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掌握天火的規則，禁術焚天真心是個自殺神技。
就那麼一波嘗試。
李敬體內的器官、肌肉組織乃至骨骼等等整體都給換了一遍。
要不是在小乾坤界裡，他怕是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回。
當然。
這也就是一個說法。
與靈靈簽訂了共生契約，李敬體內生機堪稱無窮無盡無限。
只要靈靈沒事，他想死還是有點困難的。
在小乾坤界裡歇息了一陣，緩了緩禁術焚天留下的“餘韻”。
李敬取出煙童令其恢復成以往的形態戴上，隨後回到仙域看了眼鳳陽郡的方向，撕開去往仙樂宮的空間裂縫。
鳳陽郡，暫時還不急著去。
有玉憐與姬清把持，又有青鸞與仲澗這倆尊者境大高手坐鎮，滄溟娛樂城怎麼著都不可能有什麼大事，多半進行很順利只是欠缺人手。
相比起來。
去看看李靈音那邊的狀況比較要緊。
畢竟已經一整個月的時間過去。
事態說不準有新的進展，這方面李敬很感興趣。
回過頭來。
一個月前他雖橫掃了活動在滄溟領域內影魔，但攪出的亂子一點都不小。
完事他還把“鍋”一股腦全推到了李靈音頭上。
這塊……
他們事先沒有商量過。
消失了一整個月，他再不濟得跟李靈音見個面，承認一下自己的“錯誤”。
下次……
當然是還敢。
但態度得有不是？
步入空間裂縫。
下一秒。
李敬出現在仙樂宮腹地童柔的宮主行宮中。
尚未站定，他便見李靈音抱著個等身大的酒葫蘆躺在地上，睡得正香。
古怪著看了這位一眼，李敬抬手輕捂口鼻。
瞧李靈音這樣。
不用想也知道，她是狠狠地酗酒了那麼一波，喝大了睡了過去。
此刻行宮中也確實滿是駁雜的濃郁酒香。
由此不難判斷。
李靈音不僅喝得多，喝的花樣也多。
再看其四仰八叉躺在那裡，李敬有些不忍直視。
這位……
真心是連當女人的自覺都沒有。
不求她睡姿能有多麼儒雅，至少不要那麼離譜不是？
這會她衣襟開了大半不算。
有條大白腿也整條擱在外面，差點就能看到根部……
不過就眼前來看。
李靈音這些天在仙樂宮應該過得挺清閒，不然她沒道理有閒心酗酒。
稍許遲疑，李敬走近些許輕喚出聲。
“靈音。”
李靈音睡得其實沒那麼死。
聽得李敬呼喚，她“嗯？”了聲，睡眼惺忪著睜開眼睛。
見到李敬，她呆了一呆而後瞪眼，緊接著原地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嬌斥出聲。
“你小子還有臉來見我！？”
眼見李靈音見面就像是只炸毛了的小貓咪似的蹦了起來，李敬訕笑，腆著臉道。
“抱歉，我臨時去渡了個劫回來晚了，讓你擔心了。”
李靈音聞言嘴角一扯，咬牙道。
“你還要臉不要？我什麼時候說擔心……”
話說一半，她勐地一想不對，瞪大了美眸道。
“你，渡劫了？”
李敬點頭，含蓄一笑。
“殺了那麼多影魔，感悟頗深，我的瓶頸鬆動順勢就突破了。”
“……”
李靈音沉默，幽幽道。
“星神殿尊者司空露都來找過我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一個月前是她跟著你東奔西走，給你充當‘打工仔’四處清理影魔，你甚至沒有出手？”
“咳！”
李敬咳嗽，道。
“在遇到她之前，我不是先去重陽宮？那塊是……”
話沒說完，李靈音擺手。
“行了！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你小子說的話我現在一個字都不信！”
說著，她恨恨地看過來，磨牙道。
“你小子也別給我打馬虎眼！你知道滄溟領域被你那麼一攪合，整出了多大的亂子嗎？事先你說你有能力清理區域內活動的影魔，可沒說手段那麼粗暴！就那些天，你知道有多少領域內的勢力頭頭跑來找我要說法？為了安撫他們，我又廢了多少口水？”
面對李靈音一通碎碎念，李敬攤手。
“為了能夠一次性清理掉所有在滄溟領域活動的影魔，我要手段不粗暴一些，誰知道得耽擱多久。期間很難避免風聲走漏，其他影魔得到訊息潛藏起來，屆時要找到他們難比登天。”
迎上某人這般話音，李靈音白眼差點翻到天上去，不過也沒再咬著不放。
李敬手段粗暴，惹出來的麻煩的確不小。
但也如他所說，清理得相對徹底。
同時被他這麼一鬧騰，整個滄溟領域大大小小的勢力都知道了滄溟領域有影魔作祟，乃至九大仙門中星神殿與重陽宮深受毒害。
星神殿還好說。
至今為止，星神殿殿主被向東當場格殺的暫未流傳出去。
但重陽宮那裡。
門戶之主與數名門內長老被當眾斬殺，訊息想不傳開都難。
死個門戶之主，其實沒什麼。
仙域哪天不死人？
重陽宮也就是勢力比較大，比較特別而已。
該死人的時候，還是會死。
關鍵是重陽宮門戶之主與數名長老不知什麼時候就已不是“原裝貨”，重陽宮整個門戶稀里湖塗受到了影魔的把持。
這一下，想不叫各個勢力重視起來都難。
影魔詭詐。
這只是其次。
種種跡象表明，事情背後還有不為人知的內幕。
論危機意識，生活在仙域的人一點都不差。
這一整個月，各個勢力都在積極“自查”，乃至到處請有能力把藏匿在軀殼或影子裡的影魔找出來的強者進行辨識。
你別說。
儘管李敬沒有錯過仲澗記憶中受影魔影響的勢力與城市，在滄溟領域全員積極“自查”之中還真被找出來了不少境界不算太高的影魔，他們無一不是潛伏在某些勢力或者城市要員府上。
如今整個滄溟領域，可謂神經緊繃。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李靈音樂意見到的局面。
有李敬在先，又有各大勢力“自查”。
滄溟領域基本可以說是“乾淨”了……
就算還有影魔潛伏，也不可能再敢貿然有動作。
開啟酒葫蘆喝了口酒，李靈音坐下道。
“嚴格來說你這事辦得還算不錯，就是做法有點糙。而今滄溟領域掀起了打擊影魔的熱潮，可以讓我省下不少心。”
說著，她苦笑一聲。
“比較麻煩的就是之後東華大帝找來可能不好交代，人走前言明了不希望我們打草驚蛇，現在可不只是……”
不等李靈音把話說完，李敬坐到她身邊。
“問題不大，東華大帝找來你就說事情是我做的，他要想責怪誰讓他來找我。”
李靈音啞然。
李敬這話說的……
表面聽著好像很講義氣，為她分憂，實際上是吃定了東華大帝不會隨便責怪他。
所以……
這倆到底是什麼關係？
李靈音納悶。
這時，李敬疑惑發聲。
“我不在這一整個月，東華大帝沒有再來過？”
“不只是他沒來過，東華仙宮也不曾有訊息傳來。”
李靈音回應，道。
“事實上在你搞出那麼大動靜以後，才來滄溟領域準備開始暗中活動的密探們似乎也整體被調走了，沒見有人跟我聯絡過。如果我沒猜錯，帝尊走了趟北方仙域應該是得到了某些訊息，再有我倆送去的資訊，東華仙宮恐怕已經開始暗中佈置針對貪狼的舉措。”
李敬聞言稍許皺眉。
事情有了新的進展，完全可以預見。
然而李靈音這邊連個訊息都沒有，這就比較尷尬了不是？
剩下的。
他恐怕沒法再參與進去，不能再“薅”貪狼的“羊毛”升級。
東華仙宮派遣過來的密探都被調去了別處，顯然是因為掌握到了某些貪狼成員活躍在其他領域的關鍵資訊過去進行重點關照了。
跨域打探訊息，這個李敬根本用想。
仙域不比現世。
上個網就能查詢到世界各地發生的大事件。
東方仙域地廣人稀，領域與領域之間訊息傳達雖然速度不太慢，但等到有訊息過來時估計黃花菜都涼了。
暗歎一聲，李敬抬眼。
“既然密探才來就被調走了，靈音你怎麼還呆在仙樂宮？”
李靈音聞聲眨眼，道。
“我留在這裡自然是為了等你回來，不然還能是為了什麼？”
嘴上那麼說著，她不動聲色著將自己抱在懷裡的等身高酒葫蘆收了起來。
李敬見狀嘴角略微抽搐，秉持著看破不說破的態度默默道。
“既然如此，我們也差不多該跟童柔道別回鳳陽郡去了。影魔的事接下來應該不會再有太大的波瀾，時間過去了那麼久，該回去看看滄溟娛樂城了。”
聽李敬這麼說，李靈音點頭表示贊同。
“確實該回去了。”
說著，她起身道。
“走罷，我們去找童柔。”
李敬見狀下意識跟著起身。
正想隨同李靈音一起去外面，後者忽然道。
“對了，那個被你忽悠瘸了的司空尊者如今仍還在仙樂宮，說是要代表星神殿贖罪協助守護仙樂宮一陣。一會可能會見到她，你要不要注意些？”
說話間，李靈音抬手指了指自己圓都都有點嬰兒肥的小臉。
李敬見此略微皺眉。
這司空露做事還真挺地道，作為一名頂級尊者居然無條件留在了仙樂宮當“打工仔”，幫她們守護門戶。
這……
確實該注意些。
雖說過來時李敬便已令變化過的煙童變回了原樣，然其遮蔽氣息的特質沒變。
他去清理影魔遇到的其他人姑且好說，遇到他不見得會多想。
畢竟也就是見到了那麼一下。
不至於察覺煙童的特別，只當他是有特殊的手段可以掩藏自身氣息。
給他當過“工具人”的司空露卻是真正意識過煙童的特別之處，單純面具換個模樣，估摸著湖弄不過去。
尤其他還是跟李靈音在一起，更令人容易聯想。
到時司空露意識到他並非東華仙宮使者，而是陳塘關之主保不準會有麻煩。
稍作思索，李敬收起煙童顯露真容。
“稍等我一會，我去換個衣服。”
說罷，他心念一動進去小乾坤界。
再出來時，李敬褪去了素來比較喜歡的青衣換上了一套白色長袍，順便找了一把自己在藍星時買的紙扇出來。
都說人靠衣裝。
長袍顏色與款式換上一換，再拿上一把紙扇，李敬身上憑空多了些書生氣，像是個翩翩公子。
李靈音見到他這模樣，眼睛稍許亮了一亮。
“我現在該叫你什麼？”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用費勁。
某人還沒開口，李靈音就已意識到他這幅姿態不再是以陳塘關之主的身份見人，而是要換另一個身份。
迎上詢問，李敬稍作思索，嘩啦一下開啟手中摺扇。
“單獨想名字太麻煩，就叫我李四好了，陳塘關李四。”
李靈音聞言啞然。
李敬這代稱還真是隨便。
張三李四，直接給套上了還行。
不過在滄溟領域這塊，用著倒也沒差。
滄溟領域的藍星飛昇者皆非來自現代社會。
一些比較古老時代飛昇的還行。
相對近代飛昇的那一批本名五花八門不算，還得看是什麼家境出身。
一切家境出身比較差的。
往往本名是啥二狗、啥四郎、啥招娣……
只不過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嫌本名太過土氣，給自己整了個別緻的道號或者乾脆改名，僅有小部分人對姓名這塊沒什麼所謂。
再看李敬手中摺扇開啟上面寫著“莫裝X”，李靈音咧嘴。
這三個字，直接破壞了他的一身書生氣有木有？
當然也無妨。
裝X這種詞，得是現代人才懂。
……
離開行宮。
李敬與李靈音透過向仙宮弟子詢問，很快得知童柔正與前來“做客”的司空露在天籟閣門前小院裡品茶，順便探討琴技。
這倒也不值得意外。
司空露說是說留下代表星神殿贖罪，但人的身份與實力擺在那。
仙樂宮不可能說留下她就不管了。
平日裡的陪同，怎麼都不可能少了。
仙樂宮的尊者如今都在閉關，有資本能給司空露這般頂級尊者作陪的，整個仙樂宮也只有宮主童柔最為合適了。
尚還沒有走近天籟閣，李敬與李靈音便聽到了極為魔性的古箏彈奏聲。
雙雙頓足，兩人古怪著對視了一眼。
關鍵這曲調不是其他，正是李敬剛掌握千古絕唱時彈奏的“極樂X土”。
這會正在彈奏的……
應該是童柔？
走近天籟閣小院，李敬與李靈音發現自己猜錯了。
正在彈奏的並非童柔，而是司空露。
這……
司空露彈得一手好琴，可以理解。
要一竅不通，童柔也不至於陪同之餘順帶探討琴技。
那麼問題來了。
童柔是沒別的可以跟司空露探討了嗎？
居然把極樂X土教給了她……
兩人正無語著，天籟閣小院裡童柔與司空露注意到二人到來。
司空露當即輕按琴絃停止撫琴，而後起身遠遠拱手。
“星神殿司空露，見過域主大人。”
童柔下意識跟著起身之餘，目光盯著李敬看了又看。
她不曾見過某人真容。
後者經常穿的也是青衣長袍。
但童柔畢竟是跟某人正經接觸過那麼一段時間，對其的身形極其熟悉。
再有李靈音作伴。
這一眼看過去，她立馬就有了聯想。
遠遠迎上童柔注目，李敬似笑非笑“啪”一下合起摺扇，順勢不經意間比劃了個禁聲的手勢。
童柔是聰明人。
瞧見李敬如此隱晦的示意動作，頓時確認到這貨終於捨得露出真容的同時，悄悄瞄了身邊的司空露一眼。
最近這陣子朝夕相處。
童柔不僅讓李靈音在仙樂宮暢飲獨有佳釀醉生夢死，時不時還陪她喝酒。
原本不算如何熟稔的兩人關係那是急速升溫，童柔甚至已然視她為知己。
因而李敬離開去清理滄溟領域中的影魔這茬，李靈音並沒有瞞著她。
有司空露這麼一個頂尖尊者被忽略瘸了幫某人打工，童柔更是早在其來的當天就已透過李靈音知曉。
情況都瞭解，又有眼前李敬悄悄暗示，童柔哪能意識不到某人因何露臉？
好氣又好笑著看看李敬，童柔拱手向李靈音施禮。
“仙樂宮童柔，見過域主。”
遠遠迎上司空露與童柔先後致禮，李靈音邊走邊擺手。
“此處沒有外人，童宮主與司空尊者無需多禮。”
說話間，她走近順勢給兩人介紹道。
“這位來自陳塘關的李四李道友，算是我的半個朋友。”
聽李靈音這麼說，童柔裝作不認識某人的樣子，笑著拱手。
“原來是陳塘關的李四道友，幸會幸會。”
司空露聽說李敬來自陳塘關則是眼睛一亮。
童柔教授她的極樂X土，她很喜歡。
關鍵這曲子夠魔性。
此曲是源自何處，司空露自然有問過，知道最初彈奏此曲的就是陳塘關之主李敬。
如果不遇上，司空露倒是不至於有什麼想法。
但遇上了關聯人物，她還是對“創作”極樂X土的李敬很感興趣的。
“本尊星神殿尊者司空露。”
司空露拱手出聲。
尊者的牌面，該有的還是得有。
沒有煙童的遮蔽，李敬的氣息很容易被高過他整整兩個大境界的司空露捕捉到，並判斷出他是什麼修為。
這會自稱小女子，不合適。
不過她當先出聲已很給面子。
李敬這邊很懂。
見司空露主動自報家門，他作勢肅然起敬，拱手出聲。
“原來前輩是星神殿司空尊者，久仰大名。”
說話間，他沒給司空露跟自己搭話的機會，向童柔拱手道。
“童宮主應該知道，我陳塘關與滄溟域主府近來有密切合作。如今已進行到快可以進入下一個環節的節點，晚輩此來是受門主之命找域主大人回去主持大局，並邀請童宮主去往陳塘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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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柔聞言挑眉。
李敬跟李靈音是來道別的，她從一開始就有看出來。
不然玩了好久神秘的某人不至於不惜顯露真容過來見她。
眼前李敬倒是挺有心。
隨同李靈音來道別不算，還邀請自己去陳塘關。
這必須跟著走上一遭呀！
她原本就有打算等星神殿一事了卻之後去陳塘關閉關嘗試衝擊尊者境，滄溟娛樂城就快開業了，肯定也得去瞧上一眼。
不過眼前立馬跟著走，怕是不成。
主要司空露在，她不能說隨便就把人丟下了。
正想說讓李敬與李靈音先走一步，司空露忽然看過來。
“童宮主你要造訪陳塘關，不知是否方便帶上我？”
？
童柔轉頭。
？？？
李敬。
“……”
李靈音。
這位突然蹦出來說想一起去陳塘關，叫三人始料未及。
講道理。
她留下是為“贖罪”的。
這麼輕易就說離開，這不顯得很沒誠意？
彷彿是知道三人心中所想，司空露嘴角含笑。
“童宮主放心，本尊不會打攪太久。此去陳塘關本尊只是想見見創作極樂X土的李仙主，領略一下其風采。”
童柔聞言當時就尬住了，悄悄給某人投了個詢問的眼神。
李敬這會別提有多蛋疼。
他前面就看出司空露對極樂X土的“創作者”感興趣才跟自己一個初入十一境那麼熱情，這才沒給其機會跟自己搭話。
結果還是沒躲過，人半道“殺”了出來。
要說這位也是真的果斷，沒機會搭話就乾脆開口說要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