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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民風淳樸

喬峰來到一間草棚內,舀出木桶內的水清洗了身子,穿上老人給的衣衫。回到屋內,在老者的幫助下,剃了鬍鬚,理了頭髮,用一根簪子把頭髮束在腦後。從上到下搭理好後,老人看了,忍不住一聲誇讚:“好個大漢,相貌堂堂,神威內斂,外形粗獷,不怒自威。”

喬峰豪氣幹雲,哈哈一笑:“老丈過獎。”

“餓了吧,走,吃飯去。”

“請。”

飯菜是家常便飯,六個人圍著石桌而坐,在院內的邊角處,用茅草搭起了一個屋頂。老者為喬峰介紹,一位是老伴,兩個孫子,中年婦女是兒媳。兩個小兒本來嬉鬧異常,見了喬峰後忽然禁聲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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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嫗把一大碗飯端至喬峰面前,說道:“飯食簡陋,大爺不要嫌棄,請慢用。”

喬峰頷首致謝,老者問道:“還不知小哥姓名呢。”

“在下喬峰。”

“原來是喬爺,老漢姓俞,單名一個木字。”

“俞老爺子,你還是直呼名字的好,叫我喬大爺,如何敢當?”

“當得,當得,老漢空活百年,從未見過像喬爺這般神威凜凜的人物,真是好氣派。”

“哦?俞老爺子您說已年過百歲?”

“老漢今年一百四十二歲,也沒幾年好過咯!”

喬峰很是驚詫,在他的印象裡,人生七十者已不多見,只有習武之人方有可能活過百年,而眼前俞老爺子明明是不動武功的普通人,卻能活到一百四十多歲,真是聞所未聞,感嘆道:“老爺子高壽,身體還如此硬是康健,真是好福氣。”

俞老爺子子連忙擺手:“高壽談不上,談不上,我們俞家溝活到二百歲的還有好幾位呢。”

“果然是長壽之村。”喬峰心想,能活過二百歲,實是不可思議。

“喬大爺你繆贊了,這算什麼長壽,我聽說還有過到千歲的呢。”

這次真的把喬峰驚到了,問到:“那什麼人可以活到千歲?”

“當然是習武修仙的人。”回答的是大一點的孩子,說完看了喬峰一眼,又低下頭默默吃飯。

喬峰一連吃了三大碗飯,依舊沒吃飽,他怕

自己吃光了,別人不夠,遂放下碗筷。

吃完飯媳婦進的屋裡去,老嫗收拾碗筷,並迅速切了兩碗茶過來。兩個小孩跑去院落中間,踢腿伸腰,在那裡玩耍。

喬峰這才細細打量起來,整個院落有九間正房,正房全是用木料構成,包括窗戶,走廊,屋頂是用一種植物鋪墊的,喬峰並不認識。

每棟正房都是三進的,高兩層,有數十間房間。每棟正房之間都有用黏土和茅草搭蓋的小房子,作廚房廁所儲存之類的日用。

喬峰問陪坐一旁的老者:“俞老爺子,您家有幾口人?為何造了這許多的房舍?”

老爺子很是健談,從坐下吃飯到現在一直沒停過話頭,聽喬峰問起家裡情況,回答說:“老漢一共三個兒子,十七個女兒,十個兒媳,四個女婿,加上孫子,曾孫,重孫,大概有將近兩百口人吧,老頭子還真沒細算過。在俞家溝算是中等之家。”

喬峰又是一驚,好像在這裡隨便打聽一件事情,都是超出他認知範圍的,接著問道:“三個兒子怎麼會有十位兒媳?”

輪到老者愕然的看著喬峰,反問:“這稀奇嗎?”接著說:“女多男少,這很正常嘛。難道要那些女娃娃們孤獨終老?”

喬峰恍然,想想老者生了十七個女兒,才養了三個兒子,看來確實男女比例不等,他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換了個問題:“那為何吃飯沒見著他們?”

“都去寨上或村裡或鎮上趕大集了,半年一次,熱鬧非凡,大家都想去玩耍見識下。他們十天前就出發了。”

“沒什麼要提前十天就出發,很遠嗎?”

“也不是很遠吧,村裡集會大概也就兩百裡路,鎮裡離此可能千多里路吧。”

喬峰默然無語,又問:“一個村,一個鎮有這麼大地方?”

“也不算太大,一個溝有九戶我們這樣的人家,一個俞風寨有九個溝,安中村有九個寨子,白湖鎮有九個村子,人多地方自然要多。”

“那鎮子再往上歸誰管?”

“這就不知道了,等孩子們歸來問問他們或許知道。說來慚愧,老朽一輩子沒去過鎮上。”

喬峰點點

頭,指著正在劈腿揮拳的兩個小孩問:“怎麼他們沒去趕大集,對了,您老怎麼也沒去?”

“老頭子不中用啦,身體受不得顛簸,再說家裡不得有人看守嘛。我也厭倦那種人山人海的場面。至於他們兩個小孩兒,是怕耽誤了練功,下午會有老師前來傳授,所以才沒叫他們去。”

喬峰這才細瞧了兩眼,那兩孩子雖然腿不成型,拳不成風,可練的有模有樣,原來是在練功習武。喬峰哦了一聲,繼續問道:“你們這裡也好練武功嗎?”

“這是自然,練功是出路,不僅年歲見長,若有小成,還能去溝裡寨裡謀取前途,萬一能有大成,就能前往村裡鎮裡發展,未來不可限量。”

“原來如此。”

“嗯,我們都是從小就注重孩子的培養,每一年溝裡會舉行一次比武大賽,對那些有潛力有天賦的十歲以下的少年進行登記。然後報送寨裡,寨裡會每兩年進行一次比武大賽,參賽物件十歲以上十五歲以下的少年。再把有實力的登記在案報送村裡。而村裡是每三年進行一次比武,再報鎮裡,鎮裡是每五年進行一次比武大賽。目標年齡是二十至三十歲。層層篩選,一旦能進入鎮裡,即使被刷了下來。也能回到村裡謀個好的差事。可惜老頭子無能,沒有教導出一個能參加鎮裡比賽的後人。”老頭子話語黯然下來,見喬峰不語,忽的問到:“看喬大爺絕非凡人,想必也是個練家子?”

喬峰略微點頭,回答說:“略窺門徑。”

老者哦的一聲沒有再問,轉而說道:“喬大爺若是暫無去處,不嫌舍下簡陋,何不在此小住一番?”

喬峰稍一思索,便點頭答應,拱手致謝:“多有叨擾,喬某深感不安!”

他之所以答應,一是確實無處可去,而是也想要好好瞭解下這個世界的一些鄉俗民情。這樣才不會遇見什麼事都像個傻子一樣,一個不慎反而會觸動別人的隱晦。

老頭見喬峰應允,大喜過望,忙說:“無妨無妨。你且安心居住,老頭子榮幸的很。”

正在這時,有人敲門,俞老頭歉聲說道:“喬大爺稍待,老師來了,我去開門。”

喬峰伸手做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