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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分節閱讀_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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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起疑,於是試圖藉著嬉笑怒罵,放鬆我的警惕,然後套我的口風?偏我在他面前,還一次又一次的往皇太極的汗帳闖……這個舉動落在他眼裡,只怕就真成了意圖不軌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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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怪,他竟會毫不避諱和我這個來歷不明的人,大談大汗翻雲覆雨的強硬手腕,他其實也是想更進一步的暗示和試探我吧?

真是暈啊,我稀裡糊塗的就這樣成了多爾袞眼中的一名“刺客”!

“不……不是!”面對他眼底漸現的殺伐狠厲,我大叫著搖頭,“我、我是扎魯特的……我是扎魯特部的!”

他的手緩緩滑過我的脖子,冰冷的手指像柄利刃一般來回撫摸,那種感覺讓我渾身戰慄,皮膚隨即泛起一層細小疙瘩。

“這個謊話編得不夠高明哦。其實你這女人還是挺有意思的,就這麼死了真的太可惜了。”

“我沒有……”呼吸一窒,他手指開始收勁,一點點的勒緊我的脖子,“我真的是扎魯特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大汗……”

脖子上的力道又是一緊,多爾袞冷笑。

我憋得滿臉通紅,感覺眼珠都快爆裂了,他手勁突然一鬆,我猛地吸氣,一口氣嗆入肺中,眼前一片黑暗。

“大汗?你讓我去問大汗?哈哈,你這女人……”

我拼命吸了兩口氣,真是有種死而復生的感覺:“我……我沒騙你,扎魯特……喀爾喀的扎魯特,我有個姐姐,聽說很多年前是嫁到了大金,給了四貝勒,是……大汗的小福晉,阿瑪和額涅亡故了,我來瀋陽……投奔她的……”

多爾袞眼眸一利:“扎魯特博爾濟吉特步悠然?”

我被他的眼神嚇住:“是……”

“證明?你用什麼證明你不是察哈爾的細作,而是步悠然的妹妹?”

我顫聲道:“我姐今年四十九,她嫁到大金時我八歲,所以我記得……她臉上有塊疤,是被大火燒壞的,這之後她嫌貌醜,便深居簡出,不愛在人前露面……”

我見多爾袞的眼神越來越恐怖,嚇得縮著腳拼命往後退,正轉身要逃,他突然在身後大笑:“你居然也有落到我手裡的一日!”我腰上一緊,竟被他勒住腰身抱離了地面,然後眼前的景物一陣天旋地轉,等我的眼睛對準焦距時,我已被他牢牢的壓在了簡易的床鋪上。

“我……我……”

“真想不到,她還真有個妹妹。”他笑吟吟的俯看著我,伸手在我臉上摩挲,“看你年紀也不小的樣子,嗯,我算算,二十三了?嫁過人沒?”

我憋紅了臉,有心叫他滾,卻迫於明顯敵強我弱的不利現狀,吱吱唔唔的說“我……我有丈夫……”

“讓父母雙亡的你來投奔姐姐的男人算什麼丈夫,不要也罷!”他一聲猛喝,大手一揮,意氣風發,眼中的笑意不自覺的溢位來了,“難怪打從遇見你便覺得熟稔,你這脾氣真和你姐一模一樣。”見我不吱聲,又板下臉來,“你姐四年前就死了,你也不用想著去投奔她了,爺瞅著你可憐,勉為其難的收容你。我可告訴你,你姐欠我一條命,你用你的命來抵你姐的欠債吧!”

我掙扎:“你胡說八道,我……我姐什麼時候欠你……”

“哼。你不用明白,只是我告訴你,以後避著點多鐸,更別讓他知道你的身份,他可不像我這般憐香惜玉。他要是知道你和八哥以前的那個小福晉有牽連,哼哼,殺你十次都解不了他的怨恨!”

我猛一哆嗦,恍然記起阿巴亥……

“乖,聽話。”他笑眯眯的望著我,突然咧嘴大笑,雙手捧住我的臉,低下頭飛快的在我嘴上啄了下。

我驚得跳起,他又伸手過來彈壓我,我大叫:“你要敢輕薄我,我立時咬舌自盡!”

他一愣,轉瞬繼續笑,身體卻如我所願的離了床鋪:“你放心,爺有的是耐性,你脾氣越烈、越壞,爺越喜歡。哈哈!”

他在營帳裡踱了兩圈,吹了吹口哨,神情愉悅,一點動怒生氣的表情都沒有,回過身來指著我說:“去換套男裝,這幾天乖乖的待在軍帳裡,除了正白旗和鑲白旗的營地哪都不要亂跑……若是膽敢再亂闖汗帳,爺也保不住你的小命。”

我捉摸不透他心裡的真實想法,但聽他口氣,似乎是沒想要殺我,即使多鐸動了殺機要殺光營地內的女人。

至少暫時我是安全的。

強行按捺下一顆狂跳的心,在沒見到皇太極之前,我比任何人都愛惜我這條小命。我面無表情的衝他點了點頭。

“等回到瀋陽,爺再跟你好好算這筆賬。”頓了頓,轉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緩了口氣:“阿步!我叫阿步!”

多爾袞一愣,面帶困惑:“真的?”

“怎麼了?”

“沒……我現在確定你不是察哈爾的人了。”

他的表情高深莫測,實在叫人難以捉摸。

今兒是十一月初一,大凌河軍民已在祖大壽的帶領下全部歸降,大凌河之戰已經接近尾聲,換而言之,大軍不久便可拔營回瀋陽。回去後,我若是想再見皇太極一面,遠比現在要困難得多。

下午汗帳內設宴款待祖大壽等大明降將,皇太極下召令多爾袞、多鐸前往陪宴,我瞅著沒人注意便偷偷溜出了鑲白旗的營帳。

才走出沒多遠,便見長龍似的隊伍逶迤而行,哭聲連綿不絕,上萬名的漢人不分男女老幼的接踵從大凌河城內走出,一個個蓬頭垢面、面黃肌瘦,叫人視之不忍。

我呆呆的站在一邊看著八旗士兵呼喝不斷的押解著這些降民,悵然若失。

戰亂之下,求存何易?

只是苦了百姓……

一時心有所感,黯然神傷的退了回來,想著皇太極近在咫尺,偏生無緣得見,心裡又是一陣絞痛,怔怔的落下淚來。

大汗錦帳離此不過十丈,看似觸手可及,可是這點距離卻又彷彿是那迢迢銀河,硬生生的阻斷了我倆。

躲藏一隅,我盯著那頂黃帳一看就是兩個多時辰。眼見得天色漸漸暗下,我站得腿腳俱麻,心裡卻不禁歡喜起來。帳前的侍衛換過一批,戒備似乎不若先前那般嚴謹,我正思忖該如何趁著夜色靠近帳去,忽然身後悄然傳來一人低語。

“義父到底作何想法,澤潤不敢妄加臆斷。不過只要是義父的決定,澤潤必當遵從,絕無異議。”

聽得人聲後,我興起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趕緊躲遠些,少惹麻煩。可偏偏站得久了,腿上麻得厲害,才稍一抬腳腿肚子就猛地抽筋了。我咬牙忍痛蹲下身子,焦急的揉捏發麻的肌肉。

星光黯淡,我蟄伏不動,黑漆漆的隱約可辨三個影子疊疊幢幢的交錯在一起,模糊難辨。

有人長長的嘆了口氣,沉重而又哀痛:“可法,你怎麼說?”

一個稍嫌稚嫩的聲音隨即答道:“我跟哥哥一般,全憑爹爹作主!爹爹說降便降,爹爹說去自去……”

我身子一顫。這三人說的都是漢語,可見並非是滿人。能在營內自由走動的漢人,他們父子到底是何身份?

“昨夜獻計襲取錦州,適逢大霧,與喬裝同行的韃子兵走散了。我原想趁亂逃回錦州,只是想到你們兄弟……我心有不忍。”

我愣了下,隨即明白過來,怪不得聲音有些耳熟,這人可不就是早起才遇見的大明降將祖大壽麼?

“忠孝自古難以兩全!爹爹,大義為先,毋需掛念。”祖可法年歲雖幼,可說出的一番話卻令人頗為敬佩。

“可法說的不錯!請義父放心離去!那韃子大汗看來也算是個聰明之人,若要在一干降金的漢人跟前顯示其英明寬仁的胸懷,寬撫眾人不安之心,便絕不至於會輕易遷怒我們……”

“忠孝兩全!”祖大壽大嘆一聲,痛呼道,“可我……誓守大凌河到最後,畢竟還是降了呀!我祖大壽已是大明眼中的罪人……”

“義父!這如何能怪你?大凌河被圍,援兵難至,城內饑荒無度,百姓食人果腹,焚骸取暖……義父,你為百姓著想,不得已出城投降,這如何能怪你?”

我聽得心驚膽戰,不敢再多探知下去,想快些離開,可偏偏這個時候祖大壽轉過身來,朝我藏身之處跨了兩步,一拳打在一棵百年老樹上,痛心疾首的說:“降了便是降了,哪來那許多的原由可為自己辯解?更何況……更何況當今聖上……聖上不辨忠奸黑白的事情,還做的少了麼?”

我動也不敢動,祖大壽模糊的身影離我僅差丈許,我如何還敢輕易挪步?

“爹爹還在為袁督師的事惱恨介懷嗎?”

祖大壽沉默片刻,突然怒道:“不錯!袁督師對朝廷忠心耿耿,韃子繞道蒙古,兵臨北京城下,他聞訊之後,率關寧鐵騎不惜長途跋涉,星夜趕赴京都勤王退兵,他何錯之有?為何聖上非要心生疑竇,處處留難?為何僅聽片面之詞,便認定他通敵叛國,竟將他……將他凌遲處死……”

我腦子嗡地聲響,險些摔倒。

袁崇煥已經……死了?

凌遲——千刀萬剮之刑!

這一刀刀割下去,割裂的不僅僅是袁崇煥的血肉,只怕還有那些跟隨袁崇煥出生入死的兄弟們,那些為大明江山浴血奮戰的將士們一顆熾熱之心哪!

崇禎果然夠狠!夠絕!也夠蠢……殺了一個袁崇煥,寒了一干關寧舊將的心,他簡直就是在自毀長城。

難怪祖大壽會在去留之間如此難以抉擇。

寂靜的夜裡,冷風襲襲,一陣沙沙的腳步聲驚動了這父子三人,三人連忙垂手站立一旁,黑夜裡有個和煦的笑聲響起:“祖大人父子離宴解手,遲遲未歸,大汗掛念祖大人,便讓我等出來相尋……”

“啊,範大人,寧大人……給諸位大人添麻煩了。”

一片客套的話語聲中,他們逐漸遠去,我這才敢站起身來。許是蹲太久了,這一猛然站立,頓覺兩眼一黑,眩暈感頃刻間吞沒了我。我忙閉上眼睛,等那股眩暈感過去。

這時突然有只大手摸上了我的額頭,我被唬了一跳,驚恐的往後跳開一步。

睜開眼,一雙湛亮的眼眸直接跳入眼簾,我才“啊”了聲,後腰忽然被他攬臂托住。

“發燒了,居然還敢跑出來?”多爾袞微斥,言語中聽不出他是當真關心我的身體,還是別有他意。

我卻為他能準確的找到我的位置,感到萬分驚訝。

“在這發呆吹風很有趣麼?”他打橫抱起我,大步往鑲白旗的營帳走去。

我心中一懍,幡然醒悟,看來打從我出帳的那一刻起,身後就悄悄綴了跟梢的尾巴。我的一舉一動早落在他人眼中,然後透過某種渠道一五一十的彙報給了在汗帳內飲宴的多爾袞。

他對我,是否仍心存疑慮,是以才會處處提防?

只是不知……方才祖大壽父子的一番言論,可有被旁人聽去?

應該不會吧?即使有人無意中聽到,也不見得能聽懂漢語,所以,應該沒事的……

我在心裡不斷的安慰自己。

多爾袞的喜怒難測,祖大壽的命運到底如何,我不得而知。就目前的情況看來,甚至就連我自己的命運,也已完全成了個迷惘的未知數……

祖大壽約定由自己先回錦州做內應,以策謀取。初二若聞錦州放炮,則知他入城,初三初四若聞炮,則知事成。於是當晚盛宴過後,自帶二十六人步行返回錦州,將一干子侄兄弟皆數留在了營地。

這幾日我受了風寒,鼻塞流涕,低燒不退。我原想搬出多爾袞的大帳,一來跟他這個大色狼擠一處睡,我覺得缺乏安全感,二來也可避免將風寒傳染給他——我病了是小事,他若病了,那多鐸肯定會拿刀剁碎了我。可是這個意思才剛剛挑出點眉目,就被多爾袞一口拒絕。

他對我的好奇心,已經由暗轉明,很明顯的擺在了臉上,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是貓抓著老鼠,不吃,盡逗著玩了。他現在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綁著我,然後時時刻刻的逗著我玩,以此獲得無窮樂趣。

被人監禁的生活真的一點也不好受,再加上感冒發燒,我難受得直想拿頭撞地。如此病懨懨的躺了七八天,錦州方面始終音訊全無,祖大壽果然像只斷線的紙鳶,一去不回。

初九這日大清早,我終於能從被窩裡爬出來活動手腳了,可還沒等在帳篷裡兜上兩圈,多鐸怒氣衝衝的嚷嚷聲便從帳外一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