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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潛入?

臨軻,因周圍多水,此處的周圍多是沼澤,生活在這裡的居民也都以打漁為生,因此以臨軻為名。

簡陋的山寨臨水而建,一條滔滔大河由遠至近逶迤蜿蜒而來,恍若一條曲折的玉帶。

鄒陽屹立在山寨的城頭上,負手而立,眯起一雙細長的丹鳳眼眺望著遠處,一艘漁船正沿著河道逆流而上,向山寨位置飛駛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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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就是二十多個異人暫時棲居之所。這裡原有一夥水賊,也就十多個人,說是水賊,不過是生計無著的苦哈哈,半打劫半捕魚,聊可生存而已。

要對付這麼一幫人自然容易,他們輕易而舉佔領了山寨,把這十多個水賊當成了使喚的小夥計。

水賊們很高興,跟著這些異人,有吃有喝,日子比以前還好。水賊們興高采烈,都覺得否極泰來,過上好日子了,今後跟著比賊夥還多的山大王們,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因為雷澤一戰,這些異人氣焰已消,而且大多身上有傷,所以暫時棲居於此,雖說條件簡陋了許多,倒也無人口出怨言。

逆流而上的漁船終於靠近了岸邊,使船的漢子正是韓駿。

韓駿停好了船,縱身上岸,趕到鄒陽身邊:“義父。”

鄒陽道:“你打聽到的訊息如何?”

鄒陽道:“朝廷上發生的那件大事,是真的。咱們在東郡時期官府呈報朝廷的奏章,都因為朝廷之亂壓下了,無人處理。如今官員在大清洗後換了許多,對於積案舊案也顧不上了。咱們又離開了東郡,東郡不曾繼續上書,所以官府並沒有關於咱們的海捕文書。我看大城大阜處,城門上都沒貼上咱們的海捕告示。”

鄒陽微笑了起來,撫須道:“甚好。既如此,我們儘快準備一下,等荊雲和侯子回來,咱們就啟程前往洛陽。”

韓駿一愣:“荊雲和侯子?他們去哪了?”

鄒陽一時口誤,說出了這兩個名字。被韓駿一問,鄒陽遲疑了一下,對自己這個視如己出的義子,終是不忍相瞞,便道:“他們,去了天機城。”

韓駿訝異地道:“天機城?他們去那兒幹什麼?”

鄒陽目光一閃,緩緩地道:“你可記得,在雷澤時,周天行從天而降的那對翅膀?”

韓駿又是一愣。

鄒陽道:“秦澤沒跟你說過?我當時曾遠遠看到,甚為驚訝。後來問過當時與周天行打過交道的秦澤,又聽他詳細講述過。”

韓駿道:“墨門機關術,確是巧奪天工。”

鄒陽呵呵一笑,道:“墨門機關術雖然厲害,卻也不至於如此通神。我從秦澤那兒聽來的敘述,不禁想起了墨門中人還與我們同行時,那個杜若曾鬼鬼祟祟與墨璇、公冶善等人似乎在做什麼,你說,兩者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聯?”

韓駿一呆,道:“能有什麼關聯?”

鄒陽道:“為父以為,那些神奇的物件兒,都是杜若打造的。而杜若,發明了另一種讓人變成強大的異人的辦法。”

韓駿震驚地道:“這怎麼可能?”

鄒陽道:“沒什麼不可能,杜若這小丫頭,很可能也開啟了異能,一種很神奇的異能,她能利用這種異能,將異力附加於一些特殊製造的武器之上,從而發生與異人一樣的效果。比如飛行,我們之中,也有兩個人,能飛翔於空。”

韓駿訝然道:“如果這是真的,那豈不是……他們可以比異人還厲害?異人也有耗盡異能的時候。只要他們持有那持殊製造的武器,就能一直使用?”

鄒陽搖搖頭道:“我看未必,他們一定是用了什麼特殊的辦法,但那異能,應該也不是可以無窮無盡地使用的。不管如何,這都是一種了不起的發現,我派荊雲和侯子他們幾個去,就是要弄個清楚。”

韓駿微微蹙眉道:“義父,我們和天機城雖已分道揚鑣,終究不是敵人。這麼做,不合適吧?”

鄒陽道:“他們的異能,是我給的。他們發明的異能武器,也是源自為父創造的異能。天下人也許誰都沒資格對杜若的發明不告而取,但老夫……理直氣壯。”

韓駿聽了,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但是義父人都已經派出去了,多說無益。況且,雷澤一敗後,韓駿總怕此事對義父打擊太大,所以,只要義父還沒有被打垮,他信念猶在,對韓駿來說,最為重要。

其實,韓駿對墨門天機城也有隱隱的不滿。

固然,異人們不太爭氣,但墨門也太保守了些。他們空負一身超卓驚豔的機關術,卻甘於貧窮,老於山林,頂多幫助地方百姓,造些耕種、灌溉的機械,在韓駿看來,是暴殄天物。

既然,你們不珍惜這神奇之術,莫如拿來為我們所有!

……

天機城不遠處,一條河流從山中逶迤而出。

這條河流不算小了,只是山中河流起伏太頻繁,不適合船隻行駛,而且這裡是山裡通往山外的水路,也沒有行船的需要。

這一段水路比較平坦,在上游和下游起伏如瀑間,約有三里地,是一段相對平坦的水路。而這段路,也是山中農人喜歡在此捕魚的所在。

幾條竹筏,正在河面上悠然劃過,有人正收著成串的魚錢。

這裡水下也不平坦,怪石嶙峋,如果用魚網,極易掛住,所以想一次多搞些魚,都是用這種搓出來的麻繩,在中間一段段系上魚線魚鉤,放進水裡,魚線的一頭系塊石頭。

等竹筏駛到另一頭時就可以收線了,通常大大小小,總有十幾二十條河鮮的收穫,夠全家人美美地吃上兩三頓。

可此時,卻有一條小船,逆流而上,突兀地出現在這段平整河段的下游,繼續向上駛來。

一條竹筏正停在附近,一個赤膊健碩的漁家漢子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他在這兒生活了一輩子,這裡的一草一木他都非常熟悉。他很清楚,再往下去,是一段有一丈六七高度的水坡。

不要說是船或筏子,就算一個水性好的人,赤身空拳想從下邊游上來,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這船,怎麼可能從下邊駛到上邊來?

船上,有幾個人,俱都穩穩地站或坐在上邊。

他們也看到了這個一臉驚訝的漁夫,其中一人立即喝道:“荊雲!”

人影一閃,一個靜靜坐在船尾的高瘦漢子出現在他面前,令人驚異的是此人的雙眼,那雙眼瞳深處,似乎隱約有無數波濤起伏的虛影。

這個叫做荊雲的漢子生得頗為白淨高挑,此人的異能是“控水之力”。他能夠操控水源化作武器,在水中實有以一當百的本領。

只可惜他的異能厲害歸厲害,使用限制卻也很大,在河流湖泊之處,他就是神,一旦周圍沒有水,他比渣渣還要渣渣,因為他並不會武,他之所以能成為異人的一員,是因為他原本就和那些遊俠兒混在一起的,但他的本事,卻是下九流中的竊。

這也是他被選為此番潛入天機城的主要人員的原因。

荊雲道:“猴子?”

猴子姓侯,本叫侯子,他們自然習慣以猴子相稱。

猴子呶了呶嘴兒,道:“殺了他。”

荊雲一怔,遲疑道:“只是個漁人,我們何必……”

猴子冷笑道:“住在這左近的,和墨門的關係豈同於一般。我們這樣一群陌生人,又被他看到了你馭水行船的本事,如何瞞得過天機城?”

荊雲咬了咬牙,一縱身就從船上翻了出去。

在那筏上漁人驚訝的目光中,荊雲一個跟斗兒,翻落在水面上,他居然沒有沉入水底,沒有激起一片水花,輕柔的河水恍若一雙大手般,將他穩穩地託承在水面上。

荊雲兩腳隨波,如一片水面上的芭蕉葉子,一起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