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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一世,草木一秋。
幾度冷暖,幾多紛繁。
總是有太多身不由己的事情。
也會有太多不由自主的事情。
金逸一直背負著愧疚而活著。
負罪感已經就快要將他吞噬。
元叔的離世,是因為自己的父親。
是導致李璟如此不幸悲慘的原罪。
父親的罪責,理應由兒子來揹負。
這罪責是難以救贖以及被原諒的。
即使彼此成為了兄弟而不分彼此。
即使李璟從未去怨恨或責怪過他。
但金逸卻絲毫未曾試圖寬恕自己。
所以他才沒有能夠喝下這一杯酒。
“為什麼不喝?”
李璟輕輕晃著自己手中的酒杯,那酒水蕩起些許漣漪。
然後側過頭看著只是端著杯子,保持著那原狀的金逸。
“這杯酒,我喝不下去。”
金逸將那杯酒放到了一旁的桌面上,然後轉過頭沒有再去與李璟的視線接觸。
只是雙目沒有焦距的看著那黑暗中,那側臉處的疤痕卻在這燈光下清晰可見。
“還記得當初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李璟明白金逸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他也知道金逸為什麼會放下手中的那杯酒。
將自己手中的酒杯,放在金逸酒杯的旁邊。
似是在回想著什麼,許久之後才開口說道。
“想要忘記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在這樣安靜的空間中,金逸自然清楚聽到了李璟的話語。
而後遲疑了片刻之後,他才開口回答了李璟的這個問題。
“那麼你的第一句話說的是什麼,還記得嗎?”
李璟莞爾一笑,然後將手放在了金逸的肩膀上再次開口問道。
“你好,李璟,我是金展元的兒子。”
金逸的眼神略有些惘然和恍惚,然後再次說出了那一句話。
“然後我給了你一拳。”
李璟的手掌握起又再次的鬆開,而後才開口說道。
“是啊,我那個時候根本沒有想到你會這樣做。”
金逸沉默了許久之後,才開口說出了當時的想法。
“之後我問過你,你的名字叫什麼。”
李璟將手從金逸的肩膀上放下,然後端起了那兩杯酒。
“我那個時候實在是感覺太疼了,也沒來得及思考,就下意識的就開口回答了你。”
金逸似乎是回想起了當初自己那麼慫的模樣,表情變得有些僵硬。
“然後我把你拉了起來。”
李璟重新拿起了酒杯,然後遞給了金逸。
金逸遲疑和猶豫很久,才伸手接過酒杯。
“我不是李元,而是李璟。”
“你不是金展雲,而是金逸。”
“他們有他們的一段故事,我們不能去插手的故事。”
“你我之間有著一段故事,與他們根本無關的事情。”
李璟沒再去看他,而是將自己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金逸沉默了許久,也將那酒杯放到了口邊仰頭喝下。
人有千姿,真善美醜。人有百態,喜怒哀樂。
有所不同,有所相同。皆不盡然,盡然如此。
遇到怎樣的事,就會有怎麼樣的姿態。
產生不同情緒,就會有那不同的表現。
看過了千百事,就會有千百種的模樣。
歷經風雨洗禮,才能泰然處事而不驚。
萬物萬事總是利弊皆有。
曾經歷過的不幸與痛苦。
卻成就了現如今的李璟。
得到與失去,都是種成長。。
失去了什麼,就得到什麼。
這不是公平,而是種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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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的身形,肆無忌憚的言語。
酒醉之後總是能夠讓人酣暢淋漓的發洩。
那些壓抑許久的,那些隱藏很久的。
全都藉著酒勁而毫無保留將其表現而出。
酒桌上多了多少的空瓶,就會補上多少的那酒水。
這家店是金展元的產業,也就是屬於金逸的東西。
店長記得金逸最開始交代過的事情,然後按照他的意願去執行。
服務員總是小心翼翼的來收起空瓶,而後將新的酒水放在桌上。
沒有人會刻意的來關注這裡,哪怕只是隨意瞄來一眼。
階層的差距開始變成了畏懼,這世界本來就是如此的。
在這空間中覺察不到時間的流逝,但隨著客人的漸漸來到。
也就證明了時間正在慢慢的消逝,他們卻仍未停止下飲酒。
彷彿這已經成為了一種潛意識的行為,哪怕已經神智不清,恍惚惘然。
觥籌交錯間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那理由,只是單純為了喝酒,麻痺精神。
在這個空間之外,或許夜色已經漸漸開始降臨。
那月光是否皎潔,不知那星辰是否依舊的璀璨。
只是在這個空間,知道自己的身旁仍有著他在。
那麼就已經足夠,無需要任何其他的藉口理由。
“你還要喝嗎?”
金逸已經隱隱作嘔,那種反胃感幾次三番的湧上。
喝完了一杯酒之後,抬起了頭詢問著一旁的李璟,
“你還能喝嗎?”
李璟已經毫無感覺,對於那一次又一次飲下的酒水。
只是下意識的喝著,然後放下手中酒杯問詢著金逸。
“那就繼續喝,不要停。”
金逸想要用手擦拭著嘴角的酒漬,但是卻一直沒有辦法擦到。
那眼神已經漸漸變得惘然而恍惚,可是卻仍固執的開口說道。
“我覺得我需要去下洗手間了,你稍等我一會兒。”
當酒精已經開始慢慢的侵入大腦,將那所有神經都為之麻痺。
精神上仍然保持著一個亢奮感覺,但是身體卻已經超出負荷。
李璟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在繼續忍耐下去,捂住了嘴巴,然後開口說道。
“這裡不是有垃圾桶嗎?嘔…嘔嘔…”
金逸頗為用力的搖晃著腦袋,試圖喚回些許的清醒。
當他伸手拿過垃圾桶,準備遞到李璟的身旁之時。
腦袋中的陣陣眩暈感,以及那漸漸湧上的噁心感。
讓他無法再控制住自己,直接將頭埋在了垃圾桶中開始嘔吐。
李璟咧著嘴笑了起來,而後頗為用力的拍打著金逸的背部。
但是片刻之後他卻已經無法在笑出來了,似乎是被傳染一般。
再次捂住了嘴巴,踉踉蹌蹌的走出了這裡,依循記憶中依稀可記得的地方走去。
等找到地方,開始仿若撕心裂肺般的嘔吐,那種痛苦感實在讓人難以忍耐承受。
嘔吐過後,總是能夠讓精神稍微鬆懈片刻,在這片刻的時間中有了些許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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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那冰冷的涼水洗了洗臉,漱了漱口,感覺好了一些之後,李璟才走出了這裡。
等到推開了門,剛剛走出這個地方。
腳步漸顯虛浮,然後單手撐著牆壁。
手臂漸漸無力,身體開始隨之滑落。
就在李璟快要跌倒了的那剎那。
卻被一個人撐住了他的那身體。
“李…阿璟,阿璟…”
那輕聲的呼喊,在李璟的耳邊縈繞。
好像相隔千里,卻又彷彿近在咫尺。
他能夠感受到那種溫暖和柔軟。
這是被身體所記憶到的那感覺。
完全沒有了抗拒與防備。
只是這樣的被她所擁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