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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尷尬困境

大雨瓢潑之中,狄猛一路從洛陽城趕到了松林別院。

路上泥濘不堪,兩旁樹木也都被雨水浸溼,饒是狄猛有不俗的輕功傍身,當他趕到別院之時,也摔打的如同泥人一般。

但狄猛卻是心甘情願,甚至是欣喜異常。

在投效秦澤之後,狄猛一直想要立下幾件大功勞,好讓這個強大的近乎神明一般的男人,對自己青眼相加。

如今,正有一樁大功勞落到了狄猛手中,他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

“秦澤大人,屬下有要事稟報!”狄猛站在院外大喊一聲,然後在雨中恭敬的等待。

房門開啟,一個人影站在門內。

略顯魁梧的身軀披著單薄的外衣,身上多處還纏著繃帶,更顯得一身肌肉紮實,臉上帶著一隻青銅面具,給人無窮的威壓。

狄猛看見看門之人,也不敢怠慢,躬身行禮道:“韓駿大人,在下有重要訊息稟告!”

“進來吧!”韓駿側過身子,沉聲說道。

自從重新燃起鬥志後,韓駿的傷勢便一天好過一天,已經沒有大礙了。

本來今天韓駿與秦澤商量,今天就要去找劇太恆做個了結,但是突然而至的暴雨阻攔住了他們的腳步。

兩人正心中不痛快之際,沒想到狄猛竟然冒雨前來了。

對於這個看上去忠心耿耿,實則心思頗深的狄猛,韓駿提不起好感。

但自己能撿回一條性命,狄猛也出了不少力,韓駿也不會難為於他。

跟隨韓駿走進房間後,狄猛看見秦澤正坐在廳中飲酒,顧不上一身的雨水,單膝跪下,激動道:“秦澤大人,洛陽城中有異人出現了!”

“什麼異人?是劇太恆的手下,還是袁採薇的門客?”秦澤放下酒杯,隨口問道。

狄猛道:“都不是,是新出現的異人!而且據我所知,那兩個異人都曾去過金谷園!”

秦澤扔掉酒杯,猛地站起身,與韓駿對視了一眼。

“鄒陽的計劃雖然沒有全部成功,但還是造就了一些異人,全新的異人出現了!”韓駿語氣複雜的說道,讓人聽不出他此時的心情。

秦澤有些安耐不住的搓著手,口中喃喃道:“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鄒陽留下的這些異人,正好可以幫我們完成大業!”

狄猛連忙附和道:“恭喜大人!”

秦澤此時已經聽不到狄猛的聲音了,滿腦子都是自己所想的大業。

鄒陽創造了異人,但是他的想法太過天真。

周天行雖然也是三轉異人,卻太過於婦人之仁。

秦澤想要做的,便是要帶領異人凌駕於眾生之上,重新制定世界的規則!

鄒陽留下的這批異人,正好是秦澤求之不得的助力!

“韓駿,我們走,看看還有哪些異人,把他們都找出來,聚集所有的異人,讓這天下看看我們真正的力量!”秦澤激動的拉住韓駿,便想向外走去。

但是韓駿卻站在原地沒動,秦澤轉頭詫異的問道:“怎麼了?”

韓駿透過青銅面具的目光古井無波,更顯沉穩,開口道:“金谷園的謀劃既然成功了一部分,那麼定會有不少異人誕生,其中難免有人產生異能時被普通人察覺,我們要如何尋找他們、安置在什麼地方、帶他們去哪裡、要做些什麼,必須先有所決定。否則,必如無舵之船,重蹈鄒陽覆輒。甚而引起官府警惕,一一予以擊殺。”

秦澤性情豪邁,從不知迴旋,在經歷過一次次血戰之後,更顯其飛揚的個性。

如若換做任何一個人,在此時勸阻秦澤求穩,都難以勸動他。

唯有韓駿除外。

因為韓駿是目下唯一堅定支援秦澤的朋友,秦澤對他毫無保留,同時也十分信任。

“韓兄,你說的對,我們該謀而後動。”

秦澤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衝動,轉頭對狄猛說道:“此次算你立下大功一件,我會記在心裡,接下來還需要你多耗費些銀錢,助我們完成接下來的佈置!”

狄猛毫不猶豫的答道:“但憑兩位大人吩咐,狄猛照做便是!”

秦澤與韓駿對視一眼,重新坐了下來,開始商討接下來應何去何從。

……

一夜過去,來勢匆匆的大雨也悄然退去。

城外破廟之中,周天行與柳文淵徹夜長談,講完異人的來歷後,又聊了些關於如何掌握開發異能的方法,最後還談及異人應該如何立身自處的觀點。

周天行說的暢快淋漓,柳文淵聽的津津有味。

在談到精彩處,柳文淵從懷中掏出了隨身攜帶的紙筆,將周天行所講一一記錄了下來。

既然決心要統集天下資訊,這關於異人的故事,再也聽到更詳細的了,當然要記錄下來。

“文淵兄,雨已經停了,我還要趕路,咱們就此別過吧!”周天行起身說道。

柳文淵卻起身連忙拉住周天行,哀求道:“周兄,在下來此參與金谷雅集時已經變賣了家中一切,已經是個無家可歸之人了,如今又剛覺醒異能,尚不知該如何開發利用,不如我們結伴同行,路上對我提點一二!”

周天行心中不免有些尷尬,他此行是要去找袁采薇質問孩子的事情,讓柳文淵這個喜歡收集資訊的跟在身邊,那還得了!

但柳文淵誠心相求,周天行實在不好拒絕,無奈說道:“那好吧!你就隨我一起前往汝南,不過到了汝南之後,我要做到事情,你不許問,也不許打聽!”

“好!”柳文淵答應道。

兩人約定達成,便準備動身啟程,但在離開破廟之際,柳文淵忽然停下腳步,目光轉向角落中,一臉狼狽的馬定遠。

周天行和柳文淵聊了一夜,馬定遠自然也是一夜不敢睡覺,眼睜睜的看著兩人交談甚歡,卻聽不到任何聲音,整個人都要魔怔了。

柳文淵眸子中閃過一絲怨毒,轉對周天行說道:“周兄,可不可以幫我殺了他,一解我日前受到的屈辱!”

已經走出破廟的周天行,聞言臉色大變,轉頭正色道:“不可!我們雖為異人,但仍是該有心中的道義和底線,若是肆意利用異能殺人,和嗜血的野獸有什麼區別!

我並不是阻止你報仇,但我只是想提醒文淵兄,切莫被異能迷失了自我,鄒陽和其部下的下場,還不夠悽慘嗎?”

柳文淵雙眸不住跳動,心中意氣自是難平,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平復了下來。

“周兄,我知道了!”柳文淵輕聲說道,然後轉身走向馬家眾人。

那些家奴聽聞柳文淵也是如同周天行一般的異人,哪裡還敢有半點囂張跋扈,一個個蹲在地上,都將頭縮排了褲襠裡,任由柳文淵走到馬定遠身前。

“別,別!別殺我!我給你賠禮道歉,或者我給你錢,補償你!只要你放過我,讓我做什麼都行!”馬定遠縮在牆角中,對柳文淵哀求道。

柳文淵看著馬定遠,不管他如何祈求,開出何等條件,眼中怒火都不曾熄滅。

但是親手殺人,柳文淵實在不敢,這也是他為何為去求周天行的原因。

此刻雖然不殺馬定遠,可柳文淵卻想到了一個更好的復仇方式。

柳文淵冷冷的說道:“真想讓你見識一下我的異能,從今天開始,你所經歷的一切,我都能清晰的看在眼中,時時刻刻的盯著你,知道那會是怎麼感覺嗎?”

就在說話間,馬定遠的五官瞬間扭曲,因為他的視線中,竟然看到了狼狽的自己,就如同柳文淵此時的視角一般!

這就是柳文淵所說的異能嗎?

馬定遠心中驚恐的問道,如果他真能時時刻刻的看到自己所看的,那自己的後半生豈不是活在他人的監視之下!

柳文淵臉色瞬間蒼白,頭暈腦脹幾乎要昏倒,眼中卻滿是激動,因為他好像感覺到,自己真的讓馬定遠見識到了自己的能力!

但是施展這種程度的異能,幾乎耗盡了柳文淵全部的力氣,就在他快要倒下的時候,周天行忽然跑進廟中將他扶助,並攙著他向外面走去。

柳文淵臉色難看的問道:“周兄,你怎麼進來了?”

周天行臉色凝重,道:“因為我忽然從馬定遠的眼中看到了你!還聽到了你們對話!現在看來你的異能遠不止是共享視野那麼簡單,我們一路上慢慢研究吧!”

柳文淵點了點頭,沒有力氣在說話了,任由周天行將自己扶上毛驢,隨他一通離去。

坐在烏騅馬上的周天行,此時心情十分糟糕。

柳文淵對馬定遠的處置,實在是太可怕了,但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周天行忽然意識到,自己也是被柳文淵共享視野之人,那自己豈不是也要陷入和馬定遠一樣的困境!

“看來要想辦法清楚身上的印記才行,要是若兒在的話,說不定她會有辦法呢!”周天行自然自語道,而後又忍不住咒罵了一番老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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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天也真會開玩笑,非要給一個喜歡收集情報的人,安排一個這麼趁手的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