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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是個非常大度的人

商場之中,幾人正在處理後事。

“珠雫,拜託你治療一下這個人吧。”

黑鐵一輝指著地上昏迷的微笑,向黑鐵珠雫說道。

“這種人怎麼樣都好,不過既然哥哥這麼說了,那我就勉強讓他保住一條命吧。”

黑鐵珠雫興致缺缺,但還是蹲下身,操控水之異能,開始給微笑療傷。

黑鐵珠雫是水術士。

而水術士是出了名的擅長保護和治療,更不要說她的魔力控制高達A級。

對人類這種幾乎由水構成的生物而言,黑鐵珠雫有著在生物層面的極強操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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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黑鐵珠雫的本事,幾乎可以做到與再生艙無異的治療。

就算是幫微笑把斷臂給接上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這種場合下幫他接上斷臂只會讓他繼續鬧事,所以黑鐵珠雫只是幫他止了血。

有棲院凪則在旁邊看守恐怖分子們。

直到此時,這事才終於告一段落。

黑鐵一輝重重地松了口氣,雖然他沒有參與露天廣場這邊的戰鬥,但也著實為史黛拉和江離捏了把汗。

但是,話又說回來——

“剛才的那一劍,真是精彩啊!”

黑鐵一輝看向旁邊的江離,想到剛才他擊敗微笑的那一劍,便忍不住出聲盛讚起來。

“哦?黑鐵小弟能看穿師弟剛才那一劍的奧妙嗎?”

江離還沒說話,西京寧音就饒有興致地看了過來。

“不敢說看穿,但能猜到原理。”

談到劍術之時,黑鐵一輝明顯來了興致,他的雙眼熠熠生輝。

“如果我沒有看錯,那應該脫胎於鬥神的招牌絕技〈抽足〉,江離將抽足的奧義融合進了自己的劍術之中,然後創造出了剛才的一劍,對吧?”

雖然嘴上很謙虛,說什麼“不敢說看穿”,但黑鐵一輝對自己的判斷卻很有自信,而且,一眼就能看穿浮光掠影的原理,他的洞察力也的確相當駭人聽聞。

抽足,那是鬥神南鄉寅次郎的招牌絕技,是一種結合了古老武術的呼吸法和步法。

這招的奧義就在於,能夠透過特殊的呼吸和步法,讓自身潛入對方的潛意識之中,讓對方哪怕看到自己,也不會在意自己。

人類的大腦是有極限的。

人腦不可能像機器一樣,將眼前所見、耳邊所聞等五感所接收到的一切資訊詳細地辨別出來,即使大腦能看到、聽到那些事物,人的意識也不可能將所有資訊分門別類,若是將所有事物資訊全都接受並處理的話,腦漿早就過熱了。

因此,人的大腦會將優先度較低的情報塞進『潛意識』中,優先度較高的情報才會交給『表意識』來處理。

藉由這種方法,就能降低大腦的處理負荷。

舉個例子。

當一個歹徒拿著槍威脅你的時候,你會注意到他帶了什麼耳環嗎?

在這個例子之中,歹徒和槍就是表意識處理的高階情報,像穿了什麼衣服、帶了什麼飾品等等,都屬於不怎麼重要的潛意識情報。

而抽足這個步法,就能讓自身滑進對方的潛意識中,讓對方認為自己是不怎麼重要的潛意識情報,下意識地將其忽略。

直到對方突兀地出現在自己眼前,面臨身死危機之時,大腦才會陡然醒轉,將對方重新認識為重要情報。

但這時,再想阻攔對方的攻擊,就難上加難了。

這就是名為〈抽足〉的步法。

江離以超絕強大的洞察力,在師傅第一次施展這招的時候,就將其原理看穿並記下,隨後在不斷摸索和嘗試之下,終於打造出了〈浮光掠影〉這一劍技。

就和抽足一樣,浮光掠影同樣利用了人類的潛意識,將自己的刀滑進對方的潛意識中,讓對方的意識產生模糊,下意識地認為刀不具備威脅。

直到這把刀臨近自己的咽喉之時,才會驚醒過來,但到了那時一切都晚了。

站在外人的角度來看,剛才江離就是十分普通地接近了微笑,並且在他發呆的時候,一刀斬斷了他的左手。

只是實際狀況卻是微笑的意識受到了錯誤的引導,在發呆的時候錯誤地預判了江離揮刀的時機,沒來得及發動反射,就被他一刀砍斷了手腕。

江離練劍至今只有一年不到。

而在這一年不到的時間裡,他還將七八成的時間花在身體鍛鍊和異能摸索上,在有限的時間之內,江離便已經總結出了包括浮光掠影在內的數種劍技。

只可惜時間不夠,否則他的劍術還能更精進許多,境界也能更加高遠。

“果然,我的感覺沒有錯。”

黑鐵一輝的眼神也逐漸變得炙熱起來。

從見面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江離是自己的同類,兩人都是極端鑽研劍術的存在,是走在同一條道上,志同道合的同類。

他甚至忍不住現在就想要和江離交手一番,想要知曉他的劍術,搞清他劍中的原理,同時驗證自己的一身所學。

不過,這明顯不是適合的場合,所以他還是壓下了這番戰意。

“可是,你為什麼不乾脆使用抽足呢?”

黑鐵一輝突然察覺到了其中的盲點,忍不住心中叢生的疑惑,向江離又詢問起來。

原本受到黑鐵一輝的吹捧,江離還是很高興的,臉上滿是那種“低調、低調”的笑容。

但黑鐵一輝這話一出口,江離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臉色也變得冷冰冰的,就好像被這一句話給惹怒了一樣。

“對哦,師弟,我也想問來著,你既然能根據抽足自創出浮光掠影這樣的劍技,為什麼不乾脆使用抽足呢?或者兩者配合使用不是更好?”

過期蘿莉聞言,也產生了同樣的疑惑。

“呵呵。”

江離冷笑了一聲。

“我是個非常大度的人。”

“?”

兩人的腦門上齊齊甩出問號。

不使用抽足,和性格大度有什麼關係?

“我的腳不願意使,我當然也不能勉強它們。”

“……?”

“……!”

兩人一臉迷惑,然後稍作沉思。

黑鐵一輝忽然想起之前江離在柔道課上的表現,無論老師怎麼教,他的雙手雙腳就好像打架一樣,半天下來連個基本的架勢都擺不出來。

黑鐵一輝恍然大悟。

“我懂了,你是學不會——”

“——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