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嚏！”
路明非一早上起來就感覺自己渾身不對勁，大腦昏昏沉沉的，四肢也沒有多少力氣。
大概是昨天被傻子兄噼了之後，然後大半夜又被他那群無良的損友們綁在了車頂上吹了半夜的風有關。
哪怕他的身體再怎麼結實健康，也經不起這群混蛋的糟蹋啊。
“幼，你醒了，手術很成功，你已經是一個女孩子了。”老唐注意到了路明非，露出來一個賤兮兮的笑容。
“滾滾滾！”
路明非看到這貨的臉就來氣。
“話說，昨天晚上的事情可真是精彩啊，對了，給你看一個好東西。”老唐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湊了過來。
“什麼事？”路明非沒好氣地問道。
老唐掏出來了自己的手機，在上面戳了幾下，翻到了卡塞爾學院的內網論壇上，開啟了裡面火熱的第一條帖子。
《為愛換裝，他她的戀愛冒險——by跪舔吾主的魔鏡》
帖子裡有一張圖片，上面有一張金髮大胸美女和暗紅色短髮的英俊青年的合影。
路明非乍一看沒有發現什麼不對，還以為是一般普通小情侶的照片。
但是隨即他就發現這倆人的長相似乎有點眼熟……
“這不是凱撒和諾諾嗎？！”路明非驚訝地合不攏嘴，用著非常震驚的眼神，仔細觀察這照片上的兩個人。
男的英俊瀟灑，女的嫵媚動人。
唯一看上去有些不協調的大概就是那位金髮美女的個子比旁邊的帥哥要高上半個頭。
但是……
那兩個人的臉怎麼看怎麼眼熟好不好？
明明就是女裝的凱撒和男裝的諾諾……
“他們倆這是在幹什麼？換裝play？”路明非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據說是昨天晚上那三個女孩想要去牛郎店玩，然後凱撒死活都要跟著，便被按著換了女裝。至於諾諾，好像也是為了看上去般配一點，去剪了個短髮，換了個男裝。”
“……”
路明非張著嘴巴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最終只能乾巴巴地擠出了一句。
“……還是他們會玩。”
路明非一邊感慨著，一邊為照片上那對郎才女貌的未婚夫妻送上了祝福。
他平時的時候也會去學生會轉轉，再加上楚子航和凱撒關係也不錯，於是他們三個便成為了關係比較好的朋友。
凱撒經常和他們炫耀自己的未婚妻，說他的諾諾是多麼的善解人意，聰明可愛。
但是路明非表示不敢恭維。
畢竟他可是在開學第一天，親眼看到凱撒那善解人意的未婚妻，狠狠的給了凱撒一槍。
而且凱撒那未婚妻在整個學院裡面都是出了名的古靈精怪的小巫女，是一個很難纏的麻煩。
之前路明非被正義小姐抓過去補習的這件事情，導致諾諾失去了和正義小姐相處的時間，所以諾諾對於路明非的態度很是不滿，有好幾次都刻意對路明非惡作劇，故意整著他。
幾次下來之後，路明非再見到諾諾，都恨不得躲著走。哪怕是遠遠看到了那個小巫女的背影，都連忙跑得遠遠的。
那種古靈精怪的小巫女，估計也只有凱撒那種人能夠受得了。
就從這個帖子裡面的照片來說吧，有哪幾個男的會為了自己的女朋友甘願女裝的？
凱撒曾經自稱魔王。魔王配著巫女，倒也是蠻般配的。
路明非是真心為他們祝福。
“這是那個混蛋魔鏡寫的？”路明非忽然注意到了最下方的作者，挑了挑眉，“他怎麼會知道昨天晚上凱撒和諾諾那邊發生的事情？而且竟然還有照片。”
“那個魔鏡大老神神秘秘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我懷疑這個世界上甚至根本就沒有他不知道的東西。”
老唐吐槽道：“我嚴重懷疑那個魔鏡是傻子兄的手下。”
“這怎麼說？”路明非好奇地問道。
“因為一切難以理解的東西都推給傻子兄就行了，反正他是愚者嘛。而且據說還是一個超越了一般神明的存在。”老唐說道，“在諾頓的上萬年記憶裡面，我找不到任何類似於那位魔鏡大老的能力。那麼如果那位魔鏡大老是傻子兄的手下那就好解釋了。畢竟傻子兄的能力千奇百怪的，說不定就可以全知全能。”
路明非想了想，覺得老唐說的很有道理。
“不過有沒有可能，那個跪舔吾主的魔鏡是個AI？就像是諾瑪一樣，無所不知？也許凱撒和諾諾在拍完照片之後，AI就把他們手機上的照片給儲存了下來。這件事情如果是諾瑪的話，好像也能辦得到。”路明非提出來了自己的猜測。
“這倒也有可能。”
老唐贊同地點了點頭。
“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那個混蛋魔鏡的時候，今天我們還要跟著蛇岐八家少家主繼續去參觀些東西。”老唐說道。
路明非無奈地扶了扶額：“那個少家主是不是真的不相信我們只是來旅遊的。”
“是的。”老唐擺了擺手，“不過這也能理解，因為要是我的話，忽然自己的地盤上來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人，而且還是從上頭那裡來的，估計也會很警惕吧。”
“唉……”路明非嘆了口氣。
然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興致勃勃地說道：“明天是不是就是星期一了？你們的那個小阿爾卡那聚會是不是就要開了？”
路明非對於傻子兄拉了其他人卻沒有拉自己這件事情耿耿於懷。
不過昨天傻子兄已經答應讓他加入這個會議了，路明非表示無比的期待。
尤其是傻子兄說要讓他扮演一個大老。
路明非摩拳擦掌中。
“是的，難不成傻子兄向你發出邀請了？”老唐驚訝的問道。
“沒錯。”路明非矜持地點了點頭。
不過維持不到一秒，就悄悄的拉過了老唐，低聲說道：“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聚會裡面都有些什麼人啊，我第一次去參加，可能會有點緊張。上面到底是什麼流程？還是說需要舉行什麼特殊的儀式？”
路明非一邊說著，一邊比劃出來了一些神秘的符號。
當然了，這些符號都是他隨便比劃的，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只是依照著傻子兄的那些奇怪的花紋照葫蘆畫瓢來的。
在他的心目之中，一個邪教的高層會議，大概就是類似於電影和電視劇裡面的那樣。一個漆黑無光的小房間裡，有一個大圓桌，圓桌四周擺放著高高的椅子，每個人都穿著黑斗篷圍繞在桌子旁邊。
“嗯……”老唐仔細想了想，然後說，“其實具體也沒有什麼，只需要在那個時間點獨自一個人呆著就好了，到時候傻子兄就會直接把你的什麼靈體拉過去開會。”
路明非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感覺非常的神秘和宏偉。
一時之間，他的中二之魂都燃燒了起來，感覺心潮澎湃。
“不過你也不要抱有太大的期待。”老唐直接潑下來了一盆冷水，“裡面到處是灰濛濛的，根本就看不清誰是誰。”
“沒關係！”路明非的熱情沒有被澆滅，依舊興致勃勃，“傻子兄還說要拉那位少家主入夥，我們今天和那位少家主見面的時候，就要負責引導那個傢伙念傻子兄的尊名！”
“把那個少家主拉入夥嗎？”聽到了這句話，老唐也來了興趣，眼底閃爍起來了搞事情的光芒。
路明非和老唐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的神情之中讀出來了默契。
…………
“你們居然把它偽裝成了一條漁船！”老唐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驚訝得合不攏嘴巴。
他萬萬沒有想到，今天源稚生說要帶他們來參觀的，竟然是他所熟悉的那條船。
這不就是當初曼斯教授帶著人去撬他家的那艘船嗎？
怎麼會出現在日本？
“不，是科學考察船！”源稚生澹定說，“我們是一艘從事研究珍貴海魚匯流路線的科考船！”
日本分部把摩尼亞赫號偽裝成了一艘漁船，船首上漆著“摩尼丸”3個白字，船尾的吊臂上掛著拖網。
不過，根本就沒有人相信源稚生的話語。
路明非，老唐，還有楚子航都用著懷疑的目光盯著源稚生。
源稚生十分的澹定，反正這艘船已經申請過了，一切手續都是合格的，而且再怎麼查也不會查到蛇岐八家的頭上。
現在的這艘船，他們說是一艘科學考察船，那麼就是科學考察船。
“我們昨天晚上收到了，從海底傳來的不明波動。”源稚生開口道，“懷疑是海底有沉睡的龍族，已經申請過考察了，你們要不要跟著一起？”
雖然源稚生的話裡話外都透露著明顯的誘惑，顯然是刻意帶著目的邀請他們上船的。
不過，幾人並沒有拒絕。
黑雲壓得很低，海面不安地起伏。黑色的船切開黑色的海水，留下白色的水跡。
路明非饒有興趣地眺望著遠方。
他從小生活在內陸地區，倒是沒怎麼看見過大海。
這裡的一切對於他來說感覺都很有趣。
忽然之間，他眼前的場景就像是被凍結了一樣，變成了灰白之色。
然後不知道怎麼的，他腳下的摩尼亞赫號，也已經消失不見了。
眼前的場景已經徹底變了一副模樣。
“……”
一望無際的冰海，路明非行走在冰封的海面上，頭頂是橫貫天空的銀河，鯨魚巨大的黑影在冰下遊動。
遠方冰海的海平面上，巨大的白月正緩緩升起，半個月輪升到了冰面之上，半個月輪還在海平面之下，月面上的環形山都看得清清楚楚。
冰面倒映出半輪白月的影子，和天空中的半輪白月拼成了一個完美的整圓。男孩坐在月影中垂釣，長長的海竿懸在一個冰洞的上方，冰洞中一汪幽藍色的海水。
“搞什麼啊？”路明非在男孩背後停下了腳步，“很有意思麼？我剛剛還在看風景呢。而且我今天還有任務，要想辦法把那個蛇岐八家的少家主給拐走。”
不用想也知道垂釣的男孩是路鳴澤，這樣的景象不可能是自然景象，只會出現在抽象派畫家的畫作中。能夠把這種畫面具象化的人只有路鳴澤，他是魔鬼，他無所不能。
“每次見面換個新鮮的場景不好麼？打《街霸4》還能自選戰場嘞，哥哥你說是不是？”路鳴澤笑。
這傢伙的衣飾也確實像是出來冰釣的，厚重的呢子大衣，考究的鹿皮靴子，還有遮耳的熊皮帽。
不過就是苦了路明非了。
在外面的天氣還很炎熱，穿著短袖都沒有問題，他今天只穿了一件襯衫。
也不知道這個小魔鬼在搞些什麼，在幻象裡面都力求逼真，這寒冷的溫度，凍得他瑟瑟發抖。
路明非一邊哆嗦，一邊豎起衣領禦寒，在路鳴澤身邊坐下，“你幹嘛把這裡搞的天寒地凍的，換一個暖和一點的場景不行嗎？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都要冷死了我。”
路鳴澤微笑著把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那是一條鬆軟的羊絨圍巾，裡面裹著一個暖和的手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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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圍上羊絨圍巾，把快要凍僵的雙手緊貼手爐，立刻就有一股暖流湧入身體，四肢百骸就像是老機器重新上了潤滑油那樣鬆動起來。
他不得不承認小魔鬼還是蠻貼心的，回想他每次跟小魔鬼見面都是在讓人心情放鬆的地方，像是在世界盡頭不為人知的溫暖角落，只有他們兩個人。
身上暖和起來，周圍的一切看著也就順眼了，這樣巨大的月輪和這樣岑寂的海面，並肩釣魚還是蠻有情調的，要是手爐裡的炭永遠燒不完就好了。
路明非感慨著，忽然注意到路鳴澤正用一種略帶哀傷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神情看著他。
“哥哥……”他低聲喃喃。
路明非汗毛炸起，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這是什麼眼神？我可不攪基。”
路鳴澤微微嘆了口氣，又重新用著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著路明非。
“哥哥，你真的要繼續幫那個邪神嗎？”
路明非伸出手指在路鳴澤腦殼上彈了一下。
“那當然，他是傻子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