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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辰石的信

送走了吉法師三隻狸貓之後,辰石終於可以安心躺下休息一會了。

看著正在磨著竹子的阿琴還是一副樂呵呵的樣子,自己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知道嗎,螭龍真的來稻妻了。”

磨竹子的阿琴差點銼到自己的手:“你不是說那是狸貓變的嗎?”

“確實是狸貓變的,但是狸貓變化也是需要看到本體才能變得一模一樣啊。”

“這……”阿琴有些慌了神了。

辰石接著道:“吉法師告訴我,他在海灘邊上看到了螭,以為是我,跟螭打招呼螭沒理他,正好五百藏讓它們來拿吃的,本來是打算嚇我的,結果當時我不在,所以就決定對你下手了。”

“那螭龍……”阿琴擔心,這麼大個炸彈跟在暗地,實在不能讓人放心。

“被一隻狐狸打跑了……”辰石眨眨眼,聽到吉法師這麼說他也很驚訝。

阿琴驚訝道:“狐狸,是八重神子吧?”

“應該是她,除了她,這鳴神島也沒什麼大狐狸了吧,除非雷電將軍本體也是狐狸……”

“螭龍這麼容易就跑了,八重神子居然這麼強?”

辰石搖了搖頭:“不能說是打跑,那螭龍的力量與我相當,先不說八重神子有多強,反正只要打起來的話整個鳴神島都會震動的,螭龍應該是忌憚這裡是雷電將軍的腳下所以才沒有妄動,所以就這種情況來說,我們還是安全的。”

阿琴松了一口氣:“那就好,不然我今晚估計都不敢睡覺。”

聽到辰石這麼分析,阿琴中終於放下心來,又繼續擺弄著手裡的東西。

白天在離島上的樂器店裡看到一中樂器,名為尺八,想著能不能自己制一個出來。

阿琴忽然問道:“對了,你剛才離開去幹什麼去了?”

“這個啊,你等一下。”辰石一骨碌站起來,跑到一邊抬了一根木頭過來,放在了阿琴的面前。

這是一根粗壯且筆直的樹幹,光看上去就成色極好。

阿琴立馬來了精神,輕輕的撫摸著木頭。

“這是?”

辰石自顧自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去,裝作不在乎的道:“在碼頭我看你對櫻木挺感興趣的,就想著幫你弄來一根,但是沒錢,店裡的買不起,所以剛才就去砍了一顆,別小看個,這可是神……呃,生前非常蒼勁強壯的一櫻樹呢。”

阿琴怔住了,摩挲櫻木的手頓時輕柔了幾分,看著一旁假裝看星星卻又偷偷看著自己的辰石,忽然覺得嗓子裡有什麼東西硌住了似的。

真正的,被人在乎了呢……

為什麼眼睛裡有霧啊……

“謝,謝……”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咱倆誰跟誰啊,對了,一會吉法師它們吃剩的碗你刷。”

阿琴升起來的情緒頓時無影無蹤:“………”

你就不能說點人話!你還我剛才的感動!

“辰石,你把木頭收起來吧。”

“哦好,額嗯?”

辰石望著阿琴:“不需要嗎?”

縱使只是一閃而過,阿琴仍然看到了辰石眼中的錯愕和失落。

“沒關係,我這還有其他的。”辰石一揮手又拿出兩根來,“這個是御伽木,這個是夢見木,都是稻妻特有的品種……”

阿琴怔怔的看著像是在彌補什麼的辰石,逐顏笑道:“沒有,我很喜歡,也很需要,這些木頭的材質上佳,為極品,用作古琴的琴底最好不過,但是現在嘛,在這裡什麼工具也沒有,我又沒有虛袋,所以你先幫我收著吧,等回了璃月再給我。”

“哦哦,這樣啊,那我先給你收著了。”辰石總算放下心來,這可是他好不容易從人家後院裡偷砍來的,要是阿琴不喜歡,他還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阿琴又去刷碗了,有了先前的經驗,這次他快去快回。

回到營地,看到辰石仍然翹著腿躺在那裡,心裡不由得安定下來。

不知道辰石睡著了沒有,阿琴放下碗筷,躡手躡腳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先是用銼刀打磨了一陣子,然後拿出小鑽頭來,開始為手裡的尺八鑽著孔。

一旁靠在石頭上枕著手臂的辰石,忽然說道:“我說,真沒看出來你這麼喜歡狸貓啊……”

“呼,你沒睡啊……”阿琴被他嚇了一跳,這一晚上的心情起伏太快了。

“有些失眠。”

阿琴搖搖頭,回答剛才的問題:“其實只要是小動物,我都喜歡。”

“是嗎……離這挺遠的海外有一個島嶼,名為鶴觀,我聽說那上面就有一種與眾不同的狗狗,好像還會飛呢!”

“真噠?!”阿琴來了興致:“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去鶴觀見識一下啊?”

“去不了,那裡常年迷霧籠罩,鮮少有人認得正確的路。”

阿琴嘆氣:“這樣啊……真是可惜……”

辰石好奇的看著他,問道:“話說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小動物啊?”

阿琴的手頓了頓,垂下眼瞼,又開始了手上的工作,小心的在竹管上鑽著孔,緩緩道:“因為沒人可以說話,只有小動物能聽到我的聲音,平時也會給它們吹笛子什麼的,有它們陪著,我就不是那麼孤獨了。”

“這樣啊,誒對了,正好我失眠,要不你給我奏一曲吧?”

“你要聽?”阿琴驚訝。

“嗯嗯,我還沒認真聽過你的曲子呢,那天晚上光想著怎麼弄鴿子了。”

“你果然是故意的……回去我就告訴提米。”

“嘖,說就說吧,小屁孩一個我還用得著怕他,又不是第一回這麼幹了。”

阿琴汗顏:“好無恥……”

雖然嘴上說著,但阿琴還是拿出了他的笛子,看到手中的笛子,他輕輕的笑了一下,認真的擦拭了幾遍。

辰石側過頭,看到他這麼認真的樣子,忍不住好奇:“這笛子有什麼不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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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啊,跟了我許久呢,像是家人一樣了。”

辰石並不是很能理解阿琴會把一個笛子當成家人這種事。他所珍重的物品也有,那個小黃旗,可惜被旅行者敲走了。

真是可惡啊。

阿琴把笛子放在唇下,輕輕的吹了起來。

旋律輕柔,從未聽過,似乎是阿琴獨創的曲子。辰石聽的搖頭晃腦,他並不懂得欣賞音樂,說不出此時的意境,只覺得很好聽,比以往聽到的任何聲樂都好聽。

阿琴似乎放開了心中的枷鎖,在此刻,以往所希冀的,所嚮往的美好,全心傾注在演奏上,笛聲更盛,動曉高天。

笛聲悠揚,觸動了鎮守之森中的蟲鳥,忍不住引頸和鳴,嘰嘰喳喳,伴隨著笛聲越傳越遠。

神裡屋敷。

神裡凌華披著衣衫走到院子裡,迷惘的看著夜空,“這麼晚了,是何人在吹奏啊……”

“被吵醒了嗎?”

庭院屋簷下的走廊,神裡凌人正盤膝而坐,微笑著看著眼前的妹妹。

“這麼晚了,兄長還沒睡啊?”

神裡凌華揉了揉了惺忪的眼,坐在神裡凌人的對面,把腿放在走廊外,兩隻小腳晃啊晃的。

只有在家人面前,她才不用維持那些規整的禮數。

神裡凌華閉上眼仔細傾聽了一會,讚歎道:“這聲音真是優美,婉轉悠揚,聽著心情就好上許多,煩惱憂慮也通通被帶走了呢,想必那正在奏樂的人,現在心情一定很美好吧……”

“曲中帶有吹奏人的喜悅情感,還帶著一些意外的東西,真是不可思議,音樂竟然也有著這種力量。”神裡凌人端起一杯茶輕輕的飲了一口。

“兄長在這裡坐很久了嗎?”

說話間忽然看見桌子上有一封信,神裡凌華有些好奇。

“被一個意外的人驚動了,就來這裡看看。”神裡凌人微微一笑道:“這封信便是他留下的,你可以看看。”

“沒關係嗎?”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她手卻很快的拿起那封信,然後發現還沒有拆封。

“我還未看,你可以念給我聽。”神裡凌人的聲音傳來。

神裡凌華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拆開了信封,看到信上的字不由得微微驚訝。

“好工整的字跡…完全不是稻妻這邊的書寫方式呢…”

“咳咳,我要念了。”

「見字如面。凌人兄,近來可好?一別多日,不知你可常憶起我?在下倒常想著,何時能再與你共飲暢談,只是你身為神裡家的家主,日夜為家業操勞,便想著不去打擾你為好。

方才是夜,從屋敷庭院路過,所見院中有三棵樹木,排列整齊,興致一觀,大驚,恐亂庭院風水,夜晚不便打擾,就自作主張幫你挪走了。

想著此舉或許突兀無禮,便留下書信一封,以免惹下誤會。外有一帖安神符贈與你,帖於房中可安神除慮,想來對你或許有些許幫助。

他日若無事,親自攜好禮登門拜訪,望不要拒絕。

此致,辰石留。」

神裡綾華有些恍惚,這信上說的倒是工整周全,但字裡行間怎麼充斥著一股不著調的感覺呢。

什麼叫從我們家庭院裡路過啊……

聽到妹妹唸完了信上的內容,神裡凌人頓時搖頭失笑,捏著那張安神符,忍不住笑道。

“這個只會騙人的假半仙,還是這麼不幹人事……”

“亂風水,虧你想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