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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0章 冬之記憶

“既然決定好了,那就出發吧!”

梅林指著草原的深處。

“繞過那座山丘,就能看到選定之地——那是本應由六大原初妖精鍛造聖劍所用的鍛造場,那裡就是完成樂園妖精的使命的地方!”

“中途會有幾道關卡吧,沒什麼,你們把那當作是最終測試的防衛裝置好了!”

…………

星之內海的花園一望無際。

繞過了山丘,那座猶如祭壇一般的鍛造場便映入了幾人的眼簾之中。

與此同時,眾人也抵達了第一道關卡的位置。

“做好準備吧。”

梅林提醒著幾人。

“最後的幾道關卡,是將樂園妖精迄今為止的言行作為障礙具現化,這是對她至今的人生的清算,從嚴酷寒冷的冬天到歡樂溫暖春天閉幕的短暫人生的確認,這本身就是一種儀式,如同上香之前都要沐浴更衣一樣。”

“我是沒辦法出手的,所以這裡就靠你們了,我就是為了這個,才將你們招來的。”

話音剛落。

阿爾託莉雅就在幾人的眼前,十分唐突地消失不見了。

幾人一時間都有些猝不及防。

“看來已經開始了,不用擔心,她一會兒就會回來的。”

不過梅林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讓幾人放下了擔憂的心。

“喂,梅林,我有件事要問你。”

村正忽然出聲。

他冷冰冰地瞪著梅林,眼中充斥著難掩的沉重。

“讓阿爾託莉雅完成使命,莫非也意味著——”

“哎呀,看來敵人出現了呢!”

梅林笑呵呵地打斷了他的話。

漆黑的身影從阿爾託莉雅消失的方向出現。

從外形上看接近摩耳斯。

但卻莫名給人一種異常尖銳的感覺,彷彿冬日裡的寒冰般,讓人打心底裡感到心寒。

沒有辦法。

村正只好暫時拋下疑惑,和瑪修一起一邊護衛咕噠,一邊衝上去和敵人廝殺。

“喂,臭小子,你也來幫把手!”

“有你們幾個就足夠了。”

江離看了眼衝他大呼小叫的村正,不以為意地道。

敵人的實力並不強,雖說要耗費點時間,但對村正和瑪修來講,打敗他們不是難事。

相比之下。

他還有其他更在意的事。

這麼想著,江離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另一邊。

“誒?變成地球卷屬之後,連這種事都能做到了嗎?”

梅林笑眯眯地看著他,心中嘖嘖稱奇。

“在短短時間內變得這麼強,卻偏偏找不到變強的蹤跡,這樣超出命運掌控的存在,一向很受歡迎呀……蓋提亞,你的所作所為,到最後會不會淪為他人的嫁衣呢?”

…………

自懂事起,耳邊便一直迴盪著鐘聲。

一刻也不停。

哪怕是睡夢之中,也能清晰地聽到那悠揚的鐘聲。

讓人覺得煩躁,甚至是厭惡的程度。

“快去展開巡禮。”

那鐘聲催促著她。

被那麼頻繁地催促著,阿爾託莉雅也能明白,自己的巡禮恐怕是牽扯重大的事情,她也有過想要挽大廈將傾的想法。

但是。

這不列顛,卻宛如地獄。

幼時。

母親說了。

“你一定要為我們所用,一定要努力鍛鍊,連睡覺都不捨得的程度的努力,至少要看起來像個預言之子才行!這樣才能賺大錢,不然誰要領養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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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得不像是一個母親。

村裡的所有人,都和母親一樣。

嚴密地監視她的同時,也在努力地無視她。

因為村裡的妖精只是普通的妖精,收養預言之子是冒著違抗女王命令的風險的,所以他們無時無刻不在監視著阿爾託莉雅的舉動,也無時無刻不在期待從她身上得到與風險成正比的收穫。

同時,這也意味著。

一旦她表現得不像個要推翻女王統治的預言之子,立刻就可能遭到村民們的抹殺!

因為這個風險不值得投資的話,那為了避免被女王發現,他們就必須要斬草除根,把阿爾託莉雅殺掉!

“嗯,我明白的,母親大人!”

即便只是幼年,阿爾託莉雅也相當的聰慧。

她深刻地理解到自己到底身處在多麼水深火熱的環境之中,因而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無比的乖巧,無比的順從。

那份笑容成功讓母親放下了戒心。

不止是言語,還要有相應的行動。

所以,阿爾託莉雅打小便十分刻苦地練習著杖法。

畢竟沒人能教她魔術,她也只能磨練用魔杖毆打人的技巧。

身處在濃濃的惡意之中,阿爾託莉雅打小就學會了戴面具,學會了不去拒絕他人的要求,學會了對人阿諛奉承。

因為稍不注意,就會迎來村民們的鞭打。

為了節省撫養她的成本,也為了不被女王軍發現,村民們就將她趕到馬廄中居住,那是養馬的地方,成天臭味熏天不說,還牆角漏風,連套像樣的被褥都沒有。

在這樣的童年下,阿爾託莉雅覺得,這個妖精國真是糟透了!

明明自己如此的弱小,卻還要為了這樣的妖精們努力、奮鬥、拼上性命,去推翻女王的統治?

開什麼玩笑!

不管別人是怎麼想的,反而阿爾託莉雅是提不起半點的鬥志。

無時無刻不在耳邊奏響的鐘聲,也只讓她感覺意志消沉,甚至產生出逆反的心理,覺得乾脆不管他們的死活算了。

這樣的生活,一直維持到6歲左右。

因為一直無條件地回應著村裡大家的所有期待,所以村裡的妖精們對她稍微放鬆了一些警惕,讓她得以擁有了些許的自由時間。

當然,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有絲毫的鬆懈,依舊在每日努力鍛鍊自己,生怕被村民們抓到小辮子處死。

某一日,她獨自一人在田野邊練習杖法的時候。

“好噁心!”

“太噁心了,簡直讓人想吐!”

“雖然妖精們已經夠噁心了,但對那些妖精言聽計從的你,更加讓我噁心,以至於我都忍不住出聲了!”

“嗚哇!魔杖說話了!”

“我不是魔杖!聽好了,我是梅林,大魔法師梅林,只是在用這根魔杖跟你說話而已!接下來我要教你魔術,收你為徒,你就好好期待吧!”

從那一天起。

枯燥、無聊、膽戰心驚的生活,終於有了一絲不一樣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