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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鬧劇

陳通判帶著前院一隊人,拉網式的向後院搜去……

“掌櫃姓田?”那府尹隨口問道。www.tsxsw.com

老田頭不禁一愣,明明是田記糧店,他問這話是何意?忙拱手作揖道:“是,是,小的姓田。大人有何吩咐?”

“田掌櫃祖籍何處?”

入正題了。公子說得沒錯,果然要調查自己。“祖籍海州贛榆。小的家鄉鬧災,匪患如蝗,不得已逃荒至此,做一些小本生意。”

“糧米生意可不是小本生意。”那府尹笑道:“田掌櫃說笑了。”

老田頭不禁一頭黑線。

“既然在京師開起糧店,想必在海州還有一家分店吧?”那府尹目光爍爍的看著他問道:“田掌櫃,你運糧來京師可用到鏢局護送?”

“好叫大人得知,小號的確在海州有家分店,也叫田記糧店,除了收購糧食,也收購一些京師需要的緊俏物品。每次車隊來京的確僱傭了一些人手護送。只不過海州鏢局費用頗高,小的有些故舊在海州鐵劍幫中,是以得他們護送,小的也開一些茶水錢。”老田頭忙答道。

“鐵劍幫?”那府尹似乎對鐵劍幫有些耳聞,問道:“可是那風雷震?”

老田頭忙上前一步,拱手答道:“大人有所不知,那風幫主幾個月前遇漢王餘孽不幸過世,小的也曾去祭拜過。”

那府尹詫異的望向另一個官員,那官員點了點頭。

公子不是說這事兒已經有人上報朝廷了麼,感情這府尹還不知道?

“這麼說田掌櫃的故舊不是那風幫主囉?”

“大人明察秋毫,小的那裡高攀得起啊。”老田頭忙送上一頂高帽。

那府尹眉頭皺了皺,看來不喜人家送高帽。

“不是風雷震,卻是使喚得動鐵劍幫,看來你那故舊在鐵劍幫也身份不低,可否見告?”

老田頭斟酌了半天,雖然公子吩咐可以說,但那新幫主田新立名不見經傳,他總覺有些不妥。

“怎麼?可有不便之處?”

“這個——,大人見問,小的稟報就是。小的故舊是現任田幫主。”老田頭只好按照公子所教的說了。

那府尹又望向那官員,那官員依舊點了點頭。

府尹笑了笑,扭頭對老田頭說道:“田掌櫃,我們去後院?”

老田頭松了一口氣,忙點頭答道:“好,好,小的聽從大人吩咐。大人見諒,小的頭前引路。”

“好,請便。”那府尹微笑著向旁邊那位官員招手。

幾人一道向後院走去……

見圍守後門的宋經歷帶著一群人押著幾個糧店下人搜過來,陳通判忙道:“宋經歷,可曾走脫一人?”

宋經歷一見是陳通判,忙拱手作揖答道:“陳大人,下官接到信後,從後門搜過來,只見這些下人。”

陳通判點點頭,讓那些衙役將糧店下人趕到集中的人堆裡。

“陳大人,姜大人他們沒過來?”宋經歷問道。

陳通判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一個衙役匆匆跑來。陳通判忙急聲問道:“可是有了什麼發現?”

“大人,後院都搜遍了,只有一個房間,裡面的人不讓我們進去。”那衙役忙回報。

陳通判一聽,忙招呼宋經歷,兩人帶著三十多個衙役,匆匆往那邊奔去……

來到後院,見二十多人守著一堆人,不見陳通判和宋經歷。姜濤揚聲問道:“陳通判呢?”

一個衙役忙答道:“回大人,陳大人和宋經歷聽說那邊有個房間不讓人進,他們過去看看。”

一聽這話,姜濤不禁詫異的望向田掌櫃。

田掌櫃急道:“大人,那邊住的我小侄女,我那兄長上月來京師,路上遭匪遇難,她在守孝,不能出房門的。”

“房屋裡守孝?”姜濤不禁一愣。

站在旁邊的詹府丞說道:“姜大人,海州那邊不似我們京師,父母亡待字閨中的女兒必須在閨房中守孝,三月不出房門。”

怎的一搜查還出現這種事?不會這麼湊巧吧?姜濤感覺有些疑惑,說道:“我們也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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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忙向那邊急走過去……

“我們小姐正在守孝中,你們不能進去!”一個丫鬟立在門口嚷道。

好在陳通判和宋經歷都是文人,自持身份,不曾胡來,只在門外與那丫鬟理論。那些衙役也樂得在一旁看戲。

“哪有這般守孝的?不到寺廟去唸佛誦經,卻躲在房中。”宋經歷不禁叫道:“此等守孝之法,不叫人笑掉大牙才怪!”

陳通判說道:“讓你家小姐出來說話,我等是斯文人,絕不會動你房中物品。只不過你所說的這等守孝之法,我們的確未曾聽聞。如何叫我們相信你們房中沒有其他人?”

丫鬟一聽,氣得直跺腳,嚷道:“小姐閨房怎的會有其他人?你……你這話是汙人清白!”

“是不是你家小姐遭人挾持了?”宋經歷突的冒出一句。

一聽這話,陳通判不禁大吃一驚,吼道:“小丫頭,速速離開,我等衝進去救出你家小姐!若再遲疑,你家小姐性命休矣!”

一揮手,陳通判一馬當先衝過去。宋經歷也就一說,見陳通判衝上前,立即醒悟,帶著眾衙役一擁而上。

那丫鬟怎的攔得住這些男人,被眾人推倒在一邊,頓時哭喊起來,“官府搶人啦!官府搶人啦!”

房間是一個套間房,裡外各一間。陳通判在那一身素衣頭系白飄帶的小姐面前連連作揖,陪著小心說好話。宋經歷帶著眾衙役裡裡外外的搜了好幾遍。連床底下都鑽了人進去,未曾搜到什麼。

那小姐白皙的臉上掛著淚花,悽悽的神色慢慢變得有些慍怒……

來到那小姐的房外,詹府丞大吃一驚,姜濤忙向他偷偷的擺擺手,止住他的話頭。

房門口的丫鬟一見田掌櫃,頓時衝過來,放聲大哭。

房裡一聲尖叫,姜濤和詹府丞不禁相互失色。

田掌櫃一聽,跌跌撞撞的叫喚著,向屋裡撲去。

姜濤和詹府丞忙跟了進去。一進屋裡,卻見陳通判和那小姐扭作一團。

“陳通判,你在幹什麼?”姜濤厲聲喝道。

“大人,下官……下官……要搶下這小姐手裡的剪刀。”陳通判邊與那小姐撕扯著,邊喘著粗氣答道。

一聽這話,姜濤頓時頭皮發麻。古人尤重名節,如今這小姐閨房中湧進這多男人,生死事小名節事大!也難怪她要尋死明志。“快,快!搶下剪刀!”他也急了,忙叫道。

一陣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才搶下剪刀。那小姐卻又一頭向牆壁衝去,宋經歷眼疾,忙擋過去,被撞了一個趔趄。

丫鬟驚叫著抱住那小姐,兩人哭作一團。

“快!快出去!都退出去!”詹府丞大聲吼道。

眾人頓時慌不擇路的退出房間。

“陳通判,怎的不等我們到來,就莽撞的衝進人家閨房?”姜濤厲聲喝問道。

陳通判也是驚魂未定,一聽上官問話,忙道:“回……回大人,這小姐自言在房中為其亡父守孝,小的從未聽說過這種守孝之法……”

詹府丞打斷他的答話,說道:“你看你,斯文人怎的如此不冷靜?自古有言,出門三五裡各處一鄉風。你未聽聞並不代表就沒有啊。此等守孝之法正是海州那邊的鄉風,陳通判,處事不密啊,現在叫人家何以自處?”

一聽真有這種守孝之法,陳通判不禁悔之晚矣。

見田掌櫃在房裡安慰他那小侄女,姜濤忙低聲問道:“可曾發現什麼?”

陳通判搖搖頭。

姜濤不禁一陣氣餒,莫非自己判斷失誤?

“詹大人,你留下處理後續事務,我們先走了。”姜濤對詹府丞拱手道:“處理這等尷尬之事,姜某真的束手無策。”

詹府丞不禁在心裡一陣哀嘆,沒辦法啊,誰叫自己是他的副手呢?

走出店外,姜濤轉身望著那迎風飄著的田記糧店旌旗,沉思片刻,對陳通判說道:“留下所有明哨暗樁,給我十二個時辰盯死。這個糧店不簡單!”

陳通判疑惑的眨眨眼,不知這府尹大人到底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