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計劃,樂和只須走過杜仁座位後方,輕輕用毒針刺一下後頸,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心臟驟停而亡。
沒錯,驗不出毒物,神不知鬼不覺的。
不過對手是當下名聲顯赫的法師新星,絕不能讓他有所防備,否則前功盡棄。
不懂魔法的刺客,面對法師目標,就是這麼無力。
法師一旦察覺到殺機,撐開元粒護盾,就再難傷其分毫。
這次的目標,恐怕只有一次行動機會,不容有失。
因為對方知覺敏銳,若是不能一擊即中,自己就會暴露了。
突然,樂和感覺到,少年身上,鼓出一團氣,罩住他周身。
不好,被發現了?他應該只是察覺到異樣,有了警覺。必須趕緊迴避,以防暴露。
樂先生自然地偏了個方向,走到靠牆處,望著臺上。
雖說樂和不會魔法,練習捷足法的時候,多少培養了些元氣的感知能力。
杜仁一直撐著元粒護罩,如同穿著一套覆蓋全身的無縫鎧甲。
看來這會兒是沒希望了。
正巧,中段表演告一段落,春華去了後臺。窗簾收起,室內變得明亮,到了茶歇時間。
有些客人起身活動筋骨,有些去樓下喝點茶。
樂和趁這機會,跟隨他人一道下樓,避免引人注目。
二王子感知到,後面的客人裡,有人使用異術。
回頭一看,卻是杜仁,旁邊是個沒見過的俊俏書生。
少年目光對上王子,只尷尬笑笑,然後東張西望,似乎在搜尋什麼。
茶歇時,王子走了看他。“杜先生,這麼巧啊。這位是?”
書生起身,行了揖禮,“在下懷山,和杜兄一見如故。邀他來此,欣賞歌舞。”
王子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原本都是熟人的話,顧慮少些。這會兒多了個外人,連身份都不便表明了。
王子邀請杜仁,走到一邊,“杜先生,方才何故一直開著元粒護罩?”
這其中的內情,還真不好說。
杜仁心底,那幽深的黑潭,突然發出警告,立即護體。
少年自然很是疑惑,不過有備無患,先做防護再說。
期間,在這附近觀察,沒發現可疑的人。
真不知危機從何而來。
王子卻立刻警覺,“或許,澤雅說中了。有人盯上你,意圖行刺。今後還是小心為妙。”
他本想問,護衛澤雅為何不在。想到這裡,女人不讓進門,王子低聲說:“以後還是別來這種地方了,護衛跟在身邊比較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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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仁應了一聲,準備和書生離開。
書生卻走到便裝的王子面前,“相逢即是緣分,改天再會。”說完,伸出右手。
王子看了,覺得有些疑惑。
書生解釋道:“西方禮節,握手禮。”
沒想到,這書生還挺洋氣。自己現在只是個看客,可不是什麼王子、城主,大方地握住了對方的手。
哪知,書生握住他的手,竟沒有鬆開的意思。
王子也是無奈,用另一只手慢慢推開了。
施了一禮,“二位,恕不遠送。”
望著兩人離去的身影,王子心裡暗歎,這傢伙,該不會有龍陽之好吧。
兩人出了門,拐進小巷。隨後,杜仁領著小葵出來了。
澤雅已經吃完午飯,站在飯館門口望著他倆。
兩人走過去,進了飯館,要了個雅間。
飯菜上齊了,小葵啥也不說,光吃飯菜。
女人盯著小杜,“你倆煞費苦心,跟蹤二王子,有收穫嗎?”
少年渾身發冷,當初被帶著去青樓,她就挺生氣的,這次又是……
“那個,小葵最後握了下二王子的手,或許有什麼發現。”
兩人都望著她,小葵瞄了兩人一眼,放下碗筷,細細嚼了嚼,飲一口茶。
“怎麼著,現在知道本姑娘的能耐了吧?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訴你。”女孩微微仰著頭。
女人想到了另一個讓人火大的傢伙,瞧把他倆能的。
澤雅沒直接應答,轉而說起別的事。“你們從飛燕閣出來之後,似乎被人盯上了。”
杜仁忙問道,“哪些人?”
“挺雜的,至少有三個人盯上你倆了。之前是沒有的,恐怕還不久。”
少年想到在飛燕閣二樓的經歷,推斷可能是刺客見自己有防備,放棄行動,轉而派人盯住自己。
“澤雅,你有沒有見到,之前走出來什麼可疑的人?”
女人搖搖頭,“刺客應該很善於隱藏身份,否則,在樓上就會被你察覺了。”
杜仁暗暗心驚。
黑龍警告自己,危險逼近。當時自己竟毫無察覺。
此等絕藝,恐怕不在西門清之下。
澤雅也想到了遠在姑蘇城的清哥。這次的對手很難解決,要是他在就好了。
少年見她陷入沉思,猜測是想到清哥,莫名有些不悅。
山葵看他倆都愁眉不展,想提振下氣氛。
“咳咳,先不說這些了,談點開心的事。想不想聽聽,二王子的秘聞啊。”小葵故作神秘。
兩人都望著她,不說話。
女孩憋不住了,“好啦好啦,我直接說好了。”
新年的時候,頭牌趙春華,曾被邀請到王府獻藝。
這還是嚴首席的意思。城主雖深居簡出,不涉足花街柳巷,對城裡的紅人,也該有所瞭解。
誰知,看完一場歌舞,城主便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春華退場前,城主請她留下,屏退左右。
頭牌這種陣仗見過了,以往還能拉出大人物鎮鎮場面,嚇退不軌的企圖。
這會兒,確實嚇到了。
因為面前這位,正是城中最有權勢的人。
屋中只剩他二人。春華坐在椅子上,渾身發顫。見他站起身,走過來,嚇得掩住臉,顫聲說:“城主,請自重。小女子,賣藝不賣身。”
王子連忙退後兩步,“不不不,別誤會。我只是想替你贖身,請到府中來,每天唱歌給我聽。”
女人淚眼婆娑,“奴家在飛燕閣過得很好,不願做大人的籠中鳥。”
王子跌坐回原位,長嘆一聲,放她回去了。
從那以後,城主就時不時地便裝出府,跑去飛燕閣,看趙春華的歌舞。
歌妓認得是他,但也從不說破。
半年就這麼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