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畝大的田中一陣刨挖，然後清點收穫。
目標一二號，收穫幾乎不算，種子若干。
這很正常，畢竟種植面積只佔了邊角，種植目標也不是收穫。
而主要種植區的土豆，大大小小的清點下來，一共有1467個，約326斤。
這個所得，可就把季澄給驚喜壞了。
按照藍星的資料，土豆畝產的產量，種得差的有一兩千斤，種得好能有五千斤。
也就是說最差的1000斤折半，半畝產500斤。
現在收穫326斤，連最差的資料都沒夠上，但要考慮到這是此前沒有人工培育過的第一代品種啊。
而且之前夏天連續下雨，他們也沒做任何防護，土壤都下松了，結果還能收穫這些。
這說明挖回來的此類土豆，具有較強的環境適應力。
說明季澄開墾的的這塊施了肥的田，對這些土豆們來說，已經是從未有過的好環境了。
“好，好多！......”
姜紅豆目瞪口呆望著面前這座土豆小山，回想著當初才付出了一筐半土豆，28個，簡直有些不敢相信。
“所以，這就是超量生產嗎！？”
“呃。”季澄聞言眨了眨眼，壓下驚喜的心情，拍了拍她的肩，略沉重道：“還不是呢。”
“不是！？”
“昂，我給你算算哈。”
季澄道：“我們現在是體力勞動比較大，我每天按2斤糧食來算，你是1.5斤，所以一年消耗1277.5斤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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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畝產糧326斤，等秋種春收，加在一起也就是652斤。
你看，這還遠遠不夠吃的，需要我們平常收集的那些果子，還有養殖的白鳥填補。”
“這......”姜紅豆懵了下，季澄算數好快！
她以往也負責族中收穫清點，算數在族中首屈一指，但現在半天還沒跟上。
等又過了一陣，她蹲下身拿著樹枝在地上一陣比劃，才算好，也弄明白了‘斤’是指代糧食多少的一個標準。
就像以前在族中按獵物的‘大’和‘小’當做標準一樣。
也像現在，水泥配比的刻線罐子，田地他老說的那個‘畝’，這些也都是標準。
不過算好是算好了，但算好後，姜紅豆很快意識到有些地方和季澄說的不太一致。
她撓撓頭，抬臉道：“季澄，你這樣算，好像不對啊......”
“嗯？不對？”
“是啊，好幾個地方都不對。”
姜紅豆拿著樹枝在地上繼續畫：
“你看，第一點，我們是兩個人，種地這件事，說到底，我只幫忙抹了草木灰，你一個人其實多費點時間也可以抹上。
如果全按你一個人所種所得所吃算，你一年消耗730斤糧食，現在理論收穫是652斤，差不了多少了！
然後第二點，你也沒有全把時間花在種地上。
這半年你還幹了好多其他的事，窯爐，房子，還有很多我就不說了。
你如果把時間全花在種地上，絕對不只是耕種半畝田吧？能有兩畝？
那收穫就要翻倍再翻倍，也就是......2608斤......
天吶！一個人完全勞作種地，能養活2男2女四個人嗎！？
而且......而且還僅僅是按照吃得多的情況算......”
計算到最後，姜紅豆自己都震驚了。
她有些呆呆的看著季澄，喃喃道：“這還不算超量生產！？”
“嘿~......”季澄笑了笑，先沒回答這個問題，他也蹲下身，側頭看著少女問道：
“女祭司，算數都這麼好？”
“誒，應該都還行吧，部族大的好些，因為要負責清點收穫禱告神明啊......當然和你比不了，你問這個幹嘛？”
“唔，只是想到了以後的人才培養......嗯，這樣跟你說吧。”
季澄頓了下道：“咱們不考慮收穫，不考慮吃飯的前提下，你覺得你適合全身心的種地嗎？”
“我？”姜紅豆瞄了眼季澄，小聲道：“你不讓我長肌肉，這樣說的話，我肯定不適合種地呀......”
“咳......本來就是，女孩子不管長不長肌肉都不適合種地，應該做更精細的活，紡線織布什麼的。”
季澄咳了聲，又指了指自己問：“那你覺得我適合做體力活還是腦力活？”
“唔。”姜紅豆眨眨眼：“不考慮吃飯問題是吧，那肯定是後者呀，你有那麼多知識呢。”
“嗯。”季澄聳聳肩：“所以，這就是人才分工了，什麼人適合做什麼事，適合種地的人，才專門負責種地。”
他拉著少女坐下，指著前面的土豆小山，繼續道：“那麼現在，就可以回答你之前的那個問題了。
雖然你理論上算的資料沒錯，一個成年男人完全勞作種地，可以養活2男2女左右。
但我現在不可能完全去種地，我還有很多其他要做的事，否則技術發展和積累就會變得極其緩慢。
我們沒有人才分工，所有事情都得我們來做。
所以，要講究現實，現實情況就是，我們力所能及，只能年產652斤糧食的樣子，達不到超量生產的定義。”
“喔，按照現實情況嗎......
也是啊。”
姜紅豆聽完輕蹙眉，邊思索邊道：“那就是說，還不算超量生產，進入文明的程序，眼下卡住了。
因為人力不足，人力需要分工，那......”
她說著一頓，突然想到什麼，眼睛微睜，一下坐直了身子。
“季澄，你的意思是說......”
“嗯。”
季澄點點頭，抬頭望了望天道：“我們現在，除了基本的衣食住，也要規劃規劃下一個大的目標了。
已經半年了啊，再過完秋冬兩季，又是新的一年了。”
......
......
田間，收穫的種子和土豆，選出最好的留下種植，其他的全都被運往家中儲存。
季澄跟少女稍微科普了下儲存方法，讓她理解了只要人為去除掉發芽的必要條件，就能長期儲存的原理。
也就是隔絕陽光，儘量乾燥。
缸底鋪上木炭吸水隔潮，上面放土豆，再蓋上蓋子放在家中最陰暗的角落，就行了。
又學會了一種木炭的用法。
姜紅豆記住這些，和季澄一起忙碌著，把種子種下，食物儲存好。
到了天邊日光暗淡的時候，這些事情終於做完。
“好了。”
季澄拍拍手道：“今天就不幹別的了，早點上床休息，咱們好好聊一聊關於後續的目標和計劃。
走，現在拿上肥皂，我們先洗個澡去~”
“誒，好。”姜紅豆眨眨眼應了聲。
今天難得沒有一直忙碌到睡覺，天不算黑，倒確實有時間洗澡。
她拿起肥皂盒，又拿上兩人裡面換洗的衣物，跟上季澄。
至於外面的衣物，面料太大，他們暫時還沒有換洗的。
這也沒事，因為等會既然要直接上床休息了，就不用穿了呀，外面的便可以洗了晾著，明天就幹了。
話說回來，姜紅豆邊走邊看了看自己身上。
現在穿的麻布衣，吸溼散溼又透氣，還比獸皮衣輕很多，出了汗也不算難受。
試穿一天，感覺特別好穿，又好看。
和自己第一眼驚豔的想法一樣，這種衣物，如果放在族中，會毫無疑問的成為最尊貴的華服。
嗯......這個事情，晚上要跟他說說。
姜紅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關於季澄想聊的今後的目標和計劃，她是猜到了的。
至少，也猜到了一點。
畢竟他說的很明白了，缺少人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