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的冬天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有室內供暖這一項了。
我將身上的羽絨服脫下,掛在玄關處的置衣架上,準備換上拖鞋。
忽然,我的呼吸一窒。
玄關處,一雙男士皮鞋,赫然擺在那裡。
我反覆確認了一遍,這裡是我家沒錯。
可這突然出現的男士皮鞋是怎麼回事?
家裡遭賊了?
思及此,我的神經高度緊繃,從玄關的物品櫃裡找出塵封已久的羽毛球拍,小心翼翼的往屋內踱步。
可更令我驚愕的是屋內的景象。
一個男人,仰躺在我家客廳的沙發上,茶几上隨意扔著幾個啤酒罐。
濃烈的酒味兒充斥著我的鼻腔,藉著從屋外射進的光,不難認出,此人正是林赫松。
我明明記得,我與江寒是先從商場出發的,只不過在半路陪江寒去超市買了些日用品罷了。
還有,我家的門並未有明顯被撬過的痕跡,說明林赫松是用鑰匙開門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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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哪偷來的我家鑰匙!
我輕手輕腳的走近,藉著微薄的燈光,看著此刻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他的雙眸緊閉,兩邊的眉毛糾結在一起,少了幾分凌厲。
我與他保持著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用羽毛球拍打了他兩下。
他突然睜眼,眼中帶著幾分警惕,看見是我,那份警惕隨之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他一貫的冷漠。
“我完全有理由舉報你私闖民宅。”
我用羽毛球拍指著他,警告意味明顯。
“現在,立刻,馬上從我的家裡滾出去。”
林赫松聞言燦然一笑,絲毫不將我的警告放在眼裡。
他抬手握住羽毛球拍的另一端,用力一拽,將我連帶著扯進他的懷裡。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我根本來不及反應。
我驚呼一聲,欲從他的身邊逃離,他緊接著抱起我,讓我被迫坐到了他的腿上。
“我不光私闖民宅,我還強、搶民女!”
語畢,他突然俯身咬住我的唇。
與以往不同,他的吻來得迅速而猛烈,濃烈的酒味夾雜著一絲薄荷的冰涼,壓得我喘不過氣。
他的冰涼的大掌隨即伸進我的毛衣,我一個激靈,意識瞬間清醒。
啪的一聲,我抬手給了林赫松一個耳光,在他怔忪的間隙,快速的從他身邊逃離。
我幾乎用盡了全力,打他的右手此時還有些麻木。
他的臉側在一邊,隱在暗處,晦暗不明。
我握緊手中的羽毛球拍,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
“怎麼,現在開始跟我裝清高了?”
半晌,林赫松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幾分喑啞。
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林先生,請您搞清楚,是誰一直糾纏著我不放!”
從一開始我就明確表示過,對他沒有任何感覺。
我冷眼看著他,語氣透著不耐。
“一個即將訂婚的人,想出來鬼混請去找別人,恕我不能奉陪。”
“訂婚?和你嗎?”
聽我如是說,林赫松的臉上帶著不解。
看他這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可劉莉明明親口告訴過我,就連江寒也說了同樣的話。
“和你的姍姍妹妹!”
林赫松的眼神有些迷離,再看一眼桌上、地上的酒瓶,我有些懷疑他喝醉了。
“林總,沒什麼事的話,請您離開吧,很晚了,我要休息。”
我苦口婆心的好言相勸,後者卻對我置之不理。
“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
林赫松竟然兀自平躺到我的沙發上,還不忘給自己蓋上毛毯。
他還真把這兒當成自己家了。
正當我糾結著該如何處置他的時候,他的手機適時響起。
我發誓,我並沒想要偷看,只是他的手機就放在茶几上,我隨意瞟了一眼,看清來電顯示的名字。
是許珊珊。
猶豫片刻,我接起了電話。
“赫松哥哥,你到家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許珊珊溫柔似水的聲音,我一個女人聽了,都有些春心蕩漾。
我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我是陳瀟,林赫松喝醉了,麻煩你過來把他弄走。”
“為什麼是你接的電話,赫松哥哥呢?”
“你這個賤女人,一定是你勾引赫松哥哥!”
我特麼想罵娘!
“許小姐,你聽不懂人話嗎?是你的赫松哥哥非纏著我不放,給你十分鐘,再不過來把他接走,我立馬報警。”
我是真的怒了。
明明自己什麼也沒做,卻總是被扣上這些莫須有的罪名!
我將怒氣撒在林赫松身上。
直接扯掉他身上毛毯,將他往門外拖。
我的家,一刻也容不下他。
別說,他還挺沉,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將他扔到門外。
這下我確定,他是真的醉了。
我如此折騰他,竟絲毫沒有反應。
我正欲關門,突然想到他身上還有我家的鑰匙,便蹲下身開始尋找。
我在他的大衣外套裡並沒有找到鑰匙,索性將目標鎖定了他的褲兜。
因他半靠在一邊的牆上,褲兜的位置正好掖住,我只能摸索著找到他褲兜的開口。
“陳瀟,你在幹什麼!”
什麼叫百口莫辯,大概就是現在這種情形。
我半蹲在林赫松的一側,右手剛探進他的褲兜。
這個姿勢在許珊珊的角度看來,就好像我在吃林赫松豆腐一樣。
氣氛突然有些尷尬。
我假笑兩聲,轉身對許珊珊說:“許小姐,別誤會,既然你來了,麻煩你幫我把鑰匙掏出來。”
許珊珊看我的眼神極不友善,就差直接上手和我互掐了。
“狐狸精!”
她直接越過我,走到林赫松的身旁。
“赫松哥哥,我們回家吧。”
說著,她吃力的扶起林赫松,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別急,把鑰匙還我,在他的褲兜裡!”
誰知許珊珊壓根不理會。
“我怎麼知道這是誰家的鑰匙,萬一是赫松哥哥家的,那豈不是便宜你這狐狸精了。”
一口老血堵在胸口,腦瓜子嗡嗡的疼。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
算了,大不了我換個門鎖。
砰的一聲,關上門,將這對令人討厭的人隔絕在外,一刻也不想再見到他們。
翌日,A市下起了雪,起初只是緩緩的降落,再漸漸的變成鵝毛大雪。
不稍片刻,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白雪皚皚。