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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試劍升雲閣

(對不起,更太晚了,等會再更一小章,當作彌補,不要等,早上起來看)

……

慕師靖以信為憑,真正走入了雲空山中。

沿著神山綿長的山道向上走去,濛濛秋霧籠來,她身子發涼,將衣裳攏得更緊。

白祝騎著雲螺跟在她身邊,時不時打量慕姐姐的臉,不知為何,今日的慕姐姐似乎有些忐忑不安,不復往日泰然自若的神采了。

不過也好,這樣她也就分不出精力來欺負白祝了……白祝樂得安寧。

慕師靖最後將信看了一遍,她伸出手,凌空虛寫一道火符,想將信焚燬,假裝遺失,又怕師尊又有什麼後手,最終沒敢。

在野廟觸碰神像,在風雪天趕路……師尊是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還是說透過其他神通做到的呢?

慕師靖紅唇抿起,只慶幸自己看信看得早,‘上山欺負小師妹’還沒做,不至於罪加一等。

她飛快冷靜了下來,慌張之餘也激起了勝負欲,想著要怎麼做才能瞞天過海。

希望師尊能晚些回來……

慕師靖輕輕吐了口氣,看了一眼身邊的白祝,白祝嚇得一縮。

站在雲空山上向下望去,可以看到升雲閣,只是那裡被雲霧遮蔽,一眼望去除了肅殺之意再無其他。慕師靖遙遙瞥了一眼,倒也不太關心林守溪的比試,她現在是河裡的泥菩薩,趕緊回師門報到才是重中之重。

登山之路猶如登天。

待慕師靖立在山頂的崖石上時,天空離她只似三尺,彷彿踮踮腳就能攫住一片深藍。

這座萬仞之山的頂端巨崖斧立,劍峰衝雲,一片陡峭之間更有瓊樓玉宇無數,站在門庭之外,神山之庭亦只露出了巍峨一角,無法窺其全貌,傳說這片玉樓洞府之下更藏有幽界,不知又是怎樣的神府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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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祝飄在前面,領著她去登記姓名。

“等等。”慕師靖忽然停下腳步。

她抬起頭,看到前方赫然寫著‘道門’二字,她起初不覺有異,但細想之下心頭不由咯噔了一下。

“怎麼了呀?”白祝回過頭。

秋風吹得慕師靖額頭發涼,卻也讓她開悟了什麼,她注視著白祝可愛的臉頰,想著信紙上的第三條,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小白祝,你的師父是誰呀?”慕師靖的聲音忽然溫柔了下來。

白祝一驚。

這種語氣她是很熟悉的,一般來說,要坑蒙拐騙別人的時候,都會將語調弄得溫柔一些,顯得自己人畜無害,平易近人,若是其他的漂亮姐姐這麼做,白祝倒有可能上當,慕師靖這般做,簡直是欲蓋彌彰。

“白祝的師尊是雲空山的仙樓樓主呀。”白祝小心翼翼地說。

“不,我是問白祝,你師尊的……外貌,儀態之類的。”慕師靖柔聲道。

“外貌儀態?”白祝歪了歪腦袋,說:“師尊是很神秘的,她的容顏常常有薄紗冪籬遮擋,白祝眼拙,看不太清誒。”

白祝想靠這樣的回答糊弄過去,不曾想她說完之後,慕姐姐的臉色反倒微變,如遇豺狼的松鼠,如遇鷹鷲的小蛇。

慕師靖咬住唇珠,紅唇晶潤,她才咬住又輕輕滑走,她心跳得厲害,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想,又問:“你師尊……可愛穿狐裘衣裳?”

“誒,慕姐姐怎麼知道的?”白祝好奇地問。

“你師尊……可是道門門主?”慕師靖做最後的確認。

“對呀,白祝也是道門傳人!”白祝驕傲地說。

“……”

慕師靖想著自己與白祝一路上的諸多對話,只覺得命運弄人,而師尊好似命運的化身,哪怕她們相隔萬裡,她也未能逃脫其捉弄。

這小笨蛋竟真是自己的師妹?

信紙上的三條忠告,她一個不落全犯了……

這是師尊對於她選擇法寶而沒有選擇‘三句忠告’的小報復麼,師尊胸懷看似很大,可這心未免也太小了吧?而這一次,自己似乎又……在劫難逃了。

哼,道門的混蛋師祖到底對師尊做了什麼呀,怎麼教出個這般喜歡罰人與捉弄弟子的師尊……我看師尊想收那小禾姑娘為徒,肯定也是圖謀不軌……她在心中默默腹誹著,眼眸中的光瞬息萬變。

慕師靖從震驚中走出,緩緩平復了心境,她可不是坐以待斃之人,寧可罪加一等也要拼死反抗。

“小白祝。”

慕師靖撫摸著白祝的頭髮,露出了微笑。

“怎……怎麼啦。”白祝用手指纏弄著衣帶上的紅流蘇,很是緊張。

“在小白祝心裡,姐姐是怎麼樣的人呢?”慕師靖問。

“慕姐姐是溫柔善良,端莊大方,樂善好施的漂亮姐姐。”白祝一臉認真地說。

慕師靖沒有說話。

白祝有些緊張,她支支吾吾地開口,剛想承認錯誤,說自己不該撒謊,卻見慕姐姐展顏一笑,道:“我就喜歡這般誠實的小白祝。”

“誒……”

白祝總覺得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我們,我們先去把名字登記上去吧。”白祝小聲地提議。

“這個倒不用著急。”慕師靖可不想太早暴露自己是她師姐這件事,她微笑著說:“小白祝,先和姐姐來玩個遊戲吧。”

“唔,慕姐姐又要做什麼呀……”白祝警惕地看著她。

……

升雲閣。

四十餘名弟子聚集於此,各自懷抱寶劍,原本因為相互交談而微微喧鬧的人群,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安靜了下來。

二十餘位早已功成名就的門主孤坐高處,向下俯瞰,偶爾交流,似乎在物色心儀的弟子,比試還未開始,已有門主為了爭奪某位弟子相互爭吵,言語不善。唯有楚映嬋孤坐一旁,白衣如雪,與世隔絕。

比試很快開始。

林守溪垂著衣袖立在一邊等待。他是十三號,輪到他尚需一段時間。

兩位弟子從人群中走出,他們來到了比武臺的中央,相對而立,抱拳行禮。

升雲閣比試的規則有些特殊,它並非是各展絕學的比武,而是按照回合來論的。

一位仙人取出一枚古幣,拋起,任其在空中打轉,墜入谷中。

——他們透過投擲古幣決定由誰先進攻,由誰先防守。進攻者有一招的機會,若這一招未能擊敗敵人,則交換攻守。以此類推,誰的守勢先被擊潰,誰就是落敗者。

第一輪的攻守確立,比試正式開始。

這樣的比試在現實交戰中根本不可能發生,卻能在某種程度上考驗弟子的耐力,激發他們的潛質,也能讓高臺上的仙人們將每一位弟子的特點看得更清楚些。

連綿不斷的進攻變成了你來我往的攻守,勝負也就無法在短時間內分出。

林守溪看了一會兒,覺得這還算新穎有趣。

幾輪比試結束後,那個名為雙思思的粉裙少女也走到了臺上,哪怕有不少女弟子為她加油打氣,她也是肉眼可見的緊張。

很不巧,雙思思的對手恰是趙歌的弟弟,也就是先前過來遞話的人。

雙思思方才還對他很是輕蔑,如今成了對手,若是就此輸掉,未免也太過丟人了。

但她還是輸了,不僅輸了,且輸得很快,倒不是她的實力多麼不濟,而是她的劍術恰好被對方相剋,僅僅三輪攻守,她就亂了陣腳,被對方斜來一劍擊敗。

雙思思微紅的眼眶溼潤了,下場時已是梨花帶雨的模樣。

若非林守溪橫空出世,在這一屆弟子裡,最受矚目的莫過於號稱真仙轉世的趙歌。

林守溪到來之後,許多原本傾慕趙歌的少女紛紛倒戈,轉而變成了林守溪的支持者,甚至倒打一耙,責怪過去的自己眼光差。而雙思思作為女弟子中與林守溪走得最近的,也就被順理成章地推選為支持者的頭目。

林守溪與趙歌雖不相識,但僅僅一夜之間,他們的仰慕者已形成了互相敵對的派別,甚至這些派別中還有更詳細的劃分,只是如今大敵當頭,他們一致對外,私人恩怨按下不表。

而身為頭目的雙思思三劍便敗給了趙歌的弟弟,這實在是丟人現眼極了……

在她之後,又是幾輪比試。

似乎是命運使然,林守溪的支持者總能和趙歌的支持者撞在一起,於是原本正兒八經的比試一下帶上了私人恩怨的氣息,暗中的較勁也更為洶湧。

很不幸,林守溪的支持者出於種種原因,無一例外皆落敗了。

連續的失敗之後,趙歌的支持者氣焰囂張到了極點,不由冷嘲熱諷了起來,說什麼你們這些仰慕者廢物不堪,一點用沒有,俗話說支持者隨其正主,想來那個叫林守溪的也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果真是只看容顏的膚淺者才會喜歡林守溪,而真正有修道天賦的人,都會敬佩實力更勝一籌的趙歌。

以雙思思為首的少女們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寄希望於林守溪將趙歌擊敗,一雪前恥,但她們口中雖然支援,心中卻也清楚真仙轉世的強大。

這些轉世者名為轉世,實為不死之魂,它們歷千年,於胎中復甦,顯化為人。他們是為修道而生的,在懷胎之時便已打通了周身靈脈,更有甚者可隨著胎動而吐納,他們體魄純淨,天賦出眾,不類凡人,凡人又如何與之爭?

但林守溪從不去想這些。

因為大公子就是被小禾殺死的。

而小禾若要與人說起自己的戰績,恐怕都不會提及那位真仙轉世的大公子,畢竟之後他們的對手是孫副院、雲真人、楚映嬋,乃至萬千邪靈以及太古邪神……從中逃出生天的少年少女哪裡會將大公子放在眼中?

可其他人並不知道這些,她們只關心他的容貌而已。

即將輪到林守溪比試時,許多心志不堅者不忍心看他落敗,甚至主動尋藉口退走,待他們比完之後再回來。這些舉動也招來了不少譏諷之聲。

終於輪到林守溪了。

不僅是弟子們對於這一戰很關心,坐在崖臺上的門主同樣饒有興致,他連闖三關,破仙樓之主記錄一事已然傳開,許多仙人都想看看這橫空出世的少年到底是何許人物。

故而先前抽籤之時,仙人也偷偷做了手腳,擺在林守溪與趙歌面前的籤文,每一根都是‘十三’。

“你覺得誰會贏?”

一位白袍金冠的女子側過仙靨,望向另一位仙人,笑著問。

“勝者自然是趙歌,你若真要問,不若問這少年可以撐過幾招。”那位仙人笑著作答。

“是麼?我倒是覺得,這個少年可以給我驚喜。”白袍金冠的仙子咯咯地笑著,眸光似醉酒賞花。

“我看陸仙子是看他生得漂亮吧。”

仙人苦笑,他可以預見,稍後她想方設法要將其騙入宗門的情景了。

“不要戳穿嘛。”

陸仙子輕輕笑著,又將目光移向了楚映嬋,“楚仙子覺得誰能贏呢?”

“林守溪。”楚映嬋淡淡道。

“楚仙子境界跌了,眼光也蒙塵了呢。”她掩唇笑著,將目光落回升雲閣間,閣中,比試已然開始。

仙人將古幣擲向天空,幣落入池水,反面朝上,由林守溪先行出劍。

“你還算幸運,若這幣擲到正面,你連出一劍的機會也不會有。”趙歌淡然開口。

“但你是不幸的。”林守溪說。

“你說什麼?”趙歌微愣。

他如今已邁入渾金境中,而對方撐死不過玄紫境,雖說見神境以下的境界並不存在真正的鴻溝,歷史上也有許多跨境殺人的故事,但那通常是因為境界高的一方疲於破境,致使根基不穩,被抓了破綻。他修行至今,堪稱腳踏實地的楷模。

林守溪沒有回答他的話語,他單手握持湛宮立於身前,以拇指將劍推出一寸,瞬間,少年的衣袖如被吹脹的氣球,其中劍氣繚繞,似龍在雲海中繞舞。

嗆——

劍鳴驟響。

升雲閣中,光暗一閃,似有雷電驟過,發出霹靂之音。

許多人被嚇得一個激靈。

待他們回神時,只見林守溪已轉身離開。

“等等。”一位仙人連忙叫住他,“這才是第一輪,比試未結束之前,不可擅自離場,否則視為認負。”

“已經結束了。”林守溪說。

“什麼?”

仙人像是明白了什麼,將目光落向了趙歌。

趙歌靜立原地,一動不動,接著,他的身軀僵硬地彎下,緩緩跪地,隨著喉嚨的痛苦呻吟,一口鮮血隨之而出。

弟子們紛紛醒悟——趙歌竟被林守溪一劍擊敗。

這雖不可思議,卻是實實在在發生在他們面前的事!

場間響起了一陣歡呼,那是林守溪的支持者們壓抑許久後的吶喊,另一些少年少女面如土色,始終覺得自己在做夢。

“等等!”

崖臺之上,有仙人開口。

林守溪止住腳步,向他望去。

“你這柄劍有問題。”

仙人目光銳利,“若我沒有看錯,你手中之劍應是雲空山道門仙樓的宗主佩劍……湛宮。它,怎會在你手中?”

“什麼?”

場間再度譁然。

這少年手中之劍,竟是那柄傳說中斬殺過魔神,後為仙樓之主所馴服的道門神劍湛宮?

這等珍貴的神劍,怎會輕易贈給一個少年?難道說,他名義上來參加升雲閣的考試,實則早已被道門內定為傳人?

是了,他怎麼可能一劍擊敗趙歌,定然是這柄神劍發揮了威力!

林守溪也感到吃驚……道門仙樓樓主?

那位白狐裘的神女竟是道門仙樓樓主?也就是說,她不僅是慕師靖的師父,還是白祝和楚映嬋的師父,那自己拜楚映嬋為師,慕師靖豈不是一躍成為自己的師叔了?

林守溪在心中感慨著命運的陰差陽錯,別人則以為他是被揭穿,下不來臺,苦思著對策。

“有此神劍,你能獲勝不足為奇,但能獲神器也是你的本事,我們也無法多苛責什麼。”另一位仙人開口打著圓場。

很顯然,這個少年對於此劍的來歷似有難言之隱。他這番話給了林守溪與趙歌各自一個臺階。

“論劍,我確實不如你。”趙歌得知這柄劍的來歷,亦心服口服,拱手認負。

“不。”

林守溪卻搖了搖頭,“你若不服,可借我一劍。”

“什麼?”趙歌神色微動。

林守溪懶得與他解釋,他攤開了手,輕輕說了聲‘來’。

雙思思手中之劍忽然不受控制,脫手飛出,劃過一個陡峭弧線,來到了林守溪的掌心,林守溪以指扣彈劍身,劍氣飛濺,洪潮般湧向了趙歌,趙歌倉促抵擋,雙腳卻無法紮根大地,頃刻間被掀飛,撞向了後方的牆壁,又震出了一口鮮血。

林守溪用這柄凡劍發揮的威力,竟超過了湛宮!方才的湛宮一劍,他竟……還留了餘地。

一時間升雲閣寂靜無聲,再無半點微詞。

林守溪將劍拋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