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使團被安排在了最後，凌衍坐的位置還是靠著一根漆了金的柱子，柱子上盤著一條龍，這樣的柱子武英殿中有著八十二根，為頂樑柱，這座黑白皇宮在自己眼裡除了大體基調不同，其他方面卻是相似太多了啊。
既然能有靠的，凌衍自然樂得靠著，慵懶的手裡提著一壺酒，自飲自酌，偶爾給段純和趙沐春倒一倍，不過後兩人顯然是沒有心情喝下去的，段純撇了一眼凌衍，不知道這位凌司命這個時候怎麼還能喝得下去，或許今日他們三人連這座武英殿都出不去就被人拿下了。
此行的兇險段純自認早就已經超出了當初的預計，原本按照計劃哪怕原先的季蚩部落如今的大周國的態度再強硬也不會做什麼，畢竟兩軍交戰還不斬來使呢。
可等到自己一行人被安排進了梨花殿周圍又有一批高手隨時監測著的時候段純便知道事情和大家預想的都不一樣，原本還打算將太子殿下營救回國，可現在自己等人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這位老人家，要不要來一口？”
在段純在思慮如何脫身的時候，凌衍不知怎麼的端著酒杯站了起來往那位小酋長走去。整座國宴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是坐著的，雖然這邊只是殿尾，但因為大正使團的緣故一直吸引著大家的目光，哪怕是劍一也用餘光瞥著這裡。
當大家看見凌衍站起身走向那個不知道叫做什麼部落的小部落酋長的時候都轉過身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那個端酒而走的年輕人的身份他們已經全都知曉，算起來不比在場大家的任意一位差，甚至有些酋長還不如其有力量，所以凌衍的一點小動作都牽引著他們的目光。
眾目睽睽下，那個老得掉牙的酋長才剛拿起的筷子立刻不知道該怎麼安置了，才剛放進嘴裡的一口肉也不知道怎麼辦，最後他只能一口咽下去了，然後看見大正朝使者，曾經屠殺了北地屠夫的兒子，如今大正司命的凌衍彎腰向自己輕輕說話他就很慌了。
凌衍以為他耳朵不太靈活，又加大音量喊道:“這位酋長，難道凌衍還不知道你喝一杯酒？”
老酋長立刻站起身，諂媚笑道:“哪裡哪裡，這是老朽的榮幸。”說完接過凌衍手中的酒杯，然後一飲而盡，喝完還將酒杯反倒證明已經喝盡，他這麼一喝，札木齊真在不引人矚目的剎那眼神頓時冷了下去，明天北地就又要多出幾十具屍體了啊。
凌衍呵呵笑著，大聲喊:“諸位還有誰願意與我大正飲一杯酒？我是你們喊了十幾年屠夫凌遠山的兒子，如今也是惡名昭彰的監天司四司司命凌衍。其實我還在朝廷鴻臚寺有著一層身份，劍墳的劍一先生比較熟悉。”
“凌司命，你在做些什麼。”段純站出來喝道，“你現在代表的是我大正朝廷，怎麼一副酒鬼的浪蕩樣子。”
凌衍笑著繼續說:“段大人，既然你說了我是代表大正，此時那就不用糾結，我做的事只會於大正有益。”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凌衍身上，這位大正凌司命究竟要做些什麼，哪怕是韓子曹青札木齊真劍一等幾位大佬都猜不透凌衍這是怎麼回事。
凌衍將手中的酒杯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碎片濺在了其他桌後的人身上，不過這些被不小心傷到的人也不曾講什麼，札木齊真冷笑，倒是要看看這位凌司命要幹什麼。
“我的身份介紹完了，剛才我敬了這位小酋長一杯酒，不知各位有沒有注意到大周皇帝眼中有著一瞬間的狠辣，我想不出一天時間，這位老酋長所在的部落便不會存在了。”凌衍就像是喝醉了，說話都是一頓一頓的，偶爾還會打個飽嗝，不過幸好說的還算能讓人聽清楚，那我老酋長臉色發白，也不向札木齊真求饒，直接撞柱而死，反正求饒在這個時候什麼用都沒有。
砍這位好不容易活了這麼大年紀的老酋長毫不猶豫的撞柱身亡，大家心裡不說有什麼理解，但至少有著一點觸動。
凌衍不去看這個被自己一手害死的死人，站在了大殿中間，看著大家繼續滔滔不絕地講著。
“各位覺得這位是被我害死的吧？”凌衍反問，那隨意的表情讓有些人開始反感他，那坐在前面的人不曾說話中間座位上有些部落的頭領站起來怒罵凌衍無心無德，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殺人狂。
有一人開口就有更多的人附和，這些開口怒罵凌衍的人都是打算傍上大周國的人，畢竟北地局勢他們這些小部落玩不轉，只能找個靠山。
這一刻凌衍就是橫眉冷對千夫指，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前方環了一個圈，輕輕講句“剛才罵我的的各位，都是垃圾。”
這是什麼語氣，什麼做法？就連劍一都沒預料到凌衍會這麼對那些札木齊真早些就安排了的人。
不等那些人再發話，凌衍繼續講道:“你們急著找靠山我不覺得什麼，畢竟這都是很正常。可是靠踩大正國的肩膀你們各位果真是有膽子，以後我大正的無雙鐵蹄一定會踏滅各位的部落，只是到時候我不知道我大正的史書上該怎麼寫覆滅各位的過程？是寫踏滅了部落，還是佔領了大周國的郡縣？”
這一句最後，部落郡縣之分才是凌衍這些時間做狂的大招，在場除了那剩餘的七大部落還有能力保持部落的名稱，其他小部落還能保持部落存在嗎？不是所有部落都願意依附大周成為大周的郡縣，畢竟他們部落的土地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祖宗之土這麼拱手讓人，誰會甘心。
“各位，我凌衍在這裡說一句，若是未來大周向你們部落發起戰爭，我大正會施以援手，不用懷疑我的用心是別有目的，我想不到那麼多暗地裡的目的，我只想不願意看見大周的壯大，畢竟天下百姓從諸侯亂戰時代結束到現在也才十幾年時間，這十幾年的安穩時間大家都很喜歡吧。”
所有人沉默了，這些年雖然偶然有著摩擦，但相比當初那個歲月的確是很好了。
凌衍繼續講道:“可大周壯大之後，他們的野心不會減少，他們會不停的發動戰爭來獲得更多的疆域子民，這樣一來天下百姓還能得安穩嗎，不能。所以我願以大正國的名義給各位這樣一個承諾。”
曹青周圍氣機開始匯聚，站在他身邊的人開始自覺地後撤，曹都尉的實力似乎永遠不見底，至少現在北地還沒有人能夠準確說出他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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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衍自然感受到了曹青那邊的空氣流轉，突然記起當初被曹青一槍釘殺在了大地上動彈不得，這位曹都尉是打算再來一次嗎？
凌衍右腳往後撤半圓步，左腳巋然不動大吼:“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