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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7章

小天域,清微山,鏡湖畔。

正在整理東西,準備啟程的李耳,忽然意識微微一動,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回頭望去,立刻看到玉清天尊不知何時歸來,仿若從未動過一般,還是盤坐在湖邊,懸一套直鉤於湖面之上,釣著永遠都不可能上鉤的魚兒。

李耳緩緩轉身,行禮道:“老師,我走了。”

“嗯。”玉清天尊輕輕應了一聲,接著就見兩點星光從他懷中飛出,一道星光落在李耳的腳下,幻化成特殊的光陣,開啟一座神秘的大門。

一道星光直接落在李耳的手中,攤開一看,竟是一枚木製的令牌。

“門後,是源界;令牌,代表著在聖境行走的權力,也代表著你和我的關係。”玉清天尊微微解釋一下,便再也沒有多說一句,因為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說再多也沒有用。

李耳也不含糊,手持令牌,略作猶豫就一步踏入神秘的大門之中。

下一刻,光影變幻,李耳出現在聖境九重塔之中,立刻就有兩名聖境修行者,渾身上下散發著強大的氣息,警惕的成夾角之勢,不給李耳任何輕舉妄動的機會。

李耳則神色不變,展示手中的令牌,先天之靈獨特的氣息,讓兩名聖境修行者微微松了口氣,但還是例行檢查一番,確認無誤之後,才算放行。

對此,李耳若有所思,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神色如常的坐在青牛背上,任由青牛馱著他,神色平靜的正是進入聖境九重塔。

“這就是傳說中的聖境嗎?”李耳心中默唸一句,看著四周一片緊張的氣氛,及人人披甲帶刀,殺氣騰騰,來去匆匆的模樣,儘管早就知道因為什麼,但總覺得有些古怪。

同時,聖境這裡的氣氛,李耳十分的不喜歡,好像每個人都十分的緊張,又好像一切都被規劃好似的,被強行灌輸一個必須遵守和完成的目標。

“人,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李耳在心中默唸一句,便沒有任何逗留的意思,駕著青牛,便朝著離開的方向,緩緩前行。

是的,李耳不會在聖境逗留,他也不會批判什麼,因為他不屬於聖境,他所做的不過是從這裡進來,從這裡離開,前往蒼穹太陰城,尋找蘇陽。

可是就在李耳快要離開聖境,已經抵達聖境前往源界的入口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淡淡的說道:“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離開這裡。”

李耳輕輕拍了拍青牛的腦袋,示意青牛轉過身來之後,微微抬起長眉下的眼睛,似開似闔,微微欠身說道:“邪帝,佛祖,元始,還有光之聖女,諸位好久不見了。”

沒錯,此時喊住李耳的人,正是邪帝。

同邪帝一起的,還有佛祖、元始、光之聖女,這四位已經加入聖境的存在。

其中,邪帝拜入乾坤主宰門下,光之聖女成為輪迴主宰的門徒,佛祖、元始一個名義上還屬於天威府韓家,兼無量主宰的弟子,一個名義上還是玉清天尊的弟子。

故,邪帝、佛祖、元始、光之聖女四人,雖然也是從囚籠世界逃出來的存在,可是他們身份特殊,且在聖境也是特別的存在。

怎麼說好呢,他們似乎屬於聖境,又各自有著自己的理念,並非聖境修行者那般,似乎有著與眾不同的信念。

只是他們沒有蘇陽那麼剛烈,情願與三大主宰徹底撕破臉,也不願意加入聖境。

相對於蘇陽,邪帝、佛祖、元始、光之聖女四人就要圓滑許多,至少他們不用擔心自身的安危,還能夠得到先天之靈的栽培。

只是這些事情,李耳久困於小天域,並不知曉。

但也不妨礙李耳的態度,他有他的道,他也已經加入蒼穹集團,並喜歡這個地方,與自己的信念並不衝突。

因此,雖然同樣出身囚籠世界,但李耳與佛祖、邪帝、元始、光之聖女四人,終究還是不一樣,並非同道中人。

而邪帝、佛祖、元始、光之聖女四人也心裡面清楚,並且也明白與李耳接觸,人家也不會把你當朋友,可是面對三大主宰的命令,他們都無法違背。

於是乎,邪帝、佛祖、元始、光之聖女四人還是來了,叫住準備離開聖境的李耳。

只是讓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李耳並非蘇陽那般,對於他們不屑一顧,並發自內心的厭惡他們的所作所為,反而態度十分的溫和,溫和中有一種淡淡的距離感。

這是李耳為人處世的風格,他有他的道,也有獨屬於他的信念,並以獨屬於自己的方式看待世間的一切,若即若離,似身在這局中,又似跳出這局外。

總之,李耳比起干涉世間的運轉,他更像是一個過客,像一個記錄著,沒有什麼能夠動搖他在正方面的堅持。

甚至,這種態度對待蘇陽亦是如此,他和蘇陽可以成為朋友,但也保持一定的距離感。

只是相較於其它,記錄蘇陽,似乎能夠更加讓他覺得有趣,也更加能夠看清楚天地間的一切變化。

因為,蘇陽總是在局中,無論是作為棋手,還是作為棋子,都會成為創造歷史的一份子。

故,如果李耳想要記錄什麼的話,走在蘇陽的身邊,總是不缺乏素材的。

這種情況就像阿蒼喜歡品味人生這本充滿故事的世界,李耳則想要記錄一切,成為見證一切的存在。

因此,每一個人其實都是李耳記錄中的一部分,只是有些人會是主角,而有些人則只能做配角。

恰巧,蘇陽就是李耳記錄中的主角,而邪帝、佛祖、元始、光之聖女則是屬於配角一般的存在,並且還是反派配角。

對此,若是常人見了,肯定會露出厭惡的表情。

可李耳不會,因為即便是配角,乃至反派配角,都是屬於記錄中的一部分,也都是屬於歷史的一部分。

更何況,邪帝、佛祖、元始、光之聖女四人,在他們的時代裡,何嘗不是故事的主角之一呢?又何嘗不是曾經被李耳記錄中的主角呢?

只可惜,他們無法做到永遠的主角,至少在李耳的記錄中就是這樣。

但不管怎麼說,無論是主角也好,配角也吧,當李耳在雙眼記錄這世界的時候,每一個人其實都是一樣的。

這也是為什麼,李耳不喜歡元始、佛祖、邪帝、光之聖女四人,可也沒有太過於厭惡他們,只是簡單又十分平靜的對待著,無悲無喜。

可是那種若即若離的生疏感,及不怎麼關注的眼神,讓元始、佛祖、邪帝、光之聖女四人都感覺很不舒服,亦或者說早在很久以前,他們就對李耳很不舒服,他似乎是蘇陽身邊最為特殊的存在,往往有些時候比聶凌波、戰平安二女還要特殊。

只是再怎麼感覺不舒服,這時候元始、佛祖、邪帝、光之聖女四人都不能感情用事,因為他們可是肩負著三大主宰的命令而來。

於是乎,暫時壓住心中不適感,佛祖雙手合十,先開口說道:“阿彌陀佛!李施主,小僧等人並非刻意阻止你,實乃聖境之外,現在去不得。”

元始點點頭說道:“黑暗!外面現在是源界的夜晚時段,無邊黑暗大潮籠罩一切,生靈不可入,否則將被汙染,化作非人非鬼一般的惡性生物。”

李耳若有所思的說道:“到是老夫疏忽了,玉清老師曾經說過,源界的黑暗即便是他,也無法行走,充滿太多的危險。”

邪帝洪聲說道:“沒錯!先天之靈已經是世間最強大的存在,可是他們也無法對抗黑暗,你現在離開聖境的庇護,將會遭遇比死還要痛苦的事情。”

李耳回道:“多謝諸位的警告,那老夫暫且休息一夜,天亮再出發吧。”

邪帝繼續說道:“天亮出發?你準備去哪裡?去蒼穹太陰城找蘇陽嗎?我奉勸你一句,還是熄了這份念頭吧。以你的修為,此去蒼穹太陰城至少要二十日的時間,在外要至少面臨二十次黑暗大潮,你確定能夠成功渡過二十次黑夜,成功抵達蒼穹太陰城嗎?”

李耳長嘆一聲,問道:“諸位不是為了跟老夫說這些吧?”

元始說道:“李兄,如果你信得過我們,我們可以陪你前往蒼穹太陰城,並且一路上對抗黑暗的事情,也可以交給我們。”

李耳微微一笑,行禮道:“如此,有勞諸位了。”

光之聖女突然忍不住說道:“李耳,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李耳笑著說道:“老夫身無長物,你們也圖謀不了什麼,若還是為了打蘇陽的主意,那麼你們儘管動手便是,與老夫並無多少關係。”

元始、佛祖、邪帝、光之聖女四人頓時感到一陣無語,李耳到底什麼意思,他們現在還真的有些吃不透。

到是短暫的不解過後,邪帝卻先苦澀的說道:“找蘇陽的麻煩?呵呵,我那個便宜徒弟現在可了不得,我等四人現在連在他面前叫囂的資格都沒有。”

李耳略帶深意的說道:“這……,當年的邪帝大人,可不會如此啊!”

邪帝搖頭說道:“邪帝?呵呵,現在除了一個名,還剩下什麼?”

李耳微微搖了搖頭,便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開口說道:“諸位請便,明日天一亮,無論你們是否一起,我都會即可啟程。”

說完,李耳輕輕拍了拍青牛,青牛立刻心領神會,悠然自得的走到路邊,就立刻舒服的一窩,沒多時竟然打起了呼嚕,就這麼睡著了。

李耳則從始至終都沒有從青牛身上下來,依然盤膝坐在牛背之上,閉目休息起來。

看著李耳這幅模樣,元始、佛祖、邪帝、光之聖女四人都是直咧嘴,感覺越來越看不懂對方。

不只是他們,李耳如此怪異的行為,也惹得許多聖境修行者十分的好奇,每一個路過的人,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可是無論外人怎麼看,李耳都依然我行我素,盤膝坐在那裡,靜靜的等待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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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黑暗盡去,天亮。

李耳緩緩張開雙眼,輕輕拍了一下青牛的腦袋。

說來奇怪,酣睡中的青牛被李耳這麼一拍,似乎感覺到什麼,立刻精神抖擻的站起來,毫不遲疑的踏步就朝聖境的大門走去。

看守聖境大門的聖境修行者,似乎早就接了什麼命令,第一時間開門放行。

與此同時,元始、佛祖、邪帝、光之聖女四人也如約而至,來到李耳身邊,緩緩點一下頭,就見元始說道:“李兄,我們可以出發了。”

李耳緩緩點頭欠身行禮,就一句廢話都沒有多說,再次拍了拍青牛的腦袋。

哞~!

青牛立刻發出一聲長嘶,那渾厚的聲音比龍吟還要嘹亢,震得整個聖境九重塔的修行者都詫異的聽到這一聲牛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