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
尼奧第一時間把煎餅送進來，看到崔妮蒂站在視窗看著大雪鋪滿的街道出神。
尼奧道：“崔妮蒂，你為什麼總像是高興不起來的樣子呢，總攜帶或冷淡或憂鬱的氣質？”
崔妮蒂沒好氣的道：“如果周圍所能見到的人都蠢的和豬一樣，誰都不理解你，你能高興嗎？”
尼奧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總比豬頭好些的吧？”
崔妮蒂這才意識到失言，說道：“尼奧，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的。”
“嗯嗯。”尼奧點頭，“你知道我是不會生你的氣的，雖然你總能把事情搞砸。”
就此坐下來吃了半個煎餅，喝了兩杯紅茶，崔妮蒂開始漫不經心的翻著報紙，大多數只是看個標題。
“崔妮蒂，想知道昨天地下賽場的結果嗎？”尼奧問道。
崔妮蒂漫不經心的道：“為什麼要知道，那原本就是層次非常低的比賽，連見習奧術師都沒有的地方，還是最無聊的初賽，我根本沒興趣。”
尼奧道：“其實我也沒興趣。關鍵是路過時聽到，奧術學校不少人在議論卡米娥盾戰法。”
“卡米娥？”
崔妮蒂終於來了些興趣，“好多年了……少有人用卡米娥盾開局，想不到又是這個地方，又出現了這個戰法？那麼這人打的怎麼樣？”
“47比0。”尼奧說道，“一個九歲小孩，用一階強度卡米娥盾開局，打了擁有中級學徒認證的伊麗莎白47比0。”
噗——
剛好喝茶的崔妮蒂一口茶噴了出來。
她急忙一邊擦拭長皮衣上的水，一邊想著什麼，嘴邊倒是有了些久違的微笑。
尼奧說道：“難得見到你的微笑，看來你喜歡聽關於他的訊息，那我以後多關注他。我還可以弄到地址去他家採訪他一下。”
崔妮蒂微微搖頭，“地址很簡單，他的學徒鑑定書上就有，還是我簽署的呢。其實有次我也照著地址去了，但沒有找到。”
尼奧愕然道：“難道他填寫的是假地址？”
“也許。”崔妮蒂看著窗外喃喃道。
“也許？”
尼奧神色古怪了起來，崔妮蒂用這個詞的時候怕是有些問題了。
崔妮蒂又道：“恐怕真是我想多了。下意識我覺得那不是假地址，但我去的時候就是找不到，像是從來沒有那個地方存在，但又有什麼是我沒看到的。感覺真的好詭異。”
尼奧松口氣道：“那就一定是假地址，總不可能有人用‘空間摺疊’把這麼一段巷子給隱藏起來，卻連你也看不到破綻就是了。哪怕是你那偉大的父親，也不一定能做到。”
崔妮蒂點了點頭：“是的，所以我才說是我想多了。”
又道：“你去趟賽場，拿到那場47比0的比賽記錄，我想研究一下。”
尼奧笑道：“現在學校有太多學員都正研究那場比賽，研究杜維的打法，但他們抓破腦袋也想不通為什麼會那樣。如果你能給出答案，奧術學校的那些傢伙恐怕會愛死你。”
崔妮蒂道：“想的美，我就算給了答案也不會讓他們看。反正沒答案他們也會愛死我，是的很遺憾，人們就有這麼蠢。”
尼奧對她很無語：“崔妮蒂，就算是私下，你還是得注意說話的。”
“好啦我知道了，下次儘量注意。你怎麼整天就挑我毛病？你到底怎麼回事。”
……
“作為防守方的杜維，為啥可以爆捶伊麗莎白47分？即使是伊麗莎白像白痴一樣站不動，也就輸5分而已，還可以落得不欺負小孩的好名聲。可惜，實現為什麼和理論偏差這麼大？”
“從來都這麼大的。不想贏，就不會輸。盈虧同源。”
“媽的你這等於沒說。”
“我的意思是，伊麗莎白沒有平時看起來的那麼聰明，昨晚她有多想贏，就有機率會輸多慘。我這不是討論奧術，是從哲學層面分析人性弱點。”
學校內，正有越來越多的學員議論這事。
層次境界高些的學子，則主要就是在品位戰報，研究戰法思路。
但這很困難，防守方是被動方，戰法思路原本就不多，尤其在杜維的身上，從現有的戰報上看，也看不出什麼門道。總像是伊麗莎白瘋了，她就是要讓杜維贏那麼多分似的。
更詭異的在於，哪怕伊麗莎白就是顆割不光的韭菜，那也需要杜維有足夠的精神力去割47分啊！
哪怕換過來，讓中級學徒伊麗莎白去無壓力的施展一階奧術，她也真的打不出47個來，絕對是不可能的。
這就是問題所在，可惜昨天看比賽的人實在太少了。
學校大舉議論這些時候，伊麗莎白和哈莫直接就不露面了，他們今天請假了沒來上課。
而四處走動的伯格總是心裡不平靜，雖然不是他輸，但看到這麼多人在議論，他像是比伊麗莎白更難過……
一般來說，對於這個級別的戰報崔妮蒂從來都嗤之以鼻。
但今天下午她甚至沒出門，始終在暖爐旁邊看戰報，時而看著火堆發呆。
從細節上看，伊麗莎白相比一般人而言，也不是白痴，她的確激動了些，但也算中規中矩的進攻方打法。甚至對她的程度而言，依照她的節奏挺進、以及光輝劍的啟動延遲，進攻角度等這些細節，不算優秀但也沒有明顯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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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非但輸了，被爆捶了47分。
和一般人不一樣，崔妮蒂並不關心這樣的大比分。其實超過十比零後對於專業人士而言都沒有意義，那只能證明杜維的持久力不錯，還能證明伊麗莎白是個不會止損的韭菜。
真正有意思的是，前面幾次伊麗莎白那並沒有明顯錯誤的攻擊，卻被杜維精確的後發先至，防守反擊。
所以這只有唯一的一個解釋，杜維能清晰的捕捉到伊麗莎白的法力執行節奏。如此驚人的感知力，有是有的，就是實在太少。他的眼睛所看到的世界，絕對和一般人不同。
至於杜維的攻擊頻率，奧術啟動延遲等等，崔妮蒂相反不太關心。考慮到卡米娥盾框架的特點就是耗費少啟動快，以杜維的聰明程度，專注於這個簡單的奧術上用功，再配合足夠的魔法材料，都是可以做到近乎沒延遲的。
到此崔妮蒂松了一口氣，得出了上述結果後，也算是以合理方式，把杜維和伊麗莎白的戰報分析完畢，並沒有被難住，否則會很沒有面子。
尼奧從側面靜靜的看了她許久道：“崔妮蒂，你是不是期待著他的下場比賽，想去看？”
崔妮蒂想想道：“也想也不想。我很長時間沒遇到有趣的人和事了，額，我的意思是除了你之外。”
尼奧翻翻白眼。
崔妮蒂接著道：“所以我擔心好不容易有這麼個人，但實際見的時候會在其他方面讓我失望。”
尼奧說道：“那當然，並不是所有的男孩子都像我一樣不招人討厭的。”
“所以到底去看還是不去看呢？”崔妮蒂還是在糾結。
尼奧說道：“你還是別去了，我幫你去看，如果有意思我再告訴你。免得你會失望。”
“還是你最好。”崔妮蒂說道。
尼奧又翻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