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兩天，關於奧術學院材料交流會上，杜維一眼看穿以賽亞新材料的事在大街小巷中熱議。
那很不可思議，就和他打比賽一樣不可思議。因為即使是星城分部首席法塔妮，不經過詳細驗證也無法瞭解新材料結構。
星城分部，明亮的總裁辦公室內，奧德裡奇桌子上就放著“新材料”，正在入神的看。
“到底做還是不做以賽亞這個專案，這是需要權衡的事。”
奧德裡奇喃喃自語著。
這是因為每個財年，星城奧特蘭多分部所能用於投入“新材料”的預算是恆定的，調整預算超過百分之五比例就會非常麻煩，涉及到太多的層面以及厲害關係，牽一髮而動全身。
譬如現在的兩個新材料：杜維鋼VS以賽亞鋼？
只能做其中一個，但是做哪個呢？
杜維鋼更親民，可以做出量來。而以賽亞鋼高大上，且據說後遺症比較大，即使是軍部狂人也未必會接受這樣的代價。
於是從經濟利益層面，當然上杜維鋼效果好。
但以賽亞卻是星城材料總師麥克斯的徒弟，不出意外的話也會是最後一個關門徒弟。徒弟不等於學生，麥克斯的學生太多了，以萬為單位，但這麼多年以來徒弟不到五個。
並且以賽亞是個天才，會是將來星城最需要的人才。從政治層面考慮：應該上以賽亞的專案。
原本想專門問問法塔妮首席意見，但很遺憾，在這事上她狡猾的避嫌了，保留意見。因為她很愛護杜維，卻又是以賽亞的師姐。
最終，奧德裡奇對漢考克道：“上以賽亞鋼吧，首期測試交給格蘭特將軍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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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考克遲疑著道：“那關於和杜維的口頭約定？”
奧德裡奇喝了一口紅酒，淡淡的道：“照常簽下杜維，我記得你和他談的是，一百金魚買斷杜維鋼框架，銷售上又給予冠名分成？”
“正是這樣。”漢考克嚴謹的道。
羅格搖晃著酒杯道：“那不就好，簽下，但不專門最佳化生產線，不投入推廣資源，不宣傳，不撥人，任其自生自滅，直至我覺得時機成熟，再去做。或許做，或許永遠不做。反正買斷的錢是給他了不是嗎。”
……
馬上要打第二輪淘汰賽了。
最近兩天杜維完全投入到了材料設計上，打算突擊一下，把杜維式的肩甲近一步最佳化。
在這之前，隨著對肩甲的駕馭熟悉，倒是有了些小問題，但都是小修小補，於是杜維只是記錄下來，沒有及時重鑄肩甲，實在是價格貴，為了省錢。
譬如請法塔妮出手的話，僅僅是她鑄造的附加值就高達十個金魚（十萬銅幣），是一般人三年的收入。
法塔妮鍛造工藝的確會更好些，材料效率會略高。不過算下來，工藝的加成值和幾個小補丁的加成值應該差不多。
也就是說，杜維現在用的這塊甲是法塔妮親手鍛造的，如果重鑄又不願意花費重金，請一般鍛造師，那麼實際上材料效率差不多，不如不動。
不過，現在最新的杜維鋼結構更新後，應該去重鑄了。
暫時還不能肯定效率提升有多少，但應該不會小。而這部分突破起始於“觀察”以賽亞的那塊新材料。
儘管杜維不喜歡以賽亞的最終結果，但必須得承認：以賽亞是個天才。
他在那塊材料中的元素排列邏輯杜維不知道細節，但他的思路大致看懂了，而以賽亞於材料上的天才思路，給予了杜維很大啟發。
於是在原本改無可改的“一階杜維鋼”上，有了新東西。雖然仍舊是最原始的加特林框架，仍舊是架構微調而不是革新，但已經是不小的補丁。
杜維真的很小氣，如果沒有百分之十的效率增幅，根本不會考慮重鑄……
現在一階杜維鋼的銷量乏善可陳，沒有醒目的推廣，隨便放置在諸多普通一階材料區，還有些灰塵在上面。
對許多人而言，他們甚至不知道卡米娥盾奧術專用的杜維鋼上市了。
否則，會使用這種低階材料以及低階奧術的人通常未成年，特點是僅僅為了情懷，也會糾纏他們有錢的父母購買，當做玩意。
杜維站在櫃檯前，看著裡面落灰的熟的材料，畢竟還小，心裡不太是滋味。
這是杜維第一次知道，東西好不代表就有人買，技術端的學者思路，和老奸巨猾的奸商思路是截然不同的。
但合約已籤，不存在後悔，這僅僅是杜維的啟蒙小玩意，誰知道往後的天空有多廣？
法塔妮是對的，現在真不應該專注於這些。
“是你？”
杜維轉身離開時遇到了那個臉色蒼白，嘴唇發紫，異常妖豔的蛇人後裔女孩——特蕾莎。
這個約莫十六歲的女孩上次出現是和總督大人的小兒子在一起，並沒有顯得對保爾尊敬，反倒像是看不起又懷有某種目的。
“特蕾莎，你的小朋友嗎，怎麼不介紹一下？”
特蕾莎身邊是個四十多年紀的男人，兩鬢有少許白髮但整體顯得很年輕精緻，穿著法師比較喜愛的灰白色長袍。
特蕾莎微微搖頭：“不是朋友，無需介紹。”
既然如此杜維也就沒必要留，微微點頭後，繞開走了。
特蕾莎和長袍法師繼續在星城分部閒逛。原本都過去了，但也不知道長袍法師怎麼想的，倒退幾步，回到了剛剛杜維站立的櫃檯前，好奇的看過去，沒什麼出彩的東西，甚至感覺就是“二十個銀元一件隨便挑”的廉價貨。
“咦？”
少頃長袍法師楞了楞，湊著櫃檯中的某塊落灰的材料看。
“老師，怎麼了？”
特蕾莎很少見到他這樣。
長袍法師閉著眼睛少頃，然後繼續看著那塊杜維鋼發呆。
許久後他喃喃道：“奇怪，這塊看似區區的一階鋼材中，有奇怪的柔性感，是像是蘊含了某種適合你的特別架構。但我不知道那是什麼。”
特蕾莎不禁動容，“竟然有您看不懂的一階材料？”
長袍法師自身也很奇怪，想了想，自己畢竟不是主攻材料的人，不明白也是可能的。好在認識一群於材料方面專精的老怪物，可以去諮詢一下。
“買下吧特蕾莎，也許天命所定，興許你會需要這東西。”長袍法師神色古怪了起來。
特蕾莎並沒有驚訝於“姐為啥需要這麼低階的材料”，遲疑少頃恢復了她神秘又漠然的造型，對侍者微微招手：“這塊材料我買了。”
那售貨員走近一看長袍法師的胸徽，被嚇了一跳，臥槽大法師啊，絕對的大客戶，大肥羊。
於是這位年輕英俊的男人顯露著潔白的牙齒笑道：“尊敬的小姐，你恐怕看走眼了，這只是區區的一階鋼材，且是已經鍛造好的‘卡米娥盾鋼’，請問您用卡米娥盾嗎？”
“卡米娥盾算什麼東西，我為什麼要用？”特蕾莎冷冷道。
“這……”這個男人尷尬了一下。
特蕾莎又漠然的道：“你像是精緻到了屁2眼都打過蠟，但偏偏耳洞不夠大是嗎，我說我要這塊材料，你沒聽懂？”
“你……”
男人皺著眉頭，真沒遇過這麼冷漠攻擊性這麼強的性格，但考慮到僅僅只看她這妖豔神秘的造型，應該是蛇人後裔，她血液溫度都要比常人冷些，也不能指望她性格好。
就此男人尷尬的點頭：“是我不恰當，稍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