬邑北門開啟,劉武周在宋金剛等人的陪同下出城恭迎左遊仙等人:

“微臣!定陽王劉武周恭迎頡利可汗特使,特使一路鞍馬勞頓,小王已經備下了豐盛的酒席跟乾淨的住處為諸位特使接風洗塵。請諸位特使進城休息。”左遊仙將手上的狼頭大耄往身邊的突厥士兵手上一放。在馬上對著劉武周露出一個賤嘻嘻的笑臉:

“哎呀!定陽王太過客氣了。既然這樣那左某人就不客氣了。請派人在前面迎路,左某人在大漠王庭逗留了十幾日,身上也是風塵僕僕,都能搓出泥漿子了,而且漠北的飯食實在是不比中原的菜餚精美呀!就請定陽王快點派人在前帶路,在下這個樣子,到了宴席上也是不好意思,還有,在下聽說定陽王對可汗的諭旨十分看重,正好,在下身上也有頡利可汗的諭旨,不知道定陽王爺是在這裡看呢還是我們在宴席上邊吃邊談呢?”左遊仙在馬上頤指氣使,就是左遊仙身後的突厥士兵都有些看不下去,即便是突厥人,來到馬邑後對劉武周也有最起碼的禮貌,雖然突厥人都看不起漢奸,但俗話說的好,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再怎麼看不起也不會像左遊仙這樣。劉武周身邊的文官武將都恨不得上前去將左遊仙拉下馬來,只是一方面劉武周在身邊,另外一方面,現在的馬邑政權要靠著突厥扶植,所以一個個都盯著劉武周,劉武周心裡也是極度的窩火:‘左遊仙你這個小人,真是應了那句話——子系中山狼,得志就猖狂。’但做了那麼長時間的定陽王,劉武周自己知道輕重,馬上滿臉堆笑的對左遊仙說:

“左大人真是應了那句話,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左大人與本王十數日不見,想不到當初左大人是以江淮使者的身份來拜見本王,現在卻變成了頡利可汗座下的謀臣,這色彩變的真是,本王是望塵莫及呀!”暗中諷刺左遊仙就像變色龍一樣,左遊仙哪裡不懂得劉武周的譏諷,不過自從五胡亂華以後,正統儒學中的華夷大防已經崩塌,反倒是良禽擇木而棲的理論在中原大行其道,左遊仙一點也不感到羞愧。反而向劉武周反問道:

“定陽王爺,大家彼此彼此,都是在一棵大樹下乘涼,就不要大哥不說二哥了。依在下看還是趕快安排我們一行人進入驛館休息沐浴,好早點宣讀定陽王爺的諭旨。”劉武周被左遊仙一頓搶白,心中感到佔不了左遊仙的什麼便宜,只好讓人帶著左遊仙去驛館沐浴。其後,又在定陽王府中聆聽頡利可汗的聖諭:

“大漠草原上的雄鷹,天狼神之子,突厥頡利可汗聖諭——訴告定陽王劉武周,左遊仙系本可汗特使,無論他提任何要求,你都得答應,如果違逆他的意思就是違逆我的意思,請你好自為之。”聽到頡利可汗這樣言語如此差勁的措辭,劉武周強行按下自己心中的不快,對左遊仙身邊常來馬邑一帶的突厥將軍問道:

“瓦來哈將軍!這是可汗的意思嗎?”瓦來哈將軍看了看左遊仙一眼,肯定的說:

“是的,定陽王爺,這時可汗的原話。”左遊仙笑眯眯的看著劉武周,心裡想著:‘哼!劉武周,你認為你上回給我的恥辱我不會還給你,如果我不找回面子我就不叫左遊仙。而且你還不知道吧!這個人的老婆是安義可敦的侍女,安義可敦早已經暗地裡對他有所吩咐。只要不是對突厥和可汗不利,勞資說什麼就是什麼,再說了,勞資在這一路上也對這些突厥人洗過腦的,東西也送了不少,你劉武周想問出點什麼?沒門。’

“王爺!您還有什麼疑問嗎?如果不願意問在下,問這位將軍也可以,不過還是問在下好一些,因為在下才是正主。”劉武周咬咬牙,恭恭敬敬的向左遊仙問道:

“敢問尊使有何吩咐?”左遊仙斜著眼睛對劉武周說道:

“定陽王爺,頡利可汗對於結盟之事非常關心,希望我們各家勢力聯手起來對付李唐,不過各家勢力實力不對等啊!所以要互通有無,例如貴國缺少食鹽,所以我們吳王送來了食鹽一百萬斤,不過民間有句名言叫做來而不往非禮也,就是不知道定陽王爺送我們吳王何物以表示感謝呢?”劉武周裝作什麼也不在乎的樣子。

“尊使想要什麼只管說,只要本王能夠拿的出來的什麼東西都可以。”左遊仙慢慢吞吞的說了一句:

“王爺,這可是您說的,在下要什麼都可以。”劉武周突然有一種被下套的感覺,但是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更何況劉武周也是一國之君,君無戲言四個字還是懂得:

“請尊使明說!”

“那好!我江淮之地食鹽是多,可是就是缺少製作兵器的鐵礦原料,而大王所佔據的山西之地鐵山眾多,資源豐富,就請大王先支援敝國一萬斤上等生鐵,以鞏固敝國與貴國的聯盟關係。”(在冷兵器時代,生鐵是製作兵器的緊俏原料,尤其是山西,在唐宋之時是中原兵器作坊的主要原料提供地,據歷史學家考證,當初兩宋時期,不管是遼國還是金國能夠按著宋朝死打就是因為宋朝軍隊除了指揮不力和不重視視武將等原因外,兵器質量的低劣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什麼,尊使要生鐵?”生鐵是很重要的戰略資源,每年劉武周就是向突厥固定進貢的貢品中,鐵器的數量也就是幾百斤,還都是曾經用過的熟鐵。現在左遊仙開口就是一萬斤,還要的是上等的生鐵,劉武周有一種被割了肉的感覺,左遊仙看在眼裡:

“怎麼?定陽王爺說話不算數了,先前可還是興誓旦旦的,不過也不要緊,王爺如果不想給,在下也沒有辦法,不過恐怕頡利可汗那裡不好交代吧!而且這一萬斤生鐵也不是必過全要的,就怕到時候定陽王爺背信棄義、出爾反爾的大名就要傳遍天下了!而且那李唐對王爺可是虎視眈眈,如果到時後李唐大軍前來收復失地,兒王爺卻失歡於頡利可汗,失信於天下盟友,或者到時候突厥、洛陽已經山東的竇王也一起趁火打劫,恐怕王爺的死期就不遠了。在下時日不多,還要前往洛陽,就不在這裡耽擱了。”劉武周趕快攔住左遊仙:

“左大人,何必動怒呢!一萬斤就一萬斤,只是這籌措尚需時日,就請尊使等本王十日怎麼樣?”

“三日!”

“三日不行,七日怎麼樣?”

“四日!最多四日!”

“六日!六日如何?”……劉武周和左遊仙兩個人如同市場大媽一樣討價還價,最終在五日時間內達成共識。左遊仙向身後一指:

“定陽王爺!這位是我朝吳王爺輔公拓坐下的得力助手——吳六藝,就請吳大人前去協助王爺屬下。相信五日之內一定辦到,而且絕無虛假。吳大人,你的眼睛可得多留點意喲!”吳六藝點頭回答道:

“是!相國大人!”劉武周心說左遊仙真是狡猾,心中想在這一萬斤上等生鐵中參假,卻誰知道還是被左遊仙摻了砂子。一萬斤上等生鐵查驗完畢後,吳六藝偷偷的對左遊仙說道:

“相國大人,小的真是服了您了,這一萬斤生鐵,而且小人我都檢查了,全部是上等生鐵,絕無參假,可是可以製造十幾萬人的刀槍盾牌。吳王爺知道後一定會對大人論功行賞的。”左遊仙對吳六藝說道:

“六藝,從中間分出六千斤生鐵,由你親自護送回江南交到吳王手中。其他的我有用。”

“大人,還請大人告訴在下其他的四千斤生鐵有何用途,不然在下不好對吳王交代。”左遊仙知道吳六藝是輔公拓的鐵桿,如果不告訴吳六藝所有的意圖,恐怕到時候在輔公拓那裡也會鬧些不必要的誤會。左遊仙對吳六藝細細的解釋道:

“如今天下割據,各大割據勢力都經歷過數次大戰,兵器奇缺,而生鐵以山西一帶最為上等。所以,另外的四千斤,有兩千斤我們要送與頡利可汗,以深結其心,一千斤送予洛陽的王世充,一千斤送予樂壽的竇建德,記住,只有雨露均沾、大家都有好處才能共同對付李唐。”吳六藝聽後對左遊仙豎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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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高瞻遠矚,我輩望塵莫及!”

“還有,請轉告吳王,在準備十萬斤食鹽,在接到我的書信後就趕快運到洛陽,我又妙用。”

“是!小的一定將此話一字不納的傳到吳王耳中。”吳六藝走後,左遊仙將兩千斤上等生鐵交予瓦來哈將軍。

“瓦來哈將軍,請轉告可汗和可敦,這兩千斤上等生鐵是在下的第一批誠意。”瓦來哈將軍向左遊仙抱拳示意:

“左大人請放心,這兩千斤上等生鐵本將軍一定送到可汗和可敦手中。”左遊仙又派心腹之人帶著一千斤上等生鐵前往樂壽,自己帶著一千斤上等生鐵踏上了前往洛陽的旅程。

附歷史小知識:生鐵——就是鐵礦石剛剛加工出來的鐵,其在古時候冷兵器時代做兵器原料最好,韌性極高,而熟鐵就是生鐵器生鏽後從新融化後再次回收製造出來的鐵器,一般回收次數越多,韌性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