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斐爾語氣仍是溫柔的, 路西法卻不知怎的感到一股陰森森的寒意。
……還有一絲莫名其妙的慌張。
但他麼要慌?又不是他讓魅魔侍寢的。這一副被捉姦後怕對誤會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再說了,路西斐爾又不是他的王后,路西斐爾就是他自己。哪有自己捉姦自己的。
路西法一頓, 冷靜地在腦海中回覆:“他是自己爬床的。”
路西斐爾平靜道:“我到他說是奉命。”
路西法立刻解釋:“不是我的命令。”
他說著就冷聲問魅魔少年:“奉誰的命?”
不用問路西法也知道, 多半是阿斯蒙特斯搞的鬼。他純粹是讓魅魔說個答案,讓路西斐爾相信這魅魔真不是他召來的。
魅魔少年察覺到魔王陛下語氣不對, 臉上的激動害羞褪去, 變得拘謹起來:“是, 是阿斯蒙特斯大人讓約爾來侍奉您……”
路西法對路西斐爾道:“見了吧?都說不是我召來的。醒來前我剛準備殺他呢。”
路西斐爾垂眸:“又濫殺無辜。”
“……我沒有。”沒來得及。
而且一個憑空出現在他房裡的魔, 怎麼想也不無辜,死了也是活該。
路西斐爾沉默。
路西法突然覺得煩躁。他不喜歡和路西斐爾吵架,路西斐爾也不會吵架,一句話不說, 就能讓他有氣無處撒,只能自己鬱悶。
這不是第一次鬧矛盾。路西斐爾和他是善惡兩面, 同一個靈魂該最瞭解自身,真相處下來才發現處處都是分歧。路西法性冷血暴戾, 路西斐爾又太仁慈義。路西法就像一把渴望飲血的刀, 沒事就愛殺見血, 但在路西斐爾的約束下, 硬沒沾過多少罪惡。
路西斐爾從不義詞嚴抨擊他, 因路西法就是他的反面,是替他背負著陰暗, 他指責誰都不能指責路西法。他也不好言相勸,那樣路西法不進去,只覺得路西斐爾心軟,路西法卻不會手軟。
但當路西法手癢想見個血, 路西斐爾既不罵他,也不勸他,只是默默自責,在識海里難過垂淚,出自厭的情緒,覺得都是自己的錯。路西法就拿他沒招,此每次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心中出一股無名之火。
但他不能把怒火發洩在路西斐爾身上,往自己消化掉,這次乾脆就找罪魁禍首。
“讓阿斯蒙特斯滾來見我。”
“是,是!”感受到魔王陛下的殺意,魅魔少年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不一會兒,風情萬的阿斯蒙特斯扭著水蛇腰走進來:“路西法陛下,您對我安排的魅魔可還滿——啊!我的發!”
一縷迎面撲來的魔力割斷阿斯蒙特斯一簇秀髮。阿斯蒙特斯最珍惜自己的身材容貌,尤其是這飄逸燦爛的金色發,平時梳斷一根都心疼,路西法割斷的這一簇簡直讓她心痛得滴血。
“路西法陛下,您就算對約爾不滿意,我可再找,不要割我的發呀!”阿斯蒙特斯心疼道。
路西法絲毫不懂憐香惜玉:“知道了,下次割的。”
阿斯蒙特斯:“……”
“讓自作張給我安排了麼?”路西法語氣毫無波瀾。
“這,這也是您提出想瞭解色.欲,我才想讓您瞭解的麼……”阿斯蒙特斯心虛道。
“我說了,長得沒我好看免談。”
“您這是強魔所難!”阿斯蒙特斯氣急敗壞,“怎麼可能有和您一樣好看的存在!難道要把上帝綁到您床上嗎!”
另一道魔力精準地削斷阿斯蒙特斯另一邊的發,搞了個對稱,給她免費理出一個“公切”的新發型。
路西法面無表情:“不要噁心我。”
阿斯蒙特斯嚇得趕緊掏出鏡子看了看,發現新發型還挺好看,突然平靜下來,收起鏡子幽幽道:“那您誰也看不上,只能和自己過了。”
這話來有挖苦的意思在,誰知路西法認真思索兩秒,頷首道:“這是個不錯的提議。”
阿斯蒙特斯:“……”
魔王已經傲慢到了自戀的程度。
“自己怎麼沾染色.欲?”路西法又問。
阿斯蒙特斯震驚道:“您難道沒有自己試過?”
路西法:“試麼?”
阿斯蒙特斯大受震撼。路西法陛下已經幾萬歲了吧,竟然連自瀆都不曾有過嗎?這也太純潔了,世界上怎麼還會有這樣純潔的雄性物!
但她轉念一想,路西法陛下墮天前是天堂的熾天使長路西斐爾,禁慾幾萬年……竟也不是很難想象。
或者說,路西斐爾那樣高貴聖潔的天使,和色.欲沾邊才是一難想象的褻瀆。
阿斯蒙特斯神不覺帶上憐憫:“這樣,我教您,您可用自己的手……”
在完阿斯蒙特斯的理論知識後,路西法就讓她火速滾出宮殿。
宮殿很快只剩下路西法一個。
還有在識海中安靜已久的路西斐爾。
路西法獨自坐在床許久,才開口:“剛才她說的,學會了麼?”
路西斐爾:“……”
路西法道:“我知道得到。”
路西斐爾:“……”還有臉說。
在阿斯蒙特斯越講越不對勁的時候,路西斐爾就面紅耳赤,想要下線,卻發現他無法斬斷和外界的聯絡。
路西法現在的精神力強過路西斐爾太多,路西法不允許他單面切斷聯絡,路西斐爾就沒辦法遮蔽外界。
路西法是故意的,故意叫他也跟著一塊兒學。
“沒有。”路西斐爾能抗拒這事,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沒有專心。
“哦。”路西法說,“我學會了。”
路西斐爾一靜。
路西法饒有興致道:“那就來試試。”
路西斐爾半天擠出五個字:“天使要禁慾。”
“耶和華的破規矩,現在還要守?”
“不是因上帝。”路西斐爾磕磕巴巴道,“我,我沒有這慾望……”
“可是我有,而且我沒有找別的惡魔紓解,連讓我自己玩都不允許嗎?”路西法問。
路西斐爾安靜片刻。他已經限制了路西法太多,要是連這都要管,好像確實是過分了。
“……那好吧。”路西斐爾低聲,“放我回去,我看不見,隨便弄。”
只要切斷精神聯絡,他就不會看見外界發的一切,也不知道身有怎樣的感覺。路西法怎麼折騰都和他無關。
路西法問:“難道不想驗一下?”
禁慾兩個字已經刻在骨子裡,路西斐爾下意識就道:“不想。”
“總得先知道,再決想不想。”路西法不依不饒。
路西斐爾遲疑。
這一秒遲疑,就被當成預設,沒了反悔的機會。
路西法一揮手,床前就變出一面全身鏡,對著床。黑髮墮天使的翅膀搭在床邊,俊美的臉望著鏡子,姿態慵懶愜意,紅眸深邃綺麗。
再一揮手,鏡中惡魔的衣物盡數褪去。白皙的肌膚毫無瑕疵,線條優美流暢,身修長漂亮,還有形狀明顯的六塊腹肌。
路西斐爾想要躲開視線,可路西法的紅眸直勾勾盯著鏡面,使得路西斐爾也不得不直面這副景象。
“有好好欣賞過自己的身嗎?路西斐爾。”路西法嗓音低沉。
路西法的指尖在鎖骨處停留片刻,從胸前一路劃過勾到腹肌,在臍處繞著圈。
路西斐爾擁有世界上最完美的形,是上帝最傑出的造物。但他從沒好好觀察過自己的身,更不可能在鏡子前近乎迷戀地欣賞觸控自己,他又不自戀。
但路西法卻自戀到了極致。阿斯蒙特斯那句話簡直讓他醍醐灌頂,他傲慢得看不上任何物,連上帝都不被他放在裡,全世界能配得上他的只有他自己。
和自己過一輩子,是最好的選擇。
路西法看夏娃的身平靜至極,看魅魔的身無動於衷。但現在他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身,連觸碰都沒有,就直接有了反應。
能激發他渴求和慾望的,只有他自己。
“別碰那兒……路西法……”全身感官共享,路西斐爾感到自己的腰腹也被指尖輕輕劃過,蹭得微癢。他想躲開,可身被路西法控制著,他麼也做不了,只能被動感受手指在身上遊移的滋味。
“好,不碰。”路西法出乎意料地好說話,手指從腹部移開,直接攥住最致命的地。
“嗚!”識海里的路西斐爾猛地蜷縮起身子,用翅膀包裹住自己。
路西法對著鏡子,除了底沾染些許暗沉的欲色,神色依然冷靜,渾然看不出修長的手指在做麼。
身上的感覺隨著精神連線同步傳達到識海內的精神。路西斐爾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覺,陌,奇怪又愉悅。他紅著臉,把自己埋在翅膀裡,想讓路西法放手,卻又說不出口,開口就是他從未發出過的喘.息,連他自己都嚇一跳,不敢再說話。
路西法看著識海內縮成一團的天使,輕輕一,加快動作,成功到路西斐爾一聲按捺不住的哭腔。潔白的翅膀猛然張開,每一根羽毛都舒展到極致,展露出裡面雪膚紅顏的金髮天使。
“舒服麼?”路西法對著鏡子說話,像在自言自語。
路西斐爾睫羽顫著,答不上來。
……很舒服。
但讓聖潔禁慾的熾天使長承認這點,是不可能的。
回過神來,除了一點壓下去的隱秘歡暢,就是委屈,難堪和羞憤。
“路西法,要玩自己玩,別拉著我一起,做這過分的事。”
路西斐爾聲道:“我知道我限制很多,不許做這個做那個,可不能這麼欺負我。”
路西法挑眉,好道:“這哪裡算欺負?哪裡過分?明明也覺得舒服——”
路西斐爾只想逃避,這事對他太有衝擊力,讓他一時難接受。
“要是不想禁慾,可找別的魔,我,我不阻止。”
路西法神色瞬冷了。
“這具身來就有一半是的,我不該麼都約束,煩我也是應該的。”路西斐爾低低道,“但是,我真的不想看做那些殺人放火的壞事,想來想去,就算討厭,我也還是要阻止。”
“我們兩個就是平等的,但一直來都是我的,了我去壓抑的性……至少這事,不用壓抑。”路西斐爾想了想,色.欲又不傷天害理,其實不用和殺人放火一樣明令禁止的。
儘管這也是他的身,不想和別人發麼關係……但他已經不許路西法做太多事了,他不能總是讓路西法退讓,這很自私。
他可了路西法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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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可的……不用顧忌我,有慾望,可和別的惡魔做,只要讓我屏蔽掉外界就好了。”路西斐爾認真道。
路西法從面無表情到了,拳緊了又松。看得出第一次嚐到情.欲的滋味對路西斐爾衝擊力很大,這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路西斐爾壓抑慣了,不懂視自己的慾望,將常的需求都當成負面的罪惡。
別的罪路西法可替他承擔,不過色.欲……
這是路西法想和路西斐爾共享的原罪。
“誰煩了?”路西法開口。
路西斐爾怔怔道:“我總讓我的,不煩我麼?”
“哦,那是挺煩。”路西法忍著脾氣。
路西斐爾金色的眸子微微黯淡。
“不是叫七宗罪,就真是罪過了。”路西法又道,“直面自己的慾望不需要產負罪感,也別想著把我推出去。熾天使長大人可是個精神潔癖,讓我用身和別的魔廝混,不嫌髒?”
“我……”
“不嫌髒我嫌髒。”路西法淡淡道,“沒見阿斯蒙特斯說的?我誰也看不上,這輩子只能跟自己過。”
“路西法……”
“出來。”
“……麼?”
“不是說也可我的?”路西法嗤了聲。
“交換身控制權,把我剛做的事做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