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鎮世王府，天色才剛亮起來的時候就有一大幫下人忙著不停，這麼一大座府光是準備飯菜就要花不少的時間，更別說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事。
特別是在三日後就是鎮世王凌遠山的祭日，這是凌衍時隔近三年再一次去祭拜，所以王府對於這件事是極其的看重，早早的就有下人趕大早的集去準備所需之物。
至於正主凌衍此時還在睡夢中，昨晚睡得太晚，哪怕是到了這個時候都是一點起床的精氣神也沒用的。
不過凌紀已經起了，睡得晚醒的早，估計是覺輕的緣故，也可能是自己想起來做些事情。凌紀在院子裡輕輕的活動著身體，香兒知道後親自端了份早飯過來伺候凌紀吃下，然後就陪著他在諾大的王府裡閒逛著。
凌紀在香兒的攙扶下走著，兩人隨意閒聊著。“最近聽說賬房你花了筆三萬兩銀子特意從滄州那邊運來常青藤，一葉蘭，龜背竹各十幾株。咱們府裡雖然金子啊銀子啊這些不缺，可也經不住你這丫頭這麼大手大腳的花啊。”
香兒輕輕的笑，這個年紀的女子笑起來最是好看，特別是香兒原本就生得模樣不差，再加上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跟著凌衍的時候過得生活都不差，所以臉上的喜色特別的真，讓人看著就很舒服。只聽見香兒慢慢地對凌紀講道:“我聽人講一座宅子裡種著這些能讓府上的空氣都要好上許多，特別是對年紀大身體不好的人有著改善的好處。公子早些時候就說讓我照顧好老師你，也讓我不要吝嗇賬房裡的錢，所以一聽滄州那邊有著這樣的好東西就託人去買了過來。應該過兩天就要到了，到時候老師你的身體肯定是要變得越來越好的。”
這話說的讓凌紀走心，難為這小女娃了，這麼照顧自己。“其實吧，也不是不讓你買這些東西，但就怕你被別人坑了。這裡頭的歪門邪道可多得很。一株足夠年紀的常青藤在滄州那只賣三五百兩，經人轉手賣到京城那可是就要翻了好幾番。”
香兒笑道:“您就放心吧，這個不擔心被人坑。大力哥現在就在滄州那邊，那東西他都是親自過了眼的，再說可是以府上的名義買的，他們有那個本事坑也沒用那個膽量吶。”
凌紀看著香兒，在王府待久了耳濡目染，她的脾氣也都變得開始自信起來。“這件事你做的就是太對了，在這些生意人跟前咱們府子的名聲可比許多大官管用。”
“不過就是在官場上王府的力度比之以前小了許多。”凌紀感慨，記起當初王府門外可是一直都是賓客盈門，後來就是門外珠可羅雀，逢年過節除了一直是與王府關係不錯的謝國公府那家經常來看望。
縱然凌紀活了這個年紀見的世間百態已經是很多，但還是有些唏噓，聽見凌紀話裡的嘆息，香兒沒接話，這話題這一扯下去可是太多了，哪怕她自己身份的確不僅僅只是個丫鬟，但終究還是丫鬟。
“香丫頭，你喜歡凌衍，如果不是因為七公主的事那未來王府的女主子不是你我都把凌衍兩條腿打斷，不過哪怕是如此你也放心，一個側室肯定跑不了，進了凌家的門要再想出去可是不容易。”
“您說什麼呢。香兒只求能在公子身邊服侍就行，其他的就不奢求其他了的。”香兒羞澀，對於凌衍的愛慕之意這個才十五六歲的女子就已經是人人看得見的，有時候香兒就想如果公子不是王爺，那兩人此時應該都已經在一起了的。隨即她將腦海裡亂七八糟的念頭掃去，暗罵一句“怎麼盡想些不著邊際的事呢，不知羞。”
凌紀敲了敲香兒的腦袋，“想什麼呢。對了，香兒你家是哪方的？以前我也沒問，你也沒講，這事可做的不規矩了。”
香兒惶恐鬆開凌紀的手臂，跪在他的身前，講道:“香兒不是有意隱瞞的。”竟是在後面還有了一絲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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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紀扶起她，笑道:“你這丫頭，這是幹嘛，我不過隨意問一句，你若不想講那就不講便是，何必這麼折壽老朽。你剛才這一下要是讓那小子看見了，非得說是我故意欺負你，到時候還不得天天在外身邊鬧騰。”
香兒被凌紀逗笑，都已經有著一兩滴淚在眼角打轉轉的，她用袖子擦去，給凌紀講:“我去看看公子起了沒有，過兩天是老王爺的祭日，這件事可事關重大，有些東西還得他去置辦呢。”
“去吧，那臭小子現在應該睡得還是跟豬一樣，你要多喊兩次。”
香兒走開，凌紀心想“這丫頭的身份看來也不是太簡單的啊，就是不知道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
穿過兩天弄堂，一個穿廊香兒才走到凌衍居住的院子，她走在青石板階梯上，路上遇見了好幾個與她差不大年紀的丫鬟紛紛向她行禮喊道:“香兒姑娘早。”
香兒認得這是服侍公子屋子裡的幾個二等丫鬟，王府裡下人都是分成了好幾等，大家府邸裡規矩繁瑣，看一座府的主人能有多大官，多大權從府上下人的規模教養上就都能看了出來。
如那地方豪紳家的僕人，那塊可是個個都生得一張兇相，遇見人看見身上穿的好的便去巴結好好接待，望著一看就是窮鬼的人理會都懶得去，而對真正高門大戶人家，哪怕是最低等四等門房都不會以貌取人。
如眼前王府的二等丫鬟，身上穿的是一身青紫綢緞，料子也是上好的料子，看著不像丫鬟，到和許多人家戶的小姐一樣。身上穿戴的都是莫不是貴氣的，再加上走路姿勢可是婉約綽綽，長相清秀，在王府只有伺候凌衍和凌紀的四個小姑娘是二等丫鬟，而香兒不一樣，地位比之那一等府上的大管家都要高許多。
香兒跟這個叫做青青的丫鬟說了幾句，“青青，公子起了沒有？”
青青回“香兒姐姐，剛才去送早飯的時候公子還在睡著的呢，這不公子沒醒我就把早飯提回後廚去。”說完將自己手上提著那份精緻食盒提了提跟香兒看。
“把食盒給我提著吧，我去喊公子起來。”
青青遞過去，然後忙活自己的事，香兒提著食盒走了沒多少步推門將其放在桌子上，掀開簾子去裡屋就看見凌衍還是在睡得正香。
不過等香兒再往前走一步的時候，凌衍一下子就睜開眼，這一下倒是把香兒嚇了一掉，得緩了好幾哈才緩回來。
“快起床了公子，吃完東西後還得準備上祭的東西。”
凌衍拍了拍腦袋，揉揉眼睛，“對哦，差點把這茬都忘了。”
香兒走近服侍凌衍穿好衣服，再將食盒裡的早飯一一拿出擺在桌上，是極為精緻的南瓜米粥，還冒著熱氣，色澤金黃誘人，凌衍舀吃了口，滑爽甜嫩，原本還有的睏意一掃而空。
吃了早飯，又去給凌紀奉茶後凌衍就出了府，王府的馬車往謝國公府去，才剛回來都要拜見一下這些老前輩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