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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九章 深淵鬥魂(三)

失去了**、失去了靈氣、失去了道法的幫助,還能剩下什麼?一般的修士估計會覺得這簡直不可思議,但是劍者強悍依然如斯,只有還留有以前的意志,那麼就如同擁有了一顆勇敢的心,心不變,唯永恆,這就是絕頂劍者。

楚尋語在發表了自己誓奪“嘗秋”劍的宣言以後,持劍靜立,全身靈氣外放,但是沒有急於進攻,反而是冷靜的尋找對手破綻,從剛才一招“風”的攻擊來看,已經給了殭屍劍者足夠大的震撼,想必他要使出全力了。殭屍劍者將劍斜握,左腳先探出一步,這個姿勢很古怪,楚尋語看了一愣,不禁倍覺奇怪。

這個姿勢應該滿是破綻才對,楚尋語在腦海中推斷如果以這個姿勢戰鬥會出現的結果,以目前對他的瞭解,攻其上、中、下三路,不過十招,他必敗,或斬斷頭顱、或卸掉一條胳膊、又或是攔腰斬劈,這些都不是好結果,那為什麼他還要擺出這個姿勢?無論哪一路他應該都沒有優勢才對,楚尋語心中已經開始疑惑了,甚至是有些不甘和畏懼。

人們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是有些畏懼,那是因為不瞭解,對手是一個如此強大的劍者,絕對不會無的放矢擺出一個破綻百出的姿勢,只能說明自己還沒有識破其中手段,那就證明了自己的弱小,楚尋語是如此的不甘,難道一旦對方認真起來僅憑一個姿勢就讓自己意識到失敗了嗎?簡直荒謬,於是楚尋語假想自己如果對敵之時擺出這樣破綻百出的姿勢是什麼樣心態,下一刻,就領悟其中奧妙了,原來,對方也有自己的招數,這個招數一定是藏著的,自己從未見過的,所以根本無法推斷。

但是楚尋語還是依然出擊了,因為他面對的是一個不能使用“術”,不能用靈氣的殭屍,如果說還有什麼未知之數的話,那就是他猛烈的招數了,對付這些拳腳上的招數自己還是有信心硬撐下來的,畢竟自己有靈氣和道法上的優勢,當然,這似乎算作弊。楚尋語選擇了中路進攻,中路可上可下,可進可退,是打探虛實的最好辦法,殭屍劍者用劍尖一個滑刃,將楚尋語的劍刃點在地上,反身就是一個側踢直取楚尋語腋下。

楚尋語識得厲害,被劍修士這麼強橫的蠻力踢中可不是鬧著玩的,於是也側身抬腿,想要擋住這記側踢。“砰”的一聲悶響,二人相碰,不想殭屍劍者這一踢來的力道極大,楚尋語只感覺小腿上一股野蠻之極的力量橫衝了過來,自己一隻腿站立根本沒辦法穩住重心,當下被踢到在地,出人意料的是殭屍劍者踢倒楚尋語以後根本沒有打算撤力,反而直接一力到底,直接借勢將身子在空中彈起來,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在空中單手持劍,一個漂亮的橫斬從空中掃出。

當時楚尋語第一感覺就是這傢伙是不是瘋了,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具殭屍,此招雖然一氣呵成,瀟灑靈動,但是沒有靈氣的幫助壓根激發不出什麼劍氣,隔著這麼老遠揮劍能有什麼效果?但是下一刻,楚尋語忽然感覺到什麼,臉色大變,顧不得形象,在地上一個就地十八滾,狼狽的躲開了原地,地面上“轟隆”一聲巨響,竟然被劃開一道極大的裂口,有三丈多長,兩尺多深,楚尋語也就是堪堪躲過此招,髮絲被切斷了幾根,如果慢滾一步,那麼攔腰都要被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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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尋語狼狽的站起來,吐了一口嘴裡的土腥沫子,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殭屍劍者,詫異的問道:“怎麼可能?你是怎麼做到的?”

殭屍劍者站在那裡嘴角浮現出一絲俏皮的笑容,似乎在為剛才楚尋語用劍之風埋伏他而還了一招感到高興,門框邊忘塵他們也看的傻了,沒曾想這麼一具行屍走肉還藏有如此駭人的一式。

楚尋語也知道他是不能開口說話的,不過心裡暗暗吃驚,此人實力不可小覷,生前是何等樣的人物。沒等楚尋語緩過神來,殭屍劍者已經縱身撲了過來,楚尋語一驚,趕緊禦敵,這一回自己心中要留心了,這廝沒有靈氣在身,但是依然劍氣磅礴,古怪的緊。

二人各施手段,身形不斷交錯,上上下下廝殺成一團。在這期間,殭屍劍者劍藝爐火純青,招數越打越順,行雲流水,絲毫不滯;楚尋語則是越打越心驚,要知道,這一次交手已經兩百餘回合了,自己正在漸漸處於下風,對方摸透了自己劍法的走向,正在消磨自己。

高手對決奧義之一,那就是要吃透對方的招數,對方將楚尋語的招數已經徹底理解,楚尋語用劍,善“斬、劈、刺、劃”,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進攻,劍法“快、準、狠”,這和楚尋語當年習劍的環境有關,每天在兩極之地與各種猛獸搏鬥,最好的辦法就是埋伏在暗處忽然出手,直取要害,一擊必殺,時時刻刻都在為生存而拼搏,招數皆是力求斬殺對手,不留餘地,這也是年輕人的心性,意氣風發,頗有楚王戰鉅鹿的風采。

而殭屍劍者的劍法精髓楚尋語也摸清楚了,竟然是“截、封、借、斬”,平均每出手四招就有兩招是防禦,一招準備,最後一招才是攻擊,這殭屍劍者極其善於封死對方出手的路線,我招未出,他劍先至,如果沒有奏效,他會在半路上截斷你的劍刃走勢,楚尋語在這兩百個回合中已經有一百個回合沒有使出完整的攻勢了,屢屢想要靜氣使用“劍風”和“劍花”但是都沒有時間,或者……說是被迫還手,逼的沒有時間,剛想回手使出,殭屍劍者如魅在旁,一柄嘗秋利劍已然伸了過來,楚尋語不得不再次放棄進攻禦敵。

不僅如此,殭屍劍者的劍法十分細膩,自己每次出劍都很有可能會被他黏上,借力使力,成為下一次他攻擊的機會,要提防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使出那猛烈的劍氣斬擊,楚尋語狼狽至極,在自己有靈氣、道法等幫助下,居然被逼的在房頂,院子,牆壁上四處避戰,屢屢想要脫身避戰穩住局勢,但是每次都以失敗告終,反而身上徒增多處傷口。

二人在前面殺的刀光劍影難解難分,忘塵他們在一旁也是看到如痴如醉,只感覺在這黑暗的地底閃過無數湛藍色劍影是如此的美奐絕倫,柳珏皺著眉頭轉頭問忘塵:“前輩,楚師兄在幹什麼?為什麼不用那招玄妙的劍招絞殺對手?反而鬥的不分伯仲?”

“就……就是……”慕緣躺在地上有氣無力的應和,“野郎中在搞什麼……對付一個……一個死人,還要比拼劍招……劍招的高低?”

“不分伯仲?”忘塵苦笑一聲,他畢竟是老前輩,雖然不懂劍,但是也看出一些端倪,知道楚尋語完全處於下風。這二人你來我往,好似一急一慢,楚尋語為人素來乖戾,殺人如麻,若論與人爭勇鬥狠,從來不落下風,招招皆是下死手,進攻為先,斬殺為重,抱著必死的覺悟和對手廝殺;而那個古怪的劍者殭屍招數飄逸靈動,劍法細膩,不溫不火,進退有序,對於劍藝的節奏把握堪稱是上上之優,根本不在乎楚尋語出手如何兇狠,僅是堅守自己的劍路,如同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你來我往之間,一急一慢,已經將楚尋語完全壓制住,任憑楚尋語如何變化,或逼迫、或閃退、或挑釁,或賣破綻,都是如此的有條不紊,根本不會讓楚尋語得逞,反而處處如影隨形,楚尋語疲於應對,毫無還手之力,所以說不是楚尋語不想絞殺對手,而是根本沒辦法絞殺對手。

又過了三十餘個回合,楚尋語終於撐不住了,劍法招數已到極限,滿臉大汗淋漓的被逼到牆角腳步失穩,一個踉蹌倉皇躲避對手攻勢,殭屍劍者忽然一個撤步,往後一退,劍刃朝下,雙手突然交錯握柄。

“雙手?”楚尋語心中一寒,知道要壞,劍者殭屍沒有躍起發招,反而就在原地長劍劃過一個湛藍色半圓,等待已久的斬擊……終於爆發了……

“轟隆”一聲驚天動地的響聲傳來,殭屍劍者的這一斬連同院落的牆壁都斬塌了,地面破開一個“人”字形深坑,數丈見方,塵土瀰漫看不清裡面情況如何,但是從殭屍劍者自己腳下的土地也被擠碎一大塊就能看出此招威力絕對不凡,難怪不跳在空中發力,原來是因為這一斬力道太過蠻橫,在空中自己也會被反彈出去,只有站在地面上用雙腳踩碎地面才能抵消對己身多餘的力道。

楚尋語的身形徹底消失在坍塌的深坑塵土中,只留下殘情長劍插在不遠處,上面的銀鈴孤零零的隨風搖曳,柳珏驚呼一聲:“楚師兄!”

“野郎中!”慕緣也顧不得疼痛叫道,二人都想上前搭救,結果被忘塵死死拉住,這時候他們倆去了也無濟於事,還不夠給殭屍劍者一招帶走的,現在唯有相信楚尋語自己了。

塵土慢慢退去,這才看清楚這深坑竟然有八丈多長,一丈多深,這是何等恐怖的怪力,楚尋語半跪在其中,滿身都是鮮血和塵土,頭髮散亂,捂著左臂,臉上的鮮血都無法止住,一聲咳嗽,拿開手一看,吐出幾顆碎牙,楚尋語雙眼赤紅一片,死死咬住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眼神,是殺氣的瀰漫,也是不甘,也是憤怒,更是羞恥,身為劍者,劍如己命,竟然脫手而出,不是不想抓住,而是那股攻勢山呼海嘯般襲來,自己像滄海一粟般無力,根本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楚尋語這一次無論是在招數、心理、劍藝、步伐等任何一個劍修士的強項比拼上,都完敗,甚至連自己最得意的招數都使不出來,這是何等憋屈和恥辱。

殭屍劍者靜靜的站在上面,一手隨意的持劍,另一手在腰間摸了摸,拿出一隻殘破不堪、缺損一塊的酒葫蘆往嘴裡倒了倒,這恐怕是他生前慣有的喝酒習慣,只不過現在葫蘆早已酒涸,也倒不出什麼了。

將葫蘆拿在手裡放下,湛藍色的嘗秋劍好似隨意的拖在地上,一陣地底的涼風吹過,身上殘破的墨綠色衣衫隨風飄蕩,臉上乾癟的肌肉微微抽動,兩個黑眼眶似乎在俯視楚尋語這個失敗的年輕人,嘴角又一次露出了笑容,只不過這一次的笑容除了勝利的感覺以外,更多的是灑脫,更多的是氣勢磅礴,更多的是大家風範,同樣,也更多的是長者前輩的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