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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一章 向東還是向西(四)

長安、洛陽兩地的李唐宗親和留在長安的文武官員聽說李建成要舉行大朝會,大家都在揣測,是不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李建成登基已經快九年了,除了剛剛登基的時候,李建成舉行了一次齊集長安、洛陽兩地的李唐宗親和留在長安的文武官員聽說李建成要舉行大朝會外,就再也沒有舉行過,尤其到了大朝會那天,很多李唐的宗親和文武百官看到了四大商家主事人也要來到這裡參加大朝會,馬上意識到了,李建成要有大的動作——一旦出現四大商家的地方,就很有可能要發動新的戰爭。四大商家現在是天下最大的奴隸販子,也是李唐軍隊最大的後勤販子。李唐軍隊,尤其是駐守草原的軍隊,那可是四大商家最大的後勤買主和提供奴隸貨源最大的貨主。四大商家為草原上的駐軍和家屬提供他們所需要的布帛、食鹽、茶葉。而貨款,就是草原上的那些敗亡部族的屬民。有與四大商家相熟的大臣、李唐宗親向四大商家的當家人打聽:

“恆大當家的,你知道什麼內情嗎?”

“龔大當家的,你來長安怎麼不到我的府上聚一聚!?”

“張大當家的,關中不比江南,這次來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貨物?”

“魯大當家的,是不是皇上有什麼密旨?”甚至連和齊魯恆氏家族一起來的齊魯曹氏家族商主也被一群人圍著問:

“曹大當家的,你妹妹是皇上身邊的妃嬪,是不是可以事先透露一點。”曹氏家族商主也是一臉懵懂的搖搖頭——開玩笑,曹語嫣雖然得寵,可是李建成卻從來沒有從來沒有在後宮中談論自己在朝中的事情。並且,聽曹語嫣說,宮中有好幾個互通訊息的宦官和宮女被李建成藉故杖斃了。眾人在四大商家的身上沒有打聽到什麼,就把方向慢慢的靠向了大宗正、幽王李瑗。

“大宗正,你是皇上最親近的兄弟,請你說說吧!”李瑗經歷了那麼多的風波、那麼多的腥風血雨,心裡早就抱定少說話,多磕頭的宗旨,面對很多人問自己,李瑗一律閉口不答。其他人還想問些什麼,可是李瑗就像一個木雕一樣,閉口不言,其他的人還想從李瑗的嘴巴裡頭問出點什麼,李瑗就是不答。這時,李建成身邊的明宇公公出現了:

“皇上駕到,眾卿入朝覲見!”

“參見陛下!”

“眾卿平身!”

“謝陛下!”李建成看著站在自己寶座底下的眾人。

“哼哼!各位愛卿!自從朕即位以來,難得與你們相聚,這一次將你們聚攏而來是因為草原上有訊息來說,薛延陀汗國、西部突厥現在已經打的一團糟了,並且,阿史那泥孰、阿史那社爾、還有薛延陀內部的新任可汗多彌可汗、回紇的吐迷度可汗都向朕提出了聯姻。並且,東面,遼東一帶的局勢,也開始發生了變化,高句麗發生了政變,自從淵太祚帶領高句麗大軍抵禦了隋朝的侵略之後,淵氏家族在高句麗如日中天,淵太祚死後,淵太祚的兒子淵蓋蘇文繼承父職為大對盧,仍掌高句麗軍政大權。高句麗榮留王和他的大臣們計劃除掉一些高句麗內部頗有勢力的將領,並準備第一個幹掉對其王位最有威脅的淵蓋蘇文。蘇文得知榮留王的計劃後,邀請榮留王和他的大臣們視察他的軍隊,並設盛宴款待。在宴席上淵蓋蘇文殺死了榮留王的百名大臣,後又闖入王宮殺死榮留王並分屍,而且沒有給榮留王舉行葬禮。之後淵蓋蘇文自封自己為“大莫離支”,立榮留王的侄子高藏為王並攝政。高藏王形同虛設,兵權國政皆由淵蓋蘇文獨攬。淵蓋蘇文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也為轉移矛盾,淵蓋蘇文準備對外再次發動戰爭。這不,百濟和新羅也派人向朕求助來了。另外,朕還想告訴各位一個訊息,原孝義郡王李志遠的養女李百合是新羅國王真平王金白淨的親身女兒金德曼,因為新羅國內有些動亂,李志遠因為朋友大義,將金德曼收養在身邊,如今,新羅國王真平王金白淨邀請金德曼回國即位,朕已經允其所請,封樂浪郡主,領新羅王,拜為柱國,已經讓孝義王送金德曼回國了。不過,新羅和百濟的求援,朕有些拿不住主意。這不,這回舉行大朝會,就是希望聽聽你們的意見,對於草原上諸國的請婚,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還有,百濟和新羅到底就還是不救。”聽了李建成的話後,在場的眾人反應不一。從李建成的話語中可以聽出來,李建成一定會再次對外用兵的。不過最開心的還是朝中留守的武將和來到長安的四大商家。透過李建成不斷向外的戰爭,成就了不少武勳家族,而軍方從上到下都得到了大批的賞賜,當然,很多戰爭不是李建成願意打的。而以四大商家為首的李唐商賈世家們,透過向李建成借貸戰爭經費,已經取得了巨大的收益,向草原上的駐軍和家屬提供他們所需要的布帛、食鹽、茶葉、雪糖,傾銷了大量在中原無法消耗的商品。透過買賣從草原上掠來的婦女和兒童,這樣的奴隸貿易使得這些商賈一個個賺的盆滿缽滿。可是,草原上的戰爭在持續,草原上的人口越來越少了。並且,草原上的奴隸比起從高句麗、百濟、新羅那裡掠來的奴隸來說,價格要相差一半多,慢慢的,李唐的商賈又將自己的眼睛盯向了高句麗。而高句麗因為對靺鞨人也有了防備,使得四大商家的貨源更加的難辦了。做為商人,他們的眼中金錢利益高於一切。如今,四大商家更加希望對高句麗用兵。但是,作為商人,雖然李建成給今天來朝會的商旅世家的當家人賜予了爵位,很多人還是麒麟暗衛的暗探。但是,在正統官員眼中,商人純粹是下九流的行當,即便你再有錢,甚至曹氏家族的女兒還進入了李建成的後宮。還是入不了這些官員貴族的法眼。於是,四大商家還有曹氏家族都直勾勾的看著李建成。希望知道李建成手中的利劍是否會刺向高句麗、新羅、百濟三國!?

“嗯!說話呀!”李建成看到滿朝的大臣和諸將都望著自己,不由的吼了一嗓子。聽到李建成的話有些震怒,大家全部跪下都不說話。其實這也難怪,李建成登基之後,大多數都是乾坤獨斷,即便是找人商量,也只是小範圍的商量,很少這麼大範圍的談論。所以,再加上,這次來的不但有李建成登基以後提拔起來的新貴,也有李淵退位之後,便一起回家的老臣,而且,今天的議題還涉及到李唐軍隊用兵方向,那些老臣子離開朝廷不理政事多年,害怕自己說出來如果不合聖意,自己在那些官場後輩面前丟臉。而那些李建成登基之後的新貴們,心裡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氣氛有些冷場,而李建成的臉色有些難看了。這時,一個聲音打破了冷場的氣氛。

“啟奏陛下!臣許敬宗有一言!”

“講!”

“陛下!如今百濟向我國求援,則已是我朝屬國!而新羅的未來國主又是我朝郡主,那高句麗小小鼠輩,竟敢冒犯我大國權威,臣以為,我朝當興義兵,舉兵以伐高句麗。”

“臣竇延以為不可!自古聖人雲,伐國取益!那高句麗並未侵犯我國,而我國卻以無禮之兵侵犯他國,臣覺得是無禮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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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大人此言差矣!北魏剛剛分裂成東魏、西魏之時,高句麗勾結突厥,侵犯幽州,擄劫人口數萬!北齊時期,高句麗再次犯貝州,殺貝州刺史,屠城!前隋開皇年間,高句麗勾結叛臣高保寧劫掠河北諸郡。殺民數萬!請問竇大人!這些事情可是真事!?”竇延一時語塞!許敬宗正想下問,有人打斷道:

“陛下!臣獨孤長寧想問許大人,請陛下恩准!”李建成點點頭。

“許大人!高句麗是可惡,但是他們只是皮蘚癢疾,又並非傷筋動骨。而我中原都是從來都是西部和北部蠻族為患,當初五胡亂華,關中一帶為胡人佔據,長安成為了廢墟,那些胡人皆是從西域和北部草原而來!而高句麗只是搶掠,再說了,如今我大唐實力強盛,高句麗剛經歷了國中動亂,為了鞏固實力,才向新羅百濟這樣的小國下手。自古有道:不伐無益!再說了。突厥與我等是世仇,如今,東部突厥已經亡了,我等應該一鼓作氣,趁勢將西突厥收入囊中,順道打通絲綢古道,這才是上策!”被獨孤長寧這樣一說,李建成有些動心了――李唐面對的西部和北部邊疆,可以說是自秦始皇統一以來,就一直是中原人的大患,秦漢時期,地處中原西部和北部的匈奴就一直與中原為敵,其後到西漢武帝打到匈奴王庭,俘獲匈奴大單于的國相、族叔等人,使得匈奴人避居漠北之後,中原人和草原民族的糾纏就持續了幾百年,氏族、羯族、羌族、匈奴、柔南、突厥、鮮卑等民族。不斷的與中原人爭雄,並建立了自己的王朝。那段歷史一直是中原人的隱痛。還有,自從西漢時開闢絲綢之路以後,從那時起,是否掌控西域就成了一個國家是否強盛的重要指標。李建成的心裡慢慢有些向西傾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