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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5.咲良彩音與正義的夥伴。(二合一)

從小,我就是個要強的女孩子。

留著像男生一樣的短髮,不喜歡用男性自稱,喜歡爬樹,不愛穿裙子,喜歡穿寬鬆的運動服,就連社團活動也是籃球部。

在我更小的時候, 父母便為我找了鋼琴教師,或許在他們看來,那才是女孩子該學的東西。

我並不是很喜歡,卻也算不得討厭。

總之,我還是磕磕絆絆地學著。

沒有什麼特殊的道理,僅僅是不喜歡服輸。

不喜歡“失敗”這個詞。

小學高年級的時候,在籃球部的訓練時中暑,等我醒來之後,忽然變得無法正常行走了, 只能依靠坐輪椅。

在此之前,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生活在陽光下的輕率爽朗,樂觀積極的傢伙。

那段輪椅生活,是我人生的轉折點。

……

……

“彩音,下週的比賽應該不能出場了吧?”

“……嗯,抱歉。”

“彩音沒有必要道歉的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比賽,我會去看的。”

“嗯!有王牌在場外看著的話,大家就安心多了。”

“別這麼說啦。”

“哈哈哈。”

掛了電話之後,我坐著輪椅回到客廳,從電視機下的櫃子裡,拿出我偷偷藏起來的漫畫書。

我家的家教很嚴,每天只能看半個小時的動畫, 漫畫書也都是揹著父母用零花錢買來的。

白天的時候,父母都不在,家裡只剩下我一個人。

同樣的漫畫書, 我一個下午就翻看了五六遍,想看續集, 但因為坐著輪椅,無法出門去買。

實在無聊的時候,我只能坐在客廳,抬頭看向落地窗外的天空,等待著太陽一點一點的下沉。

這個時候,大家應該都在上課吧。

等放學後,會在體育館訓練。

馬上就是比賽了,夥伴們無法來探望我,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這種道理,就算是身為小學生的我也明白。

可即便如此,果然……

還是好孤單。

……

……

晚上。

“彩音,我回來了。”

“媽媽,你回來啦,我好無聊啊。”

我熟練地滑動輪椅,來到玄關,母親正蹲在地上換鞋,我看了一眼她手邊的箱子,感到疑惑。

“媽媽, 那是什麼?”

“這個?”

媽媽將箱子的推門開啟,裡面的生物正在與我對視,琥珀色的眼睛,清澈透明,像是小時候玩過的玻璃珠。

它探頭探腦,小心翼翼地從箱子中走出來,觀察著身邊這個陌生的世界。

“朋友因為要出國一段時間,拜託寄養在我們家的。”

“嘿誒~~名字呢?”

“侍郎。”

“什麼啊那是,好土的名字,正義的夥伴麼?”

“什麼夥伴?”

“沒什麼。”

不看動畫的成年人,當然不知道我在說些什麼。

而且,要是讓媽媽知道我偷偷錄下了深夜動畫,她一定會生氣的。

才不會告訴她。

因為坐在輪椅上,我沒辦法去逗它,只能伸出手,呼喚著它土到爆的名字。

“侍郎~侍郎~”

它向我奔來,我正準備彎腰撫摸它的毛髮,它直接從我的輪椅下鑽過,一溜煙便不見了蹤影。

呵,區區一條寄人籬下的狗,還真是敢無視我。

這可是我咲良大人的地盤,它到底搞沒搞清楚狀況啊。

我划著輪椅掉頭,去尋找它的蹤跡,母親在身後讓我別劃地這麼快。

我根本沒聽進去。

已經許久沒能去上學,沒能和同齡人聊天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了玩物,豈會就此罷手。

於是,我成功撞到了客廳茶几的桌角,正抱著小腿痛呼。

茶几下,侍郎正縮在裡面,警惕地張望著我。

不出意料,我被母親教訓了。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在我看來,透露著得意的眼神。

真有你的,正義的夥伴,剛來我家第一天,就得罪了你最不能得罪的人。

……

……

自從侍郎來到我家之後,我的輪椅生活,多少發生了一些改變。

但那絕不是好的改變。

我的漫畫書被撕咬成片,課本上全是圓潤的腳印,拜它所賜,母親清掃了漫畫書的殘骸,對著我一頓說教。

連零花錢也被沒收了。

什麼正義的夥伴嘛,明明就是頭來自地獄的惡犬。

虧你還長了一雙惹女孩子喜歡的漂亮眼睛。

我,咲良彩音,與正義的夥伴,勢不兩立!

“媽媽,我受不了了,那只狗什麼時候才能離開我們家啊?”

當我這麼詢問母親的時候,侍郎正默默蜷曲在沙發上,琥珀色的眼睛楚楚動人。

真是會裝可憐。

“等媽媽的朋友回國就能接它回去了,你不是很喜歡寵物麼?”

“那種級別已經不屬於寵物的範疇了。”

母親看了侍郎一眼。

“是麼?媽媽倒是覺得它很可愛啊。”

“不要被它的外表給欺騙了。”

“你該不會還在因為它咬了你的漫畫而生氣吧,媽媽我倒是很開心。”

呵,果然,成年人與小孩子的悲傷並不相通。

“你平時一個人在家也很無聊吧,有侍郎和你一起玩不好麼?”

“幹嘛說得好像沒有朋友來探望我一樣?”

“誒?有麼?”

“…………沒有。”

“那不就好了。”

可惡!

我堂堂咲良大人,竟然要淪落到與狗為伴,要是讓班級裡的男生們知道了,一定會嘲笑我的。

“朋友們因為要參加下週的比賽,訓練很忙的啦,所以沒辦法來看我。”

“除了社團活動之外,彩音你就沒有班級裡的朋友麼?”

“有啊。”我十分篤定的回答。

“哪個?是媽媽認識的孩子麼?”

“同桌的佐倉君。”

“sakura?”

“佐佐木的佐,倉庫的倉。”

“嘿誒~是男孩子麼?”

“嗯。”

“你會和男孩子交朋友還真是少見呢,平時都聊些什麼?”

“沒與他說過話,但是一起爬過樹。”

“…………”

看吧,媽媽啞口無言了,是我的勝利。

……

……

“彩音,明天上午要去醫院做檢查哦,今晚早點睡。”

“好,媽媽,明天下午有社團的比賽,能帶我過去麼?”

“下午啊,我得問一下爸爸有沒有空呢。”

“之前不是說好會帶我去的麼?”

“爸爸工作很忙的。”

“…………”

我的父母並不是那種答應了孩子的事情,轉眼就不當回事的人,等晚上爸爸回家後,爸爸給了我準確的回答。

他會帶我去。

並且,他相當重視我的心情。

當時僅僅只是小學生的我,還無法體會他們的想法。

直到自己逐漸成為大人,看過所處的是怎樣的社會,才明白我生活在如何幸福的家庭,擁有何等美好的父母。

第二天上午,我與父母一同去了醫院接受檢查,醫生說,只要堅持做康復訓練,很快就能恢復正常。

我為此感到由衷的喜悅,我本就不是喜歡安靜的女孩子,那時的我從未注意到,寄宿於我身上的孤獨。

在去體育館的路上,連續遭遇了堵車與拋錨事件,但好在我還是順利抵達了體育館。

比賽還在進行中。

父母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我,一同與我來到觀眾席。

已經是下半場了,我們社團的比分落後。

看著她們在球場上奮力奔跑,揮灑汗水的模樣,我忍不住在場外為她們吶喊加油,就像平時那樣。

倘若,我此刻也站在那的話,我會拍著仁美的肩膀,笑著對她說不用在意,交給我就好。

倘若,我此刻也站在那的話,我會留存體力,接到球后毫不猶豫地投出三分。

倘若,我此刻也站在那的話,我會帶領她們,走向全國大賽。

倘若,我沒有坐在輪椅上……

比賽輸了。

比分相差20分以上,以小學生水準的比賽來說,說得上是慘敗。

場上,我所熟知的部員們正各自抱頭痛哭,我們之間像是隔著透明的障壁。

她們的哭聲,傳不到我這邊來。

我的哭聲,也傳不過去。

沒能上場拼搏的我,就連是否有資格擁有這份不甘,都弄不明白。

只是單純的,感到難受。

與落寞。

……

……

回到家後,我將自己一個人關進了房間。

母親在門外敲門,讓我下去吃晚飯,我趴在被窩裡,說沒胃口。

我的媽媽十分善解人意,她不會像其他家長那樣,態度強硬地將我拉下樓,也不會霸道說“不來吃的話永遠都別來吃晚飯了”這種傷人的話。

他們十分尊重身為孩子的我的心情。

就算是小孩子,也會有如此悲傷的時刻。

或許在許多人眼裡,我的這份悲傷微不足道。

可是,悲傷這種事情,是不分大小的。

正在我用被子埋起腦袋的時候,我感受到有人在輕拍我的腦袋。

我緩緩挪開被子,從被窩中出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就像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樣,正與我對視。

只是我們之間的距離,要比那時近得多。

“你進我的房間做什麼?出去!”

指望一隻狗能聽懂人話的我,一定是算不上天真可愛的。

明明一直都在與我作對,偏偏這個時候來親近我,我一點都不稀罕。

我毫不客氣地揮手拍打它,侍郎早有預感地躲過,順勢跳到地板上。

我把被我哭溼的枕頭砸過去,它十分機靈地順著門縫跑到外面去了。

真是沒用啊……我。

竟然會向一條狗撒氣,實在是太難看了。

……

……

我漸漸能夠走路了,但需要用柺杖輔助,許多時候走得累了,又會重新坐回到輪椅上。

週末的時候,父親會與我一起在家看電影,我慢慢對表演的幕後製作產生了興趣,希望將來能夠成為一名表演者。

父親還帶著我去參觀了博覽會,還約好下次會帶我去爬山。

我說,我的腿還沒好,爬不了山。

父親卻說,正是因為我腿腳不便,才要去爬山,哪怕是拄著柺杖,也要走上去。

那個時候的我,還無法理解父親話裡的含義。

某個工作日的下午,父母都不在家,我獨自坐在客廳內看電影,拄著柺杖去廚房倒水。

說起來,今天一整天都沒能見到侍郎那家夥,我開始在屋子裡尋找它的身影,可哪都沒能找到。

直到我看見被開啟一條縫隙的落地窗,我才意識到,它會不會是偷偷跑到外面去了。

我一點都不關心它。

只是擔心媽媽發現它不見之後會著急,無法向朋友交代,才無可奈何地坐上輪椅,出門去尋它。

真是個會給人添麻煩的傢伙。

我坐著輪椅,一路去了很多地方,附近的街道,公園。

我似乎聽見了它的叫聲,朝著那個方向過去。

遠處的樹上,一名看上去比我小一兩歲的男孩子,正趴在樹上。

樹底下,另一名男孩子正在哈哈大笑。

我本以為他們只是在爬樹,我也經常做那樣的事,每次都弄得灰頭土臉,回家後挨母親的訓。

可是,我錯了。

當我看見那名男生,將那只有著琥珀色眼睛的傢伙,放在樹枝上時,我終於察覺到他們在做什麼。

“喂!伱們兩個!”

我立刻出聲喝止了他們,迅速划動輪椅,朝他們而去。

或許是被我的出現嚇了一跳,那名男生立刻爬下樹,口中叫囂著“霍金女來了!快跑啊!”這種十分失禮的話,倉惶著逃跑了。

如果我能正常跑步的話,一定不會放兩個小鬼。

可這時的我,做不到那種事。

我抬頭望著樹上的侍郎,它正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著。

那個看不慣我的小家夥,琥珀色的眼睛裡,滲透出求救的訊號。

事到如今,終於知道求我了麼。

早就說了讓你不要與我作對。

我看向附近,試圖尋求大人的幫助。

可此時已經快到晚飯時間了,空蕩蕩的,尋不到人影。

侍郎顫慄的後腿沒能抓穩樹枝,險些摔落下來。

我逐漸意識到,只有我能救它。

可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小學生,又能如何呢。

明知自己無法利落的使喚雙腿,我卻還是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也許是本能,也許是我的不服輸。

我已經受夠了。

受夠只能在場外看著,什麼都做不到的自己。

無論遇到什麼事,決不妥協,決不氣餒,哪怕明知自己做不到,也要衝上前去。

這樣倔強的,頑強的,才是我。

才是咲良彩音。

“侍郎,你這傢伙,給我在那裡別動!

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正義的夥伴啊!”

……

母親打開門,看見灰頭土臉的我,正坐在輪椅上,抱著微微睡去的侍郎,滿目震驚與擔心。

“彩音!你這孩子做什麼去了?”

我擦了擦臉頰上的黑土,露出大大咧咧的笑容,頗帶著些許自豪。

“爬樹。”

……

……

自從那件事過後,侍郎開始變得有些黏我了。

它會乖巧地讓我摸它的腦袋,也不再撕我藏起來的漫畫書,我們相處的十分愉快。

是我的輪椅生活中,少有的快樂時光。

可每當母親問我時,我還是會向以前一樣,說著“希望快點把它接走”這種小孩子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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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就是小孩子呀。

一直到某天晚上,母親對我說,她的朋友第二天就會來把侍郎接走後,我忽然感受到了不捨的心情。

即便再如何嘴硬,小孩子是沒辦法欺騙自己的內心的,大人也一樣。

那天晚上,我再也沒有去摸侍郎的腦袋,即便它歡快地跳上我的被窩,我也依舊沒去搭理它,讓母親趕緊把它抱走。

我沒忍住扭頭去看它,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依舊清澈。

等到第二天下樓時,侍郎已經不在了。

那時的我,比成人後的我更倔強,更為傲慢。

該說這是不服輸,還是單純的愚蠢呢?

現在成年後的咲良彩音,已經有了答案。

……

“彩音,侍郎不在,是不是有些孤單了?”

當母親這樣問我的時候,我是這麼回答的。

“哈?!怎麼可能!我最討厭它了!沒有它在我簡直不要太快樂!”

自那之後,我再也沒從母親口中聽到它的名字。

也再也沒見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