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澤兩人入城後不久,熊繹派去的信使也到了。
事先已透過水晶球,聯絡過楚王。此次信件,記載了更為詳盡的細節。
楚王命侍從將信使帶下去,好生照料。
宮殿門窗緊閉。階下只有王城的首席、次席法師,以及一名親隨。
“念。”楚王只說了一個字,親隨心領神會。
他不疾不徐,走到殿中的几案前,拾起信封,細細檢查一番,上頭的火漆封緘,印著二王子熊繹的私章。
“回稟大王,信封完好無損。”
楚王點點頭。
親隨當即拆開,確認了一遍字跡,的確是二王子親筆所寫。
他早已受過訓練,國中王公貴族、重臣的印章、筆跡,都已刻在腦中。
親隨朗聲念出信中文字。
信太長,聽了一段,楚王不耐煩地叫他先看一遍,撿重點說。
親隨心內惶恐,戰戰兢兢閱覽完畢,強作鎮定,概述了一遍。
楚王聽了,哭笑不得。
這二兒子,還真會找事。
前幾天迎娶一位歌妓,鬧得轟動全國。之後,查抄了原首席的秘密研究所,還一把火給燒了。
殿上站著的首席法師,名叫獨孤望,是嚴博易早些年的學生。
獨孤先生,天資聰穎,思維縝密,很快青出於藍。剛四十歲,就坐上了楚王城首席的尊位。
眾人都盛讚他的功業,他卻總是說:“論魔法修為,我不及嚴老師三成。”
聽到二王子,一聲令下,燒燬了恩師畢生的研究成果,不禁怒火中燒。
蠢貨,就因為你這婦人之仁,怕是要拖累整個魔法學界,停滯五十年,甚至更久。
想歸想,獨孤先生可不敢當著楚王的面發作。
他很清楚,二王子已經安全了。
熊繹迎娶歌妓,就代表他已放棄王位之爭。楚王有意傳位給年幼的小王子,對兩個大兒子,既懷著戒備,又難免慈父的憐愛。
雖說二王子主動提出辭任,但楚王應該不會應允。
眼下更重要的事,恐怕是那兩位貴客。
楚王目光如炬,看出首席心裡有話。
“獨孤先生,你,有何高見哪?”
首席躬身行禮,“陛下,二王子殿下,燒燬地下研究所,似乎急切了些。依微臣之見,應當從中選取有價值的資料,妥善保管,進一步研究。”
楚王點點頭,“西蘭,你說呢?”
次席法師,名叫西蘭,是個未滿三十的成熟女人。
女性法師,能登上王城次席的位置,實屬難得。
她最為敬佩的,是佈雷夫王國的尼婭女法師。明明具備王國首席的實力,卻離群索居,獨自進行研究,真是女法師中,完美的代表。
西蘭倒不拘禮,“陛下,微臣贊同首席之見。雖說嚴大人,做的這些研究,確有過激之處,但對於魔法的深入研究,無疑是有參考價值的。”
楚王大笑幾聲,“兩位愛卿,所言極是。說什麼‘不義之利,不可取。’都是屁話!”
階下三人躬身道:“大王明鑑。”
“老二這傢伙,還是太單純了,一根筋。方今天下,人族無力與妖族抗衡。若是連一點點禁忌都不敢突破,如何能在魔法上取得快速進展?”
當著重臣的面,稱呼二王子為老二……大王果然還是這麼放蕩不羈啊。
親隨試探著問了句,“陛下,那,如何答覆二王子殿下?”
楚王略一思襯,“就說,嚴首席之事,錯不在你。畢竟,其他人都沒發現。至於辭任,不必,讓他繼續做躍馬城的主子,以後勤政愛民,不可荒疏政務。”
果然如此。
獨孤先生心裡暗笑。荒疏政務,是擔心二兒子沉溺酒色麼?這色老頭……
西蘭進言道:“陛下,還有那個太白的事?”
太白,原本是楚王安插在躍馬城的耳目。這回被熊繹抓獲,信上沒戳破這層關係,但是寫到太白願為城主效力,只求赦免那樂姓殺手的家人。
楚王彷彿毫不在意這件事。“哦,你說他啊。老二隱約有些欣賞這小子的情義,準了。”
這麼說,楚王是打算放棄躍馬城的情報網了。
看來,他已經對二王子放下戒心了。
獨孤首席隨後進言,“陛下,不久前,有兩位貴客進城了。”
“本王已收到訊息了。是那兩個最近很出風頭的新人吧。杜仁、澤雅。”
“大王明鑑。此二人皆有出眾的功績,如若為大王所用,定將大展長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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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面露憂愁之色,“本王又何嘗不想納盡天下俊傑,只可惜能人多孤傲,很難收服啊。”
西蘭露出淺淺的微笑,“陛下,微臣聽說,杜仁已委託朋友雅克,為其辦理學府的入學登記。既然他將在學院中,待上一段時間,微臣與首席大人,願為陛下招攬賢士。”
雅克,是那個破格提拔為弓箭課助教的年輕人吧。
我記得他包著頭巾,皮白肉嫩的。
楚王大喜,“愛卿,若能得償所願,這可是大功一件。即便那金翅大鵬來犯,本王也不懼他。”
想到杜仁掌握的死靈氣魔法,楚王都快流口水了。
這可是當今天下,獨一無二的大殺器。
別說是那金鵬王,即便要一統天下,也不算難事。
楚王手邊的水晶球亮了,他接入通訊,裡面是個蒙面的人,聲音也經過特殊處理。
應該是楚王在城中的探子,為了避人耳目,採取這種措施,掩人耳目。
“兩位貴客,被熊建請回府上了。”
沒有用敬稱,說完這句,通訊就被切斷了。
楚王一時無言,氣得咬牙切齒。
這混小子,想造反不成?
還嫌自己沾上的麻煩不夠多,做給老子我看的?
這逆子,仗著自己生得早,一幫大臣幫他說話,就忘了自己是誰了?
老子能立你為太子,自然也能翻手廢了你。
以為我不敢嗎?
楚王不自覺地加重了呼吸,階下三人都有些擔憂。
倒不是怕他氣急敗壞,胡亂懲治眼前的人。只怕萬一,他氣出什麼毛病來,太子那一黨,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全城恐將大亂。
兩城與大盆地的脆弱平衡,面臨傾覆的危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