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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恨繁昔作土

被元素封印壓制住的若陀龍王慢慢的變小,最終又變回了藍髮小女孩的模樣。

辰石和熒一起走過來,遠遠的看著。

“它不是公的嗎?怎麼變個小女孩?”辰石無語的看著若陀龍王,一想到剛才這副小巧的模樣把自己打個半死就有些難受。

“魔神好像不分性別吧,想變成什麼就變成什麼。”熒想了想道。“鍾離以前還有千萬道化身呢,說不定就有女的。”

辰石一聽,開始胡思亂想,忽然想到鍾離要是變成女的……

竟然有點小期待。

派蒙攤著手道:“還真是,說不定這些魔神就喜歡變成這樣。”

辰石笑眯眯的看著她:“那麼派蒙是什麼變的呢?會飛的小家夥,我想想什麼身份適合你,精靈?還是……”

派蒙叉著腰:“派蒙就是派蒙!才不是什麼人變的!”

這邊閒聊著,那邊的鍾離正和昆鈞並肩站在一起,看著遠處的若陀龍王。

若陀龍王垂著頭,看不出它什麼表情,黑紅的氣息在它身側環繞著。

“從前是你將我封入地下,千年後竟還是你,摩拉克斯。”

鍾離嘆了一口氣,緩緩道:“你應稱之為宿命,若陀龍王。”

“宿命?宿命!呵呵呵呵……”若陀龍王忽然狂笑,“這就是神的考量麼?毀滅你所不需要的東西,帶著屠夫蹂躪荒野!”

“不,是你忘記了!”昆鈞開口道。

若陀龍王沉沉的看著昆鈞:“呵呵呵,這是何等的諷刺!你是我的一部分化身,居然站在背叛者的身邊!助力他將我封印。”

“背叛者……唉。”昆鈞嘆息一聲。

鍾離看向昆鈞,道:“剛才的戰鬥中,你把力量全都用出來了……”

“沒辦法,我擁有的力量只有這些,請恕我沒辦法早點告知真相。”昆鈞搖頭苦笑。

鍾離道:“你在石頭中看到辰石之後,說出了他的衣著,道袍。我還在奇怪此世中人竟然還有認得它的,畢竟就連辰石本人都說不清。”

辰石:“………”

他還真不知道,別人問起,他都是藉口古時之裝來搪塞。

“你的眼睛還是這麼銳利,什麼也瞞不過你。。”昆鈞笑了笑:“那仙元的模樣,我還是記得的,畢竟是他改動的陣法,將我封入地下。不過還好,你認出了,我也找回了我的記憶。”

辰石走過來問道:“你與若陀龍王,到底是什麼因果關係?分裂的化身?一黑一白?”

“說的不錯,倒也不全對。”昆鈞讚賞的點了點頭:“我算不上化身,只是一塊破散的碎片而已。”

他抬頭看向若陀龍王:“螭在很久之前曾經來過,說會幫助若陀龍王脫困,但是他力量孱弱,最終只是將封印破開一道縫隙而已,不過這對若陀龍王來說已然足夠了。

封印鬆動後,若陀龍王便化身出一個孩童,向過往的人述說著被鎮壓的憤恨,可人們卻不以為然。

隨後它便想到擄走附近的人類,挖開道路,再內外合擊,衝開封印。

在這之前,我就覺醒了,但是我的力量很微弱,甚至不能凝聚出身體,只能附身人類。

我的意識混沌,連自己都想不起來,只對過去有關的事物有反應。但是我始終只有一個目標:找到摩拉克斯,阻止它的計劃。”

“原來如此。”辰石若有所思,“那麼,你跟鍾…額,摩離……額。”

鍾離啞然失笑,道:“你只管喚我鍾離便好。”

辰石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你若陀龍王,真的是鍾離用石頭雕出來的麼?”

“自然不是如此。”昆鈞昂頭看向洞天頂端的封印,長嘆一口氣,扭頭又看向鍾離:“時間過去這麼久了,年輕的人類與年邁的地龍均無從知曉的秘密……摩拉克斯,你說還是我說?”

“無妨,由你定奪。”鍾離道。

“呵呵呵,你還是老樣子,那便由我來說吧”

昆鈞看向辰石和旅行者,緩緩的道出了曾經的過往:“若陀龍王本是巖神摩拉克斯的知交和戰友,曾並肩作戰,征戰魔神。

後來,璃月大地走向和平,摩拉克斯登頂神位,一切都在向著美好發展,但是時間,帶來了更可怕的東西,磨損……”

“磨損?”這是辰石第二次從仙神口中聽聞到了,長生帶來的後果,因強大而接受的代價。

在昆鈞的述說中,若陀龍王終究因為磨損而忘卻了過往變得瘋狂,襲擊人類,最終與巖王帝君反目成仇,引發了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昆鈞一字一句的說著,眼神恍惚,思緒似乎隨著口中的故事回到了過去,最終,言語只能化為苦澀。

“磨損,是天理之所在,即便是摩拉克斯分出自己的力量來阻止我們進一步磨損,但也徒勞。”

他看向若陀龍王,“我是你最後的契約,見證若陀龍王與摩拉克斯的約定,你可以憤怒,但絕不應否定我。”

若陀龍王不可置信的看著昆鈞,“不,不!”

昆鈞忽然震聲道:“我乃若陀龍王善性的殘留,代表契約之志,高遠之心,以及與人共存的和平意願。”

若陀龍王驚怒的咆哮:“不!我乃若陀龍王,元素結晶創生之物,承載大地的力量與回憶,與山海同壽,絕非螻蟻的的盟友!”

昆鈞打斷了他:“摩拉克斯並非螻蟻。”

若陀龍王只是譏諷的道:“螻蟻的神,不過是螻蟻罷了。”

“你錯了。”昆鈞搖了搖頭道:“是你忘記的太過徹底,最認可摩拉克斯的正是你……也是我。”

辰石和熒在旁邊靜靜地聽著昆鈞和若陀龍王的對話,這場由「磨損」導致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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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鈞眼神堅定的看著若陀龍王:“你忘卻的事,都儲藏在我心中,你若是大地的回憶,那我便是與人共存的回憶。”

若陀龍王默不作聲,它的身形閃動,元素封印即將大成,或許只要片刻後,它便將再度沉睡在陰暗的地底。

昆鈞看著沉默的若陀龍王,緩緩道:“天動永珍,山海化形……”

若陀龍王像是被觸動了什麼,身形顫抖。

“荒地生星,璨如……烈陽……”

“…………”

鍾離閉上眼睛,沉重的嘆息了一聲。

若陀龍王看著自己的手,似乎是看到了過去。

“這是……這是什麼感覺……這些是……?”

“你早有察覺,會先我一步消失,所以在此之前,我將這些分享給你……”昆鈞緩緩道:“雪落於春日的荒野,須臾便會融化。哪怕稍縱即逝,無法在你心中留下任何痕跡,哪怕…這是最後一次。”

若陀龍王低著頭,苦澀的喃喃自語。

“不……怎會如此,我不承認這是宿命!”

看著身形愈發縹緲的若陀龍王,昆鈞道出了與它最後的一句話。

“或許不是宿命,卻是命中註定之劫。”

若陀龍王抬起頭,終於真正的看了一眼鍾離,眼前之人,如此熟悉,卻又陌生……

“摩拉……克斯……”

顫抖的道出最後一語,不再憤怒,而是面對千年的老友,一句無奈的道別……

點點光芒紛揚,甦醒後的寥寥數日,若陀龍王帶著不甘和痛苦,再度沉睡。

這次,又將是幾個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